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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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九儿把玩着散落指间的发丝,等待的就是关门的声音,对裴清姐弟他早有了十分的把握,这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是绝对巧合的。裴家本也是书香门第,已去世的裴父也是文才风流的俊才,科举及第,鸡犬升天的境况却并未发生。反而是因无家事背景,空有满腹抱负,志比天高却郁郁不得志。本也做了州府小吏,爱护民生,虽不是朱门豪绅,日子也不错。还是因为无身份背景,裴父被人迫害,当了他人的替罪羊,这才使得书香世家的裴家,家道中落、贫困潦倒。
裴家的情况他是早就知道的,历代皇帝都很门阀世族,却又不得不依靠门阀世族来统治,甚至必须建立忠与自己的门阀世族。说是官员入选平等,却深深烙上了门阀世族的印记,裴婕如斯聪颖经他一点,怎会不知道弟弟即便中了状元,没有家事也只能是父亲的下场。或许为了彻底摆脱,或许是对现实的妥协,裴婕妥协了,如此的妥协,龙九儿又怎么会相信,今日妥协,明日就可能悔改。书香世家最深植入人心的就是礼教,单是这两个字背后的强大力量,是多残酷的现实也无法彻底消损的。
所以,龙九儿做了更保险的准备,不是那颗慢性的毒药,一颗毒药只是给自己吃的定心丸,他不会如此愚笨的方法控制一个人。他从未想过,控制谁一生,就像他不相信有人会因爱厮守一生般,人总有一天会选择背叛,不论是有意或无意的,人终会背叛誓言。他选择了更有效的办法控制,就算裴婕背叛了,他失去的也只是一个人,而不是危及到性命的秘密。人是很奇怪的存在,龙九儿手指抚摩着白玉镂金的杯子,等待有时让他烦躁,等待有时是种享受,是猫逗老鼠的情趣。
“九公子,京城有名的三位公子派人来,说出金五百两,希望抱月楼今夜不要接待其他客人。”小厮在门外禀告,声音不敢过高,也不敢太低,高了怕吵嚷到九公子,低了又怕禀告不清。龙九儿在里边也听得清楚,思考了一会儿,权衡一番告诉小厮好好准备,傍晚时分准备宴席,让姑娘们早做准备。如此一说,小厮也就明白,九公子是应允了,小厮虽觉得奇怪却也不敢多问。按理来说,五百金却是不少,因几个人得罪了大多数客人,显然是自断后路,目光长远的商人断然不会如此。
“去找老鸨来。”龙九儿高声吩咐,有些疲惫的向后靠在软枕上,大口吐纳着气息,看来多日的修养并未让他恢复体力。“九公子?”老鸨试探的在门外问了一声,脸上的脂粉因紧张的抖动,而层层剥落,活像掉皮的墙壁,班驳难看。“进来。”老鸨听了这两个字,有些痛苦的迈进门去,恭敬的站在屏风外,大气都不敢喘。在抱月楼里,是没人看过九公子真实面目的,就算有直接交易的人贩子,也未能一见,而裴氏姐弟本就与这些人不同,也就成为稀少中稀少的存在。
“在楼外搭好戏台,告诉一般的歌舞妓,准备好歌舞,今儿她们要在抱月楼外献艺,若是做的不够好,你该知道怎么调教才是。”龙九儿累了,不想过多解释,反正他是老板,挣与赔都是他的问题,就算有什么不恰之处,也没人胆敢质问于他。“这就去办,九公子放心。”老鸨如得特赦一样退了出去,她明白九公子要她做到的,至于为什么她是不必多问的,除非她不想在这抱月楼继续做下去。若是青春年少,她大可不必如此,年逾四十的她,再没了往日的风姿,又未寻得个好依靠,能有碗饭吃就得感激苍天垂爱,哪里还敢挑拣起来。
