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盼(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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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何穿上带来的蜀锦,这可是他来坤平前特地在京城的锦福来订做的,锦蓝色的长袍上用细细的银线勾边,绣上妥帖的祥云,这绣工还是偷偷送进宫里的绣房让绣的。嘿嘿,谁让李何他吃的开呢,绣房里都有对他倾心的丫头!
腰间的玉带不露声色,其实却是用上等的和田玉镶的,虽不艳光四射,但却雅致的点缀了锦蓝色的外袍。长长的黑发用金冠细细拢起,李何难得细致入微,平日虽然也常儒生打扮,但想来这次的赛娇会是思寻了多日了,更是郑重了些。在铜镜中满意地打量了下整体的造型,李何啪地甩开手中的折扇,扇面间隐隐地闪出金箔的光泽,可见李何这回可是下了本钱而来的。
最后在腰间系上一个坠着香囊的平安扣,李何推开门和家随一起出了客栈。要说今日赛娇会所在的酒楼,那可是非常的好找,大街上人潮涌去的方向走便是了。虽说没有规定了门钱,但真正进入会场的也多是富贵之辈,毕竟赛娇会的一杯酒水也不是等闲可以支付得起的。
抬眼望去,硕大的金字招牌,擒风。就这两字?李何不免好奇,感觉怎么有点像马的名字呀?一般武将都爱马,汗血宝马、赤兔马,但凡宝马都有名字,什么追风、逐月的,这儿酒楼倒也奇怪,不似人家还是楼,阁,轩的,就俩字,难得有几分气派!
李何这身打扮自是赢得了迎客的见待,客客气气地请李何上了雅座,望着楼下的花台倒也能看得清楚。正中的雅座现在还没有来人,想来也是留给了贵人的,李何知道各地由各地的规矩,既然人在他乡,就要按着人家的规矩来,所以很是遐意地坐在桌前品起茶来。沿海的茶虽不及宫中每年孙凌谦送给他的贡品,但口感也算清冽,入口醇香。李何算是来了早了些,等着也没有什么趣味,就自顾自地打量起了周围。
除了楼下八仙桌基本已经坐满之外,二、三层的贵宾席及包厢都还只来了稀稀拉拉一两拨人,几乎大多数的座位都空着,更别提酒楼的雅座和包间了,兴意阑珊之下李何唤人送些酒菜先用起来。李何有些郁闷,难道参加坤平赛娇会的都是吃好晚饭来的吗?许是现在人还来的不齐,小二招呼起来勤快的很,倒是李何显得有点没见过场面,那么早便到了,一眼便让人瞧出是外乡来的。
上回吃了“吃到饱”的海鲜,李何倒想看看坤平最正宗的滋味究竟如何,怎么说能办赛娇会的酒肆必是上品,李何吩咐小二上几个招牌的小菜就好。好在这时终于有几个歌姬上了花台演奏起来,也算是隐隐拉开了帷幕,三三两两的锦衣子弟结伴二来,也陆续进了擒风。很快的,李何要的小菜也上了桌,更加肯定了李何刚才的推测,来赛娇会的都是吃过饭了的。结果端上来的小菜,可真是小得可以,桌上每个还没有巴掌大的菜碟,李何这才完全意识到,那么少的人,大家都是吃好晚饭才来的呀!估计用不了两筷子就能消灭,真是为了吃过饭的人准备的,无奈之下,李何又吩咐多上几个菜,毕竟他可没有吃饱再来的先见之明。可怜兮兮的用筷子挑了两口塞塞牙缝,嘿,量是少了点,味道却还不错。爽滑的凉菜,新鲜的海产,还有好些个叫不是上名的海鲜竟是生食,只是若做为主菜后的清口更佳呢!

几乎扫了一圈,终于口腹稍安,李何这才瞧见,刚才还稀稀落落的大堂如今已是宾客盈门了。花台上的歌姬也换了下去,这时一位白袍书生打扮的青年站了上去,先是一个作揖,然后宣布金锣一敲,赛娇会正式开始。
李何心下诧异,这便算是开始了?三年一届,他期待许久的选美大赛这便开始了?!多少心中有些失落,难免同心目中的盛大场面相距甚远,好在丝竹之声一响,四周倒也立刻安静了下来。
一位粉纱佳人翩翩上台,腰间、足踝上都挂着好几串金铃,玲玲作响。行到台中,盈盈一福身,算是亮相。随后便坐在一旁,抱着琵琶弹奏起来,好一曲《斑竹泪》,如泣如诉,一曲终了,在座的众人竟然都安静的沉浸其中。待那女子起身再一福身,才幡然醒悟,纷纷鼓掌起来。
这时,那司仪模样的青年才上台介绍,原是坤平老员外幺女姜小姐。众人嗟叹老员外福气,竟生得如此淑慧的女儿。殊不知,那姜员外的第八房姨太竟比自己这个女儿还小上一岁呢!
李何闻后也是点头,果然闺秀受的训练丝毫不差啊。相比红楼中的头牌,琴棋书画也是精通,毕竟老鸨为了能给这些女子更高的身价,也是请了相当多的师傅教授。相对闺秀接受的教育通常就比较单一,请的师傅常常是些甲儒,也就是大多为颇有才名的老头儿。
随后上场的女子层出不穷,或妖致、或清纯、或妩媚、或典雅,看得李何目不转睛,眼看就要乐不思蜀啊!忽然台上出现了一个让四周都为之安静的蒙面女子,流波转动的美眸勾人心魂,即便是阅人无数的李何都几乎漏了一拍心跳。纤细的腰肢轻扭,臂上的流苏随着摇摆的节奏流淌,湖蓝色的长裙旋转着,飘荡着,飘进了每个男人的眼里。暴露在空气中的肌肤白如脂玉,让人心神一荡,随着这曼妙的舞姿神往。
悠扬的音乐戈然而止,那女子身形一顿,众人心中强烈地升起一种不愿就此结束的感觉。岂料,那女子慢慢走到花台中央,侧仰起头,仿佛天籁般的声音从中传出:
花非花
梦非梦
胭脂花红配一双
绿流湖畔两相映
情似海
愁似幻
惜风逐月笑红尘
舞袖弄影叹成痴
一曲终了,绕梁三日,众人皆醉。此时挂在鼻梁上的浅蓝色娟纱被轻轻揭下,一张绝色的容颜显露出来。精致的秀鼻,凝脂般的肌肤,一张樱唇不点而朱,羽扇般的睫毛下一双星眸流淌着无尽的神采。李何都为这等美色为之一窒,不是没有见过倾城倾国的美人,只是如此忽而妖艳忽而清纯的女子竟有种迷人心魂的魅力。
李何的眼神凝固在了这张容颜之上,精致绝美的五官多一分累赘,少一分欠缺,勾人的美眸,小巧的鼻子,饱满的樱唇,无暇的肌肤能掐出水来,果然是个不可多得的绝色美女。再配上如此诱人的身材,难怪众男都啧啧赞叹,一脸目不转睛的模样了。
*5。1去了几乎快断了的断桥。。。郁闷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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