第四章 锋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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琥珀并没有去参加第二天就开始的集训,相反,他让罗伦佐去通知了那位伟大的塞尔•皮埃罗阁下,表示身体抱恙,无法参加训练,让塞尔自行组织队伍练习,这是因为琥珀知道自己并不比这些新生更了解比赛规则,而且他对于团体作战,特别是这种三方联合作战的技巧并不熟悉,无法临场作出有效指导,不想出丑。但是这种行为却被丝毫没有吸收教训的塞尔视为软弱,认为即便是琥珀也屈服与他本人的权势,便更加的飞扬跋扈了起来,毫不客气的自任为魔法学院的代表,对其他学院的两名新生任意颐指气使。好在塞尔的好胜心很强,也确实有一定的实力,其国家大陆排行第三的强大背景和阔绰出手也让各院的许多教师乐于主动请缨对他们进行指导,除去队员之间面和心不和不提,琥珀放羊吃草的策略反倒是让他的小队获得了最全面的训练。
琥珀当然也没有闲着,他天天都跑去其他学院偷偷的取经。各院都把他们各自的队伍集中在一起,让参战教师和学生同吃同住,即可以有效的提升士气和培养默契,又能保证训练效果和防止泄密,甚至训练地点都设在各院内的专门教场之内,严格禁止闲杂人等通行,但是这倒难不倒琥珀,他“热视”的能力近来愈加精进,不但是范围扩大了几倍不说,“看到”的图像也变得更加清晰,进而居然似乎能够感知到人体内的细微热量流动,琥珀心想这和帕拉丁对他进行的人体改造肯定是不无关系。打听出了各院教场的位置,琥珀就天天用飞板飞到学院外墙上靠近教场的位置,仗着这项能力偷“看”他们进行训练,虽然说有点作弊的嫌疑,但是这比赛一开始就不公平,就怪不得他用这种手段来恶补对战技巧了,不过琥珀看了两天就觉得无聊了,因为这些所谓对战技巧对于他来说根本用不上,完全不是一个级别上的对手,倒是对于比赛规则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
罗伦佐这些天也在琥珀的支使下四处打听,让琥珀知道了原来各院之间存在着以各种学生比赛、竞赛以及荣誉为基础的分制竞赛,每个学院的学生宿舍入口都摆着三座巨大的水银柱,分别以蓝、白、红三色代表魔法、牧师和战士学院当前的分值,由三方派出的代表组成审核小组实时统计分数,让学生们随时都能看到各院之间的分值差,以此来激励学生们的荣誉感和上进心,而且每年获得学院竞赛第一名的学院,其院长会在下一年的执行董事会中拥有两份投票权,并享有一次一票否决的权利。这两张票对于学院里暗流涌动的明争暗斗可是大有帮助,而一票否决权则能够和不利于自己学院发展的学校董事会决议叫板,因此这分制竞赛的话题可以说是每个学院天天都放在首席议事日程上的项目。
“新生争霸赛的分值有100分、200分、300分三档,可以说是人人有份永不落空的鼓励奖比赛,因此并不是很受重视。”罗伦佐眉飞色舞的说道,他受命去打听消息的时候总是很大方的请人家喝酒,顺便自己也润润喉咙,因此情绪很高亢。
“为什么呢?100分难道很少吗?”琥珀依旧蜷在那张舒服的躺椅上看着刚从图书馆借回来的《昆塔共和国国家大学百年大事记》系列丛书的第一本,他完全摆脱了刚开始时的紧张感,一副毫不介怀的样子,头也不抬的顺口问道。
“这个……”罗伦佐用力拍了拍脑袋,好像要把琥珀问的问题的答案拍出来的样子,“哦,对了,听说每个通过初级职业等级测试的学生都能为学院赚到50分。”
“这样啊,听起来这分数也不太值钱嘛!那去年赢的学院最后的分数是多少呢?”
琥珀想起一茬是一茬,可苦了罗伦佐,拍的脑袋都快秃了。“是牧师学院赢了,最后的分数好像是……68万4千多分吧?”
“什么!”琥珀从书后面探出头来,吃惊的瞪圆了眼,“怎么能有这么多啊?”
