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气氛不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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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澈,你的头发真好看,轻柔舒软,尤其是颜色,像是阳光下的金子,让人看了就想去抚摩。”我抬手接了他几缕迎风飞散的金色发丝,攥在手中,感受它的顺滑。
澈金色的眸子低下,浓密纤长的睫毛盖住满眼的笑意,摸了摸我一股脑扎在脑后的马尾,“但我更喜欢你的,堇色,亮丽而耀眼,就和你的人一样鲜明活泼,让人无法忽视。”
我抿嘴不好意思地笑了。
他执起我抓着他发丝的手,握在手中摩挲,我甚至可以感受到他手心的温度,以及清晰的纹路带来的舒适触感。
澈不顾我的心跳如擂鼓,抬起头温柔地朝我微笑道,“如果你想要,我可以帮你改成金色。”
“真的吗?”我惊讶的反握住他。
澈看着我紧握着他的手,突然不说话了。
我忽然觉得很尴尬,狠了狠心,还是将手从那个舒适的环境中抽出来,苦笑道,“不好意思啊,我这个人就是容易得意忘形,嘿嘿。”
说完转身先朝眼前的遮芳穹走去,其实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遥。”澈却突然赶上,从身后紧抱住我的腰,一下子制止了我的动作。
心脏蓦地紧缩起来,贴着他的身体的部分,我可以感受到他的心情,热烈而激动。纤细却有力的手臂紧紧缠绕着我,灼热的呼吸就在耳侧,一下一下吞吐在我的脖颈,心像是海浪上的小舟般,危险,却莫名的激动异常。
我犹豫了一阵,最终还是选择将双手覆上他的,笑着问,“澈,你怎么了?”
澈不说话,只是孩子般摇头,软孺的发丝擦着我的脸,心里泛起一阵温柔的涟漪,荡漾着我的心神。
“我帮你变。”许久,他转过头,对着我的耳朵轻声呵气道,我的立刻红透了脸,只知道傻傻地点头。
他松开我,微笑着看我的样子,手抚在我的发上,从上到下轻轻滑过,像是一阵春风,沁人心脾,香气流到骨子里,说不出的舒爽。
我摸着同他一样的金色发丝,不知道该怎么样形容澈的神奇。自然的金色,没有一点原来的痕迹,晚霞照耀下仿佛有水在流动,波纹闪闪,跳跃灵动。
“这便是你堪称约意以及人界第一的遮芳穹吗?”澈打断我还在感叹的心思,指着不远处高耸的罗马式门柱问。
我点点头,有些骄傲。
“就处在闻暮的市中心,陛下的雕塑旁,你还真有胆量。”他轻笑一声,上下打量着遮芳穹周围的环境。
松涛声还不是很明显,远处的森林映着漫天的红霞,绿得沉重,晃动的树梢齐齐摇摆,树枝像是拂在人心上,一遍一遍,洗刷着不安定的心神,浮躁的心,瞬间就沉淀下来。
饰着兰花形状的乳白罗马柱一根一根地通向遮芳穹的高层,健美的男子雕像长年不变的摆着姿势,时刻体现着男子力与美的完美的结合。
深红色的横幅依旧迎风飘扬,风吹雨打,电闪雷鸣丝毫不改颜色,几个遒劲有力的大字突兀地晃在眼前——沈明楼与狗不得入内。
澈捂嘴闷笑,“那个就撤了吧!太煞风景。”
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哦了声,只得硬着头皮去交代守卫。澈交代的,哪能不照办?
“雾遥,你的头发?”寒香疑惑地看着我,伸手指了指我的一头金发。
我瞥见坐在角落的澈,不知该如何表达。寒香是看不见澈的,所以我也无法和他提及。
“哦,你说这个啊!”我随意地撩起一小撮,说,“昨天有人上门推销洗发水,可以免费试用一段时间,我一听就乐了,赶紧问她要了一瓶,当天晚上就试了,结果一试,就褪色了,所以就变成你现在看到的样子。”
我面不改色的扯着谎,澈在咯咯闷笑,却不敢太大动作。寒香估计是见怪不怪了,也就面不改色地陪我扯,“哦,这样啊,效果不错,什么牌子?”
“扯淡牌。”幽絮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往我和澈中间一插,潇洒地坐下,却似乎碰到澈了,疑惑地拧了拧眉,却最终什么话都没说。
我和澈交换了一个紧张的眼神,相视着呼出一口气,又不约而同地笑了。
“笑什么雾遥?”幽絮的变脸功夫绝对是一流,人前潇洒,只要一旦没了生人,立刻就转成无尾熊,尽往我胳膊上靠,撅着嘴,幼稚地摇我。
我翻了翻白眼,“今天面部抽筋,不太好控制表情。你离我远点,医生说,这病好象会传染。”
“真的假的?”幽絮睁大眼睛看着我,明知道我是在说谎,还是转了圈眼珠,继续问,“那医生有没有和你说多做运动能好得更快一点?”

