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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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正是桃花盛开的季节,和煦的春日下吹拂著轻柔的东风,十里长亭外,刺枪如林,长刀胜雪,明媚的春光也掩盖不住出征将士雄壮的军威。
龙天俊跟著一批大臣在这里送别远征大军,这是他第二次经历这样的场面,一个月前刚刚康复的他曾陪著林婉容前来送别叶知秋,这一次,林婉容也要出发了。长亭里一群官僚正围著皇后说著场面上的废话。
每一次见到这样大军麾集的场面,天俊总有一种莫名的兴奋,这是何等壮阔,何等震撼人心的场面啊!这一次的军容比上一次更加庞大,宽阔的官道上大军排成四列纵队蜿蜒而行。走在最前面的是轻骑兵部队,他们操著长矛佩著马刀,迈著轻快的步伐在前面开道,整整四个团一万两千人就排出去足有十多公里长。跟在他们后面的是轻装步兵和工兵的团队,所谓逢山开道遇水搭桥,当轻骑兵在前路遇到山川河流阻滞时就会停下来控制住周边,而这些团队就要负责为后续部队打通道路。在他们的后面,就是帝国野战的主力部队,赫赫有名的帝国重骑兵团队。
当先头部队早已消失在地平线的尽头,这些威猛的部队才刚刚登场。由于是长途行军,这些壮硕的骑士都只穿著轻甲,三米多长的巨大木枪平挂在马侧,另一侧则挂著一面圆形钢盾。他们行军的样子很奇特,马鞍后有个突起的小木桩,上面系著一根绳子,引著后面一匹无人骑的战马。那是重骑兵们在战斗冲锋时才使用的战马,平时行军时则驮著重骑兵的笨重盔甲和一些其他装备。养一个重骑兵的费用是轻骑兵的五倍,所以重骑兵中集中了帝国许多的贵族和有钱子弟,别看有的人只是普通一兵,他很可能也是个子爵或者庄园主。这些老爷们即使出去打仗,身边也还是不能缺人服侍的,所以在重骑兵团的队伍后面,常常跟著一群不穿军装的家伙,他们骑著马或者骡子,带著大包小包,虽然一个个也都衣著光鲜,其实只是个仆人。所有兵种加起来只有七万的御林军部队,由于多了这些人,整个队伍超过了八万人。
重骑兵团队行军时蹄声震耳欲聋,连地面都在战抖,尘土飞扬中长亭里的众人自觉的闭上了口。龙天俊屏住呼吸,瞪大双眼,只觉得胸中一股股热血在沸腾。
“咚”,“咚咚”,整齐的步伐声传来,重骑兵过后是重装步兵的团队,他们扛著比重骑兵更巨大的长枪,穿著沉重的盔甲,迈著有力的步伐一步步的走著。重装步兵的兵员多是于贫苦人家的农汉,这帮人可没有人来服侍,所以再沉重的装备他们也只能靠自己驮著,天俊难以想象他们就将这样走上两千里奔赴战场。
走在最后的是辎重部队,巨大的冲车、投石机、弩车、云梯车、箭楼车等等五花八门的装备,以及装载著帐篷粮草等各种军需物资的大车队,他们在弓骑兵团的掩护下缓缓而行。弓骑兵是风月帝国特有的兵种,是一种介乎于重骑兵和轻骑兵之间的兵种。由于帝国的主要对手魔族和飞龙帝国分别拥有飞天魔和龙骑士这两种能够飞行的空中力量,而帝国则没有空中力量来抗衡,因此在许多战斗中曾吃过大亏。经过长期摸索,总结用鲜血换来的经验教训,他们开发出了弓骑兵这个兵种。弓骑兵和他们的马匹都披著一身锁子甲,在防御力和机动力之间取得很好的平衡,他们的制式装备是马刀投枪和铁胎弓。所有的弓骑兵都是精心挑选出的臂力出众射术精湛之辈,能够在数息之间连续射出十箭,铁胎弓的弦力超出普通弓箭很多,一曲弓骑兵就足以对一个龙骑士形成很大的威胁。通过弩车等防空设备,加上足够机动灵活的弓骑兵,叶知秋才遏制住了敌人的空中力量,风月帝国的建立与壮大,弓骑兵是功不可没。