老鸨一退出,龙九儿再也挡不住倦意,身体滑落被褥间,沉沉的睡去,清风无端吹乱了安静的幔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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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之幕初将人间,烟花柳巷亦褪去安静,展露他诱惑的一面,浓妆艳抹的青楼女子使出浑身解数招揽客人。几五顶豪华的软轿一经出现,立即吸引了大多目光,青楼女子是欲将这几顶轿中人拉入房中,经过的路人则纷纷猜测轿中所坐何人。轿夫平稳的将轿子抬至抱月楼前,一见楼前混乱的景象,多少有些不知所措,正踌躇间,一名目露聪慧的小厮挡在轿前拱手行礼。“各位,九公子恭候几位多时,请几位入楼。”小厮明显是经过训练的,言行举止恰到好处,不卑不亢,没有奴才的嘴脸,多了几分讨人喜欢的调皮。
最前面的轿帘由内挑起,借着光线,里面人竹色的锦缎袍角被小厮看了去,暗下偷笑,果然是大买卖,难怪九公子会让他亲自接迎。“这是什么会事?”轿中人显然对这样的烦恼,很是恼火。“公子莫气,公子可看到穿粉色裙卦的几名婢女?她们接纳的是欲出钱点姑娘献艺的客人的条子的,根据出钱的多寡,安排先后。当然不花钱,一样可站下来观看,还有茶水供应。”小厮不耐其烦的介绍,也未得到轿中人的认可,出言仍是许多责难。
虽说是免费观看,点花名的钱,与特赦的几搭设的位置优越的雅间,还是需要出不少钱才可做到的,可见九公子也不是做赔本买卖的人。“算了,进去再说,停在这诸多不便。”简单的吩咐中,透着不可抗拒的威严,最前头轿内的人听了,就未说更多,让小厮引了他们进入抱月楼。轿夫小心的抬着轿子走进抱月楼。五顶轿中的四人先后走出,老鸨连忙上来迎接,讨好的笑脸迎着,客套话说着,就是不见几位贵公子脸色舒缓。
“叫你们老板出来,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他还真是活够了,叫他出来。”小厮见是第一顶轿子里露出的竹色衣衫,也就知了这就是位难缠的主,连忙上敲响了九公子的房门。
花谢花飞飞满天,
红消香断有谁怜?
游丝软系飘春榭,
落絮轻沾扑绣帘。
一年三百六十日,
风刀霜剑严相逼。

明媚鲜妍能几时,
一朝漂泊难寻觅。
花开易见落难寻,
阶前愁煞葬花人。
独倚花锄偷洒泪,
洒上空枝见血痕。
天尽头,何处有香丘!
未若锦囊收艳骨,
一?净土掩风流。
质本洁来还洁去,
强于污淖陷渠沟。
尔今死去侬收葬,
未卜侬身何日丧。
侬今葬花人笑痴,
他年葬侬知是谁?
天尽头,何处有香丘!
试看春残花渐落,
便是红颜老死时。
一朝春尽红颜老,
花落人亡两不知!
幽幽的琵琶伴着牵肠的柔软的哀怨歌声,慢慢荡开在所听人心中,仿若这样哀怨婉转脆弱的女子,正举着锄头边洒下点点梨花,便葬着因等待而凋谢的花瓣。。。。。。随着知字哀婉的扬去,房门徐徐开启,若天山雪莲般飘香的抱琵琶现于四人眼前。不同的动容,同样的惊讶,同样的迷恋般注视女子。女子放下琵琶,款步徐遥与长长的步摇一同摇到四人面前,微微翘了一下嘴角,如同倾国一笑,荡去几人心神。“四位公子,葬花给几位请安了,四位公子若有什么不满,烦劳做下,让葬花倒杯水酒,再慢慢说可好?”四人一听佳人,愿亲自招待,立刻坐到桌边。
“皇城四公子中三位,肯大家光临,我这抱月楼定是不敢有丝毫懈怠,惟恐怠慢了几位贵客,在楼外摆了个戏台,也是不得已。一则位几位清空了抱月楼,二来也避免了他人窥探,还望几位多见谅,也怪我才疏学浅,不似几位智慧,也只能出此下策。”语露谦恭,却给人不卑不亢之感,对商贾的鄙视之意,顿也消散无宗。面覆贴合面庞的银制面具,丝毫位给人骇人之感,反倒是多了几许神秘及诱惑。即便是站在容貌、家事皆人上的四人前,又有如此光彩夺目的佳人,仍未夺去他的光芒,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不论从穿着上,言谈举止上,京城四公子中的三位,都自叹不如,态度也就自然平缓下来。
