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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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暗的空间里,光线不知从何而来,忽明忽灭,四处弥漫着白色的雾气,雾气渐渐散去,变得若有若无,一条人影从雾气中显露出来。那是一个俊美的少年,有着雕刻般俊朗的面容和睿智深邃的乌黑眼睛,美中不足的是他的肤色过于苍白,在一头散乱黑发的映衬下给人一种孱弱的感觉。
“你是谁?”天俊发现自己的声音在这空间里听起来很微弱,而他的身体好象已经恢复了自由。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少年好看的眼中闪过一丝恶作剧般的嘲谑,他歪着身子艰难地向前走了两步,龙天俊这才发觉他的一条右腿蜷缩着伸不直,只能勉强点着地面。
“原来你就是那叶宸!”
“看来你还不太笨,是的,我就是风月帝国的太子殿下,未来的皇帝叶宸!”少年言语中透着对自己的智慧和身份地位的自豪。
“这里是灵台,在你心灵的最深处,我们两个,现在都只是纯粹的精神体”,少年似乎能够洞察天俊的想法,主动解开他的疑问,“我们的身体经过改造已经合而为一,你的精气神占据了整个身体,我这原来的主人只能蜗居在这角落。”少年的眼中掠过一丝嫉妒,一丝怨恨。
“对不起,我也没想到太上老君会把我和你合为一人,我……”天俊语塞。
“嗤……”,少年不屑道,“你这个可怜的家伙,你以为混沌天尊是在帮你吗?他是……”少年欲言又止。
到底是怎么回事?混沌天尊又是谁?天俊觉得事情越来越复杂,看着叶宸身体那残疾的样子,神情偏偏又是高高在上无比的骄傲自负,他觉得这个本来很值得同情的人无比的可恶。
“算了,反正事已至此,我就实话跟你说了吧。我从小身体就不好,武功不能练,魔法不能学,这不是我的错,可为什么大家都看我不顺眼呢?看了一肚子的兵法书却被父皇斥为纸上谈兵,大臣们说我举止乖张,待人无礼,宫女太监们说我性情古怪,不恤下情,反正没有一句好话。我知道他们背后都叫我呆子、废物,连苏飞雅阿姨有时候当面都会叫我阿呆。哼,要是我有一副好的身体,凭我聪明绝顶的头脑,有什么学不会?有什么做不到?!”少年仿佛心中憋闷了许久,越说越激动,尖锐的嗓音听来十分刺耳。“最可恨的是说当今大陆武力至上,一个残废是要做亡国之君的。做皇帝是上天所命,凭的是自身的仁德,跟武功高低有什么关系?我看是那些家伙阴谋篡位才故意这么说,可气的是父皇母后竟也相信这种混帐话。教我文章的老师辩论不过我,反去告状说我目无纲常,不堪受教。众口烁金,我只是天生不幸,就因为身为皇储,慢慢被大家说成一无是处。再过几年,等父皇母后老去,这帮家伙肯定马上就翻天,到时候我真是死无葬身之地!我做错了什么?!我什么都没错!错的是命运!我恨!我恨所有的人!我恨这老天!我要杀光所有的人!”少年咬牙切齿,脸涨得通红,细细的脖子上青筋爆起,俊美的面容被满腔的仇恨扭曲,宛如一只择人而噬的野兽。
“反正我做什么都不对,还不如什么都不做。无聊的我翻遍了宫内的典藏,几个月前无意中发现了一本书。这是一本好奇怪的书,有两寸多厚,打开来里面却只有一页,书页是用金箔制成,上面用金液、银液、鲜血、玛瑙粉、珍珠粉混合成的液汁写着一些很古老的文字。幸好我博览群书,曾对这种古文字做过研究,嘿嘿,谁说书呆子没有用,我一念之下,才知道自己打开了一个天大的秘密!”说到这里,少年仿佛完全沉浸到当日的情景中,脸上的戾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如孩童发现宝藏般的天真兴奋。
“原来那是一条召唤混沌天尊的咒语。我知道混沌天尊是至高无上的大神,是很多宗教崇拜的偶像,现在流行最广的圣殿回归派就是以混沌天尊为本神。按照书中的指示我启动了咒语,可是,什么都没出现。”少年的语气很低沉,天俊也不由自主的被他的情绪变化所感染,好奇的想知道后来的一切,他不敢打断他,静静地等着他说下去。
