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夜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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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你帮我复仇吧!求你帮我复国吧!”阿拉贝拉没有因为琥珀的无状而发火,反而是双膝跪了下来,请求琥珀。
“不!”琥珀出乎意料的回答道,“我不能帮你去报仇,就像我不会直接帮助杰希去复仇一样,她将要努力成为一个勇敢的女王,自己去恢复她的国家,你来求我来帮你复国不如去求她!我可没有办法做这样艰苦的事情,而且你的国家和我有什么关系?”琥珀不待阿拉贝拉回答又接下去说,“但是关于吸血鬼这件事,我肯定是要去探查的,因为把我养大的人中间就有一个是吸血鬼,我要知道,他们是不是真的是吸血鬼,还是借着吸血鬼的名声在做恶!”琥珀想起自己在圣石村遭遇到的那些大头蝙蝠,觉得自己还是去一趟阿拉贝拉的国家比较保险。
杰希在旁被夸的是满脸飞红,阿拉贝拉却是绝望的嚎叫了起来,杰希连忙劝住他,将他拉到远处,不知道和他说些什么。罗伦佐却怯生生的走了上来,扭捏的说:“主人,啊,那个,您在昏迷的时候说过,那个,要收我做随扈,那个,不知道,您说的话,那个,能不能算数?”
琥珀奇怪的问道:“随扈,那是什么?”
“随扈!就是巴别大陆上每一个体面的公子都要有的东西!”罗伦佐来劲了,“而像我这样的!”他故意挺了挺身子,“侏儒!嗯哼!可是极品中的极品!”
“那随扈都干些什么呢?”琥珀看着罗伦佐眼中的迫切,好奇了起来。
“那个,呃,就是服侍您,帮您背东西,对您忠心耿耿!”说着罗伦佐真的把琥珀那些轻飘飘的行礼背了起来,却不小心让没捆紧的龙牙剑从背包上滑落了下来,插在了地上,把他拌的摔了一跤,罗伦佐绝望的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一边还急促的向琥珀推荐道:“我还能煮一手好菜,不信你问杰希,她这两天吃的可香了!”
“呵呵,有趣!”可能是罗伦佐说的最后一点打动了琥珀,琥珀把罗伦佐拎起来,放直,帮他拍掉身上的尘土,“既然我说过了,那当然算数!好啦,我就收下你吧!”
“谢谢主人!”罗伦佐说着就想鞠躬,却又被龙牙剑给顶住了,弯不下腰。
琥珀呵呵笑着把龙牙剑从罗伦佐背后抽了出来,突然想起一件事情,连忙问道:“当随扈的有工钱吧?我该付给你多少呢?”
“这个,没有关系啦,您看着给吧!”罗伦佐看到了琥珀的表情变化,还以为他要反悔,吓了一跳,但是听完琥珀说什么就松了口气,不在意的说。
“这样啊,反正我对钱也不太清楚,以后就由你来管钱好了!要多少工钱,你自己给自己付,没钱的时候,呃,你再和我说,我想办法去弄钱,你说这样好不好?”琥珀说着把背包打开,把里面的钱袋子拿了出来,诧异的看到里面的钱比原来多了三倍还不止,琥珀想了想,又将钱分成三份,对罗伦佐说,“这里一份归我们,另外两份给杰希和死灵法师,我看他们也没带什么钱,正好杜朗这么大方,给了我这么多钱,呵呵,就把它分了大家花吧?”
“好啊好啊,我没有意见,您说了算!”罗伦佐见到琥珀居然征询他的意见,很是感动。
“你们说什么呢?为什么把钱摆了一地?”杰希带着阿拉贝拉走了回来,死灵法师的情绪平复了下来,但是看起来仍然很绝望。
“呵呵,分钱,分钱,杜朗·马诺埃尔不知道怎么回事,给了我好多钱,我想你们各自应该都没有钱带在身上,所以准备大家把钱分了花掉。”琥珀高兴的说。
“这么多啊!”杰希也没有拿到过这么多的金币,惊叫了起来。
“呃,我,我……”阿拉贝拉磨磨**的不知道想说什么。
“阿拉贝拉的钱我代他收下了,刚才我说服他当我的侍从,他已经答应了,所以从今以后他没有权利接受任何人的馈赠,除非得到我的允许。”杰希趾高气扬的对阿拉贝拉说道,“这一点,你没有意见吧!”
