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寻根溯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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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烈被蓝庆的举动吓了一跳,见他抓着自己领口的手臂微微发抖,不知是因为生气还是过于激动。眼睛里露出野兽般的凶光,好像立刻要把他吞下去一样。
“怎。。。。。。怎么了老人家?”蓝庆大吼道:“玉佩哪来的?说?”苏宇在一旁见慕容烈并没有生命危险,按了按腰间的枪柄,静观其变。
慕容烈不知道蓝庆为什么突然间凶相毕露,心想难道他认识这玉佩?“这玉佩是我家里传下来的。”蓝庆道:“你叫什么?你父母叫什么?”慕容烈道:“我叫慕容烈,我父母叫什么我也不知道。我是个孤儿。”
蓝庆脸上现出一丝欢喜的神色,但随即又质疑道:“慕容烈,哼!这上面就刻着。是钟华派你们来的吧?”慕容烈与苏宇听他竟然认识钟华,更觉惊奇。慕容烈见他提到钟华阴测测的样子,一定与钟华是敌非友,于是摇头道:“不是,跟您实说了吧,我要仿这玉佩,就是为了骗钟华。”蓝庆脸上神色似乎缓和了些,仔细端详了慕容烈一会,道:“你今年多大?”慕容烈道:“或许十七,或者十八。我自己也不知道!”蓝庆点了点头,放开了抓住慕容烈领口的手,想了想问道:“你的右边**可有一颗黑痣?”慕容烈心中奇道:“我**上有颗痣他怎么知道?”茫然点头道:“不错,是有一颗。”蓝庆的情绪变得更激动,颤声道:“真。。。。。。真的?你脱下裤子给我看看!”慕容烈对蓝庆的非分要求并不反感,他知道这中间一定藏着什么故事。于是乖乖的褪下裤子。蓝庆颤抖着手去抠了抠那颗痣,直到他确信那是真的痣,而不是人为做上去的。蓝庆忽然抱住慕容烈,老泪纵横的哭道:“我的苦命孩子,没想到你还活着。我的烈儿啊!”
慕容烈全身一震,也开始瑟瑟发抖。心想:“他为什么这么叫我?他知道我**上的黑痣,难道他认识我。他叫我烈儿,难道。。。。。。难道他是我的。。。。。。”慕容烈忘记了提起褪下的裤子,颤声问道:“老。。。。。。老人家,你。。。。。。你是?”蓝庆呜咽着端详慕容烈,半晌才道:“嗯,跟你妈妈是有点像,不过。。。。。。”慕容烈大喜道:“您认识我妈妈?她在哪?我爸爸是谁?”蓝庆擦了擦眼泪,道:“孩子,坐下,坐下慢慢说!”慕容烈提起裤子,坐了下来。他心中忐忑,“这蓝庆会不会就是自己的父亲?”
只听蓝庆道:“你的爸爸妈妈跟我都是好朋友,非常好的好朋友。可惜他们都已经不在了。”慕容烈虽然早就想过自己的父母已经不在人世,可这时听人亲口说出来,还是有些难以接受。从前自己还可以有点希望,希望有一天能找到自己的生身父母,也能像别人一样享受家庭的天伦之乐。可这一刻,他的希望彻底破灭了。蓝庆的话彻底的确认了他孤儿的身份,不再会有如果,也不会再有希望。苏宇伸手轻轻拍了拍慕容烈的肩膀,以示安慰。
沉寂了好久,慕容烈才平静的问道:“他们怎么死的?”蓝庆道:“是被人害死的!”慕容烈道:“被谁害的?”蓝庆道:“孩子,那人是个大恶人。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不过我可以跟你讲讲你父母的事情。”慕容烈狠狠的道:“您告诉我那人是谁,我不怕恶人。”
