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剑魔一败林无伤 周毙理强攻受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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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门乃江湖中一股诡异隐秘的巨大邪恶势力,其首脑武功盖世,智慧超凡;为对抗正道诸派,他将邪恶诸势力统合起来,结成一个联盟,便是魔门!
冥魔教乃魔门诸部其中之一,立于穷山恶水火山群带之中,极险地色形成天然屏障,教中干部命弟子人工开凿河川疏通炙烈熔岩,建筑风貌便似那书中所绘地狱一般,极尽恐怖诡异!教主阎王孙魔功通天,作风凶残狠辣,麾下有双护法、四天王及护教八将,他们各有奇术,以武论位,教众五千死士,纵横无际!
且看山群中,一股隐现刀形的劲焊紫气,直扑云霄,激的烈空勃然大怒,引出雷行电闪紫气源自火山环绕的深谷之内,四周满布各式奇形建筑,按山势起伏排列,史前怪鸟盘旋半空,教这片蛮荒僻壤更添几分神秘格调。
深谷核心,乃一熔岩汇聚沸腾的巨池,其色非同一般,竟带紫印红,氧气蒸霞滔天冒涌,俨如阴魂怨气,经久不散。池边十四尊恶形恶项的罗刹鬼尊镇立有序,各以不同姿态手握粗壮铁链,威武狰狞,栩栩如生。
此常人勿近之处,正是冥魔教教主阎王孙练功禁地——魂炼池!
呛呛呛呛——
随着这声响,十四条铁链连繁一体,包缠成后重铁蛹,不断抛起覆落,激起熔岩四溅。上空两道幽灵一般身影,凌空飘飞而至,两人降在魔尊头顶之上,朝对铁蛹恭敬跪拜,高呼:“阎王仙芒万丈,世无有敌!属下恭迎阎王出关!”
这二人正是阴判官萧娘、阳判官邹检,此二人乃阎王孙最得力心腹,毒术医术,不下柳须,教中千余鬼卒死士,均是两夫妇精心培练。
“他妈的!本王又失败了!”只听一声雷响般的怒吼,铁蛹剧烈激荡,内里传出铿锵爆破之声,响彻魔堡。
阎王魔功冠绝江湖,在魔门中地位显赫,举足轻重。阳判官呈跪拜之姿不敢抬头,只觉阎王虽说功败,内力却又有精进,不死鸟秘卷不愧为魔门第一奇功!可惜功败便要魂飞魄散,永不超生,也只有阎王这等煞神才敢去练!
突然,铁蛹暴染破裂,铁链被生生挣断,蛹中现出一昂然七尺精壮健硕的横练身躯,浓眉竖发,满面扎须,肤色深褐,气魄硬朗粗豪,唯我独尊凶威震天!此人正是冥魔教教主——阎王孙!
“他娘的!浴火重生方能成就不死鸟金尊,偏偏最后一关屡试屡败!每当到了生死关头,本王都会因浅在恐惧而自生功力以作抗衡!”阎王转头对判官夫妻道:“只有毒师柳须的忘情散才可让本王忘却生死玄关!教我起死回生!神功大成!!”
提及毒师柳须独门的忘情散,判官夫妻愧然低头,二人同毒师师成一门,却比之差了数筹。
阎王见两人神色,自然明白事又不成,逐大怒:“你这两条狗才!抓个郎中也墨墨迹迹!可是要本王亲去拿人!?”
阳判官被阎王气势压的喘不过气来,仓皇解释道:“属下已派遣护教八将尽速去办……”
“混帐!柳须同你俩师成一门,犹胜你等!你二人都没法子!护教八将岂能得手!?”
