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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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治醒了,开始反抗。科尔曼砍掉了他的一根手指,用一把尖刀捅进他的喉咙,杀死了他。两个人都死了,他继续用拐杖砍,用假牙咬,用标准方式奸,在墙上画乐谱,写商标W③。他把乔治的指头放进冰箱,冲洗干净他们身上的血迹,用毯子裹好,搬下楼,而后开车到格里菲思公园,他过去练萨克斯的地方。他把他们剥光,扛到一条人们经常漫步的小道上,将他们摆成69式,让全世界的人观看。如果有人看到他,那么他们看到的是他的爸爸。
①一种安眠药。
②中枢兴奋药。
③狼獾的英文写法为Wolverine,此处科尔曼取其第一个字母作为其杀人的标记。
两件事的巧合。
行将就木的莱斯尼克大夫想弥补过去在道德上的沦丧。当他在一家黄色小报上看到乔治被害的消息后,想起了乔治这个名字曾在几年前给洛夫梯斯看病时听洛夫梯斯提到过;杜安身上的佐特拐杖伤口,让他想起了科尔曼曾幻想用它杀死那个苏格兰口音的事。此外,在泰里•卢克斯的孵化场,他用的也是这种武器。最终让他断定科尔曼就是凶手的,是报上含糊其辞描述的咬痕背后所折射的饥饿感。科尔曼是饥饿的化身。他渴望成为世界上最凶残、最贪得无厌的野兽,现在他正在证明自己的确如此。
莱斯尼克明白,如果警察逮住科尔曼,一定会杀了他。因此,他必须在他再次杀人或跟踪洛夫梯斯和黑文之前,把他关进一间与外界隔绝的屋子里,他知道科尔曼肯定离音乐不远。结果他发现,科尔曼在森特勒尔大道的一家夜总会演出。他让科尔曼相信他绝不会伤害他。然后把他藏在康普顿的一套廉价公寓里,不停地和他交谈。当左翼团体里的一个朋友告诉他,洛夫梯斯和黑文也在找科尔曼时,他和他一起躲了起来。这段时间里,科尔曼比较清醒——这是性变态者为满足**而诉诸凶杀后,常有的行为模式。他一字不漏地说出了杀死前三个人的经过。莱斯尼克明白,科尔曼将死者放在后座上运送,以及把后两个受害人带到塔瑞德街的做法表明,潜意识中,他特别希望被抓住。心理上的缺口,正好让老练的心理学家打进楔子——莱斯尼克终于为十年来告发自己热爱的人的行为赎了罪。
科尔曼开始通过作曲来克制自己强烈的杀人冲动。他创作了一首很长的独奏曲,曲中充满了神秘的静音,象征着谎言和欺骗。连复段主要突出其萨克斯的独特高音,先高,而后逐渐转向舒缓柔和,期间不时出现长长的静音。曲子在逐渐减弱的过程中结束,归于寂静——科尔曼认为这比他制造的任何噪音都巨大。他想把自己的作品命名为无常情兽。莱斯尼克告诉他,如果他住进医院,他就能活着去演奏它。大夫看到科尔曼有些动心,头脑也逐渐清醒。接着科尔曼便和他讲了丹尼。