蓝庆苦笑着,对慕容烈的询问却避而不答。仰头看了看天上的星星,缓缓道:“时间过的真快,我们认识都过了三十多年了。我从前叫赵达,你父亲叫慕容卓,你妈妈叫陈兰。我们都是一个班上的同学。七六年,我们都响应号召,到H省建设知识青年点,接受贫下中农教育。你妈妈那时候是知青点最漂亮的一朵花,很多男孩子都给她写信追求她。我也不例外。可一概都被她拒绝了,文革结束后,大家都纷纷返城。后来恢复高考,你父亲就报了名。没想到真的考上了。这一去就是几年,我也跟他还有你妈妈失去了联系。一直到了快**年,我搬到了C市居住。一次在街上偶然遇见你的妈妈,她告诉我已经跟你父亲结婚了。我才明白她当初拒绝我的原因。我就随着你母亲去了你家,你父亲见了我也非常亲热,从那以后我们两家就走动的很多。我回城后就操起了祖业,你父亲大学毕业后则分配到了文物局工作。我们俩一有时间就会凑在一起喝酒。有一次喝酒时候,你父亲拿出一块玉佩来给我看。我一瞧便知道那是件古物,上头还刻着些古怪文字。他告诉我说那是契丹字,说着玉佩是你们慕容家祖上传下来的。他与局里的同事,正在设法翻译这些契丹字。我对玉有研究,但对这些字可是一点也不懂了。不过我知道一点你父亲不知道的,那玉佩里面有着丝丝脉络,说明这玉佩曾被一种神秘的隐形药水浸泡过。于是我把玉佩放在烛火下烘烤,那上面果然现出一幅图画来,画上是座山,上面画着一些景物。”苏宇二人听到这都极为讶异,没想到这玉佩里面还藏着这么个秘密。只听蓝庆继续说道:“你父亲看了也很吃惊,说这玉佩在慕容家已经千年了,从没人知道这里面还有一幅隐形的画。我告诉他那是古人隐藏秘密的一种方法,用那种隐形药水书写或者绘画后,必须用火烤了才会显形,过了几分钟图画又会隐去。但用了药水后玉石内部的脉络会发生变化,虽然非常细微,可细心的工匠还是会发现。不过玉佩拿在工匠以外的人手中,这秘密就会隐藏的深了,因为大家都知道玉怕火,特别是一块古玉,暴晒都不可,谁会舍得拿火来烧它,所以这秘密一直隐藏了这么多年。你父亲很同意我的观点。
过了大概一年,你出生了。那时候我常来你家喝酒,抱着你玩耍,你爸妈还说让你当我的干儿子,我自然高兴,就等你能开口说话了就拜我当干爹。所以你**上有颗很大的痣我是很清楚的。有一天你父亲匆匆来找我,说要我把这玉佩分割成两块。我不明白好好的一块玉干嘛要分成两半,我就跟他说这样玉的价值就大大降低了。你父亲说顾不得那些了,我见他样子有些惶恐不安,心想他一定有他的道理。于是就亲手把那玉佩分成了两块,他又叫我在其中一块上面刻上了你的名字。”
慕容烈与苏宇相互对视了一眼,没想到歪打正着,竟然找上了与自己家有这么大渊源的蓝庆这里。

蓝庆又道:“我帮你父亲把这一切都弄好了,就问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你父亲说这些文字破译的差不多了,里面可能蕴藏着一个大秘密。说他的一个同事把这消息泄露给了社会上的一个人,那人提出要买他这块玉佩。但自己说这是祖宗传下来的不肯卖,所以那人放出狠话来,要让他好看。你父亲知道他想要的并不是玉佩本身,而是其中的秘密。于是他要我把玉佩一分为二,这样即使有什么不测,那人也不一定会得到全部的内容。你父亲说那隐藏图画的事,他那同事也不知道。这文字必须要与图画结合才能找出那秘密所指。他说这个秘密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那次过后,又过了差不多半个月,我才又见到你父亲。是天夜里,我正要关门睡觉,你父亲浑身是血的抱着你闯了进来。跟我说那个社会上的恶人闯进了你家,你妈妈为了你不受牵连,自己拿着半块玉佩去与来的恶人周旋,掩护你爸爸抱着你逃走。那时候你们家住在三楼,你父亲把你用篮筐从后窗送下。还没等他下来,就听见门口你妈妈的惨叫。因为要把你送到安全地方,所以他强忍着悲伤,从三楼一跃跳下,身上也摔得到处是血。他把你交给我,要我把你养大。并让我转告你‘找出玉佩的秘密,给慕容家争光。’他就匆匆走了,我说让他在我这里避一避,他怎么也不肯。我连夜抱着你出了C市,跑到附近乡下的一个亲戚家躲着。后来。。。。。。后来。。。。。。。我才听说。。。。。。”蓝庆听到这里喉咙好似卡住了一样,半天说不出话来。
慕容烈听到父母为了自己,竟然受了这么大的伤害,十几年来种种的抱怨甚至咒骂,都化作一丝柔情,心也越来越痛起来。
垂泪问道:“蓝伯伯,后来怎么了?你说吧,我顶得住。”