阴判官见夫语急,拍来来救,且听她道:“阎王息怒,教中高手尽出,属下二人留守护法,不敢擅自离去。”
“今见阎王出关,属下自然亲自领兵前去万毒山庄,擒捕柳须!”萧娘及时解围,教邹检有余思考,两夫妻配合默契非常,前言后语不见破绽。
“魂炼池乃至阴之地,同地府相连,传说不动神功茫劫篇同戮金刀便封印于此;三日前紫气捏天,本王闭关时突遇一股澎湃霸戾的冲天刀煞,相信死茫劫篇和戮金刀随着夏侯无名的出世再临人间!”阎王孙自是不知无名身死,逐将数日前所感一一道出。
“茫劫篇!戮金刀!!!”判官夫妻闻言惊涛呈面。
相传较天竺更远的西方,有一岩城古国,国中之王昏庸无道,子民不分贫贵老幼,不思进取,沉溺酒色,无视伦常,银乱乖张,盗贼横行,歪气冲天;终一日引来天灾地变,风沙席卷,豪雨倾盆,洪水泛滥,疫病淫疾流行,祸及万里人畜,犹如人间地狱。菩提子游历而至,惨见尸积成山,血流成河,百姓深受妖惑,信奉邪教,冥顽不灵,明镜道心不禁升出滔天巨焰,转化成燃世业火,将古国净化成灰。
菩提子回过神来,自知犯下巨孽,正义道心已有瑕疵,孽障愧疚难以洗涤;逐切下自己一片臂肉,随恶心一同丢弃。戮金刀传说则是由这片臂肉所化,煞气冲天,魔性染指上苍,凡得者必然心性全失,成为魔刀傀儡!
而所谓的不动神功茫劫篇,便是菩提子回忆当年堕入魔道,得染无匹魔鬼煞力所创,若是配合戮金刀妖异魔威,便是修成正果的无量金尊,亦可破而后灭,不在话下!
“不错!”阎王魔功勃发,飞拔半空,周身散出澎湃劲力,掀起汹涌岩浆,犹如惊涛骇浪,“紫气冲天异象必引来武林各派高手汇聚魔堡探刀!本王定要在此之期前练成不死鸟秘卷,再取戮金刀!到时便是北冥一秀亲临,亦休想活着回去!”
阎王一指射出雷形气劲,直奔判官夫妻体内,两人反应过来,互望一眼,但见对方冷汗直流,立时跪地求饶。
阎王道:“时日无多!七日内定要活捉毒师!失败便是失命!”说罢阎王丝毫不理惨求的二人,身形消失在乌云红日中。
※※※
目光再回龙华寺,周毙理之所以能无阻遁逃,个中也有故事。且说这地魔大意轻敌,被周毙理所创,活埋乱石堆中,他反复回想自己怎会无故肚痛腹泄失禁,定是周毙理辣血作怪。地魔猜的不错,周毙理长期烤食怪蛙,久而久之,自身血内也蕴涵蛙毒。
地魔待肚痛稍减,逐重聚气劲破石而出。普一着地,便见一老一女飘然而至。
但见老者目露凶光,面如夜叉,身材结实健壮,浑不见丝毫老态;女人姿色浓郁,眼角带春,身着一身大红道服,却媚态十足。
这二两正是人魔、天魔,三魔源出道派,只因生性凶残,以至道心不稳,为心魔所惑,为习高深武功投靠天绝道教,得阴阳雨所授浑天真经。浑天真经可谓武林第一速成高深功法,修炼极为简单,只需吸足九九八十一个紫河车精华,即可培炼出真元内丹收藏体内;内丹一旦被破,真元则劲泄而亡,难内丹却可随时转移方位,捉摸不透。
老者正是天魔,如今内丹早已练至赤色,天煞掌法刚猛凌厉,全身关节可脱臼移位,教掌势更加飘忽莫测,更可吸收他人功力以作己用,厉害非常!地魔内丹现呈碧绿,地煞掌法至阴至寒,化骨成灰不在话下,能将他人功力化干至尽,不可谓不厉害!人魔乃是那妖媚道姑,体内内丹呈紫,人煞掌法刁钻奇诡,中者断筋错骨,催心裂肺,人魔功力虽是三人之末,却善借力打力,往往以弱胜强。
此刻人魔捏着鼻子正抱怨地魔道:“崩塌烂臭!二师兄你搞什么鬼?”
“啊!师兄师妹,我……”地魔自知洋相大出,这会又被撞破,一时间尴尬无语。
天魔稍作审视,明了关键,“瞧你如此狼狈,是否遇上了神功传人?”