从黎明第一批部队开始出发,日上三竿了这七万大军还未全部走完,在官道上形成了一条几十公里的长龙。
“母亲,孩儿心中有些不明之处。”
一个月来林婉容与龙天俊朝夕相处,悉心教导,不断感受到这个孩子身上可喜的变化,他聪明好学,武功魔法每日都有进步,而且性情温善,与前大不相同。她的母爱完全迸发出来,将这个儿子引为骄傲,她微笑著︰“你说说看。”当然,如果她能够知道这个叶宸的外壳深处藏著龙天俊的灵魂,恐怕再也笑不出来。
当日龙天俊被大搜魂手折磨得死去活来,侥幸度过了难关,多日来他小心翼翼的扮演著叶宸的角色,终于完全打消了林婉容心中残存的疑虑,而他自己在林婉容无微不至的母爱关怀下也渐渐融入到目前的角色,心中隐隐也将这个风韵犹存的皇后真当作了自己的母亲。
“看我军的军威实是雄壮,只是这样诸兵种分开的行军,前后阵列长达八十里,一旦前面遇上敌军,又或者中间遭到敌人突袭,我军很难做出迅速的反应,势必陷入混乱。官道不会一直这样宽阔,遇到狭窄处怎么办?而且这样的行军步兵和辎重部队拖住了骑兵的速度,由此到前线两千多里,岂不是至少要走上大半个月?由京城风都向北有很多风月河的支流,为什么我们不用船将速度慢的部队运载北上呢?那样会快得多,而且那些重装步兵也不会走得这么累,对保持战斗力很有好处。”
近一个月里,龙天俊每天早晨五点就起床跟著林婉容上朝,接著上午和苏飞雅哈大威练习武功,下午向倩碧和安静学习魔法,耳濡目染下他对这个新世界已经有了比较深的了解,因此才能够问出这一番话来。他一改以前叶宸的作风,礼贤下士,大臣们对他的看法也在慢慢好转,此语一出,很多知兵的大臣都是暗暗点头。
“好,这几个问题提得很好!”前线战局顺利,儿子进境飞速,林婉容心中无比欢畅。“小蒙,你来向殿下解释。”
御林军统领蒙旭烈其实已四十多岁了,同僚不是尊他一声“蒙统领”,就是唤他“老蒙”,也只有五十多岁的林婉容才几十年如一日的叫他“小蒙”。
他叉手答道︰“回殿下,这里是帝国腹地,没有敌踪,这样的行军可以保证每个兵种的团队编制完整,不致在长途跋涉中掉队,这样慢速的行军也是保持住部队战斗力的必要保证。至于水运,一来我们没有这么多的船,二来今春的第一次桃花汛刚至,风月河北系的几大支流涡河、浏河、林河、安阳河都有部分河段堤岸受损,通航受到影响,所以我们只有走陆路。从三河平原到赛柏平原,中间有几道小的丘陵地带,被统称为汉岭,汉岭不但是两大平原的分界线,也是天然的分水岭,即使我们的船队可以逆流北上,到了那里仍然只好下船步行。过了燕州,就将进入赛柏平原,那里接近前线,界时皇后陛下一定会改变行军编成,将单路纵队改成多路纵队,正面扩大到五里以上,以部分轻骑兵、轻装步兵和工兵组成先锋,部分轻骑兵和弓骑兵护住左右两翼,重骑兵、重装步兵和辎重部队组成中军,部分轻装步兵作为后卫,分由得力指挥官统率。到时候也不会只走一条官道,而是多路并进,无论大路小道原野,哪怕是农田都要踩踏而过。”
蒙旭烈接著又说道︰“不管在什么地方,是什么样的行军编成,都要保持必要的警惕性。殿下您看,即使在我们的安全腹地,左右两翼仍然是放出了许多斥堠的。”
龙天俊放眼望去,果然在远处隐约移动著一些小黑点,那是三三两两轻骑兵组成的斥堠。他收回目光,看到官道两旁快要抽穗的麦田,想象著过了燕州后大军变阵的样子,忽然想到这些农田被重骑兵和重装步兵践踏过后的惨状,就快要到收割季节了,半年的收成忽然被夷为平地,那些可怜的农夫该怎么活呢?恐怕那已不是这些高层将领考虑的问题了。
