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竟是师兄妹(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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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实在是妙,想不到三皇子与姑娘还有这样一层关系。”邢将军也是吃惊不小,回过神来大声赞道。
“我也想不到,不知师父他老人家身体可好?”三皇子向若诗问道。
“师父她老人家已于两年前便已过世了。”若诗沉声说道。
“师父已经过世了?”三皇子一惊之下脸色一寒,冷然道:“师父是因何故过世的?”
“具体情况我也不知晓,只是于五年前,我爹突然带回一个受了伤的老者回来,那老者一见我之下,便将我收为弟子,后来我才知道那老者便是名动江湖的七绝老人。师父他老人家在我家住了三年,其间将其一生所学毫无保留的皆传授与我。由于师父当时已身受重伤,虽然经过三年不断的努力,最终却仍是回天乏术,驾鹤西归了。”若诗回答道。
“这么说来我还是你师兄,我是十五年前被师父收为弟子的,直到我十八岁那年,师父突然不辞而别,我找了他整整五年却是一点消息也没有,原来师父竟然在两年前便去世了。”三皇子伤感之余,来到门口,对着桐陵城的方向拜了三拜。
“师父十五年前便已收了三皇子作弟子?可是当时三皇子不是仍在宫中么?”若诗不解的道。
“不错,当时我才八岁,而且我永远也不会忘记那一晚,到处是焰火,到处是鲜血,撕杀声和惨叫声使得整个皇宫变得好似地狱一般。”回忆起当时情景,三皇子眼中突然变得阴森骇然起来,若诗明白了,三皇子说的,正是十五年前的那场宫廷动乱,三皇子的母后正是死于那场动乱中……
四周一片黑暗,看不到焰火,也听不到惨叫,黑暗中突然传来一声重重的轻叹,稚嫩的声音满是骇然:“是谁?是谁在那?”
四周突然亮了起来,三皇子发觉自己不在凤仪宫中了,而是一座不知名的小屋中,一个满头灰发的老者,手持一盏宫灯,正满面慈祥的望着三皇子。
“这是哪?”三皇子望了望四周,蓦然间,想起了凤仪宫,想起了倒在血泊中的母后,这对一个八岁的孩童来说是怎样的一种打击?
“母后,我要去找我母后!”三皇子突然大叫着欲冲出小屋。
“孩子,出了这间屋子你马上便会被人杀死的。”老者慈祥的声音令三皇子安静下来,望着老人,三皇子泪眼婆娑的道:“老爷爷,我该怎么办?”
“从今以后,爷爷便教你剑术,你可愿学么?”那老者和笑的对三皇子说道。
“学了剑术,可以为母后报仇么?”稚嫩的声音再度响起。
老者听了三皇子的话明显一愣,叹了口气还是点了点头。
“那我便学。”三皇子眼中突然多了一抹异样的神彩,如同一个在黑暗中迷路的人突然发现了一盏明灯一般。
“那你以后每个晚上便来到这,爷爷教你剑术,不过你不能对别人说起,一个字都不许说起,明白么?”老者面色凝重的说道。
三皇子坚定的点了点头,老者满意的笑了笑对三皇子道:“回去罢,到你皇祖母那去,记得回去之后对谁也不会提起今晚之事。”
三皇子点了点头,望了老者一眼,转身向屋外走去,出得房来三皇子一愣,原来此地竟是后花园中一座荒弃的的木屋。三皇子幼小的心灵中,对此事充满了好奇。想不到在这守卫森严的皇廷大殿当中,竟隐藏了如此一个奇怪的老爷爷!
三皇子回到皇太后那,果然对谁也没提起过遇到一个古怪的老爷爷之事。而且从此以后,对谁都不再说一句话。在众人眼中,都以为三皇子是被那夜的情形吓傻了,从此得了自闭症。皇太后见三皇子可怜,便将其留在身边,由她一手带大。
三皇子谨遵老者的吩咐,此后每个深夜,当所有宫女太监都睡着之后,三皇子便偷偷从坤宁宫中逃出,来到那座芒屋中向老者学艺。那老者似乎无所不精,无所不晓,刚始几年,只是教三皇子遍读诸子百家,然后是各种行军布阵的兵法。有时候闲极无聊了也会与三皇子下下棋,初时三皇子不懂棋艺,一夜能下几十盘,往后渐逐递减,有时一连数月一盘棋也不分胜负。

老者不仅学识渊博,而且还极其古怪,打了一副手铐脚铐,还有一根铁腰带,终年让三皇子寸步不离的带着,就连吃饭睡觉也是。刚才开皇上皇太后觉得奇怪,欲将其解下,可是经不住三皇子又哭又闹,只得由着他去。众人皆以为三皇子是被吓傻了,时间一久宫中众人倒也习惯了。
随着年纪的增长,那手铐脚铐的重量也在加重,从初时的五十斤,到一百斤,两百斤……最终加到了五百斤。
直到一天晚上,老者对三皇子说:“我的技艺大部分已经学会了,除了医术和剑术,这两样你要学哪一样?”