“是……又不是,我遇见的是神功传人……的传人……”地魔出道高过无名一辈,却被无名徒弟殴打失禁,说话自然难掩羞愧,坑坑洼洼。
“既是遇见神功传人,你为何不发弹通知?莫非是想独吞神功?”人魔眼尖嘴刁,一语道出关键。
“师妹你误会大了!”地魔急中生智道:“那小子用毒暗算,我提防不及,不然怎会教他跑了?”地魔随即又道:“但他已被我打成重伤,相信跑不了多远!”
地魔嘴上假话,实话,仿佛在嘲笑主人歪嘴歪言,臭屁连连不断,天人二魔捂鼻闻言,直皱眉头。
“既是如师兄所说,那小子身负重伤,定逃不了多远!”
天魔冷哼一声道:“便是找不到人,也要把龙华寺杀个鸡犬不留!”言罢他率先展开身形,飞出殿外见人就杀,一路喝道:“神功传人快滚出来!否则我教所有秃驴因你死光死绝!!”
天魔生性凶戾嗜杀,不管男女老幼,善信高僧一路见人就杀,龙华僧侣大多全无半点功力,自然难逃天魔毒手!而此时慧光一众武僧皆上了圣顶,偌大的龙华寺死剩僧侣不到过千,早没了平日那般宝象庄严,人人自危,争相逃命。
“哈哈哈哈——道佛向来势不两立,水火不容!杀僧祭道,人生一大快事也!”天魔杀的性起,犹如虎入羊群,天煞掌隔空疾发,地上僧侣非死也残,一时间惨叫声不绝于耳。众僧大多愚昧迂腐,被逼的走投无路,纷纷逃去寺中心的露天佛祖身旁以求庇佑,
此举惹的天魔大笑失声,“他妈的一帮蠢材!老子便教你们瞧瞧是我厉害还是佛祖厉害!”
天魔运气十成功力,急运掌尖,扑去佛象,欲毁暴,奇事突生!佛祖石象突然锋芒大盛,自背后暴出铺天盖地的戾气,犹胜天魔百倍有余!
“放肆!!”突然,响天雷似的暴喝自巨佛头顶传来,教人震耳欲聋。紧接着,自佛祖背后射出数以继万条肉眼可见的无匹剑气,破空迂回激射,结成一张盖天大网!天魔大吃一惊,急运护身劲力抵挡!却是徒劳无功,剑威如同火烧宣纸一般轻易融进护体真气之内,天魔眼看便要普一照面身首异处,扑天剑气却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天魔骇然上望,只见一个伟岸人影立于佛顶,背靠残阳,面容飘渺莫测,如君临天下,俯视地上万物,强猛霸道威势当头直压,天魔只感周遭气温瞬降如冬,威流无空不入渗透刺心,天魔本能般的双脚跪地,牙关咯咯打颤,不敢抬头半分。
但见万道有形剑气仿佛有生命般回射顶上那人,却不激刺,而是绕其周身自转,继而复始,无穷无尽!眼前之人不但已到剑气成形,杀意自如的境界,更是能将境势如同手足一般的操纵!来人身份已呼之欲出——
“剑魔南宫信!!!”
“知道便好,”南宫信声亢飘忽苍茫,虚气势广,仿若一迟暮重病的老人,摄人心神,“天魔,你竟敢越界到南唐境内大行杀戮,是否意指天绝道教想同神剑阁开战?”
眼见南宫信言下之意,似是想两强开战,天魔连忙道:“绝无此意!并无此意啊!”
“既是如此,那就是知道我南宫信来此拜访旧友,故意生事,激我同你一较高下咯?”
“不敢!不敢!”天魔本非易与之辈,只怪南宫信早已超越一般武者境界,其真气已不需蓄力而发,而是以意驱动,天魔甚至感觉的到,南宫信剑气所到之处,周遭空间事物仿佛都扭曲穿透之感,仿佛南宫信的剑气,这世没有任何一样东西可以抵抗,教天魔完全没有反抗的法子,也没有反抗的想法。
天魔曾有幸得教主阴阳雨亲身指点,他同天魔道,当一名武者真正参透宇宙造化,掌握秘不可测的生命玄机之时,场合、时间、对象对他来说就不再重要,他们早已身处五行之外,跳出空间之隔。天魔如今面对南宫信,心中深知眼前此人便是没到阴阳雨所说那种境界,怕亦是不远了!