“原来如此,受教了。蒙叔叔久经战阵,以后还要多多提点我才好。”
蒙旭烈被这声叔叔叫得十分受用,连忙谦逊了一番。他统领二十万精锐的御林军,自是皇家的心腹,平日里与叶宸接触不少,今日的天俊令他有士别三日刮目相看的感觉。
“不过太子殿下的看法很有见地,建立庞大的船队对漕运、通商、军事调动都是大为有利的事情,前几年圣上就曾考虑过在汉岭以东开凿运河的计划,相信在将来技术时间国力允许的情况下一定会实现的。天佑吾国,太子殿下身体痊愈,尽显少年英才,皇后陛下大可放心北上,一举歼灭那些飞龙国的跳梁小丑。”说话的人五十多岁,个子不高,穿著一品官服,身体发福得几乎宽等于高,活象一只酒桶。
“我走后由太子监国,但他还很稚嫩,具体事务都要拜托丞相了。”林婉容对这个外貌滑稽的家伙很是有礼,丞相阴善长早年与叶知秋是八拜之交,是她和丈夫起事后的主要谋士,此次夫妻两人先后北征,对他是以国相托。
“臣自当鞠躬尽瘁,辅佐好太子殿下。祝皇后陛下马到功成,立不世之业,微臣率众同僚恭候二位陛下早日凯旋。”阴丞相在这位义嫂面前丝毫不敢自居兄弟,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
“后方之事,就托付给众卿家了。”又说过一些后勤的事情后,林婉容翻身上马,与众人道别。
她将天俊叫到马前,伸手摸了摸他的头,低声道︰“好好练功,小心做人,我回来后要检查的。大小事情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内可问倩碧,外可问蒙旭烈,他们是最值得你信任的人。”
龙天俊抬头看去,林婉容美丽的凤眼饱含著母爱的光辉。这个女人开始时虽也让自己吃过一些苦头,但后来却真将自己当作了她的亲生儿子,无微不至的关怀著自己,天俊心里有些内疚,这一刻,他真正将林婉容当作了自己的母亲,默然无语,他只是重重的点了点头。
一身戎装的林婉容英姿勃发,丝毫不现老态,她一拨马头,骏马一声长嘶,四蹄翻飞绝尘而去。后面一大群贵族骑士纷纷扬鞭跟上去簇拥著她,只留下尚在依依不舍的龙天俊和一众俯伏于地的大臣。
天空万里无云,灿烂的春光下远征大军渐渐变成一点黑影,最后完全消失在地平线外,只有官道上无数蹄印车辙记录下他们曾经的存在。两名侍从牵过一匹马来,一人控住马头,一人伏身在地,龙天俊接过缰绳扶住马鞍,脚下用力,充作踏脚的侍从脊背上传来一阵剧痛,太子殿下已安然上马。
操著还不熟练的骑术按辔缓行,一路春光明媚,繁华的风都城不知不觉已到了眼前,天俊视若无睹,他的思绪早已飘散开去。
时时刻刻扮演另一个人是很痛苦的一件事情,他反复温习叶宸的记忆,处处模仿叶宸的习惯,每说一句话,每做一件事情都要斟酌再三,就连睡梦中都很警醒,他很庆幸自己没有说梦话的习惯,否则真害怕梦中泄露天机。即使这样,自己长期的习惯仍然不自觉的偶尔会流露出来,幸好众人都以为那是叶宸身体变好后的改变,这才得以安然无事。就象刚才,本来叶宸平时是沉默寡语的,而且作为他这个冒充者来说言多必失,自是能少说就尽量少开口的好,可他为大军出征的气势所震撼,忘形之下脱口就想问问题,还好林婉容已逐渐接受了他话开始变多的现实,并且认为这是他心性好转的表现,否则难免会生出疑虑。叶林夫妇的相继离京让天俊的心里轻松了许多。

其实世界上很多事情就是这样,当你用怀疑的眼光去看待一件事物时,你会越看觉得问题越多,就如叶林二人刚接触天俊时那样。而当你很信任一个人时,你会觉得所有的一切都很自然,根本不存在任何问题,甚至你自己会为他的举动找出理由,就象现在的林婉容把天俊当成自己的儿子,天俊所有的一切她都会往好处想。左右这点的完全是人心中的定见。
