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万里奔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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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雀圣母神情古怪的望着她,问道:“你怎么认得太古妖族的秘禄?我一早觉得你们并非普通人类,弥望身上具有上位妖族的气势,飘忽不定。而你则明显有上古狼族的气息。莫非,你和罗天族有什么关系?”
“啊,你也知道罗天族!我和小白就是天狼后裔啊。”一兰兴奋的抱起小白,向她连连点头道。
“罗天族不是在雪狼谷吗,你们是从雪狼谷来的?呵呵,原来如此,这样解释就通了!只是一兰,你分明是个人类,怎么又会是罗天族的后裔?”孔雀圣母有些奇怪道。
“我……”一兰被说到了痛处,一时语塞,不知道如何回答是好。
看她愣在那里,弥望忙解释道:“呵呵,摩耶姐姐有所不知,一兰自小被天狼族长老收养,倍加疼爱,待她比孙女还亲,也自然懂得妖族秘禄。可惜……”突然想到罗天族的结局,心中泛起一阵悲哀,默然不语。
一兰更是神情黯然,回想起雪狼谷的点点滴滴,不禁眼圈发红,一会儿工夫已是泪光莹莹,低声啜泣起来。
“唉,又是一个伤心人!”孔雀圣母不再多问,苦笑道,“这三个石洞本来保存着历代圣王守护的三件圣物,一为‘飞翼’,原是地妖始灵麒麟大帝飞天的神翼,相传是它诞生虚无之时,包裹出世之物,却辗转落入我们手中。
二为‘焚天’,由一把黑色玄铁打造的神弓和引发其能量的戒指组成。据说,可以吸收射手自身的灵力,引天地之火,无坚不摧。若吸取的能量足够,甚至有毁灭世界的恐怖力量。
最后一件名为‘逝神’,是一面奇幻、古朴的铜镜,传说可以穿越时空,瞬间到达宇宙的尽头。可惜现在只有‘飞翼’保存在这里,‘逝神’早已遗失,‘焚天’的主弓也失踪很久,只余一枚戒指。”
“焚天?”弥望心中一动,下意识朝腰间摸去,烧火棍般弯曲的铁弓正牢牢绑在后腰。
心中惊疑不定:“莫非在锦绣珠内得到的焚天弓便是她口中的‘焚天’!”
仔细回想,当初在宝山之上,穷人演示它威力之时,也曾戴上了一枚戒指,后来被大哥保管,可形状他还清楚的记得。
几次想要开口询问,话到口边,却又强行压了下去。毕竟是存在于不同的时空,即使真是同一神弓,洞内的戒指也未必可开启腰间的焚天弓。何况,它如今是天妖族的圣物,万一因此引起纠纷,就太不值了。
其实他心底还回避着一个最为重要的原因,当初元婴初成,意外走火入魔,导致全身经脉萎缩,功力尽失,由此经历数年劫难,几乎九死一生。
后来修习无名大哥给他的“封神诀”,再次获得强大的力量,却与修真的修炼大相径庭。即便得到那枚戒指,能否使用仍是未知,更有甚者还会被神弓的能量反噬,白白丢了性命……
在他犹豫之时,孔雀圣母已缓步上前,推开了“逝神”紧闭的石门。清新的气息迎面扑来,宽敞的洞**内石壁晶莹剔透,散发着淡淡的青光,恍如水底世界。石洞中央堆积着小山似的干果和风干的肉干,四周更排列着寒光耀眼的各类兵刃。
“大家今晚在这里休息,各自备好两月的干粮,再挑选趁手的兵刃,明日一早便向琉璃河域进发。”孔雀显得心事重重,话未说完,已径直走了出去。
众小妖一片欢呼,扑了上去。有的大口的吃着干果,有的则小心的挑选着趁手的兵器,一片混乱。
弥望回过神来,和一兰对视一眼,走出了洞口。回到石殿的出口,正看到孔雀坐在宝座上呆呆发愣。
“七煞世界,天妖一脉,自太古世界也不知生存了多少万年,不料却毁在了我的手中……”她象在喃喃自责,又象在低声倾诉,悲伤的语气任谁听了都会一阵心酸。
“圣母……”弥望想要开口劝说,却不知从何说起,只有长长的叹了口气。
“喔,喔……”小白不知何时跑了出去,围着宝座在她的脚下打着转,伸出小舌头轻轻舔着垂下的裙角。
她凄然一笑,将小白抱在怀中,抚摩着它柔顺的绒毛,柔声道:“你也来安慰我吗?放心吧,我没事。在救出所有被困的妖族之前,我是不会倒下的。”
月华如水,寂寞的洒落在她的身上,好似一缕银纱披在肩头,如梦如诗,恍入恒古的梦境……
夜色深沉,弥望和一兰偎依在石洞的角落,沉沉睡去。小白哼唧着钻入他们中间,蜷缩成一团,安然入睡。
一觉醒来,清新的空气带着淡淡的芳草气息让人精神一振。弥望睁开双眼,看到那寂寞的身影依然呆坐在大殿之上,眼眸中蒙着一层淡淡霜雾。
“该走了,看他们收拾得怎么样了!”孔雀圣母缓缓站起身形,一滴晶莹的泪水滚落在石阶之上,摔得粉碎。
“逝神”洞内热闹依旧,小妖各个行装高耸,身上系着选好的兵刃。嬴蛮身上缠着厚厚的绷带,形象却最是夸张,背上缚着四把沉重的战斧和两根丈余的六楞战戟,手里还提着一只胳膊粗细的黑铁棍。

“喂,我说老蛮,是不是准备灭了妖仙后改行打铁了?”胡四看得好笑,在一旁打趣道。
嬴蛮斜了他一眼,也嘿嘿乐道:“那你是想以后开个刀铺了,这倒比我省事些。”
胡四的背后斜插着不下十把钢刀,腰间各系着四只匕首,手中还提着两把长剑,倒还真象个开刀铺的。
看他们如此装扮,孔雀圣母也“扑哧”乐道:“看来你们是打定主意,要搬空我的贮备了!恩,看起来挺威风的,只是不知赶起路来能不能走得动呢!”