那边厢,天魔身后不远,人魔亦杀的不亦乐乎,突然只听咻的一声,两道蓝色锐芒划破长空,锐芒来自两把薄细唐刀,一左一右激射而来!
“什么人!?”人魔大吃一惊,急运劲掌挡,怎奈两剑线路刁钻,又各以不同路线迂回纠缠,人魔一时手忙脚乱,狼狈不堪。
战不久,势渐去,双剑如同有灵性一般回射来处,只见不远,一男一女金童玉女飘然而至,正是打消追杀无名念头的剑,他俩下山惊见三魔逞凶,仗义出手。
两人普一落地,遥见不远,南宫信正立于佛顶之上,顿时神色大变。
曲艺杨同林无伤使了一个眼色,压低着声道:“人魔由我牵制,伤哥你先过去!”
“知道!”林无伤应声罢了,展开身形,似支箭似的穿了过去。人魔虽是不明师兄为何朝佛顶之人下跪,却也明白不能轻易教林无伤过去,不然师兄岂非腹背受敌?
想到此处,人魔大喝一声:“先要过去,先过我这关!”言罢随人欲上,突然一股凌然剑势从后脑袭来,人魔无奈只得回身迎击,人煞掌前突后继,见招拆招,丝毫不落下风。
“竟能接下我的仙锁飞云,反应不俗嘛!”曲艺杨意入宝剑,仙锁飞云剑随意动,如同轻丝般舞气,势不可捉摸,诡异至极,曲艺杨岁身而上,“且我这招如何!”
人魔哪料的到来人招式这般邪门?仙锁飞云飘渺难定,剑身轻如薄翼,利似锋刀,可谓刚柔并济,教人无从入手;人魔此刻手忙脚乱,完全任由曲艺杨主导,仙锁飞云时而高速回旋,时而利刃翻卷,只把人魔割的衣衫片碎,接连挂彩。痛怒交加间,人魔只得鼓劲剧烈旋转,激开仙锁纠缠。
两大美人激战正烈,地魔大饱眼福,暗赞师妹同那娃儿身段俱佳!若是能同其中任何一人消魂一夕,胜过成仙!正待妄想之际,腹痛突然又起,苦不堪言,早就没了力气帮手。

“南宫信你欺师灭祖罪大恶极!今日看我取你狗命!!!”
林无伤声至招来,夜爽残剑画出绵密剑海,杀气腾腾的剑流犹如天河倾泻,图攻无守,四面八方猛扑而来!教人讶异的事发生了,林无伤的惊世杀招竟不是对准天魔,而是立于佛顶的南宫信!
强招临头,南宫心依旧巍然不动,心如止水,当真做到泰山崩溃于前面不改色心不跳;只见他眼中突然精光一闪,抬手伸指,一道冰蓝螺旋气劲自食指激射而出,刹那间,仿佛天地都静止了一般,周遭原本嘈杂不堪的喧嚣打斗之声平白消失。身为第三者,处于最近距离观看两人大战的天魔看的真切!南宫信的剑气后发先至,快如闪电,直射林无伤滔天剑海的中心点,犹如情人划落脸颊的一滴柔泪,落入英雄心坎,似是溶解一般将林无伤的招式一击而破!
决定性的一回合交手已毕,过程一瞬即逝,除天魔外再无第四人知道方才胜负之数,但见南宫信依旧巍然不动,好象天地之间,世间之内再没人能让他一动;而林无伤则落回地面,乍看之下,并无再退,仔细一瞧,只见他脚低深深陷进地里,孰强孰弱,一眼明了。
“如此剑术世所罕见,无伤师侄可是参透了心剑傲决奥妙所在?”交锋过后,南宫信率先言,语气如同一名指导小辈功课的长辈。
如此高姿态问话,向来心高气傲的林无伤却出奇没有回话,只见他面色铁青,目白赤红,看来伤势非轻,早已没有口舌之力,此刻正插剑入地,卸出入体的螺旋劲力,以减轻伤势。
林无伤介入干预,天魔心神一动,顿觉南宫信对他压力稍减;虽不知他二人为何同室操割,但天魔为人心狠手辣,老谋深算,此次来龙华目的便是夏侯无名,如今犯不着在南唐境内同神剑阁起什么冲突,知道再留此地亦不过是吃力不讨好,逐向二人告罪一声:“既然林护法有事同南宫剑宗商谈,天魔不敢滋扰,两位,后会有期!”