自己的身份将成为永远不能说出口的秘密,一个月来每念及此,龙天俊心中总有一股况味。他现在对太上老君颇有些恨意,虽然他给了自己出众的外表,庞大的潜力和尊贵的身份,可是这一切都需要寄托在叶宸的名下,实在不是个滋味,现在每日里战战兢兢,不敢行差踏错一步,自到这里以来,自己的生存完全是靠著自己不懈的奋斗和努力。想到这里,他无比怀念过去睡个大懒觉逃避早自习的日子,那是多么的轻松,多么的懈意啊,那才是真正的无忧无虑,而不象现在这样连睡觉都不得塌实。多少次悔不当初,悔不该上了太上老君的贼船,可他已无法回头,只能偶尔在无人时怀念那过往的点滴。
有一次天俊梦到了自己真正的母亲,他一下子就惊醒了过来,吓出一身冷汗,害怕自己是否发出了不该说的呓语。连梦都不敢乱做,这就是目前天俊生活的实质。与真正的父母已经真正的隔了一个世界,天俊清醒时偶尔想及父亲的萎琐母亲的庸俗都会觉得无比的可爱,母亲碎烦的唠叨现在竟成了不可企及的甜蜜天籁。有时候他会想,那个什么一气化三清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也许太上老君骗自己的可能比较大,怎么可能会有两个同样的自己在不同的空间中拥有不同的意识呢?那样的话,自己也就不叫自己了。如果原来世界中的自己已经没有了,父母现在是什么样子呢?他们一定会非常伤心的。
龙天俊目前比较肯定的有一点,那就是︰他再也吃不著母亲做的红烧肉了,那是多么的好吃啊,虽然,这个皇宫里的鲍鱼也不错。
当然,林婉容对自己也很好,可以看得出她后来完全把自己当作了她的亲生儿子,对自己的感情十分真挚,可惜的是,自己却无法还她一颗赤子之心。这是一层无法逾越的隔膜,因为天俊不能用自己的生命去做赌注。对这个美丽的母后他有著相当的好感,她的身上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优雅气质吸引著他,龙天俊常常不自觉的将她与自己真正的母亲做个比较,很多时候无法说出谁更亲切一些。他已经将林婉容至少当作了半个母亲,但是,仅仅只能是半个!
与叶宸的斗争让龙天俊保住了真正的自我,但这个真实的自我却一定要在现实中做一个虚伪的表达。天俊心中苦笑,他甚至有点羡慕叶宸那个已经灰飞烟灭了的家伙,至少那样就从此不再有烦恼了。
什么时候才能做回真正的自我呢?难道我要一辈子生活在这样的阴影中?天俊心中一阵概叹。如果能够再遇到太上老君,天俊一定会跟他说︰我什么都不要,你还我原来的生活吧,我只想坦然的做一个真实的自我,我不要每天都在演戏!
这种念头只能在心里想想,该进行的角色扮演还是得照样进行,天俊这才明白当时太上老君的离去留言是多么的意味深长︰人生的选择只有一次,选定了就不能回头,来到这里是你自己的选择,好好把握你的人生吧……
“阴险,真阴险啊……”龙天俊喃喃自语。
“你一个人嘀咕什么呢?快吃饭,吃完了我还要教你魔法呢。”一个黑发女子娇嗔道。
原来现在已是在皇宫中的餐桌上,龙天俊因林婉容离去而一时四处游走的灵魂顿时归窍。头皮一紧,后背上流下一滴冷汗,好险哪,还好只漏了一句,否则……
天俊赶紧往嘴了扒了几口饭,风月帝国也是用筷子的,这省了他不少麻烦,他嘟囔不清的道︰“今天送别母后,我有些累了,下午想休息,明天吧,明天再继续……”
“什么?!你有胆再说一遍!”有人的声音高了八度。
“没什么,没什么,吃菜,吃菜……”天俊似乎很怕这个黑发女子,隔著桌子夹了条鸡腿去讨好坐在斜对面的她。
那女子把碗移开,皱眉道︰“拿开你的脏筷子,真恶心!”