他是在杀死戈因斯的第二天晚上遇到丹尼的。当时,丹尼正在执行一项例行调查任务。科尔曼一句厚颜无耻的“我整个晚上都在家”就摆脱了丹尼的盘问。他知道丹尼相信了他不在现场的话,这相信意味着戈因斯没有向任何人透露他们见面的事。于是科尔曼趁机撒谎说戈因斯是同性恋,并随口露出高个、白发父亲的有关线索。他把丹尼抛诸脑后,继续去执行自己的计划,杀死了乔治和杜安,并在奥吉或爸爸的另一个“姘头”之间,谁将作为第四个受害者,犹豫不决。但是他开始梦见那个年轻的侦探,梦中**的场面表明,他的确是父亲努力塑造的那种东西。科尔曼决定,如果他不能将爸爸搞垮,就亲手杀了他和黑文——他想,那即将进他炖肉锅里的鲜血,一定会让他的生活更加有趣,使他梦到曾经爱过的女人。
那项计划不灵。科尔曼更多地梦到丹尼,更多地沉湎于对丹尼的幻想。为了寻找洛夫梯斯情人的线索,他穿和爸爸一样的衣服。监视菲利克斯的中介所。就在这时,他看到丹尼也在监视那个地方。当丹尼给机动车辆部警察信息热线打电话时,他正在旁边。他听到了他谈话的主要内容。于是开着偷来的庞蒂亚克一直尾随丹尼——只是为了靠近他。丹尼注意到有人跟踪,反过来追赶。科尔曼逃掉了,又偷了一辆车。给机动车辆部打了个电话,假装是警官的搭档。工作人员复述的其中一个名字是奥吉。科尔曼认为,这又是天意,于是立刻决定他就是第四个杀害对象。他开车去了海边菲利克斯的住所,看到了丹尼的车,便躲了起来,偷听菲利克斯的一个打手说话。那个皮条客——同性恋专家说:“那个警察会把我们的秘密抖露出去。我知道。”
第二天,科尔曼去了丹尼的住所,仔细品味房中的一切。他看到屋里没有任何女人的纪念品,整个公寓只是一个过分整洁却毫无人情味的窝。科尔曼一切都明白了,开始觉得自己和丹尼完全一样,他们可以互依共生。那天晚上,莱斯尼克离开住处到县城去弄药,心想,科尔曼对丹尼的固执依恋,或许会让他无法控制自己的同性恋情结,从而阻止他不再去杀人。可是他错了,科尔曼在市中心的一家酒吧里看到奥吉,给他服了镇静剂,而后把他拉到了林肯山庄的一个废车库里。他勒死他,砍他,咬他,阉了他,就像爸爸和所有想对他那样的人一样。他将尸体丢在了洛杉矶河的河滩上,开车返回康普顿,告诉莱斯尼克,他终于将丹尼放进了他的视野。莱斯尼克离开了那间公寓,叫了一辆出租车,返回到疗养院。他知道,科尔曼会继续屠杀下去,直到自己也被屠杀。从那以后,这个脆弱的老精神分析学家一直想鼓起勇气对科尔曼实施安乐死。

莱斯尼克像个技艺娴熟的说书艺人那样,在**中结束了叙述,从睡袍里掏出一把左轮手枪。他说:“后来我又见到科尔曼一次,他从报上看到丹尼意外死亡的消息,非常不安。他刚从纳瓦尔特那里买到麻醉剂,准备对另一个人下手。那个人曾在洛夫梯斯的一部电影中担任临时演员,是个轻度大烟鬼。他曾和洛夫梯斯有过一段短暂的鱼水之欢,科尔曼决定干掉他。他告诉了我,似乎认为我不会阻止他。我在瓦茨的一家当铺买了这支枪,准备在那天晚上杀了科尔曼,但是你和麦尔首席检察官先找到了他。
米克斯看了看那把枪,那是一把老枪,枪身已经生了锈,很有可能不会发火,就像这位精神分析家竟然把睡湖杀人案当作科尔曼的幻觉一样。可以想象,不等这位大伯扣动扳机,科尔曼就会一把从他那瘦骨嶙峋的手中把枪打掉,“你对这件事的结果满意吗,大夫?”