“念完咒语我才发现那书页的最下面还写着一段很细小的文字,解释说一旦这咒语被启动,必是末世已来临,天劫行将再现,唯有呼唤混沌天尊来拯救世界,而启动咒语的人则将最先受到天劫的感应,很快会死于非命,请发现者一定要慎重,留言人是三万年前的古先知艾玛尔诺斯特。这时我后悔也晚了,不过反正我对这臭皮囊早就厌倦了,多活一天少活一天对我来说根本无所谓。古先知艾玛尔诺斯特我倒是听说过,只是我很怀疑三万年前的人类是否有如此精湛的工艺来制成这本书,而且混沌天尊并没有如言出现,可见这书很可能是骗人的把戏。所以惴惴不安了两天也就把这事情丢之脑后了。”
“第三天的晚上,我记得很清楚,那天是朔日,又有些零星小雨,夜色伸手不见五指,不要说月光,连星光也无半点。仿佛是冥冥中有什么力量在呼唤着我,我忽然从睡梦中惊醒,睁开眼来,眼前漆黑一片,连家具的影子都看不到,突然一团耀目的白光一闪,我差点成了瞎子,感觉眼睛不再是自己的。不知过了多久,等我的眼睛能看见东西时,发现房间里来了一位白胡子老头……”少年已经完全沉浸在回忆之中,眼睛朝向天俊却不在看他,眼神空洞洞的如若无物,好象重回到当晚那奇异的经历。
“是不是个胡子很长,眉毛却比胡子还要长,无论胡子眉毛头发,全身上下的毛都白得不见一丝杂色,穿着一袭青衫,说话神态毫无半点正经的老家伙?”天俊忍不住问道。
少年回过神来,眼珠转了转,笑道:“你说得很形象,不过那晚他的神情很严肃。”看着他现在的样子,天俊很难把他和刚才那个恨天愤地的形象联系起来。
“神仙就站在那里看着我,如同泥塑木偶不动分毫。我没看到他嘴巴动,耳朵里也没听到声音,可我心里却忽然传来了他的话语。原来他叫太上老君,是另一个世界来的,他在那个世界里就相当于我们这里的混沌天尊。至于他是怎么到这里来的他说的一番话我不大明白,什么无极生太极,太极生两仪,两仪渐化万象,世人愚鲁,以无极为元始,太极为混沌,两仪判阴阳,不知元始天尊混沌天尊道德天尊本是三位一体,是宇宙最本原的力量,宇宙不是唯一的,所有宇宙的本原力量都是相通的。小龙你他那个世界,你能明白他说的话吗?”少年叶宸此时的神态颇为和善。
天俊听得头昏脑涨的,他坚定的摇了摇头。
少年脸上有着毫不掩饰的失望,“不过他后来说的我就更听不懂了,他说我们这个世界的混沌天尊已经在与宇宙公敌的斗争中失去了所有的能量陷入了无尽的长眠,而宇宙公敌的力量却在恢复之中,它在我们这个世界里的分身即将从沉睡中苏醒过来,继而毁灭这个世界。我的那条咒语通过宇宙间本原力量的联结被他收到,所以他赶了过来,找人来接替混沌天尊继续与宇宙公敌分身的斗争。”
“他还说我身为男子,却五行全水,所以命运多舛,他要找一个五行全火的男子,施展一个什么什么,将我们两人合为一体,同时将宇宙本原力量的种子封入我们的体内,让这个新的人类逐步历练,成长为混沌天尊的接替者,继续与宇宙公敌分身的斗争,直到有一天混沌天尊因为接替者力量的增长而重新苏醒过来。”
“他跟我说了那么多,其实好象只是眼神相对的一瞬间,我的心里就传来了那么多话。很多话我也不是太明白,总之,我不想失去自我,也不想做什么以匡扶天下为己任要保护世界的混沌天尊接替者。他于是又说可以帮助我打通体内经脉,治好我的残腿,我这才答应了他。”
“七天前,他再度出现,还带来了白痴一样的你,于是我们开始合为一体的过程。等我醒来后发觉我们的身体已经变成了一个,那确实是一个近乎完美的身体,可是,占据这个身体的却是你的精气神,而我,却被迫呆在这个方寸之间的角落里!”少年说着说着脸上又流露出愤恨的表情。
天俊听了他云山雾罩的一番话,绝望得快要晕过去,“这么说,他把我弄来这里根本就是不怀好心,存心骗我来做炮灰的?!”
“他不但骗了你,也骗了我,他等于把我们两个五行全水和五行全火的身体完全打碎,重新塑造出一个完美的身体,他让你的意识控制着新身体,却将我关入了灵台,早知道是这样我才不会答应这事呢。这个杀千刀的狗屁混帐神仙!哼!不过你也好不到哪里去,你要替他当打手去对付宇宙公敌的分身,那个宇宙公敌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怪物,你等着吃苦头吧!”
