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信 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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琥珀在复活节岛住了快3个月,已经到了开春的时候,这三个月里,琥珀每个礼拜都会给丝拉写一封信向她讲述在复活节岛发生的事情,火山天天一大早都带着他和河风一起长跑,一开头的几天,琥珀和河风除了跑完全程就什么也做不到了,跑完步就一觉睡到下午。但是不到两个礼拜,琥珀就适应了,无论火山跑的多快,都能跟的上,虽然跑完还做不到做火山一般的轻松写意,但是也不至于瘫倒在地了,河风也慢慢的适应了天天早起长跑,但是无论他怎么努力也完全跟不上琥珀的速度,火山安慰他说不用心急,慢慢的就好,可河风不这么想,他咬紧牙不断的加快奔跑的速度,结果每天他基本上还是除了跑步什么也不能做了。看到琥珀渐渐习惯了每天长跑50公里的身体负荷,火山在不断缩短琥珀跑完全程的规定时间的同时,开始教琥珀战斗的技巧,他的教授方法非常简单却非常有效,就是让琥珀不断的和他战斗,先是肉搏,然后是用木棍,最后是用布包起来的武器。头一天的训练中,琥珀只记得自己向火山冲了过去,然后就人事不知了,醒来的时候走出自己帐篷,外面已是满天星光,琥珀终于发现自己离了魔法有多少一无是处,而上次在龙坟岛不能施展魔法的记忆还历历在目,他为自己找到了必须学习战斗技巧的理由,以更大的决心和热情投入训练。几天里,在火山的无数老拳之下,琥珀渐渐的能够跟上了,偶尔还能有一些有效的反击,但还远谈不上威胁。一个月后,当火山被琥珀的一次顶颚上击摔出去几米开外以后,火山看着正和河风相拥雀跃的琥珀,虽然早就知道琥珀拥有过人的天赋,但是心中的震撼却是有增无减,完全没有经过训练的他居然在短短的一个月里就击倒了经历过大小上千场战斗拥有无数实战经验的自己,而且没有耍任何花招,仅仅是凭借变速产生的时间差拉近距离,用手封住后招再迅速蹬地顶击,动作一气呵成、干净利索,但是火山感觉到琥珀在那一瞬间其实可以顺势再起一脚将他踢飞,却没有做,心里不禁微微有气,他站起来怒吼了一声:“再来!”他用相同方法把琥珀顶了出去,顺势加上一脚把琥珀踢飞,没等琥珀落地就扑上去单手把琥珀举在半空,冲着他的脸吼道:“你在干什么?是看不起我这名老战士吗?这是战斗,你记住,不需要任何的妇人之仁,否则你自己死了都是小事,连累到别人怎么办!”说着火山放下琥珀一言不发的走回了营地。琥珀惊惶的看着火山的狰狞的脸,当注意到他眼角泛起微微的水光时,琥珀平静了下来,他知道火山肯定有些从悲伤的经历中得来的经验要他牢记在心,才用这么刻意的方式教导他。琥珀站在原地,摸着隐隐作痛的手腕,刚才他及时挡住了火山在空中的一脚,却是想不透为什么火山的速度能一下快了好多倍,完全跟不上。
河风在一旁看的心惊肉跳,他把父亲看成遥不可及的目标,远的几乎成为一个神话,这让他没有信心能够比父亲做的更好,而琥珀不同,琥珀是他的偶像,还是他的一个同龄人,虽然琥珀的魔法能力和经历都已然是个传奇了,但是在战斗技巧方面,琥珀和他一样,都是从零开始,能够和偶像一起努力,甚至可能在某个方面超过琥珀,这样的想法为河风带来莫大的动力。看着父亲和琥珀这么认真的生气,自己又不知道个所以然,河风很是惶恐,他看着父亲甩手入帐,蹑手蹑脚的走近琥珀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琥珀却一把将他抓到旁边问道:“师父刚才用的是什么功夫?为什么一下子变的好快,我根本就跟不上他?”
“功夫?什么功夫,不是和平常一样吗?”河风还没反应过来。
“哪里一样,刚才你爸的速度一下子变的好快,就好像用了迅捷术一样,我的眼睛都快跟不上他的动作了。”琥珀一边说一边指手画脚。
“哦,你说这个啊,这个我知道,不过你要先告诉我为什么我爸他生气了。”
“不行,那个不好和你讲,没见我都挨骂了吗,还用这个要挟我,而且你爸没生气,至少不是在生我的气!”
“那难道是在生我的气?我没做什么呀!”火山摸不着头脑了。
“唉,肯定不是在生任何人的气就对了,快说,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火山看到琥珀抡起了拳头记性马上变好了很多,“哦,你说那个啊,呵呵,让我到你帐篷里坐下,不然我不说!”琥珀二话不说,拉着河风一路小跑回到山谷,再把河风拉进了帐篷,按在椅子上,晃着钵大的拳头威胁他:“我耐性有限,哼哼,再提什么条件看我修理你!”
虽然已经进来很多次了,河风还是很惊奇,他拿起放在火炉旁制作精美的矮人盾牌抱在怀里爱不释手的抚摸,一边说道:“这个要从陆地上的人对我们的称呼谈起,我们不喜欢他们那么叫,但是他们把我们和居住在边远大陆的一些部族称作‘野蛮人’,而我们这些‘野蛮人’都具有一些他们不能理解的魔力,这就是刚才父亲能够以数倍的速度抓住你的原因。”
“魔法?”琥珀疑惑的皱起眉头,“我没有感觉任何的元素波动啊?”