“哈哈哈……”周围的小妖哄然大笑,相互看看也都差不多是这副模样,再背上高高垒起的干粮,更象是一群龟精在搬家……
山峦起伏,林海苍茫,陡峭的山壁上覆盖着纵横的灌木,满眼苍翠。偶尔一阵绿叶起伏,鸟鹊安然枝头,没有一只惊飞鸣叫。如此广阔的山林,纵然看到也一定以为是寻常山风刮起。
孔雀圣母将精神完全溶入方圆一里之内,寻常的鸟鹊在她的精神力的安抚下丝毫未被惊动,彻底隐藏了身后这支队伍的踪迹。
跋涉在险峰之上已经三天,平坦的峡谷常有树妖的巡逻出没,仔细研究之后,他们选择了最艰难,同时也是最安全的行进路线。
“翻过前面那座大山,有一条捷径,是一条完全由燧石铺成的峡谷,时有火焰从地缝冒出,不会有树妖出没。”孔雀圣母轻声道。
“好啊,总算可以走平路了!还是做天妖舒服,拍拍翅膀就到了,不用像我们这么辛苦!”悟天背着干粮和一对铜锤,汗流浃背的感叹道。
“就是啊,这些天东躲西藏的,要是以前自己去捕食物,撕开猎物的皮肉,让热热的鲜血顺着喉咙流进肚子……哎,多美妙的感觉啊!”一只小蛇妖吐着长长的信子,感叹道。
“还是吃素吧,吃素有益健康!”悟天从背后的包裹中掏出一枚干果塞入口中,大口的嚼着,回身从叶子上小心的收集着清晨的露水,忙得不亦乐乎。
“别光顾着说话,小心掉队!”胡四嘱咐了一声,抓过嬴蛮扔来的藤条,从空悬的巨石跳下,荡过眼前十数丈的山缝。
“知道了!”悟天将叶子上的露水一饮而尽,才满不在乎的抓过身边的绿藤,飞身跃起,在峭壁间飞速借力移动,片刻便消失在山影之下。
不过半个时辰,他们已爬上高耸的山顶。阵阵嗡鸣从远处传来,举目眺望,在山谷一片开阔地带,一团黑气弥漫浮动,似雾非雾。高耸入云的森林在他们注视下匆匆的移动着,粗壮的根系如两条巨腿分开,迈着巨大的步伐“轰隆”向前。
“是巨木精!”孔雀圣母低声道,“他们已晋入精怪的级别,比那些藤怪厉害许多,同时还有一定的智慧,攻击力量强大。以前性情温和,很少露面的,不知在这里做些什么?”
“哇,巨木精啊!你们看他们和我们一样长着五官呢……”嬴蛮瞪大了牛眼,指着那些巨木啧啧称奇。
那些巨木的顶端果然如人脸一般长着口、眼和鼻孔,只是格外的巨大,如同一个个虫蛀的巨洞,滑稽可笑。
正看着,巨木精忽然一起张开巨口,发出风卷山林的吼声。迷漫的黑气化作一道道黑流飞入他们的巨口,黄赫的高大身躯逐渐变得一片殷红,在飞卷的黑气中剧烈的抖动,发出巨龙般的咆哮。
孔雀圣母突然怒道:“是夺魂!他们竟敢使用如此邪恶的手段,不怕以后天将神罚,万劫不复吗!”
“夺魂,那是什么?”一兰被那高亢的吼声吓了一跳,不解的问道。
摩耶叹了口气,低声道:“我们妖族靠吸取天地灵气修炼灵力,虽然过程缓慢,却也最为可靠,不会遭至能量的反噬。
还有些妖怪喜欢吞噬其他妖怪的内胆和灵力迅速提高自身的力量,虽然迅速,却易招致异体能量的反噬,夺取的越多,遭到的反噬也越强烈,弄不好便会经脉枯竭而亡。
而最可怕的,却是夺魂,它是吸取魂魄轮回的灵力,达到提升修为的目的。这样得到的灵力不会反噬自身,却会因魂魄消散时聚集不散的戾气招来天劫。戾气越盛,天劫也会越恐怖。
如此看似提高了灵力,又躲过了反噬的危险,其实却将自己送上了不归的死路,最终必会在浩瀚的天劫下魂飞魄散,永远消失宇宙之中。”
“真是自取灭亡!”弥望在一旁感叹,猛然一惊,变色道:“如此多的魂魄,莫非是……”
孔雀圣母摇了摇头,道:“只是些寻常动物的魂魄,以他们的力量还无法控制死去妖族的魂魄。这些蠢物真是不知死活,如此日积月累,不用多久便是他们的死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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