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比 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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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小哥,技术不赖嘛!”琥珀正从一架“刚朵拉”背上滑过,就听到有人在招呼他,左右都看不到人,却在他脚下露出了一张脸来,琥珀正准备绕过一个飞艇的气球,一惊之下几乎撞了上去,险险避开,那人却矮身从气球下方的贴着悬挂船体的缆绳飞过,端的是技术高超,赢来左右飞船里一阵喝彩。
“要小心啊,这里可比不得上面,不注意是会出事故的!”来人漫不经心的样子,一头纠结的黄发,随意的披着,被风吹的甚是飘逸,可惜满脸的雀斑和一对显眼的板牙完全和这造型不匹配,衣着邋遢的能加入飞行人工作室,可是脚下的飞板却是异常干净整洁,被保养的非常好的样子,款式、速度也和琥珀的不相上下。
“嗯,你说的对,多谢了!”琥珀可不是傻子,看对方的态度就知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遂以不变应万变。
“我叫金,大家都叫我飞板金,因为我是这个国家最会玩飞板的人,看你的技术不错,不如我们来比赛一场吧!”飞板金见琥珀不为所动的样子,知道不是个好糊弄的主,干脆开门见山。
“不要!”琥珀拒绝的更干脆。
“为什么?赢了我,你就是这个国家,也许是整个大陆上最会玩飞板的人。难道你不想得到这个荣誉么?”飞板金反而乱了阵脚。
琥珀觉得很搞笑,大陆飞板之王?这算是个很得体的荣誉吗?根本不值得去争取嘛?好在他有很多与矮人交谈的经验,他当然知道怎么与偏执狂说话:“不!我不感兴趣!”
“哼,那可不行,我叫飞板金,意思就是飞板之王,哈洛肯城所有在空中飞行的飞板都要经过我允许,不和我比赛,你就不能在这里飞行!”飞板金生气了,软的不行准备来硬的,一声呼哨,另外三个人立刻将琥珀包围了起来,“嘿嘿,你答应还是不答应啊?”金得意的笑着。
琥珀不怒反笑,围着他的四个人实在是有够奇形怪状,真叫蟹将统虾兵,最夸张的是其中有一个胖子,肚皮大的让人看不见脚下的飞板,看起来就像是用肚皮在飞行,手还向后摆出一个小飞侠的姿势,装出一副恶狠狠的样子看着琥珀。这根本就是些小孩嘛!琥珀心想,虽然他也才14岁,这里只有金看起来年纪最大,约有17、8岁,其余三人的年纪都和琥珀的真实年龄相当,真不知道他们怎么有胆来找琥珀的茬,这半年来在火山的锻炼下,他的身材越显挺拔,身高比普通成年人都要高半个头,除去一张略显稚气的脸,已经完全像足一个成年人。
“呵呵,既然你坚持,那我们准备怎么比啊!”琥珀笑眯眯的问,他看出这群人仗着玩飞板的技术好,肯定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准备教训教训他们。
“识相就好!哼,我们两绕中城一圈,将这些丝带系在四个港口局屋顶的公平女神像的眼睛上,谁先飞完一圈,谁就赢,输掉的人要把他的飞板交出来,或是从此不许在城里玩飞板!怎么样?”飞板金很自信的抱着胳膊说。
“这可不公平,我又不知道哪里是港口局,更不知道公平女神像是什么,找都找半天了,肯定是你比我快,还比什么!”琥珀不屑的说。
“那你说怎么比啊,只要是用飞板在空中飞,我就不怕输给你!”金看起来也是很有心眼的样子。
“那不如这样吧,我四个比赛飞直线,我输了就把飞板给你们,从此也不在城里出现,你们输了就把你们的飞板都给我,怎么样?”
那四人见琥珀和他们交谈了许久,飞行的速度始终都没有减慢,虽然在他们的包围之下,却是面不改色、谈笑生风,和他们以前欺负过的那些人完全不一样,不由心里也在暗自打鼓,听到琥珀的协议,四人聚到一块计较了一会,觉得琥珀的提议很公平,因为除了胖子,其他人的身高体重都比琥珀要矮要轻,飞直线肯定比琥珀更占优势,也就同意了,但是提出来一个要求,飞板金指着胖子说:“他不参加比赛,怎么样?”