阿拉贝拉默默的摇了摇头。
“好吧,那我也没什么意见!”琥珀耸了耸肩膀,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看着已经到了下半夜,杰希和罗伦佐两人都被冻的有些抖抖嗦嗦的样子,琥珀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责怪自己疏忽,连忙把魔法帐篷展开,带着大家钻了进去,里面的宽敞和陈设把他们看的嘴巴都合不拢,倒是琥珀很习惯人们看到他的帐篷时的反应了,稍稍收拾了一下,安排杰希睡到楼上的卧室,罗伦佐自己拿着毯子在火炉边占了个好位置,一会就发出了呼声,死灵法师尴尬的在帐篷里晃了一会,说自己不需要睡眠,就告退出去到原野上飘荡去了。琥珀也随他去,自己却是因为才醒来,一点也不困,就坐在火炉边的躺椅上稍稍的整理一下自己的思绪。
琥珀想到醒来前帕拉丁在他的意识空间里和他的对话,忍不住拿起自己的左臂来仔细端详了一番。
“这个,龙族的再生能力是很强的!”帕拉丁一如既往的鸟样,“因为你我的**相互融合,所以,我就把你的左臂再生了出来,你以后可别说我欠你哦!”
“到底什么叫融合?怎么你居然能再生我的左臂?”
“这个,怎么说你也不会明白的啦!关于融合的具体情况要解释起来很麻烦啦,你不如想象你自己怀孕了还比较简单……”
“怀孕!”琥珀快癫了,“什么和什么呀!我是个男的,怎么能做这么有损男人尊严的事情!”
“不要打断我的话嘛!都和你说了是比喻!比喻!你懂不懂?”帕拉丁贱笑着那自己的爪子剃牙缝,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怀孕只是个比喻,你也见过我的蛋了,你觉得我出生时的体形会比你的躯体来的小么?真是笑话,你倒是想生也生不出来啊,反正从今以后你的感觉就是我的感觉,但是,呵呵,像我说过的那样,我不会常常对你保持心路畅通,所以我的感觉,不一定是你的感觉!这么说,你明白了没有?”
明白个屁啦,说的这么糊,谁能听的清楚,琥珀在心里暗自骂道,但还是继续问了下去:“那我再生的范围有多广?是不是哪里受伤你都可以帮我再生出来?”
“这个,你可别想的太美!”看来帕拉丁虽然有能力知道琥珀时刻在想着什么,却是没有办法预料琥珀想问题的方式,“我对你的再生有限,仅限于四肢和一些不太重要的器官,你还是不要乱来的好!”
“呵呵,你不是臭屁的白金龙吗?这么害怕干什么!”琥珀得意了起来。
“切,我害怕?我不过是关心你,小尿孩,吃的饭还没我吃过的肉多,少废话,你的身体已经修整好了,给我滚蛋!”说着琥珀感觉到帕拉丁的方向发出一波无形的震荡,感觉就像被人在脸上踢了一脚,然后他就醒了过来,还来不及抱怨这个帕拉丁和之前向他宣讲正义的帕拉丁的落差,就听到杰希和阿拉贝拉的对话,忍不住就被吸引了,一直津津有味的听着。
琥珀的左臂就像初生时那样光洁,毫无瑕疵,除了不常晒到阳光的手臂背面还有一小部分皮肤呈现出半透明的红色以外,其余地方的皮肤已经恢复成了原本的黄色。
“小P?”琥珀试着在心里呼唤帕拉丁。
“干嘛!”帕拉丁没好气的答道,“我可困死了,没空和你斗嘴,没事别烦我!”