时年三皇子已经十五岁了,听闻老者之言不由心下大喜连声道:“徒儿愿学剑术。”
“好罢。你可以将这些手铐脚铐摘下来了。”老者对三皇子说道。
三皇子戴了足足七年了铁铐,一朝得解不由高举万分,除了束缚,三皇子不由一阵雀跃,谁知这一跳之下,竟凌空数丈多高,直吓得三皇子震惊莫名。
此时老者的话传来:“练习剑术,以及天下所有技击之道,莫不是同途异路却又殊途同归。举重若轻易,举轻若重难。从今天起你就不停的劈柴。”
说罢老者不知从哪弄来一大堆木桩,三皇子百思不得其解,但又不敢违备师父的意思,每晚趁着夜深人静之时,偷偷跑出坤宁宫,然后到老者处劈柴。老者每晚都准备了一大堆木柴让三皇子劈,劈过之后趁着天亮之前将劈好的柴禾搬回柴房。其间三皇子这才明白自己的师父只是御膳房里一个烧火打杂的杂役。
三皇子丝毫未曾怀疑老者是骗他,借教其剑术为由而骗他为自己干活。那把劈柴的剑,也由最初的数百斤而逐渐递减,到最后拿到手中几乎感觉不到重量了。刚开始三皇子还奇怪以为那把剑会逐渐加重,谁知到了后来与先前戴手铐脚铐的经验完全相反。后来三皇子这才明白老者初时不断的加重他身上的手铐脚铐是为了锻炼他举重若轻,而逐渐减其手中劈柴之剑则是为了锻炼他的举轻若重。
如此这般劈了三年的柴,直到有一天晚上,老者拿着一把用木头雕成的木剑交给三皇子,让他劈木成柴,三皇子手起剑落,数个回合下来便将木柴劈好。
老者这才对三皇子说:“鸿傲,你的剑术至今晚已经练至大成了。”
正是那一晚,三皇子得知老者的真实身份竟是江湖中令人敬畏无比的七绝老人。所谓大隐于朝,小隐于野,七绝老人隐于皇廷之中近十年之久,在七绝老人的授意下三皇子与皇上大论当今天下形势,令朝中文武百官震惊无比。进而领军出征,建立大小无数功绩,逐步得到皇上宠爱。
也正是那一晚,在七绝老人说出“从明晚开始你不用再来了”这句话之后,七绝老人从此消失在皇城之中,三皇子再没见过他一面……
听罢三皇子之言,若诗突然觉得与三皇子的关系立时被拉近不少,感叹道:“宫中对三皇子的神秘传闻原来由此而来,想不到真相竟是这样的。”
若诗感叹是因为她能体会到,在这漫长的隐忍岁月中,三皇子所吃的,是怎样一种苦。略一沉吟,若诗对三皇子道:“三皇子此行甚密,却仍就遭到伏击,很显然少数的几个知情者难逃嫌疑。”若诗分析道。
“你是说此事有可能是二皇子和四皇子所为?”三皇子疑声道。
“三皇子,若诗姑娘言之有理。近几年皇位之争愈演愈烈,三皇子屡建战功深得皇上宠爱。不排除其他几位皇子欲趁此机会除掉三皇子,看来以后我们出门得万分小心才是。”邢将军望着三皇子插言道。
三皇子望了邢将军沉吟片刻,随即轻笑道:“这个极有可能。不管是谁,既然这个幕后的主谋已经将棋局摆下了,我也很乐意陪他下这盘棋,我倒要看看,谁才是最后的胜者。”
三皇子说罢轻轻拿赶起桌上茶杯,只一捏,茶杯碎成数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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