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沉重的母爱(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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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并不只有女人的笑容才会倾国倾城的,男人一但优雅起来竟也有如斯让人不可抵挡的魔力。
也不知盯着那字画看了多久,心中的那股焦燥的情绪突然有些平复了下来,轻叹了一口气,正好此时有人掀开珠帘走了进来,晃动的珠帘因碰撞而发出轻微的响声,令鸿渐悠然回神。以为是绿珠给你自己送药来了,没有回头眼中盯着墙上字画,口中却道:“拿个药怎的如此之慢,快帮我上药,我的后背痛死了。”
“既然知道疼那就要长记性,以后就不要再做出些令为娘生气的事情来。”一个语透冷厉,却又含着几分怜爱的声音在鸿渐身后响起。
鸿渐闻言连忙转过身来,惊异道:“娘,您不是走了么?怎的又去而复返?”
来人竟然不是绿珠,而是去而复返的贤贵妃!原本打算站在若诗书写的那个“空”字面前,籍由对若诗的思念来减轻背部伤痛的大皇子,见到娘亲到来,神情不由得一滞,为免又引起娘亲的不快,连忙来到娘亲面前。
没有外人在场,看了看眼前脸色仍有些苍白的爱子,贤贵妃再也不用装出一副严厉的表情,慈祥的眼神透出一抹温柔而怜爱的神采。再也不似平时里温婉而疏离的表情,这才是作为一个母亲所应该具有的表情。
贤贵妃轻柔的抚过爱子的脸颊柔声说道:“娘本打算前去静仪宫陪伴皇上及你皇祖母的,半路上遇到拿药赶来的绿珠,娘心里终究还是放不下你这才又回来了。”
“那绿珠呢?”鸿渐往门外望了望。
“我们母子难得单独相处一会,我让她回去了。”贤贵妃慈笑道。
“娘快请坐。”鸿渐就待招呼娘亲坐好,只听贤贵妃和颜道:“让娘帮你把药换上罢。”
鸿渐露出一抹如孩童般纯真的笑容向着娘亲点了点头。无需伪装,只有在此刻,这对母子才能露出他们人性中,最本质的一面,多年的皇城斗争生涯竟让他们泯灭了原本的天性,终日里只能戴着一副假面示人,这不知道是幸亦或是不幸。
鸿渐拉着娘亲往卧榻走去,兀自在床沿坐好,贤贵妃也来到爱子身后的床沿上坐定,定了定神徒见鸿渐背部被自己抽得纵横交错的鞭痕,贤贵妃不由心痛起来。
鞭痕上沁出的血渍有些已经半干,连着被抽烂的衣服的布料粘在一起,当真有些血肉模糊起来。贤贵妃颤抖而轻柔的抚过鸿渐背部的伤痕,如花般娇艳的绛唇微微发抖,一双妙目波光盈盈,再也忍不住一颗豆大的泪珠从贤贵妃眼角滑落。
“还疼么?”见自己盛怒之下将爱子抽得伤势如此之重,贤贵妃忍不住心中悔恨轻声问道。
原本一直在等着娘亲给自己上药的大皇子,半天未见娘亲有何举动正值奇怪,徒又闻娘亲语气有异连忙回过头去,却惊奇的发现娘亲正望着自己的受伤的背部无声哭泣,惊怯之下连忙转过身子,伸手拭去娘亲脸颊上的泪珠急声道:“娘莫哭,一切都是孩儿不好不该惹您生气。”

多年来的隐忍贤贵妃何尝不知爱子所受的委屈?当别人的孩子快活的在外面玩耍时而他却只能终日里躺在床上装病,贤贵妃未能给爱子的童年留下一个温馨的回忆,却还要爱子饱尝皇城中无情的勾心斗角,深深的自责将贤贵妃的心绞得破碎成一片,她明白爱子失去的,是他一生中所应该拥有的最美好的时光,而她,却只能让他在床上渡过了他的童年,但这一切能怨得她么?作为一个女人,她要在一群男人堆中杀出一和血腥的路来,来为自己和自己的孩子谋求一席立足之地,如果不是因为这些年来的隐忍或许他们母子早已牺牲在了这皇城的权欲之争当中。多年来的隐忍和屈辱,终令贤贵妃再也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自鸿渐有记忆的时候起,还从未曾见到过母亲这般脆弱和哭泣的时候,吓得他不由惊慌失措,连连安慰娘亲。
“娘不哭!娘不哭!”鸿渐的连翻安慰下,贤贵妃终于破啼为笑道:“娘之所以这么对你实是出于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悲愤,你千万不要记恨为娘的好么?”
“娘言重了,孩儿知道娘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孩儿,是孩儿不孝让您失望了。”鸿渐连声应道。
“好了,你转过身去罢。娘要为你上药了。”贤贵妃轻笑着对鸿渐道。
鸿渐欣然照做,看着已经粘在伤口上的碎布屑,贤贵妃轻皱眉头,掏出一方手绢,倒上药酒,小心的沾向鸿渐的伤口,将纠结的的布屑打湿,然后从伤口上拉下来。药酒浸入伤口,一股撕心裂肺的刺痛令鸿渐疼得额上青筋直冒,淋漓的冷汗顺着额头流下,虽是极力忍着但整个身形还是微微为之颤抖。
觉察到鸿渐的异样,贤贵妃柔声安慰道:“渐儿你再忍忍,就快好了。”
“娘不用担心,孩儿能忍住!”鸿渐连忙告慰道。
贤贵妃闻言眼眶又是一红,连忙取出膏药涂抹在方才洗过药酒的伤口。一股清凉的感觉从背上传来,洗过药酒的伤口终于不再疼痛了,鸿渐不由微微松了口气。谁知舒适的感觉才一传来,顷刻间又一股刺痛涌起,鸿渐不由疼得又抽了一口凉气。知道娘亲又在为自己背上的另一处伤口作处理了,不由又极力忍着。
贤贵妃专注的为爱子清洗伤口,每清洗一处就立即为爱子敷上药膏,尽最大的努力减轻爱子**上的伤痛。全神贯注的神情,小心翼翼的手法无一不透出贤贵妃对大皇子深深的母爱,只是这份母爱太过沉重,也太过残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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