“是不才误解了九公子的好意,方才言语多有得罪,多有得罪。”一声‘九公子’,比什么都来的重。一高门大户的官宦公子,称人下人的商贾为公子,这是多高的礼遇,龙九儿自不会多有责难,这事也就算过去了。示意葬花退下,龙九儿一站到桌边,一旁伺候的小厮,立刻送上酒杯,美酒斟满了酒杯,龙九儿三指掐好杯身,一饮而进,落座的四人同样举杯饮尽。着竹色袍的男子再度开口,态度恭顺了许多。“九公子,这两位尹君庥、腾越,与不才兰章铭,便是他人谬赞的京城四公子其三。至于着位,便是容贵妃的胞弟,梅若凌。”
“四位公子有何吩咐尽管说就是。”龙九儿也不想多绕,明显这几人不是来**这么简单,光是那位仍坐在轿中的人,就露出马脚,想不让他知道其中有事都难。“九公子果是非凡之人,不瞒公子说,我等来此,是求公子一事,若公子应下,这里有千两黄金酬谢。”梅若凌一出口,龙九儿暗笑,好大的手笔,千两黄金,就是买下三个抱月楼也够了。“若能效劳,定当尽力,不成梅公子从未说多什么,在下也未听过什么,若成了,定当守口如瓶。”龙九儿不等四人要求他保密,主动出言化解了四人的担心。
“就是你不守口如瓶,本姑娘也不怕,这京城你是断然再混不下去,这抱月楼也只有成为曾经一种结局。再说,就算你说了,也未见得会有人信。”最后一顶轿子中走出一位粉色衣裙的小姐,不用问也知了其身份定是尊贵无比。龙九儿自若的转过身去,走到女子面前,单膝跪下。“锦兰公主,草民自知有几斤几两,公主的事怎敢顺嘴胡说,公主放心。”被叫公主的女子,方才的尊贵傲慢,顿时化为惊讶,毕竟是宫廷血水泡出来的公主,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你是如何看出我是公主的?”
“这一点都不难,公主衣裙上身份的标饰,很容易看出。”龙九儿是靠近了才看到这标饰的,而他早就认出此女子公主的身份,又根据年龄及待字闺中的容妆,判断出此女是晋兰公主。“既然你看出来,本公主也就不瞒你,我正是锦兰公主。你既知了本宫的身份,自也知皇上有意将我嫁给临国君主的事。”龙九儿坦然的承认,这联姻早是街头巷尾人所共知的事,他否认反倒让人生疑。
“你不知道的是,本公主要嫁的人,并不打算娶,就算他迫于两国的交情,应下了。本宫也只是他名存实亡后宫中,新添的一个填充者,本宫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本宫要让他爱上我,爱上身为他妻子的我,只有这样本公主才不辜负皇上哥哥的期望。”言语间,锦兰公主多有些情感流露,龙九儿知道,她并不是爱上了那位国君,她是为了他爱的人才如此的。
第四章内容
“你不知道的是,本公主要嫁的人,并不打算娶,就算他迫于两国的交情,应下了。本宫也只是他名存实亡后宫中,新添的一个填充者,本宫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本宫要让他爱上我,爱上身为他妻子的我,只有这样本公主才不辜负皇上哥哥的期望。”言语间,锦兰公主多有些情感流露,龙九儿知道,她并不是爱上了那位国君,她是为了他爱的人才如此的。
而他爱的人,为了自己的利益,毫不客气的利用了这多情的女子。难怪人说,自古君王多薄情寡性,这样的利用爱他的人,实在是卑劣的让人发指。沦为棋子也怪不得别人,只能怪这女子爱上身为兄长的皇上,别人不知他龙九儿却知道,这位公主与她的皇帝哥哥,没有一点血缘关系,是先皇收养的功臣之女。知此事的皇上,绝对未将此事说白,故意让女子背负**的罪恶感,实是毒中之毒,他想不到,女子有一日知身世后会如何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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