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坠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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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烈身子突然悬空,急速的向下坠落。吓得魂都没了,哇呀呀大叫,但袭来的气流顿时就让他闭上了嘴。当郦娜告诉他拉那个拉环的时候,他已经明白了身上背的并不是什么炸药包,而是降落伞。
但所有事物的初次经历,都是慌乱而又忐忑的。慕容烈只觉得耳边呼呼作响,气流打的脸像被刀割一样疼,他不知道这悬崖到底有多深。
忙乱中想起郦娜让他拉的那个拉环,也不管是否到了该拉的时候,摸索着就去拽那个拉环。可拽了两下,降落伞并没有打开。
又紧忙去拉另一个拉环,那是副伞的拉环。可仍然没有丁点反应。慕容烈心头一震,一种不祥的预兆顿时袭来。他想起跳崖前伞包被子弹击中,会不会是那一下让降落伞出了毛病?
慕容烈急得快要哭了出来,暗骂:“自小就命苦,好容易坐回法拉利,倒霉事就一件接着一件来,十来个伞包,怎么就我挑这个拉不开,真是倒霉到家了。不过现在倒是可以放心,绝对倒霉不到放屁砸脚后跟的程度,不过也没准砸脑袋上。”
他知道,死亡正在一秒一秒的向他走进。他拼命的拉降落伞的拉环,可无论他怎么用力,身体下降的速度依然快的惊人。
很快,慕容烈隐隐的看见下面银光闪闪的地面。他知道,那是迎接他去另一个世界的标志。他不知道的是,他正在以每小时八十公里的速度冲向那个标志。慕容烈无法接受眼看着死亡接近自己,索性把眼睛一闭,等待死亡的来临。他想,这样快的速度,也许死的不会很痛苦。
这中间也只是几十秒的功夫,慕容烈却觉得这几十秒比他流离失所生活过的十几年都要恐怖。
这时候,他的脑海已经跟地面一样一片空白了。
忽然觉得身子一紧,好像被什么东西绑住了。赶忙睁开眼睛,一张娇媚迷人的脸映在眼前。竟然是郦娜,她正紧紧的抱着自己。
说此时的慕容烈惊为天人一点也不夸张,不仅仅是因为一个天仙模样的女人正紧紧的抱着自己,还因为两个人正悬在上千米的高空。
慕容烈忽然感到一股强大的力量在上面一拽,下降的速度顿时慢了下来。
抬头看去,一顶漂亮的蘑菇遮住了天上的月亮,郦娜的降落伞打开了。
慕容烈转过头,嘴唇却刚好擦在郦娜的嘴唇上。郦娜瞪视着他,要不是她的双臂正在抱着慕容烈,这会儿恐怕已经挥起粉拳了。
慕容烈却也惊呆了,一时间竟然忘了挪开自己的嘴唇。这时他才发觉,郦娜抱着自己,酥胸紧紧的挤压着自己的胸膛。而一张俏脸与自己已经没有了任何间隔。只是郦娜的嘴唇冰冷冰冷的,没有一点温度。
他觉得这时候的心跳,比刚刚急速自由落体的时候还快,就像里面有人在敲大鼓一样。
郦娜把头略微的向旁边转了转,道:“小色鬼,你再不老实我放手信不信?”