言罢天魔身形瞬展,一路喝停地魔人魔,二魔见天魔跑路,自然也及时抽人而退,地魔早快肛河掘堤,当然求知不得,只是人魔被曲艺杨弄的狼狈,心下暗结仇怨。
三魔遁走,也不见南宫信有何反应,只见他长袍微张,人已在数十丈开外,林无伤欲追无力,南宫信声荡龙华:“我尚有要事在身,改日定然多加指点无双师侄——”
待南宫信走远,林无伤再也坚持不住,双脚一软,力可不支倒地勉撑。
“伤哥!”曲艺杨恨不敢怠慢,飞上前去,不惜内力为林无伤压制南宫信留于其体内的剑气,“劲力含蓄通透,以螺旋之态灌输体内,确实是南宫信的成名杀招螺旋剑劲……不妙!”
“剑魔狗贼卑鄙无耻,只会用这等奇巧之技!总有一日我要取他狗头!为阁主报仇!”林无伤突然立起身来,不让曲艺杨再为自己灌输真气,“你原本内力便没我深厚,妄自为我压制剑气必定元气大伤,不用管我,我自有办法震住狗贼剑气!”
“原来伤哥这样着紧我……”林无伤巍然健躯树立如雄,曲艺杨眼见他这般关心自己,大为感动,不禁欲表白出心迹:“艺杨其实一直对伤哥你……”
“如今形势不平,闲话改日再谈。”
曲艺杨心知师兄立志不凡,追求无欲无情,心里虽是明白自己爱慕之意,却始终婉拒于她,颓然一叹。
“我内伤甚重,为防三魔折返突袭,先找个地方调息内伤才是!”林无伤想到自己伤重难以为继,师妹一人恐是支撑不住,顿时心忧如焚,没时细讨领着曲艺杨急驰远去。
※※※
视线回到周毙理这,话说他重伤在身,与瘦仔前往万毒山庄求医,却在庄外目睹一班畸形僵尸围攻万毒山庄!
瘦仔凡胎,怎见过如此恐怖阵仗?顿时萌生退意,“哎呀!妖怪入世啦!阿周我们还是快逃吧!”
周毙理也算临过大难,胆略颇经磨练,暗道事不寻常,想起柳琪琪此时正身处山庄之内,一时担忧过甚,忘却了伤痛一般,仗义道:“柳姑娘有难,我岂能置之不理?”
“你小子撒泡尿照照自己!我俩自身难保,你还想强出头逞英雄不成?”瘦仔只道周毙理色与魂授,自不量力。
岂料周毙理丝毫不看他一眼,冷冷道:“害怕的话,你便先走,我留下。”
瘦仔怒急一跺脚,哼哼两声,“阿肥死了我便只有你一个兄弟,如何走得!?”
周毙理此刻可谓色入心窍,猪油蒙心,怎听的进瘦仔真情刨白,瘦仔话不说完,他便似支箭似的冲了出去。
“喂!你……”瘦仔阻之不及,只得望人兴叹:“哎……难不成我命犯天煞孤星?注定一生孤独终老,无友无伴?”
周毙理自知大战在即,自背后先取神兵戒备,持器在手只感冰火玄劲源源自臂涌入体内,寒流热气循环交替,在各大经脉畅快运转,舒缓痛楚,身上伤势一时减轻不少。周毙理自得宝以来一直无所用处,如今总算少许领略了绝世神兵奇力。
且说这些奇形僵尸,正是判官夫妇精心改造的鬼卒死士;周毙理普一落地,群卒自有所感,即刻目露凶光,欺身而上,意在叫外来者身死兵亡。
周毙理不料僵尸反应这般之快,强行压制恶心恐惧,大喝一声:“我有神功护体,何惧妖邪!!”