“哎,我算大概明白怎么回事了。”看来老君骗自己的远不是一点点,自己知道的还远不如叶宸多,所谓的丫丫神功原来就是宇宙本原力量的种子,而开天窍也是骗人的,只是把叶宸的精神给封闭了起来,如果不是这次被点**晕过去,自己的精神在灵台内遇上了叶宸的精神,恐怕以后自己遇到那个宇宙公敌时死了都不知道是为什么死的!上了贼船无法回头,龙天俊也狠狠骂了几句太上老君。可这两个人都明白,他们根本无力反抗这法力无边的神仙,只能被他于股掌之上。“宇宙公敌什么的我倒不担心,反正事情还远着呢。倒是你父母已经对我的身份起了疑心,刚才如果不是你在暗中提示我,恐怕现在我们这共同的身体已经身首异处,咱们也早魂飞魄散了。”龙天俊搞清楚点状况,开始为眼前的危机发愁。
“这好办啊,只要你把身体还给我,我自然能让我父母相信我是他们的儿子。”
“恐怕未必,你怎么解释这身体的异变?你刚才说的那一通我能够理解是因为我也亲眼见过太上老君,换了其他人,你说破天去他们也不会信的。再说了,就算我愿意把身体还给你,你知道怎样让我们俩换个位置吗?我看你是跳不出这灵台的罢。”
商量了半天,始终没有想出什么办法来。叶宸虽只是个精神体,还是不习惯久立,索性坐到了地上,龙天俊也跟着坐了下来,两人肩并肩靠坐在一起,对望一眼,颓然对叹了口气。
“死就死吧!反正我本来就命不长久,死在我父母手下还是死于别的什么都无分别,至少我死了还有你这个垫背的!”少年忽然恶狠狠的说道。
“我可不想死,我原来生活得无忧无虑,到了这里虽然情况变得很复杂,可我还是希望能够尽情的享受人生,就算要死,也要等我享受够所有美好的东西,那才算不虚此生!”天俊看了看叶宸,接着道:“虽然你的精神现在被封闭了起来,无法操纵身体,可你依然能够通过我来了解外面的世界,我的经历就等于是你的经历,看我们现在的身体多么完美啊,还潜藏着宇宙本原的力量,你想象一下,如果我们将这力量发挥出来,岂不是可以象神仙一样为所欲为?!到时候号令天下,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何等畅快,就算最后依然不敌那宇宙公敌,可那样轰轰烈烈的过一生多么有意思啊。还有,”天俊微微有些尴尬,挠头续道:“我还是个处男,想来你也是个童子鸡,天下这么多美女,我们一个都没上过就死,真是太冤枉了!”

天俊的话明显触动了叶宸,对这个心理被扭曲了很久的少年来说,天俊描绘的生活当然是他想要的,正是对这种生活的憧憬才使他受了太上老君的骗。他沉吟良久,摇头道:“还是不成。”
“你我现在的情况十分微妙,我可以随时感知到你,你却只能在一些特定的情况下感知到我。象我们现在这样交流,只有在你的精神潜入灵台时才能做到,比如你昏迷过去,或者睡梦中偶尔进来,或者练功时进行内视,但平时你是办不到的。而我虽然能够感知到你,却不能操纵你,我最多只能通过我们心灵的联结影响你,就象刚才提醒你叫父皇、回答母后的问题那样。这样的状况我们是过不了我父母这一关的,你不知道他们有多么的精明厉害!”
能够空手打造出一个庞大帝国,天俊当然可以想象出这对夫妻的厉害,象刚才他们发觉了可疑之处,毫不犹豫的就将自己和苏飞雅拿下,天俊还是直到遇见叶宸才明白到底怎么回事,否则恐怕临死还是个糊涂鬼。天俊相信一旦他们认定自己是假冒的,铁定会人头落地。
“那看来是没办法了。”
“除非……”
“除非什么?”
叶宸咬了咬牙,似乎下定了决心,“除非我放弃自己的独立意识,完全融入到你的精神里。这样你会具有我的一些精神特点,并且完全明了我从小到大经历过的一切,这样或可能让我父母相信这个新的完美人类就是他们原来的儿子。事到如今,反正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只有搏了!”
叶宸说着就伸手去抱龙天俊。天俊触电一样跳了开去。
“怎么了?你不愿意吗?”