“这个……”罗伦佐的头发真的快要被拍秃了。
比赛的日子很快就到了,按照赛程安排,琥珀第一场比赛对上了战士学院队,接下来的3天里,每个学院的队伍要在主场分别迎战其他两支队伍,总共6场比赛,以场次决胜负,有两支队伍战平则加赛一场,三队都战平则由三个学院组成的评委会综合评判战略战术来决出胜负。围绕在巴别塔周围的三个圆形建筑就是各个学院的训练场,从巴别塔的大门按照顺时针的顺序开始,分别是牧师、魔法和战士学院的场地,每一个训练场能同时接受5千人左右在其中训练,而作为比赛场地,最多能同时容纳4万人左右的观众,当然琥珀并不觉得这场比赛会有很多人关注,毕竟只是一场新生赛,在院系竞争间所占分值又是那么少,所以当他上场看到满坑满谷的观众时,真的时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差点就被那恍如实质的欢呼声掀会休息室去。
不得已站在琥珀身后塞尔•皮埃罗此时更露出了非常浓厚的鄙夷之色,谁都读得出来他望向琥珀的眼神分明在琥珀脸上不断投影出乡巴佬三个字。塞尔很利索的绕过琥珀走上前去,仿佛大家都是在为他加油打气一般,走到台前很享受的举起手向四面致谢,却不料引起了一阵哄堂大笑和奚落,原来场上坐的大部分都是战士学院的学员,组织了数量庞大、声势惊人的拉拉队正为自己的队伍呐喊,魔法学院的大概只有二、三十人,稀稀落落的坐在魔法学院入口上方的观众席上,看到塞尔出洋相都羞得恨不得找个洞钻下去,纷纷大声呵斥塞尔,牧师学院的看来只有那四人的参赛队来观战,带队女牧师毫不掩饰望向琥珀的敌意,看的琥珀一阵激灵,却也稳下阵脚来,看看身边其他两个学院的学生,原本也是手软脚软的一副萎缩之色,看来也和琥珀一样没有见识过什么阵仗,这会却也镇定了下来,只是脸上一副撇清距离、事不关己的样子。
琥珀连这两人的名字都还不知道,看到他们抱着手,远远站在后面的样子,知道只能靠自己了,便走上前去,把塞尔还僵在空中的手拉下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想要表示一下友善,却不料塞尔完全不领情,用力的甩开琥珀,满脸怨愤的盯了琥珀一眼,高昂起头不可一世的走回了休息区。
琥珀知道塞尔八成又把这笔帐算在他头上了,无奈的耸了耸肩膀,跟在他身后走了回去。
安托瓦妮特•克利里仍旧担任今天赛事的主持,她面无表情的看了琥珀一眼,走上那座20×30米的擂台,向观众宣布比赛规则,并向大家介绍了由三个学院的教师组成的联合裁判小组,接着就是各队参赛人员的名单。琥珀这才知道自己队里另外两人的名字,牧师学院的第二名凯特•摩丝和战士学院的第三名斯考特•强生,而他们的对手是战士学院的李奥•布莱特老师带领的战士学院第一名哈里森•福特以及牧师学院的第一名吉德罗•洛哈特和魔法学院的第三名尼克•凯夫。
随着安托瓦妮特•克利里的一声令下,在整场战士学院拉拉队欢声雷动的打气声中,比赛拉开了序幕,由于是战士学院主场,比赛方式由琥珀选择,可以是单对单的比赛三场,也可以是六个人一起上场比赛一场,琥珀因为怕麻烦,就选择了三对三的混战,这在旁观者的眼中可不是一个好选择,除了琥珀和塞尔,此时场内恐怕没有人觉得琥珀带领的这支队伍能够获胜,选择单对单比赛至少还能拖久一点,而利用兵种优势来分配战力的话说不定还能凑巧赢上一场,至少输的不会那么难看。

虽然琥珀的选择出乎意料,战士学院队却是也做好了万全的准备,立刻摆出以哈里森为首,吉德罗和尼克居于侧翼的三角进攻阵形,塞尔和队友的训练还真不是盖的,阵脚也没有慌,摆出了一条由斯考特站前、塞尔居中、女生凯特断后的直线防守阵形。李奥•布莱特老师早在学生们摆阵形的时候就蓄势待发,身上长短枪加冷兵器多少有十几把,在安托瓦妮特•克利里下令的同时,手里的两把魔动枪就越过擂台冲琥珀轰了过来,而在一旁观战的裁判却没有什么表示,看来对于“教师之间不得相互攻击,但是无意为之则不在此列”的规则,大家都非常着重于理解“无意”这个词。好在琥珀早就偷看过他们的训练,对于他们这种的配合非常熟悉,这也是他选择群殴的原因之一,在安托瓦妮特•克利里下令的同时,他不慌不忙的抽出龙牙剑,未卜先知的放了个“土墙术”在自己周围,接着又对台上自己队里的学生施展了“迅捷术”,然后李奥•布莱特打出来的十几发铅弹才发出一阵连续的“噗噗”声,统统落在琥珀身前的土墙上。