慕容烈立刻用双臂死死的抱住郦娜的身体,他可毫不怀疑这“恶婆娘”干不出来。
郦娜的脸上闪过一丝得意的神情,怀中这个大男孩跟自己相差差不多十岁,可对他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她总觉得这小子与自己冥冥之中似乎注定了将会有些千丝万缕的瓜葛。至于到底是哪种,郦娜自己也不清楚不明白。
刚刚还是惊心动魄的枪战与坠落,这时候却怀抱美人,悠哉悠哉的飘着天上。看着脚下反射着月光的雪海冰山,慕容烈觉得人生真的充满了奇迹。他斜眼偷偷向郦娜看去,见她脸上的神色并不恼怒,还带着点点笑意,好像很沉醉的看着下面的景色。只是笑得好像很吃力。
沉默了一会,郦娜轻轻的道:“真美,要是一直能安安静静的飘在天上,看着满山的冰雪,那该多好。”
借着月光,慕容烈发现郦娜这一刻变得很可爱,变得很单纯,几乎像个小女孩。他也学着她的口气,幽幽的道:“要是天天能抱着你飘在天上,那该多好。”
郦娜正沉醉着呢,忽然听这个小流氓又大放厥词,白了一眼道:“|要是没你,那会更好。”
慕容烈不以为然的道:“这么大的天,怎么就容不下俩人了。你自己还好个什么劲儿,没听说比翼**吗?不知道鸾凤齐鸣么?俩人才有感觉,要不现在怎么都流行情侣跳伞!”
郦娜不屑的道:“小流氓,我找情侣的时候你还家门口玩泥巴呢,再啰唆小心我踹死你。”
“慕容烈,慕容烈,我有名字。”慕容烈更正道。
郦娜轻蔑的笑了笑,道:“名不副实,我看你叫慕容孬倒是更贴切。”
“我脾气很暴躁的,我警告你,别惹我啊!”慕容烈自己都觉得这句话是句地地道道的废话。
又道:“哎,你的腿疼不疼啊?”
这句话好像一下触到了郦娜的痛处,郦娜的脸顿时黯淡了下来。
慕容烈有些得意,知道有些得逞了,点点头道:“看样子很疼,不用怕,这点伤没什么,你那么有钱。顶多也就是个截肢,就算截了你也可以买个假的装上不是。而且我看还到不了那么严重。也就是落下个跛脚的毛病,不过这可就有点不雅观了。你想想啊,这么一大美人,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那不是大煞风景。而且。。。。。。”刚说到这,忽听郦娜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这下慕容烈倒慌了神,他本来就是想气气她,没想到这么大的一个人,竟然哭起鼻子来了。

“哎,我,,,,,,我就是随便说说。你。。。。。。你别哭啊。没那么严重的,啊?肯定不能截肢。”慕容烈第一次安慰大自己这么多的女人,也是第一次安慰女人,经验匮乏。
郦娜边哭边道:“我还不知道不用截肢,用你废话。”
慕容烈抻了抻脖子,道:“也不能瘸,真的。我有经验,有一次我去养鸡场偷鸡,被鸡场主人发现了。派三条大狼狗咬我,我腿上的肉都撕掉了好几块,你看,现在腿脚不也灵活着呢吗?喏,喏。”说着还伸那两条笤帚把粗细的小腿蹬了两下。
谁知郦娜的哭声更响了,简直有点悲痛欲绝的意思。
慕容烈呆呆的道:“你不至于这么快就爱我爱的这么深吧,听我被狗咬哭的这么惊天动地。”
郦娜怒道:“滚。呜呜,我腿上要留下疤,我以后还怎么穿短裙啊。”一句话差点没把慕容烈噎死。心里想:“女人真他妈是女人,都这当口了还想着美呢。”
伴随着郦娜的哽咽声,两人平安降落了。
郦娜由于左腿中弹,落地时站立不稳,一个踉跄跌倒在地。刚好把慕容烈压在身下,紧跟着伞衣落下,把二人盖在下面。