琥珀此刻才有闲情逸致品味帕拉丁的声音在自己的心里响起的方式,以前他对于帕拉丁始终有一个方位感,知道他在自己左臂的方向,对话的方式也像是两个人在交谈,可是现在琥珀则没有办法真切的感觉到帕拉丁了,相反,帕拉丁就像另一个自己,和它的对话也完全像是自己和自己说话一样,琥珀还真有点混淆了。

“我不是想吵嘴,我是想要知道,我还算是个人类吗?”琥珀很认真的问。
“就你自己来说,你是什么,就是什么!”帕拉丁很严肃的答,接着又补充说,“放心吧,当那天来临,我会还给你一个完整的自己,现在嘛……”
“嗯,我知道了。”琥珀点了点头,连忙接过帕拉丁的沉吟。
“琥珀?”杰希从楼上探出头来,“你休息了吗?”
“没有啊,怎么了?”
“我睡不着了,我想和你谈谈话好吗?”
“嗯,好的呀!”琥珀感到心里的帕拉丁沉入了他的心湖底处,知道它又将沉睡,想着别人是否曾经和他一样幸运,能够得到如此“知心”的朋友,能够有这样奇妙的经历,差点错过了和杰希的对话。
“你还好吗?你的手臂怎么又长出来了?我有点担心你!”杰希看到琥珀走神的样子,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要挑这样一个时机来询问琥珀她这两天来一直都在想着的话题。
“嗯,我很好,手臂的事情我也搞不太清楚,这和住在我的手……呃,身体里的一条龙有关系,是它把我复原的,你不用担心的啦!”
“什么?龙?”杰希被琥珀开朗的语气所感染,不再那么惴惴不安,批着一件外衣从楼上走了下来,坐在琥珀身边的台阶上。
“呵呵,这事情要从头说起来,那可就长了,你今晚已经听了那么多的故事,我真担心你会有点审美疲劳。”琥珀虽然曾经和杰希**裸的“坦诚相见”,但是对于和杰希坐的这么近还是有些局促,特别是对于杰希高耸的衬衣下自己一不留神就会把注意力集中上去的隐约突起和杰希身上淡淡的异性香味。
“不,不会的,我其实非常想听!”杰希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对于男人的影响,心中偷笑着,却尽量忽视琥珀脸上的绯红,让自己集中精神问下去。
“嗯,话说那是很久很久以前,呵呵……”琥珀借用狼人王妃卢娜在他小的时候常常给他讲的那些故事的开头,让自己尽量不要把注意力集中在杰希裸露在衣服外面的光滑双腿上,心平气和的把自己的故事说了出来,杰希则在一旁很专注的侧耳倾听着,不时提出一些自己感兴趣的问题。
到了天亮的时候,琥珀已经把自己从神隐到大陆上的经历原原本本的讲了一遍,当然,他没有告诉杰希神隐一族赋予自己的真正使命,但是他已经颇觉得每次都要交代这么长长的一溜,实在是太辛苦了,他琢磨着是不是要写一本游记啊什么的,好在下一次认识新朋友的时候拿出来让他们自己去读。
“那么说你真的才15岁喽?”杰希越听越是精神抖擞,完全不顾琥珀拿掩嘴打哈欠的暗示,仍然继续追问着。
“嗯,是啊,不太像吧,我像这可能和我小时侯一直喝比蒙巨兽的奶水有关系吧!”琥珀看着杰希,觉得自己眼前的女孩和前几日看到的那个美丽而麻木的女子有很大的不同,杰希的身上所散发出的生命活力甚至让琥珀都觉得鼓舞。
嗯,她会做到的,琥珀在心里这么想着。
“那么说,你只比我小4岁喽!”杰希没有像琥珀所预计的那样追问什么是比蒙巨兽,反而是喃喃自语了起来。
“嗯?你也才19岁吗?”除了非常明显的差异,琥珀对于女性的年龄实在是没有判断力。
“什么叫也才!我看起来很老吗?”杰希瞪了琥珀一眼,霸道的说,“我不管,你把我救出来了,以后就要对我负责!你说吧,准备怎么安置我?”