只听呛的一声,自龙形夺射出一道浩瀚霞光,宝剑出鞘。周毙理空有一身绝学却不懂施展,唯有笨拙的胡乱劈砍,以作阻吓之效,岂料神兵受其无意中鼓动的冰火玄劲影响,逼发出锋锐剑芒,一个照面便横扫了蜂拥而来的十数名鬼卒,可怜的畸形鬼卒,只见金光略过,身上一阵冷热交替,便身首异处。
眼见剑锋所过之处,仿如斩瓜切菜,僵尸全部肢离破碎,断成数截,死的不明不白,瘦仔一旁见此惨况,吓的目瞪口呆,惊撼无比,周毙理虽亦是略经杀阵,却也做惯了良民,大呼:“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激战之际,周毙理突觉五内翻滚,暴喷一口鲜血,原来神兵亢奋奇效只能维持一时,周毙理强提真气再次催发内伤加剧,全身剧痛不已。
临危时刻,周毙理不忘挥剑恫喝:“识相的快滚!不然别怪我剑下无情!”
不远处亭内,四个人形兽头的怪异人士似是这群鬼卒的首领,只闻领头蝙蝠人大喝一声:“我们人多势众,哪有道理怕个黄毛小子?杀!”
众鬼卒闻言似是被下了命令的机器一般,继续悍不畏死的冲上前去,毫不在意将会被周毙理随尸万段。
瘦仔大骇道:“他们来势汹汹!我们不如先闪再图后计!”此言正应周毙理先中所想,一是他剧痛攻心,难以为继,二来见这些僵尸没头没脑,再下去也是无谓的徒增杀孽。
二人心意一致,转身便跑,众鬼卒如狼似虎,前赴后继逐尾穷追。周毙理二人奔至庄前,一条河道形成天然屏障阻隔庄内外。周毙理鼓族余力挟着瘦仔奋力一跃,堪堪越过,到达对岸,众鬼卒追至河边,骇然色变,竟止步不前,似是对这河水甚为忌惮。
周毙理方一到达对岸,却是不像方才居高临下可以俯看万毒山庄全貌,这会弥漫浓重沼气,视野模糊,丝毫看不清周遭事物。
瘦仔回想起刚才周毙理飞天跃河之举,欣然道:“我从不想阿周你竟然还会飞天,以后逃跑岂不是天下无敌?”
周毙理叹道:“飞个几把,我这会筋疲力尽,难过的要命!”
二人对话间,浑然不觉四条人影正随后飞来,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冥魔教护教八将其中四人,分别为蝠王、狼妖、蝎将、蜥鬼。他们皆都亲出判官夫妇之手,乃是以各类禽兽爬虫混合人体改造而成,天赋特性诡异无穷。
且说山庄内有座可俯视地貌的高塔,柳须父女此时居高临下,将周毙理二人仗义举动看的一清二楚,心下虽然感动,却也哭笑不得。
柳琪琪见周毙理手握宝剑,却鸡手鸭脚的全无章法,不禁轻笑出声,“爹,你瞧那挥剑同鬼卒作战的莫不是白天在禅舍的那个俗家弟子?”想了想她又不无担心的道:“他与同伴误入瘴阵,就是不被鬼卒杀死,怕是也得被毒气毒死,这可如何是好?”
柳须闭目叹道:“生死有命,他俩不迟不早偏偏此时来我万毒山庄,看来上天注定这小子壮年夭折。”
“话虽如此……”柳琪琪宅心仁厚,不忍道:“我瞧他坦率仗义,若是这般年纪轻轻的就无辜丧命,岂不可惜?”
“反正这小子也活不过一年,早死晚死,徒增烦恼。”言罢柳须竟是再也不管女儿如何说叨也无动于衷,冷眼旁观,柳琪琪见父亲心意已决,也不再多言。
且说四将飞空偷袭周毙理,周毙理耳聪目明,只觉上空有四道劲风扑近,蜥鬼空中无匹一刀砍来,他闻风辨影,及时避过这突如其来的杀杀招!