我大惑不解,只好随意点头,“恩,好象有说。”
“你确定只是面部,其他地方没有?”他一脸正经,让我都要开始怀疑我是不是真的有这病了。
“没有吧!”
“那好!我就勉强对症下药吧!”幽絮一副慷慨就义地表情,我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他硬是掰过我的脸,对着我的嘴就猛亲下去。
他用力吮吸着我的唇,不顾我的反抗,一个劲地亲吻,一脸偷袭成功的愉悦。躲不开他的攻击,索性就由着他亲个够。
等到他满足地放开我时,我已经快窒息而亡了。
“你想找死啊?!”狠狠地推了一把笑得一脸得意的幽絮,大口喘息着说。
寒香始终只是含笑看着。一转头,却看见角落里独自坐着的澈不知什么时候低下了头,抚摩着手上的戒指不吭声。随着他的动作,戒指上的光一下一下晃在他苍白的脸上,明灭不定。
我突然觉得很愧疚,却也不能上前去解释些什么,难道和他说,别介意,这是我们正常的招呼方式?未免荒唐了点。
“这不是为了帮你多做脸部运动,让你早些好嘛!”幽絮笑得像只狐狸,朝静坐着不说话的我调皮地眨眼道。
“走吧走吧!”我推了他一把,指着不远处相谈甚欢的阿纱和沈明楼说,“再不走,你的阿纱就变成沈明楼的阿纱了!”
幽絮一下就皱起了眉,瞧着笑得花枝乱颤的阿纱和一脸绅士气度的沈明楼大踏步走去,雄赳赳,气昂昂。
还没搞清楚情况的沈明楼,还在那不知死活地时不时摸摸阿纱的手,占占小便宜。
我望着始终埋着头的澈发呆。
“雾遥,你是不是不高兴幽絮这么做?”寒香清雅的声音响起,唤回我的神思。
我有些吃惊地看着他,没有回答。
“我可以看得出来。”寒香轻执着酒杯,淡金色的眼眸认真地看着我,“但也请你原谅他,他只是想和你亲近,没有什么别的意思。”
我看入这一潭清水般却深不见底的眼睛苦笑道,“我知道。”摇了摇手中的一圈血红色,放到鼻端嗅了嗅,“本来就是我不好,幽絮他和你一样,原本也是贵公子,完全没必要为我做到这一步的。”
寒香不说话,一直低着头的澈也忽然抬头看我,许是没料到这一群迎来送往的清倌竟都有着这样的过往。
澈目不转睛地看着寒香,像是要打量出什么一般,接着却也苦笑起来。
我不知说什么好,只能站起身坐到寒香身旁,轻轻地抚摩着寒香僵硬的背,将他拢入自己怀中。
寒香温顺地躺在我腿上,紧紧抱住我的腰。每当他没有安全感时,他就喜欢这么做,时常能维持一个晚上,而我只能像拍孩子一样,轻轻拍着他的肩。
我觉得这气氛好象被我搞得一团糟。澈坐在角落里看着我和寒香,表情哀伤;寒香因为我的话也很痛苦;幽絮被我一说,气得去和沈明楼理论,争得面红耳赤;阿纱却在一旁一直哭……
“泊雁妈妈,你这里是有小弟弟了吗?”宝宝躺在他的荷叶小床上,下巴压着他的青蛙抱枕,抱着我隆起的腹部好奇地睁大眼睛问。
晕黄的灯光照在室内,温馨柔软。我靠坐在紧挨着宝宝荷叶小床的嫩绿色小号沙发上,抚摩着他银色的小脑袋轻轻点头。
宝宝的卧室虽然很小,但却被他打扮得很舒适。绿色的墙壁上挂着一串串人造树叶,时不时地坠上一两串葡萄,地板也是按照他的意愿改成了绿色,像一潭水,还晕着些波纹。
他就像是蹲在荷叶上的小青蛙,鼓着个大眼睛继续说,“那宝宝是在里面踢球吗?”
这一问真把我问楞住了,是因为肚子像球吗?“恩,等弟弟踢累了,他就会跑出来的。”
他四肢并用,嗖地爬起来,抱着我的脖子问,“那我不可以进去和他一起踢吗?”
我该怎么回答?
“宝宝你还是等等吧!弟弟就快出来了。”
“哦。”他有些失望地耷拉下脑袋,乖乖地趴在床上凝视着我的肚子不说话。
“雾遥,醒醒,做什么梦呢,这么开心,都笑出来了。”寒香晃着我的肩膀笑着问。
我揉揉眼睛,瞥见一旁定定看着我的澈小声说,“哦,梦见我怀孕了,身旁还有一个叫我泊雁妈妈的孩子。”
寒香先是楞住了,等了一阵却咯咯笑起来。一旁的澈却突然站起身,悲伤地看了我一眼,咬了咬唇,一言不发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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