琥珀假装想了一想:“好吧,虽然这样我会亏一架飞板,但是看在你们这么有智慧的分上,我同意。”
“切,还用你说!”“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四人七嘴八舌的得意了起来。
于是由胖子当裁判,琥珀选定了盐碱沼泽中的一棵高大的红柳作为目标,离城大概有10公里左右,离最近的农庄也至少有5公里,琥珀在绕着上层飞行的时候,就很仔细的观察过周围的景致了,可以看见人类同苛严的自然环境搏斗的痕迹,是从城市向周围扩散的,背对大海一面的土地已经得到了良好的开发,大部分都是些种植着滨藜属、甜海菜和海蓬子等喜盐植物的农田,间以向日葵互相区分,数十农庄均匀的分布在周围,而面向大海的一面只有靠近海边的地方有大片的盐田,琥珀还看见人们在用一种简易粗糙的装置从井里汲取海水,其余大部分的地方都是长满了芦苇的沼泽,只有一条泥泞的道路弯弯曲曲的穿过沼泽地将盐田和城市连接起来,琥珀选择的红柳就在这沼泽地的中间,离城市和农庄都有一段距离。
琥珀趁着他们都把注意力集中在负责发令的胖子身上的时候,偷偷的又对自己施了个“悬浮术”,将飞板负载的身体重量完全移除,同时将脚从飞板的能源键上移开,所以在胖子发令之前,不是飞板载和琥珀飞行,而是琥珀用脚勾住飞板漂在原处,其他人则将飞板调整成一定的角度,让上升的力和前进的力相互抵消掉一些,停在原处不停的浮动,从浮动的频率就可以看的出来个人技术的高低,金几乎是一动不动的悬浮着,微微的上下起伏,琥珀自认做不到,其余人很明显也无法做到金的程度,不停的上上下下,看起来倒是很生动,胖子则抱着飞板站在人家的屋顶上。
随着一声令下,四人都像炮弹一样的冲了出去,金猛冲了一阵,尽量的将身子蹲低,减少风阻,同时还有余暇回头看看琥珀的位置,却完全看不到他在哪里,心中暗自得意,只有胖子目瞪口呆的看着琥珀以数倍于金的速度,划出一道优美的抛物线向高空飞去。因此,当金得意洋洋的发现胜利就在眼前的时候,突然发现琥珀从空中掉了下来,领先他十多米达到红柳树,这还是琥珀刻意控制的结果,他害怕太早到,这些家伙会直接作鸟兽散,到时候一个个去抓会很麻烦。
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怎么可能!”
“没有什么不可能,来,都把飞板交出来吧!”琥珀很是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
“就在这里?”另外两人失声道,回头看了看,城市可是在很远的地方!
“当然,你们输了,飞板就归我,现在你们输了,对不对?所以飞板就是我的,让你们用我的飞板飞回去,你们看我像是这么好心的人吗?”琥珀努力在脸上摆出放高利贷的神情。
“不要啊~!”那两人掉头准备逃跑,却被金一把抓住。
“他说的对,我们愿赌服输!我们认输,但是不认命,我要和你再比一场,把飞板赢回来!明天上午8点,就在刚才我们出发的地方,我们不见不散!”说着他落在地上,把飞板小心的放好,对着飞板说了声:“明天见!”就头也不回的走进沼泽去了,其余两人只好有样学样,把飞板放下,也走跟着他走了。琥珀原打算把这些飞板毁了或是扔掉,见他们这样,也只好把飞板拎着,一边抱怨自己爱管闲事,一边悠闲的飞回去了。路上遇见胖子紧张的飞了过来,看见他手上的飞板,一张胖脸涨成了酱紫色,浑身都在打颤:“你,你,把他们怎么样了!”

“唉!还能怎么样?”琥珀摇了摇头,好心指点一句,“他们当然在沼泽里走着呢!”
琥珀回城的时候就看见远处泥泞的道路上多了四个小小的身影,胖子居然也和他们一起走路回来,还真是够义气,不是什么坏孩子嘛,琥珀心中赞赏。
这天晚上的晚饭他们没有再和国王和他阴沉的表弟一起吃,蒂娜在她的小客厅里招待琥珀和戈特,食物一样精美,甚至比昨天的更精致,三人就边吃边聊了起来。
“你今天到哪里去了?早上吃完饭就不见人?”蒂娜像妈妈一样追问琥珀的行踪,戈特看得直乐。
“我呀,我今天到处逛了逛,参观了飞行人工作室,还到第二层去逛了逛!那里真得是很繁忙,街上也有买很多奇怪的东西,我还看到许多武器店和装备店,有许多有意思的东西呢!”
“什么第二层,那是叫中环,我们把高低不同的城市分为三层,从高到低分别是顶环、中环和外环,记住了,不要这么乱叫,人家听见了会笑话你的,知道了吗?”蒂娜一副教儿子的派头,琥珀也很享受被这样对待,乖乖点头。
“我听到的可不只这么多哦!”戈特插嘴道,“他早上到飞行人工作室不知道画个什么图,搞得他们现在还在加班做实验,中午的时候获得了城里的飞板王称号,吃完了午饭就到中环去到处乱逛,天快黑才回来!”
“飞板王?你是说那个金•多普兰吗?琥珀,你不要和那个孩子太亲近,他可不太乖!”蒂娜优雅的抱怨着。
“是的,蒂娜阿姨!”琥珀才没傻到去和蒂娜抬杆,他听到多普兰这个姓觉得很熟悉,想起飞行人实验室的焊丝好像也姓多普兰,他们两都长着一对大板牙,不是兄弟吧?