“啊?这个……”琥珀看到杰希突然把头埋进双腿之间,害怕好不容易建设起来的杰希的自信会就这么土崩瓦解,连忙结结巴巴的解释了起来,却又仓促之间想不到什么很好的安排。
“噗哧!”杰希满脸笑容的抬起头来,“我就知道你不靠谱,呵呵,我想我都已经想好了,但是要和你商量一下,我知道我的本事,勾引个把男人基本上不是问题,但是要复仇……”杰希的面色凝重了起来,“我知道还有很长的差异,所以我想去巴别塔学习,这个念头在我心里已经很久了,但是巴别塔的学费不是一个妓女可以负担的起的,而且我也没有那份自由,现在,我想这两样我都有了。琥珀,我真的很感谢你这么早就找到了我!不然,也许过了两三年……”杰希的眼中噙满了泪水,轻轻的吻了琥珀的嘴唇一下,上楼去了。
琥珀体会着杰希未说出口的那些话的分量,木木的品味着杰希在自己的唇间留下的柔软,一时无语。他在罗伦佐和杰希均匀、单调的呼吸声中呆坐了会,在天刚亮的时候走出了帐篷。
“啊,你起来了!”坐在朵儿头顶上眺望日出的阿拉贝拉猝不及防看到琥珀走了出来,慌忙打招呼,一边偷偷的拭去眼角的泪痕。
琥珀只好假装什么也没看见,礼貌的回应了一声,就默默的和他一起看着草原上的日出。平日里辉煌的太阳在出生以前不过是远处地平线上的线条模糊的群山中的一个小红点,这殷红的一点渐渐、渐渐的变成了一个暗红色的大火球的一部分,慢慢地从地面上探出头来,黯淡的光芒却把四下里照的更加的黑暗,不禁让人怀疑它是否吸收了这个世界的光线来点亮自己。随着这黑暗愈加的积累,太阳的颜色也变的越来越红,突然之间它就整个跃出了地面,向世人展现出自己的宏伟身姿,天空瞬间就被照亮了,大地却不愿意揭去自己身上厚重、温暖的黑,仍旧百般不愿的和阳光争夺着,却在霸道的太阳面前节节败退。
琥珀不停的变换着自己的视线,试着比较光和热构成的世界哪一个更加壮观,却发现自己无法得出一个明确的结论,在太阳还没完全跃出地面之前,他就不敢用自己感知热量的眼睛直视太阳了。琥珀收回自己的视线看着身边在黑暗中轮廓越来越清晰的死灵法师,发现在他身上几乎没有散发出显示生命活力的热量辐射,当太阳照亮世界的那一刹那,琥珀才惊觉阿拉贝拉也在盯着他看,眼神中仍旧是那份哀求与渴望。
“我知道我说话直接了点,但是我没有办法帮助你,阿拉贝拉!”琥珀无奈的说,“就算不考虑到我和把我养大的吸血鬼之间的那些事,我还是没有办法帮助你,我从来没有做这种事情的经验,也缺乏做这种事情的耐性,我知道自己不是那块料。而且,就算是我真的帮你把国家抢回来了,你自己觉得有把握可以守的住它吗?”琥珀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得出这些结论的,但是他相信自己看人的直觉,“做忠肝义胆之事,远焦头烂额之人”,这是琥珀在狼王的书房里看到的古代畿语,他那时候还不能很熟练的阅读和应用各族的语言,但是已经觉得这句话很有意思,而一看到阿拉贝拉,琥珀就把他划入“焦头烂额之人”的行列。
阿拉贝拉的眼神黯淡了下来。
“所以呢,安安分分的想想,自己能做什么,做到什么程度,我想我可以给你这样的忠告!”琥珀很奇怪自己居然开始教训起人来了,不知道这是不是帕拉丁对他性格的影响,琥珀暗自决定自己不能这么老气横秋的说话,免得将来和帕拉丁沦为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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