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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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狐赶到城中时,南戎已发动了第一轮的攻城。韩约告诉王子狐,墨繇已领着隐士回到城中,此时正在西面城墙上协助守城。看到王子狐回来,方渊领着右二师的将领围上去,纷纷请命上城抵御南戎的进攻。王子狐心里对墨家弟子的出色防御能力充满信心,便笑着道:“诸位少安毋躁,有墨先生在此,就算多十倍的南戎也无法进入谢邑。你们就好好在此休息待命,仗有得让你们打的,到时不要让我失望就行了。”
说罢,撇下方渊等众将领,西城墙走去。西面的南戎进攻很猛,他们不要命的疯狂进攻,好在他们缺乏攻城武器,全凭仓促间砍伐的树木做成的梯子源源不断的往上爬。王子狐找到墨繇时,他刚组织申兵打退南戎的一轮攻击,城墙下堆积着上千具南戎和申国士兵的尸体。墨繇简单向王子狐报告了昨夜和刚才的情况后道:“王子,南戎的进攻很猛,好在南北两面的南戎只是象征性的进攻,如果楚军和郑军加入战斗,谢邑将很难守得住。”
王子狐观察了一下战场形势,他发现谢邑城墙太矮,只相当于前世的不到五米的高度,城墙的宽度最多只能并排站立两人,实在难以展开防御兵力;南戎攻城所用的梯子大部分是用新砍伐的粗壮树木做成,一旦让它架在城墙上就很难把他推下去,况且还要冒着到处乱飞的箭,这样的防守确实很困难。王子狐想了一下他所知道的守城战例,没发现有很符合当下情况的例子,他只能等南戎再次进攻时见机行事。
王子狐看了看天色,已过日中,南戎也只能再发动一两轮的攻势,便充满信心的对墨繇道:“先生,你且带隐士下去养精蓄锐,入夜后再重复昨夜的行动。”墨繇点点头,安排隐士下了城墙,自己却站在王子狐身边不动。王子狐明白墨繇的心意,没有说再什么,走过去默默的拍拍了墨繇的肩膀,转身吩咐季赴多准备弓箭、油,并准备多些的梯子,以保证后续部队能及时补上城墙的空缺。
先厍十分恼怒墨繇昨夜整夜的骚扰,虽然损失不大,可实在让他和南戎将士不得好好休息,今日早早便组织士兵包围了谢邑。本来公子成与其相约,公子成告诉他楚军将从南面攻打谢邑,而自己到时会从东面吸引谢邑的士兵,如果攻下谢邑,那整个谢邑的财物和土地将属于南戎,楚军的目的很简单,攻下谢邑后,南戎必须归附于楚国,协助楚军北上称霸。先厍与族中长老商议后,觉得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虽说要依附楚国,但毕竟拥有了赖与生存的固定地方;再说依附只是暂时的,等他们的力量足够时,楚国又有何足道哉?于是先厍动员的族中全部的人员参加此次围攻谢邑的行动。
但两天来的情况令他恼火不已,申侯那家伙不知吃错什么药,没有向以往那样与他们堂堂正正的摆开阵形决战。楚军据说被阻挡在白河前没能如期前来,公子成则以等候部队集结完成后方可出兵。先厍也想等他们全部到位后才展开攻击,但昨日一战让他损失了500精英,昨夜又没能好好的养精蓄锐,令他肝火大盛。今早本来越好与右二师一战,谁知道二师却龟缩在城里不吭声,任凭自己如何叫骂就是不出来。他只好将兵力分为三部分包围了谢邑,对谢邑展开进攻。