“是魔力!不是魔法!父亲和我说那是信仰的力量,是战神马尔克斯赐予他的战士的强大力量,等到我**礼的时候我自然就知道了,到时候我也可以‘咻’的一下抓住你!”河风说着冲琥珀的脖子比划了起来。

“那我就先‘咻’的一下抓住你,不要跑!”琥珀笑着冲过去,河风却早他一步跑了出去,只留下在帐篷里微微回响的笑声。琥珀想了想,决定去找火山,问个明白。可火山不在帐篷里,河风也不知道哪里去了。
火山用他不太熟练的阿卡布依语向部落里的人们询问,知道火山去了神庙,河风刚刚跑出了山谷,想来是到谷外训练用的空地上去自己练习了。由于火山把琥珀先前在山谷中施放的“火龙术”诠释为神迹,并在第二天就带琥珀去神庙观光了一番,大家都纷纷称呼琥珀为神使,言语之间很是恭敬,神使大人独自要去神庙接受教诲,自然是再正常也不过的事情。于是琥珀就向神庙走去,神庙座落在两座火山的交会点、山谷高处,被一大片松树林隐藏了起来,一条由巨大的石块砌成的笔直甬道从松林中穿过,将山脚和半山腰的神庙连接在一起。琥珀在第一次来的时候就注意到,这条甬道台阶的级距很大,以他接近175公分的身高一步一阶的走都略显吃力,就是火山近2米的身高,看起来也和这么巨大的道路不相称,但是火山走的既轻松又庄重,他告诉琥珀说这是试练之道,部落里的人们在**礼的时候要像他一样,以一定的步速和节奏一步步走向山顶,而山顶的神庙,对琥珀来说试再熟悉也不过了,那和羽蛇族丛林里的金字塔简直如出一辙,但是周围少了很多花里胡哨的装饰,金字塔仿佛是另一段石阶,从无尽的天空延伸向地面,在甬道的尽头和世间的石阶交会,众神的阶梯,琥珀在心里默想,他很聪明的没有和火山去讨论这些问题,德古拉在说到人类文化的时候曾经教导他:“凡是信仰都经不起细问,除非你的信仰和人相同,否则不要去讨论它!”
火山在金字塔顶端的厅室里跪着祈祷,这是一间历代阿卡布依族勇士的英烈嗣,祭祀大地女神盖雅。琥珀刚踏上金字塔的台阶火山就知道了,他仍旧跪着祈祷,琥珀走到顶后也不敢打扰火山,他又往下走了两步,坐在台阶旁看着山谷外在细雨中显得灰蒙蒙的平原和大海等待。过了好久,琥珀感觉到火山走到他身边坐了下来,忙站起来想转过身去,却被火山按住了,正待开口道歉,火山倒先开口了。
“对不起,琥珀,我把原本该用在我自己身上的怒气发错了地方!”火山摸着琥珀的头,真诚的说。
“师父,你不用自责,是我违背了你的教导!”
“嗯,你是个聪明的孩子,我相信你知道该怎么做!”火山看着远方,似乎在回想什么。
琥珀知道火山不愿意把他伤心的经历说出来,正好有事情要问,就借机转移话题。
“师傅,什么叫信仰的力量?”
火山微笑了一下,仿佛早料到琥珀的问题,反问道:“什么是信仰?”
“这个…”,琥珀沉吟了一下,“信仰是一种对神的承诺,是一种坚信神的教义就是真理的信念。”
火山没料到琥珀的答案能够这么客观,正容道:“你说的有道理,但是信仰不是道理,信仰的涵义比你想象的要多,信仰是一种身体力行,不信仰你就不会知道其中的真正意义,你的答案已经比这世上的很多人成熟了,他们往往因不了解而口出恶言诋毁信仰,但是这还远远不够,琥珀,远远不够!战神马尔克斯只会将力量赐予真正信仰他的人,你愿意侍奉他吗?琥珀!”火山说到后来简直在咆哮了,他站了起来,深深的看了琥珀一眼,“你看着,这就是信仰的力量!”说着火山朝天长长的吼叫了一声,整个山谷都在战栗,四周的松树“簌簌”的落下了松针,琥珀惊愕的看见火山突然高高跃起,像头巨鹰般越过了三百多米的松林,直接跳回营地。
琥珀愣在当场,惊讶的说不出话来,他远远看着火山的身影消失在松林里,看着火山一路穿过山谷和部落里的人们打着招呼走回帐篷,他还是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事情。他没有感觉到任何的魔法波动,而火山甚至没有助跑,平地一跃就能够做到这样的事情,单靠**的力量,信仰真的能够让人强大到这种地步吗?
琥珀不禁对这样的力量充满了向往,但是一想到信仰,脑海中崔凡克的一席话就像盆冷水兜头浇了下来:“不要有任何的信仰,琥珀,固定的信念只会让人止步,世间万物都是自然生成的,本来就没有什么神,如果说真的有力量在主宰这个世界的话,那只有秩序、混乱和混沌三种力量在影响着历史的走向,学习魔法要谨记这一点,魔法师就是用自己的力量来改变自然的人,这违背了根本的自然规律,所以,如果说非要有个神的话,就让你自己成为这个独一无二的神!”琥珀伸出双手,感觉到自然元素生生不息的强大脉动,又在心里搜肠刮肚寻找了一遍对马尔克斯的信仰,却是一点也没有发现。一个是自己能够掌握的,永无止境的强大力量,另一个是无法琢磨,无法解释的伟大信仰,琥珀是个聪明人,没有让自己在这样的选择中困惑多久,他抛开了想一探火山力量来源的念头,轻快的下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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