“不,我为洛夫梯斯感到遗憾。”
米克斯想起了麦尔向“爸爸”开枪的情景——他是出于职业需要,想让科尔曼活着,也可能和他自己的孩子有关,“大夫,我想问你个警察想知道的问题。”
莱斯尼克说:“请问吧。”
“那好。我原想是泰里•卢克斯向菲利克斯透露了所有的情况,因而使菲利克斯得以勒索洛夫梯斯,可你刚才说的让我觉得是查•米尼尔向菲利克斯透露了有关细节。他把那些细节串起来,在不久前,第二次勒索洛夫梯斯。那些东西让他猜到,科尔曼正在杀人。”
莱斯尼克笑道:“不错,查告诉了菲利克斯很多科尔曼事情,特,别是他在卢克斯诊所里呆着时的情况。把那些情况和报上登的情况联系起来,就可以作为线索。我从报上看到菲利克斯让人杀了。是查干的吗?”
“是的。这让你感到高兴吗?”
“这也算是个令人愉快的小结局。是的,我很高兴。”
“对黑文有什么看法吗?”
“有。她会像只母老虎一样逃过你们陪审团的迫害。她会找到另一个脆弱的男人去保护,找到其它的事业去捍卫。她会为那些值得她付出的人做好事,但我不想评说她的性格。”
米克斯说:“在事情失控之前,非美逃亡颠覆者协会似乎在酝酿某种勒索制片厂的计划。你当时是不是在耍两面派,隐瞒你听到的消息来帮助工会?
莱斯尼克一边咳嗽一边说:“谁想知道?”
“两个死者和我。”
“还有谁会听到?”
“只有我。”
“我相信你。我可不知道。”
“要死的人没有理由说谎。好了大夫,说出来吧。”
莱斯尼克抚摸着那支从当铺买来的玩意儿说:“我已经查清了休斯偏爱未成年少女,以及许多美国雷电华电影公司和维尔帝国际电影公司演员定期戒毒的情况。我还听到了制片厂不少管理人员与犯罪集团有联系的消息,其中有一名美国雷电华电影公司先生撞死了一家四口。他倒是被逮捕了,但一直也没有进行审判,而对他进行指控本身就是一件极为难堪的事。因此,非美逃亡颠覆者协会手中并没有武器。”
米克斯说:“老板,是我给休斯和那些姑娘们拉的皮条,那些演员定期戒毒也是我安排的。我帮那个美国雷电华电影公司演员逃脱责任,并贿赂要传讯他的法官。大夫,报纸上将永远不会登载你搞到的消息,收音机也永远不会广播。休斯和赫尔曼•格斯泰国会当面嘲笑你们的敲诈,我是这座城里有史以来最出色的(调停者)。相信我,非美逃亡颠覆者协会会被钉死在十字架上。”
莱斯尼克站了起来,身体不停地晃动,但依然站着。他说:“那么你又怎样摆平这件事?”
米克斯在这个问题声中走了。
回到旅馆后,他看到门上贴着一张经理写的便条:“给约翰尼打电话。”米克斯走到电话亭,拨通了约翰尼的电话。
“说话。”
“是米克斯,有什么事吗?”
“你的彩票赌博,但希望不是我的钱。我刚刚通过科恩的一个朋友搞到一条消息。洛杉矶警察局对那天在爵士乐俱乐部进行的枪战,进行了一次例行的弹道学实验。那位经验丰富的验尸官莱曼,检查了从那个鼠人身上取出来的弹头报告。那些弹头看上去很熟悉,于是他又重新进行了检查,从你枪里射出的子弹与他们从奈尔斯身上取出的弹头一致。因此,警察局认为是你杀死了奈尔斯,他们已经派人到处在缉拿你,必要时可将你击毙。我不愿意提到这些,但你的确欠我很多钱。”
米克斯叹道:“约翰尼,你是个有钱人。”
“什么?”
米克斯说:“明天中午来这儿见我。”说完挂了电话。他拨了东洛杉矶的一个号,话筒里传来“Quien?Quienes?”(注:法语:谁?是谁?)
“说英语,奇科,我是米克斯。”
“米克斯!我的主人。”
“我要改变订单要求,奇科,不要30×30口径的了,给我准备一把枪管锯短的。”
“0。12口径的,怎么样,主人?”
“再大点儿,奇科,你那儿最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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