先厍也不是笨蛋,他派往南北两面的部队不多,大多数以新兵为主,目的主要是吸引谢邑的守城部队,好让其西面的主攻部队减轻压力,待楚军过河或公子成出兵后他会立即撤回南北两面的诱敌部队加强西面的力量。先厍也曾想派兵从阻挡楚军的丰镐部队后面发起进攻,以协助楚军渡河,但他考虑到一来不宜分散兵力,二来他也不想谢邑被楚军占领,以后的分配就很难拿到最大利益,所以他放弃了这个想法,专心组织进攻。

先厍看到士卒已疲惫不堪,前两轮的进攻已让他损失了上千的精锐,可他看见士气影响并不大,守城的士兵也损失不小,而且城墙已略有松动,便走下兵车到南戎士兵中道:“儿郎们,谢邑再也经受不起我们的冲击,只要再发动一次攻击,仅仅需要一次,今夜我等就可在谢邑里享受热饭美酒。英勇的儿郎们,让那些已失去往日勇气的申兵见识见识你们的勇敢吧!”南戎士兵士气大震,纷纷呐喊着朝城墙冲了上去。
王子狐在城墙上看得分明,命令弓箭手上前做好准备。待南戎进入射程后,王子狐手一挥,弓箭手千箭齐发,跑在前面的南戎霎时倒下百来人,但南戎士兵的进攻速度丝毫不减,转眼间便抬着新造的梯子冲到的城墙下,把梯子搭在城墙上就往上爬,城下的南戎弓箭手也开始往城上放箭。
王子狐命令弓箭手不理会往上爬的士兵,专门射杀施放冷箭的南戎士兵;命令其他守城士兵扛起大石头,等南戎士兵爬到一半时才推下去。由于南戎的弓箭手被守城弓箭压制住,城上士兵的压力减少了许多,南戎士兵纷纷被顺着梯子的石头砸到地上。王子狐又令士兵将油顺着梯子往下洒,待油流到梯子末端时,一起放火,火势顺着梯子往下烧,不少南戎士兵被大火逼下了梯子,只能气鼓鼓的站在地上,一些悍不畏死的士兵刚爬到城头,被守城士兵轻易的打到城下。
王子狐命令士兵将手中的戟瞄准站在地上高声喝骂的南戎士兵狠狠的投掷,南戎士兵没有防备,又有百多士兵被飞戟消灭。先厍见进攻受阻,又投入了另一批士兵扛着梯子冲了上来。王子狐远远的看见南戎的生力部队加入,便命令前排防守士兵蹲下,空出位置让弓箭手把所有的箭都射出去,不少南戎士兵在奔跑中被箭射倒在地。南戎冒着箭雨在城墙上架起梯子后,王子狐命令弓箭手全部顺着墙内的梯子下去,换上整装多时的防守士兵。
城墙上的石头和油等防御物资已基本耗完,王子狐明白只能靠勇气顶住南戎的新一轮进攻,此时再发布任何的命令都难以传达到防守士兵。于是他拔出春秋剑,用力呐喊一声,率先冲上前把就要等上墙头的一个南戎士兵打了下去。墨繇、韩约一左一右夹着王子狐,替他打发从两侧攻上来的南戎。城上的士兵个个奋勇,人人争先,把南戎压制在梯子上。
王子狐这是第一次杀人,虽然心有不忍,但被战场上的气氛所冲击,没有时间去体会杀人的感受。渐渐的,脑袋越来越空,只是机械的挥动长剑,拚命的阻挡南戎士兵的等城。由于有了墙内的梯子,战斗人员补充很快,南戎士兵根本无法在城墙上立足。先厍无奈之下只能击鼓退兵,墙下扔下三千多具尸体。申兵望着狼狈撤退的南戎,顿时发出阵阵欢呼。王子狐的手脚一软,差点坐在城墙上。
这两日的战斗,南戎虽然损失了差不多五千人,但申兵也牺牲了二千多人,明日的战争可能更加残酷。王子狐心里很清楚,如果此时让楚军过河参与攻城,那谢邑真的很难守住,他顾不上休息,连忙让孙晟去告诉姜轼,不管付出多大代价,必须把楚军拖在白河一带,不能让他们靠近谢邑。
是夜,墨繇又领着隐士对南戎的大营进行了骚扰。在深夜时,王子狐与方渊、韩约、孙晟商量后决定明日趁南戎力气不继时发起突然的反攻,务必尽快结束与南戎的战斗,好抽出手来对付楚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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