慕容烈躺在雪里,后背冰冷,郦娜压在他的身上,他又觉得心头火热。想必这就是冰火两重天的最佳体现。两人都没动,郦娜是因为这一晚太辛苦了。她身上只穿了薄薄的皮衣皮裙,事发仓促,逃出来的时候根本就没想到穿上厚衣服。哪里想到会在冰天雪地中度过一夜,加上中枪失血,高空跳伞使体温骤降,这时候伞衣盖在身上,顿时觉得暖暖的,下面还有个温热的肉垫。
这一暖和立刻精神就放松了,迷迷糊糊的也不知是困了,还是失血过多,竟然昏昏欲睡。
慕容烈见她不动,自己也不忍心动,或者说不舍得动。虽然下面很冻,但他仍然选择不动。
过了一会婉儿也已着陆,见这边的两人没了动静。急忙跑过来查看。叫喊着小姐把伞衣掀开。慕容烈这时候心里有种强烈的不满,要不是婉儿揭开伞衣,他真想一直这么躺着。
等将郦娜扶起,这才发现,她哪里是睡着了,根本就是昏了过去。嘴唇都变成了青紫色,任凭婉儿怎么呼喊,只是闭着眼没反应。
慕容烈抽出郦娜身后的弯刀,将伞衣的引导线割断,折了几折,就变成一个很厚的床垫。又从旁边找来一些枯枝,然后把伞衣折成的床垫铺在上面。把婉儿的降落伞也同样操作,盖在郦娜的身上当作被子。
伸手摸摸郦娜身上,全身冰冷。其实这一点刚刚他就应该感觉到,只是方才他一直沉醉在幻想当中,知觉已经变得麻木。
慕容烈捧来积雪,擦拭着郦娜的肢体。婉儿道:“你干什么?”
慕容烈只是低头擦着,不一会,将他可以触及的地方都擦了个大概。才抬起头道:“你把衣服脱了吧!”
婉儿似乎没听懂,问道:“你说什么?”
慕容烈道:“我说你把衣服脱了吧!”
婉儿确信自己没听错,既紧张又恼怒的道:“你想干嘛?耍流氓是不是?我告诉你,我可是跟小姐学过功夫的,小心我打断你的腿。”
慕容烈嘿嘿一笑,“你那功夫我见识了,挨揍挨的特有准头。”
婉儿知道他讥笑自己在山顶的时候被顾少爷一脚踢飞,环顾四周,正发现郦娜的弯刀在自己的脚下,紧忙拾起来,双手握着,道:“我警告你,你要敢过来,我。。。。。。我就砍死你。”
慕容烈笑道:“婉儿小姐,你的心理实在有问题。我都没想的事,你就在那防御上了。这么冷的天,我有耍流氓的心,也没耍流氓的胆啊。就这?还不把我冻成八级残废。我让你脱衣服是想让你钻“被子”去抱你们家小姐。她体温太低了,得用人来给她取暖。你不进去,难道你让我脱光了进去?”
婉儿将信将疑的道:“你说真的?那你走开远远的,我要见你近前,饶不了你。”
慕容烈见她故作凶狠的样子实在觉得有些可笑。撇嘴道:“好好好,我走远远的。你抓紧时间吧。再有两三个小时天就亮了,天明前这会最冷,你只要让她熬过这一阵就行了。”
说罢也不再看婉儿,向远处走去。郦娜腿上的伤势刚刚替她擦拭身体的时候看了,子弹从小腿肚贯穿,一枪俩眼。弹头并没有留在里面,也没伤着大的血脉,并不碍事。只要让她恢复体温,等太阳出来了就一切OK。
走了几步回头看,见婉儿还站在一旁握着弯刀看着自己。笑道:“婉儿,你还是快点吧。这里怎么出去相信你也不知道,不把小姐救醒,咱们都得困在这。”
慕容烈发现这里两面都是高耸入云的山壁,中间夹着几十丈宽的一片空地,方向已经搞不清楚了。只有两个选择,或前或后。但究竟哪条是出山谷的路,哪条不会碰见三玄堂的追兵,就只有郦娜自己知道了。
如今也只有等她醒来再作打算。
他走出去一百多步,倚在一棵大树坐下。折腾了一个晚上,又惊又怕,又饿又冷,实在是有些倦了,靠在那里想小睡一会。刚刚迷糊,忽然听到一阵古怪的声音,好像什么东西在喘着粗气。
慕容烈睁眼一看,只见不远处的树下,站着三个黑影,几只绿油油的眼睛正望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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