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大婚之却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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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秦大少这傧相的带领下,拜见岳父岳母及诸亲友。这岳父大人当初在皇宫之内咱早就见过,不过,见他的架式,对我似乎不那么满意,有些冷淡。倒是那岳母,对我好象还有点好感,笑呵呵的对我左看右看,看得我头上起汗。未了,岳母推了一把旁边的岳父,岳父大人这才似乎不那么情愿地拉着个脸,说了几句场面上的话,听那意思就是,要我对他女儿好点,要不是圣上赐婚,他那宝贝女儿才不会嫁我这纨绔败家子呢。当然,这话是我的理解,他说的要比这稍微委婉些,不过傻瓜也能理解他的意思,而我不是傻瓜。
这再委婉,此时说这些也不合时宜吧?我有些恼火。可有想法不等于能付诸行动啊,你这是娶人家女儿呢,人家将女儿养这么大容易吗?心疼女儿也无可厚非,咱忍了,继续装孙子。倒是旁边岳母似乎觉得自家老头子过火了,隐讳地推了岳父一把,岳父这才停止政治教育。岳母好人啊,感激你,就为你帮我这次,以后也得放我夫人多回娘家尽尽孝心。
后面还有一整套完整却无比繁琐的礼节,还不能出错,我真是佩服秦大少的记性。这么多程序,他是怎么都记住的,就没有个错的时候?看这一项项往后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我内心甚至有些担心秦大少会不会也有记错的时候,像我就记不住这么多枯燥繁杂的仪式。看来当一个合格的纨绔也不容易啊。
这诗也作了,话也叙了,孙子也装了,这赵二小姐也终于出来了。(要还不出来可麻烦了,这岳父岳母还得赶儿子的婚事呢,呵呵)
凤冠霞帔,红盖头。在轻红和另一名丫环的扶侍下,给岳父岳母见过礼,哭过嫁后,在岳母一边用手轻抹泪,一边轻声向女儿最后告诫之后,这新娘被送上了赵家自已准备的嫁车。然后、接下来在返回途中就该我主场了,我绕着新娘的婚车走了三周(对古典婚礼感兴趣的朋友记住这点),然后先行归家。新娘同送亲的人一起,在后头。
新娘进门的时候,众宾客拥出,评头论足的。新娘在陪嫁丫环扶持下,顶着盖头来到堂前,然后礼乐响起,红灯花烛下,拜过高堂,拜过天地,送入洞房。
到了这一步,我舅舅终于是松了口气,在不少同僚的恭贺声中不停点头。颇为高兴。然后被不少人同辈之人拉去喝酒了。
新娘是送入洞房了,她可以借这机会好好休息一下,可咱当新郞官的辛苦还在后头呢。出来陪人喝酒,左一杯右一杯,这长辈那朋友,喝到最后已经分不表东南西北。只是机械地应承着,我奇怪我竟然没有醉趴下。
大少作为傧相,相当敬业,到我眼冒星星的时候他已经趴下了,亏得他替我挡了不少酒,要不这会趴下的一定是我。哦,还有程宇,这时候也已经同崔二郞还有裴行俭几人耗上了,在我学生小萧的鼓动下,正拼得不亦乐乎。这外面可禁酒呢,逮着个机会有酒喝,还不玩命的喝?就连那不怎么喝酒的巾帼英雄们,这会儿也是换大碗,仿佛不多喝两碗那礼就送亏了一样。
我进新房的时候,已经走不稳路了,从来没有感觉头有这么重的时候,整个脖子都支撑不了脑袋的重量,腿也软得不行,象踩在棉花上。哦,这时的大唐还没有大规模种棉花,那就是象踩在软泥之上。我七弯八拐,扶着墙,终于走进后宅。
见到我进来,云娘吓了一跳,赶紧过来扶住我,用手扇了扇,“叫少爷少喝点,就不听,这今晚还洞房呢,这都喝成这样了,呆会可咋办?笑,这会就知道傻笑。”云娘面对全压在她身上酒气熏天的我,直皱眉头。
“没醉,我没醉,还…能喝。”我只觉得舌头有点软,大舌头,话说不利索。男人就这样,能喝的都说自己醉了,喝醉了的都吵着说自己还能喝。