“哎,我说你们两个真是的,踫到一起就斗嘴。安妹妹,你平时对别人很贤淑的,怎么偏偏对太子殿下这么无礼呢?阿呆你也是,安妹妹问你上午的情况怎么样,你怎么回答得牛头不对马嘴的?”苏飞雅赶紧打起圆场,不过她看来并不擅长此道,说的话听起来更象在煽风点火。
那黑发女子名叫安静,是天俊的两位魔法老师之一,“是他,他刚才说什么阴险,也不知道在说谁,真可恶……”
神圣大魔法师安静小姐贵为御林军七大副统领之一,又是太子的魔法老师,不过即使如此也没有资格对天俊这个特殊的学生如此粗暴。她之所以会如此的原因主要有两个,第一,她尊贵的身份远不止于此,她是叶知秋十分尊敬的大哥,曾经救过叶宸小命的风月帝事学院院长安道德的女儿,还是叶知秋的结拜兄弟西瓦行省提督兼西瓦军团长官庄高辅的儿媳妇,更重要的是她自幼深得林婉容的喜爱,她对林婉容的称呼是干妈,这个干女儿可是叶知秋亲下诏书御封的风月帝国唯一的公主,全称是固伦和硕无双长公主安静殿下,也就是说,她是龙天俊的干姐姐;至于第二个原因,实在不足为外人道,原因全在天俊自身……
“是是是,是我不对,我刚才想到母亲出去打仗,想到飞龙国夺取三关的诡计,因此脱口而出阴险二字,让姐姐误会了,真对不起。”
对这个美若天仙的干姐姐,天俊是又爱又怕,一点脾气都没有,这也是他还不是十分恨太上老君把自己骗到这里来过面具生活的重要原因之一。
记得第一次见到安静的时候,龙天俊呆若木鸡,天啊,天下竟有如此的美女!他当场失态,差点因此又引起林婉容的疑心。平静下来后他掩饰过去,仔细检索脑中叶宸的记忆,发现那家伙对于安静的记忆竟是十分简单,天俊真是出离愤怒了,太暴殄天物了!这样的绝世美女,一定要记忆深刻才对!叶宸这家伙,完全是个性无能的变态!
从那一天开始,干姐姐发现以前跟自己关系很一般的干弟弟忽然对自己无比的热情起来。天生丽质的安静早就习惯了男人的讨好嘴脸,本来全然不当回事,而且天俊的俊脸天下男人中少有,俊美而不失硬朗,没有女人会反对有这么一张赏心悦目的男人的脸老在自己旁边晃荡的,找一个稍微丑一点的女伴来衬托自己和找一个很英俊很般配的男伴而显示自己都是美女们爱做的事情。
问题在于龙天俊同学毕竟年幼无知,无论他把叶宸这个外壳装得多么象,无论他把自己埋藏得多么深,只要一见到安静美绝尘寰的如花娇颜,龙天俊同学的本性就和的黑龙一样,控制不住的要喷薄而出!
于是安静姐姐常常见到一张英俊得没有瑕疵的脸上露出一副贼兮兮的笑容,这让凡事追求完美的她十分愤怒!作为美女,她对自己的美貌确实十分自负,而且已经自负到了极点︰从来没有男人能够摆脱我的魔力,男人们在我面前神魂颠倒痴痴是正常的,但我的美貌是有涤荡人心的作用的,男人们见到我涌起的不是冲动,而是俯伏在地顶礼膜拜的感觉,从来没有人象这个家伙一样在我面前摆出这样恶心的色狼面孔!