“那孩子就是太不听话,其实心底蛮好,飞板技术一流,虽然自称飞板王,经常欺负玩飞板的陌生人,但也减少了许多玩飞板引起的意外事故,我其实还蛮感谢他的,就是他哥哥焊丝太辛苦,好不容易才能到飞行人工作室工作,还要天天照顾这个无法无天的弟弟,说起来,这些玩飞板的孩子,几乎都是城里的孤儿,其实也蛮可怜的。”戈特劝道。
“是吗?怎么救济院没有收容他们么?我明天要找威廉好好谈一谈!”蒂娜皱着眉头说,戈特小声的告诉琥珀,威廉就是国王的表弟,那个和他们一起吃过饭的阴沉脸中年男人。
“那倒不必,一则威廉向来是和你面和心不和,二来也和他没关系,这些孩子自己愿意跑出来,用一些比赛赢来的钱在长途飞船中转站那边弄了个窝,说不上环境良好,但是肯定比孤儿院舒服!”戈特听说蒂娜要和威廉理论,忙阻止她。
“肯定是孩子们在救济院住的不好,才想搬出来住,我想我还是找他谈谈好了,哼,不和归不和,公事是公事,这不是很清楚的么?我想最好是亲自去救济院视察,嗯,不对,他很会矫饰,我要是提前通知他,那就什么也看不到了!安,什么时候你和我一起去暗访一下吧,好吗?”蒂娜不依不饶。
“唉,好吧好吧,我拗不过你,不过别和那个小人起冲突,他已经够恨你了,好吗?”戈特无奈的答应了。
“呵呵,反正也不差这一条,更何况有你这治安总长在,我有什么好怕的?”蒂娜狡黠的笑了。
“治安总长?这是什么?”琥珀不解道。
“就是统管全国治安的长官啊!怎么安没告诉你么?”蒂娜奇怪道,“不过她肯定不说,她是为了帮我才勉强愿意承担这个责任的,这些年多亏她,哈洛肯城才能在安定中不断的繁荣起来!”
“傻瓜,说这些干什么,让琥珀笑话!”戈特的眼眶也有些红了,气氛顿时变的有些尴尬。
“唉,不说这些了!”蒂娜隔着桌子握了握戈特的说,一切尽在不言中,“琥珀,今天已经是7月19日了,巴别塔的开学时间是在8月1日,并且开学后巴别塔就将全部封闭,无论是学生还是老师都严禁出入,我想明天就安排你坐飞艇去,从哈洛肯到那大概要8天的时间,还可以留出几天的时间让你熟悉一下环境,你觉得好吗?”
“嗯,很好啊,但是我想自己去行不行,我不想做飞船去!”
“说什么傻话,不做飞船你准备走路去吗?你要知道,巴别塔被建在大陆上国土面积最大,也是实力最强的两个公国之间,毗邻安第斯山脉,说它是昆塔公和国与神圣帝国之间的第一道屏障也不为过,走陆路从哈洛肯到那里,至少要两个月的时间哦!”蒂娜举起手指重复两个月,仿佛琥珀会被她的手势吓的改变主意一般。
“我可以用飞板飞去…”
“好了,这件事情不许你任性,我答应火山要好好照顾你的,所以你听话,让兴登堡号载你去好不好?来,吃些甜点,乖,不要去想用飞板飞去巴别塔这么荒谬的事情,真的是不能和那些坏孩子一起玩,才一个上午,就把你带坏了,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嘛…”琥珀没说完话就被蒂娜打断了,她唠唠叨叨了半天,完全忘记琥珀是怎么从神隐来到岗茨大陆的样子。
琥珀无奈,戈特和他心照不宣的打了个眼色,就低头吃饭了,心想有妈妈的日子其实也不全是那么好过,不由为河风担心了起来,不知道他能不能适应。其实琥珀是担心过头了,蒂娜对自己的孩子可是非常注意教育方式方法的,所以说如果是河风要去巴别塔,估计就要走路去了,他可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当晚入睡前蒂娜就亲自把第二天琥珀要用的东西,如巴别塔的介绍信、生活费以及特意为琥珀定做的几套衣服都给琥珀拿来了,戈特则偷偷给琥珀带来了地图、指南针和一个装着大量风晶石的袋子,一边冲琥珀挤眉弄眼,她知道琥珀可不会这么乖乖就范,不然就太让她失望了。
果然,第二天,蒂娜和戈特收到仆人们的报告来到琥珀的房间时,房间里只剩下一条款式素雅的精灵披风,一坛琥珀从神隐**来的奶酒、一面戈特非常中意的矮人盾牌、三架飞板和一封信,琥珀早去远了。
8点钟的时候,飞板金没等到琥珀倒等来了他哥哥,两人的板牙在朝阳中交相辉映出闪烁的光芒照在他的宝贝飞板上,还有一张琥珀用稚嫩、扭曲的字迹写着“巴别见!”的字条。
此时琥珀早在远方的小山谷中呼呼大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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