“不是,我只是不习惯被男人抱而已。咳咳,来吧,让我们化为一体水乳交融吧。”天俊说着重又走上前去,张开双臂。这确是一个好办法,对天俊来说更不会失去什么,他没有理由不接受。
叶宸做出一个呕吐的表情,握住了龙天俊的双手。奇妙的事情发生了,两个精神体其实是有形无质,他们的手指接触到一起就互相穿透了过去。叶宸的身体一阵剧烈的抖动,影象慢慢由实转虚,整个身体如流质一般渐渐融入了天俊的身体。“兄弟,以后一定要努力啊,别忘了替我实现美好的人生……”龙天俊感动于叶宸舍弃自我的伟大,并没有注意到少年最后消失前诡异的眼色。
不是亲身经历的话,天俊永远也不能相信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他的脑子里起初一片茫然,接着涌起大量杂乱无章的记忆片段,眼前闪烁着无数的光影,各种人、事、物纷至沓来,飞速的掠过,耳内充斥着各种声音,人声,鸟鸣,兽吼,街市的嘈杂,潺潺的水声,呢喃,咆哮,笑声,叱骂,交织成一种蜂鸣刺激着他的耳鼓。天俊被这一团乱麻搞得昏头昏脑,倏地,一切归于平静,所有的幻觉消失不见。他使劲摇晃着脑袋,伸手揉了揉了双眼,这巨大的反差让他无所适从,徨然不知刚刚已吸纳了叶宸的所有精神印记。天俊自己的记忆流水一般从心头泛起,倏忽间短暂的一生在心头过了一遍,紧接着涌起的是叶宸的记忆,与刚才如夜总会般的杂乱不同,这次宛如一场电影,叶宸的一切经历平顺的滑过心头。天俊痴痴,感觉象做了一场大梦,他的精神似乎分裂成了两个个体,搞不清楚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自己。
忽然,天俊自己的记忆开始发生分裂,原本完整的一生如同刚才叶宸的记忆般逐渐分解成无序的片段,一个阴森的声音在心底响起:愚蠢的人啊,快快臣服于我吧,让我来主宰你的精神,独占这完美的……那是叶宸对整个世界充满恨意的声音。
天俊陷入了绝对的慌乱,他方才明白,原来叶宸根本就不怀好意,他是要借这精神的融合进行一场角力,谁的精神意志更强大谁就能夺得对身体的所有权,而失败的人将彻底的失去一切,变成一团模糊的无主意识存在。
叶宸残疾的身体和外界的毁谤,使他的心灵整个扭曲,人性中美好的一面被压抑,而各种负面的情绪占据了主导地位,莫名的仇恨使得他的精神力十分强大,脆弱的身体里隐藏的是一只精神极其坚韧的怪兽。相比较之下,龙天俊一生平顺,生活淡得如同一杯白开水,对他来说,精神的磨练最多是几场考试或者偶尔洗次冷水澡,他只是一个对未来盲目乐观的少年,一旦身临绝境,很难迸发出巨大的力量。在这场精神的决斗中,天俊不可避免的处在了下风。
这场决斗虽然不用拳打脚踢,牙撕嘴咬,其凶险处却无法形容,因为失败者的结局就是心灵的永远沉沦。叶宸占尽了上风,天俊极力的挣扎反抗,却无法阻止自己心灵的逐步失陷,现在唯一支撑着天俊的,只有他内心深处对生命的无限热爱与渴望。
“你就要输了,放弃吧,你是无法抵挡我的,做我的奴隶吧,我会给你一条苟延残喘的生路……”叶宸已胜券在握,两人合而为一的精神体口中开始吐出他的话语,显示他已逐渐控制住大局。他象施催眠术一样说着各种打击对手信心的话语,瓦解对手最后的斗志。这具融合了两人的精神体原本是天俊平凡普通的面容,现在却渐渐幻化成叶宸俊俏的脸庞,只可惜这美好的脸上充满着残暴的戾气。一旦天俊完全落败,这具精神体将转化成和那具外在的完美身体别无二致,而叶宸也可破灵台而出,获得对身体的支配权。
天俊咬牙苦撑,他的防御已到了最后一线,根本无力说话,“不,我绝不能败给你这魔鬼!”他只能在心底无助的呐喊。
忽然间两人置身的空间发生了剧烈的震荡,一股能量冲撞着灵台,原本明灭不定的空间在震荡中亮了起来,柔和的白光照耀着每一分角落。
林婉容收回手,森然道,“快说,你到底是什么人?究竟受何人主使冒充我儿?太子殿下现在何处?!”