“云娘将我扶进新房,大红的喜字,大红的蜡烛,红红的火苗在我眼前直跳红动,好象满天的火光。喜庆的大床上,坐着一个人。似乎很些拘谨,见我进来,一只手直拉衣角。

哦,这就是我以后的夫人?这就是我要相扶一辈子的那个人?我似乎清醒了一点。看着那红红的盖头,我笑了一下,这盖头一摘下,可就是一生一世了。
真的要掀盖头之时,我有片刻犹豫,然后猛吸了口气,就伸出手去,新的生活要开始了,我有那么一点点期盼。
我的手被拉住,拉我的人是送我进来的云娘。本来云娘送我进来后打算再离开的,可看见我的状态,显然有些不放心,见我光着手就要上前,吓了一跳,立即拦住我。
我愣了一下这才清醒过来,先前喝多了,竟然将这事忘了,掀盖头是不能用手的,必需用事先准备好的秤杆,这点紫烟先前给我说过,我刚一喝酒就给忘了,幸亏云娘提醒。
拿起桌上先前准备好的秤杆,掀开盖头,就见一女,团扇在手,半遮着脸,有些羞意。直拿眼角余光看我,见我看着她,头又低了点。脸看不真切。
我就要上前,旁边侍奉新娘子的一个丫环走了过来,这是我第一次看见她,先前怎么没有见过呢?先前不是看见轻红过来了吗?换人啦?
见我盯着她发呆,丫环脸红地行礼道,“婢子霜儿见过姑爷。”
“双儿?”我一听倒乐了,韦爵爷倒有个好双儿,没成想咱到了唐朝也有这等好事落在身上。
“为何拦着?”对于她的举动,我有些不解。你家小姐现在是本公子的人了,我看看我老婆,你个小丫环还敢拦着,还有没有王法?
“婢子不敢拦姑爷,只是姑爷这却扇诗还未作呢。”霜儿倒老实,见这新姑爷对她拦住自己有意见,立即小声解释。这不解释不行啊,虽说自己是跟小姐过来的,可这侯府到底还是姑爷作主,第一天就让姑爷有了意见,以后怎么在侯府混?说到底自己如今也是他的人了,跟小姐一起同姑爷拜过堂的,这能不能混个名份都得看这姑爷待不待见自己,哦,听她一说,我想起来了。是还有什么却扇诗,我以为自己能躲过的,没想到最后还是躲不过。这古代人也是麻烦,结个婚还这诗那诗的,烦不烦啊,这要是不会作诗出生在唐朝就不娶老婆了?没天理啊。
牢骚归牢骚,这诗还真得作,不然人家新娘子那扇子就不拿下来,和你耗着,这耗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啊?这**一刻值千金,耽误一会就是好多金子啊。
不要急,不要急,想想看,除了陆畅,还有谁做过却扇诗?陆畅的诗虽然有名,可咱用不到,他帮的人娶的是公主,咱娶的是小官员的女儿,差了十万八千里。
再想想王安石?也不对,人家那是有出仕意图的,咱本就混日子的,和那也不搭边,还是另想别的。
想了半天想不出,只想到陆游的一首,可那意境又不同,最后没有办法,只好借陆畅的先顶一下了。
诗云:宝扇持来入禁宫,本教花下动香风;姮娥须逐彩云降,不可通宵在月中。
看看咱盗版来的诗,这气势不俗,这说辞也好,这下可以震住你这才女了吧。还间接地告诉了老婆MM,“不可通宵在月中”,这夜色已深,该歇息了。这诗啊什么的,调**也可以,权当开胃前的小菜,可待了这么久还诗啊词的就过了,你夫君我这会还站着呢,该入正题了。
看来那霜儿也懂点诗文什么的,我的诗也令她眼中放光。我新夫人这下也没有说辞了,扇子缓缓地放了下来。
这下我可以好好看看她了,都说醉眼看花,借着酒劲,醉眼朦胧中,只觉得这新娘子的脸,在喜烛的光辉下,反射着淡淡的光泽。人不禁看得呆了。
醉眼看花,美啊。
“扑哧….”就听见窗外有男人的笑声,不光我,连同云娘都吓了一战跳,这虎子咋整的,带几个人怎么都没有拦住那些闹洞房的?还让人跑到这洞房边来了,羞不羞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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