虽已为人妇,但出身高贵,如同一只天鹅般骄傲的安静小姐其实很少朋友,她与大多数人的关系都保持著淡淡的优雅的距离,所以她不知道那些男人们包括她的老公庄凯在内在她面前其实都是慑于她的身份不敢放肆。她常常拿庄凯和天俊做比较︰我老公虽然没这么帅,可是也不丑,放到哪里都是很优秀的,而且他温柔体贴极有风度,即使到了床上都把我视若天仙,极为尊重我;哪象这个小子,简直跟街头的流氓混混没什么两样,真是丢尽了皇家的脸面!
安静人如其名,表面上是很安静的,但正如地震之前天气会无比晴朗一样,安静的外表下涌动著沸腾的岩浆,这个老师姐姐在魔法课上刻意修理天俊,让他吃足了苦头。不过她还没有大获全胜,因为天俊的虽然饱受折磨,但他的心依然蠢蠢欲动,战争仍将持续下去。
“算你识相啦。”安静白了天俊一眼,扭过头去。
在某人的眼里,那是一个无比动人的白眼,龙天俊几乎敢用自己的黑龙跟人打赌,世上再没有更动人的白眼了。他的脑子一热,忘记了白眼就是白眼。
一个略带沙哑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你下午休想偷懒啦,我们五美团集合在此,下午一起陪你试练。”
天俊立刻从白眼的漩涡中挣扎出来,五美团?他的头皮再度发紧……
这是一张长长的餐桌,足可容下数十人聚餐。桌子两头分别有两把宽大的金色高背椅,上面雕满了精美的图案,那是皇帝和皇后的座位,现在都空著,天俊习惯性的坐在紧靠皇后座位的左首,在他的旁边坐著苏飞雅,在他的正对面,则是那性感声音的主人——皇贵妃倩碧。倩碧的旁边是天俊在玄幻大陆的头号克星安静公主,再过去还坐著两位美女——同为御林军副统领的苏珊娜和林雨。苏珊娜金发碧眼,身形容貌都与苏飞雅颇为相似,她是苏飞雅的堂妹。林雨是个精灵族人,绿发绿裙双耳微尖体态轻盈,有著出尘脱俗的清秀之美。
风月帝国的皇宫中美女如云,龙天俊到了这里以后最满意的就是眼球的舒适程度。但美女看多了也会腻,纵然如倩碧苏飞雅苏珊娜这样一等一的大美人,天俊现在也只当寻常,只有两个人才能让他怦然心动念兹在兹,一个是安静,另一个就是林雨。用天俊自己庸俗拙劣的比喻词汇来说,她们一个象朵带刺的怒放的玫瑰,另一个则是清新的带著露珠的水仙。
“喂,怎么说我现在也是奉命监国,明天一大早还要上朝的,你们让我消停一点好不好?”对于长一辈而年纪并不大自己多少的倩碧贵妃,天俊并不怎么害怕。
“不行!”几位美女异口同声,丝毫不给这位监国面子。
“拜托,我知道你们五个自从五年前开始一起作战以来,经历了一百三十多场战斗,战无不胜,要我一个人跟你们打,岂不是要我的命?”五年前,三十岁的苏飞雅、二十三岁的倩碧、十九岁的安静、十八岁的苏珊娜和仅仅十四岁的林雨一起在天生峡力敌兽人的三个千人队,一战成名,军中给她们起了个五美团的名字,比喻她们五人的实力抵得上御林军的一个团。自那以后五美团确实身经百战,屡战屡胜,在风月国声名赫赫,龙天俊虽然最近练功十分努力,进展也颇为迅速,丫丫神功已经突破智慧天,进入清净天的第三重境界,但实力比起苏飞雅来还是颇有不如,让他同时对付五个苏飞雅级别的高手,与其说是试练,不如说是挨揍来得确切。
“嘿嘿嘿……”至少有三位以上的美女阴阴的笑了,只有苏飞雅无奈的看著天俊,悲天悯人的眼神宛如看著一只落入陷阱的羔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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