那是一股充满了光明的能量,带来的是祥和与希望。在这股能量的撞击下,叶宸的攻击明显受到了影响。龙天俊缓过一口气,忽然发觉自己的意识有一部分回到了身体中,而在这身体里,丹田之下有一股力量正在跃跃欲动,仿佛在召唤着自己。天俊福至心灵,知道那是黑龙代表的宇宙本原力量在召唤自己,趁着叶宸放松对自己的进攻,他的大部分精神从灵台溜了出来,悄然潜入丹田。
充沛的力量从腹下的黑龙处源源流出,汇聚到丹田里包裹着天俊疲惫不堪受创累累的精神。天俊宛如冬日里沐浴在温和的阳光之下,暖洋洋说不出的舒服受用。一条巨大的黑龙现身出来,鹿角鸡爪,蛇身鱼尾,黑鳞点点,天俊不知道这精神的空间到底有多大,只感觉到这黑龙占据了自己整个视野。“孩子,你做得不错,没有辜负我的期望。”黑龙口吐人言,苍老的声音与太上老君有些相似。
天俊压抑不住心中的沮丧,“可是我就要失败了,我斗不过那阴险的叶宸……”
“不,你做得很好,你能坚持到这里,证明你对生命有着极深的眷恋,而这正是与宇宙公敌做斗争最需要的品质,你有资格继承我的力量。记住,要珍惜生命,善待生命,宇宙中最可贵者莫过生命!”黑龙盘住天俊,巨大的身体猛然一缩消失不见。
力量在流动,天俊受创的灵神完全恢复,且远胜从前,生命中从未有一刻如现在般充满力量感,他明白已吸纳了体内宇宙本原力量的种子,或者更准确的说,是宇宙本原力量选择了他而放弃了叶宸,天俊信心倍增,自觉有能力去对付任何敌人。只是一瞬间,他重又回到灵台,在他增强了千百倍的精神下,叶宸的精神如雪入熔炉,片片消融。
“这怎么可能?!不,这不公平!”叶宸发出惊慌绝望的惨叫。
两人融合成的精神体幻化成一团迷蒙的微粒,接着重新聚合起来,凝聚成一个完美的男性模样,与前不同的是,在人形的左胸处多了一条黑龙的影子。“是的,这不公平,因为我代表了生,你代表了灭,而宇宙本原力量就是生的力量,所以它选择了我。”改头换面的天俊说道,只是现在已没有了听众。他吐出一口气,一团幽黑的微粒从口中喷了出来,那是叶宸最后的残余,已经只是一些无意识的负面情绪,再一挥手,连那些微粒也不见了。
意识重回到身体,天俊已脱胎换骨,叶宸现在对他来说只是一本书,记录着一些他需要的经验,他可以随时打开,也可以随时合上,那具太上老君用他们两个人合成的完美躯体已全部归他所有——准确的说,是他的精气神已经和这个躯壳完美无间的融合到一起,再没有任何障碍。
自我,经历过这番灵魂与的分分合合,天俊才明白拥有自我是多么的宝贵,那种险死还生的感觉犹在心头。
全身二百零六根骨头三百六十一处窍**一齐微微的颤动,一丝丝真气从百骸千**中缓缓流出,那是太上老君存在龙天俊体内的一点数万万年性命交修的先天真罡。所谓的太上洞玄灵宝智慧元始上清道德通微——也就是丫丫神功,是以宇宙本原力量的种子——黑龙为导,潜伏全身,与一般的气存丹田,功引百脉的功法大不相同,种子既然已被天俊吸纳,潜伏全身的真罡自然而然的随之而动。天俊精神内守,引导着这些真罡归入丹田,当所有的真罡汇聚到一起,丹田一团火热,一丝热气从丹田缓缓升起,由腹至胸升入泥丸,盘旋一番后又顺着脊柱回到丹田,紧接着又一丝热气升起,继续这样的循环,渐渐的这缕热气越来越强,循环得也越来越快,最后有如球状实质般在体内滚来滚去。真罡在体内行走,出任督两脉入血海转带脉,再入十二正经,并阴硗阳硗阴维阳维,神御精,精化气,气生血,血化津,分入十五络脉,散入浮络孙络关节骨骼。运行几周天后,炽热的真罡转和,天俊全身凉浸浸的无比舒泰。原来这神功自有修炼之法,太上老君所说的以来修炼只是为了引起天俊练功的兴趣,经过这一番修炼,天俊步入了丫丫神功的第一重境界——音乐天!
林婉容并不知道自己输入一点光明能量解开晕**居然引起了天俊体内天翻地覆的变化,见这小子瞑目若死,半天不搭理自己的问话,心道我看你装死到几时,屈起手指顶在他的脚心,裂人经脉的真气如针刺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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