“瘦仔快跑!”周毙理仗义非凡,大难当头先步考虑老友,一把将其推开一边。这稍一分神,周毙理只觉右腕一麻,原来被带有尖刺的蝎尾卷住不能动弹,此刻蝎鬼奋力一甩,将周毙理右碗扯的皮开肉绽,龙形夺也不继脱手。
“不怕!看我神功使来!”经地魔一役,周毙理早对神功自信满满,见神兵脱手,结起神驰物外掌印,比起初次施展那会,熟练不知多少。
“呀呀!不动神功第一式!神驰物外!……”只见周毙理引掌推出,动静委实不小,蝎鬼还当猛招爆发,吓退数步,却是空空如也,周毙理双掌豪无丝毫劲力体现。
蝎鬼胆子不大,怕周毙理这是故弄玄虚,不敢上前,目光投向出鞘的龙形夺,只见锋芒毕露,一看便知不是凡品;捡起一看,乖乖不得了,好一把绝世宝剑!竟刹那间看的痴了。
蝎鬼痴呆,旁人不傻,周毙理错愣间,冷不防狼妖火速掩至,精铁棒槌迎胸狠击,烈劲轰震肺腑,周毙理大口吐血,被打飞出去,铲地十多尺有余,这才煞止退势,胸膛只觉撕痛欲裂,疼的“哇哇”乱叫。
狼妖暗自惊叹周毙理铜皮铁骨,正面中他摧心重击,不死居然还能叫唤,莫不是这小子除了宝剑还有宝甲?想到这里,狼妖顿刻燃志,唤出其他两名同伴,群起而攻,意在一举夺宝杀人!
周毙理晃了晃脑袋,甩开金星,突然一惊,“瘦仔!!”
只见边上正躺着刚才被自己推开的老友瘦仔,只见他面如死灰,口吐白沫,怕是凶多吉少。冥魔四将只因围攻山庄多日,早对这里地形有了了解,自打追击周毙理以来,一直屏息,以避免吸入瘴气。
正待周毙理急不知措时刻,咻的一声,一枚银针不偏不倚扎定瘦仔眉心处,瘦仔脸色顿时好转许多红润起来,只见一道逸丽身营飘然而至,不是柳琪琪还能有谁?
柳琪琪玉口轻启:“放心吧,我已施针替他缓解毒性发作。”
周毙理见梦中情人亲临险地,登时大急,“柳姑娘你快先走!这班贼人由我……”
“你别紧张,我自有办法应付。”柳琪琪见周毙理吸入毒瘴却全无异样,惊奇不已,眼见三将奔来,心下丝毫不乱,“这班人不过虚有其表,外强中干,只要定下心来,便是我这不懂内功的女流也可对付。”说罢柳琪琪玉指一剃,银针去势犹如强弩劲射,狼妖首当其冲,痛失一目,早没了痛锤周毙理那刻的势头,倒在一旁惨叫连连。
只可惜狼妖败退,蜥鬼紧接杀上,飞扑而至,举刀欲砍,柳琪琪始终不通内息,大难当头尚不及反应,竟是丝毫未查!
危急时刻,周毙理只道神功第一重失败,第二重再上,哭神跪佛,只求这次定要奏效,不然大好因缘还未展开,便要共赴黄泉了!逐意守乾坤招印瞬间结起,丝毫不拖泥带水,可见周毙理已然狗急跳墙,爆发出超人潜力悟性。只见自招印延伸,泛起灵光璀璨的八卦九宫阵图,周毙理成功祭起不动神功第二重的前奏。
人若想成长,危机感必不可少,救挚友,护红颜,令周毙理自我觉悟突然无限上升,此刻他一心一念,只求杀死眼前敌人,再无了过去虚伪假意的慈悲之心,达至心唯一念,灵台清明之境,体内无穷的冰火玄劲随意念急运,神功受催爆发。所谓最好的防守便是进攻,道家玄妙八卦形态化成一把通明戒刀,虚空打出,锐不可当,蜥鬼只觉眼前一花,连人带兵器一同被砍成两半!
见蜥鬼遭刀芒从中剖开一分为二,神功之威唬的其余三将心胆俱裂,再不敢上前。周毙理虽然毙敌,却也付出惨痛代价,只因他强行催动功劲伤上加伤,鲜血狂吐,意守乾坤行至一半竟溃散幻灭!
这正是:
攻守本是同根生,两者使之何太急?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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