蓝庆道:“后来我才听说,你家失火,烧死了五个人,一女四男。但我知道,一定是你父亲回去了,是他杀了三个恶人,但是最后还是寡不敌众。被。。。。。。被他们杀了。之后他们又放火烧了现场。我听到这个消息痛哭了好些天,在乡下给他们立了空坟,烧了些纸钱。又过了两个月,我以为事情能平息的差不多了,就想回去探探风声。那时候你还不会走,我怕去C市遇上危险,于是就把你留在了亲戚家里。
我回到C市我的店铺,发现店铺已经被砸的稀巴烂。所有的玉器都被拿走了。我知道一定是恶人知道你父亲来过我这里,这是不能耽了。就在我刚想走的时候,几个大汉堵在我家门口,把我抓到了大恶人那。
他逼问我孩子去哪了,还有那半块玉佩。我就死不承认,他说是沿着血迹找到我那里的。我就说你父亲确实来过,但是我没有收留他,把他赶走了。大恶人不信,就严刑拷打我。可我知道即使说了,他也不会放过我,索性咬牙挺着,就是不承认。他就三天两头的拷打我一次,这样一直持续了一年,按说他的脾气,早就会把我杀了。可他总抱着我有一天会说的希望,所以迟迟没对我下手。他知道我是个玉匠,后来就让我给他看一些他收揽来的古玉,见我说的头头是道,对我的拷打也就渐渐少了,我却成了他囚禁的玉石鉴定师傅。一直到了第五年,我才乘机逃了出来。我怕他是故意放我走,好跟踪我去找到你。还去别的城市躲了些日子,看看确实没有人跟踪,这才放心,急忙去我乡下亲戚那里寻你。哪知道他们因为生活困难,家里的几个孩子还抚养不过来,见我又迟迟不来,竟然把你送到了孤儿院。我这个气啊,可也没法,问明了哪个孤儿院,就去找你。可孤儿院的人说你两年前就走失了,我想想两年前你才四岁多,更是心急如焚。我把孤儿院附近的每一寸地方都找了个遍,也没找到你的踪影。我又去附近的城市找,足足找了三年。后来实在是找不到,我心想你可能已经冻死饿死了,又或者被哪个好心人收养了。因为我怕恶人发觉,也不敢大张旗鼓的贴告示找你,自己实在找不见也没了办法。
后来我改了名字,叫蓝庆。搬到B市继续做玉石生意,竟然越做越出名。可我怕恶人再发现了我,所以后来许多年都不肯接活了。
这么多年我一直觉得愧对你父母,他们把你交给我抚养,可我却把你弄丢了,每每自责的时候,我就独自喝闷酒,竟变成了个老酒鬼。没想到老天爷有眼,孩子你还活着,竟然还让咱们爷俩能遇着,真是。。。。。。真是。。。。。”说了两个真是,眼泪又流了下来。
慕容烈见他五十多岁的年纪,却老成了这个样子。很大的原因是因为自己家的关系,那五年的囚禁生活不知道是怎么样的折磨,把他折磨成这个样子。也是为了保护自己才流离失所的过了半辈子。他“扑通”一声跪在蓝庆的面前,“咚!咚!咚!”的磕了三个响头。“干爹,让您受苦了,以后烈儿养着您。您就是我的亲爹,我是您亲儿子!”
面对这场景,一旁的苏宇眼圈也有些模糊了。
蓝庆笑着擦去眼角的泪水,把慕容烈扶起来。
慕容烈道:“干爹,那个恶人就是钟华是不是?”蓝庆脸上神色一变,急忙摇头道:“不是,不是。”可慕容烈已经看出他是在说谎了,“干爹,您不用瞒着我了。那半块玉佩就在钟华的手上,而且他也知道了我现在手里有半块。现在要强买我的玉佩,如果不是我手下有些人,他早就动手来抢了。我来找您就是想让您仿造一块一摸一样的,然后我再转手卖给他。让这老东西钱物两空。起初我是为了套出我的身世,但现在既然知道了我的父母是谁,还有我的仇人是谁,计划也就得变一变了。”
蓝庆急道:“什么,钟华已经找到你了?孩子,那你快跑,找个没有人知道的地方藏起来。当年他还只是个小混混,现在听说他已经成了什么华青帮的大哥,你是斗不过他的,听话!”
蓝庆的话已经承认了害死慕容烈父母的人就是钟华,这让慕容烈心里空前的升起一股恨意,这种仇恨的感觉让他变得发狂,让他想把那个钟华撕成碎片。
“干爹,你放心。我能一个人活到现在,就说明我不该死。您就等着瞧吧。我一定杀了这老匹夫,给我父母,也给干爹您报仇雪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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