此刻台上的局势顿时改观,面对战士学院的第一名为尖刀的进攻阵形,塞尔摆出的防守阵形本来是想让斯考特阻挡住哈里森一会,为自己赢得充分的吟唱时间,先去掉战士学院队的獠牙,然后再主攻吉德罗•洛哈特,最后再收拾尼克•凯夫以赢取胜利,在他的计算中,他的施法速度比尼克•凯夫快30%,而作为魔法学院的第一名,他觉得自己肯定是对方的首要攻击目标,所以让凯特•摩丝全力保护他的安全,只要斯考特为他赢得施展“雷电术”的时间,第一轮过去之后,哈里森肯定趴下,斯考特顶多挂点小伤,而凯特则可能因为失去对自身的护卫而丧失战力,这已经是他考虑到的最坏的情况,接下来是魔法学院的第一名和战士学院的第二名对牧师学院的第一名和魔法学院的第三名,而且斯考特已经靠近敌方到战士可以发挥最大威力的距离,这时取得胜利就想探囊取物一般容易了。总而言之,这是一个完全以塞尔为中心的防守反击策略。
说起来塞尔是稳操胜券了,但是实际上比赛并没有按照他的设想进行,面对哈里森如虹的气势,士气低落的斯考特完全不是对手,接上手能坚持两、三秒就已经不错了,而塞尔完成吟唱却至少要1分半钟,更何况吉德罗•洛哈特也没有把他作为首要的攻击目标,反而是准备先对哈里森施放“神圣护卫”,而尼克•凯夫的攻击目标却是斯考特,使用的是简单的火球术,即便是以他的实力,完成吟唱也只要30多秒,换言之塞尔的策略完全不顶用,哈里森在尼克的协助下将毫不费劲的解决斯考特,凯特却在第一轮中白白浪费了一次攻击的机会。
但是经过琥珀“迅捷术”的加持,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斯考特惊讶的发现自己用力挥出防守哈里森力大势沉过头下劈的一剑忽然之间越过了哈里森的剑刃,实打实的砍在了他的胸甲上,把他劈的口吐鲜血倒飞回去,直接撞到了擂台下看着琥珀身前土墙上的弹孔傻眼的李奥•布莱特,塞尔的吟唱在瞬间就完成了,苦于魔力聚拢的速度跟不上咒语,身体呈现出僵直的状态,动弹不得,凯特倒是顺利完成了自己的法术“圣光术”,让塞尔能够抵挡一会吉德罗的心灵攻击,当然,如果吉德罗真的攻击的话。不过人家肯定是没空攻击塞尔了,吉德罗和尼克看见自家的主力被对方一招就砍飞了去,还把自己的领队老师给砸昏了,这会正忙着用面部肌肉表达自己内心的震惊哪!等到吉德罗反应过来哈里森已经退出战斗,站前一步准备挑大梁的时候,塞尔不成气的雷电术才刚好充电完毕,“哗”的一声劈了下来,把吉德罗电的在台上足足跳了有30秒的霹雳舞,这才混身冒烟的躺下。眼见情况如此,尼克完全没有了战意,主动跳下了擂台,安托瓦妮特•克利里见机跳了出来,代表战士学院向裁判组表示承认魔法学院代表队赢得了胜利,要求终止比赛。
一场事先被认为毫无悬念的比赛就这么充满悬念的结束了,前后持续了不到两分钟,魔法学院代表队毫发无损,以战士学院代表队两名主力队员丧失战斗力的成绩干净利落的赢得了第一场胜利。
安托瓦妮特眼见自己学院落败,却不怎么气馁,面无表情的走过来遵循惯例和琥珀握了握手,眼中俱是赞赏之意,却是一言不发,看来是个非常惜言如金的人。
琥珀心中一阵暖意,但却想不通为什么这么一个冷美人会看上光头迈那个事儿妈,摇摇头就这么回去了,落下塞尔一群人大眼瞪小眼。
这一战琥珀锋芒毕露,巴别塔里暗潮涌动的各方势力开始重新评估琥珀的实力,也更加落力的去收集琥珀的资料,却是一无所获,琥珀就像是从天上掉下来一般,突然出现在巴别塔,各方势力在摸不清琥珀来历的状况下纷纷按兵不动,却少不了对琥珀旁敲侧击,于是乎罗伦佐有一段时间忽然成了巴别塔最红的人,天天都有人请他喝酒,和他称兄道弟,想要从他的嘴巴里套出点琥珀的资料来,罗伦佐是个老实人,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但可能是出于一种朝圣的心情,或是为了掩饰自己不太光彩的过去,他把琥珀收他为仆这段说的非常语焉不详,还隐去了穆拉斯这个地名,每次喝高了就总有新的说法出现。于是大家纷纷以为罗伦佐喝的不够多,不说真话,所以往死里灌他,说来也奇怪,别看罗伦佐矮矮个,喝酒却是从来没醉过,久而久之,罗伦佐深不可测的酒量几乎和他主子的来历一样,成了巴别塔的谜团之一。
当然这是后话,这一战最明显的效果就是塞尔忽然变得谦逊了,对琥珀必恭必敬,此后每逢练习必定请琥珀到场指导,虽然琥珀出于害怕露怯的心理一次也没有去过,却被理解为不屑参与如此低层次指导的高手范儿而倍受景仰,塞尔对队友的态度也变的谦虚了起来,不再动不动就颐指气使,也不以队长自居,在训练时更加注重配合和战术讨论了。试问,到底是什么东西让塞尔同志产生了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居然连对待同志要像春天一般温暖的道理也无师自通了呢?
据说,塞尔在那天比赛后站在擂台上先是不可一世的张狂了10秒钟,突然之间好像想到了什么似得,霎时后背就被汗透了,可能就是在那时候知道这些道理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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