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我被毁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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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努力‘呜呜’地更响亮些。显然我的努力得到了回报,说话声越来越近,两个男人出现在我的面前。
一个衣饰华丽,另一个穿麻布衣裳的人手里牵着一匹马。很明显一主一仆的关系。
“你看,主人。”那麻布衣裳的人一开口就证实了我的想法。
“不要说话,都卡,千万别吓着她。”那被称作主人的男人说。听得出,他的语调里有一种非常强烈的痴迷的情绪,我正奇怪着,他第二句话让我低下了头,他说:“她真美,不是吗?”
我从没有被人当面这样称赞过,喜不自禁,喜不自禁啊。
不过,不过,你想干什么?不要啊!
那男人的手好快,就在我被他的赞美所迷惑的时候,他从他的仆人手中拿过一把大弓,搭箭向我射来。
我终于明白什么叫‘迅雷不及掩耳’,连闭眼都来不及,箭一下射过来,‘噔’地插在树上,紧贴着我的腰,幸亏这个身体的小腰够细。
“不见了,主人。”都卡与他的主人面面相觑,“这是怎么回事?”
“糟了,都卡,这一定是神迹,一定是神给国家的吉兆,被我射没了。快走。”说着,两人风卷残云般消失了。
我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这是什么世界,面对一个被缚住的美丽少女,不问明情况出手相救也就罢了,居然还想杀了我。一箭不中,还大喊什么‘神迹’?我看神经才是真的。有了这一次教训,我再也没有求救的想法了。幸好这个人的箭法不行,万一招来个百发百中的神箭手,那我才真叫找死呢。
特洛德回来,摸着我腰间的箭,笑嘻嘻地问:“有人来过了?”
“是啊,两个神经病。看见我,二话不说,拨箭就射。这里的人是不是个个都有好杀生的毛病啊?”
“这件事也不能怪他们。是我好心不想打晕你,可又怕你发出声音引起别人的注意,所以对你施了点小魔法,让你隐身了。可如果有‘呜呜’的声音却看不见任何东西,人们也会生疑的,所以我又放了只鹿的幻影在你面前。如果有人靠近破坏了保持幻影的结界,幻影就会消失,足以吓走普通人。而你有了这次教训,想必也不会再开口求救了。”
“你!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差点被杀啊!”我被他的话气得差点要疯掉,同时不由得佩服,他的心思周密到一种让人害怕的境界。
“告诉你,你既不会相信,也不会老老实实等我回来,我何必浪费口舌。”特洛德拨出箭,仔细地看过,笑着说:“你知道这是谁的箭?这是自称天下第一神射手琼达斯蒂的箭。他是不是天下第一,我不能肯定,但能胜过他的人确实不多。他都射不死你,充分说明老天安排你到这个世上来就是为了让你成为龙的新娘,在没有解除龙的诅咒之前,你是不会死掉的。”
真没想到那个毛毛躁躁的家伙居然这么厉害。我有一点被特洛德说动了,也许去见那条龙真的不是件坏事。想开了,我的心情好了很多,和他开玩笑说:“如果这么说,那你到这个世界上来的意义就是为了把我带到龙的面前?”
特洛德面色一冷,轻蔑地瞟了我一眼,道:“开什么玩笑,这个世界是为我而生。”
好大一句话,说得我的心都冷了。从他昨晚到现在的所作所为可以推知他是一个多么自私冷酷以自我为中心的人。刚才那一闪念间,我居然蠢到相信他要我去见龙是为我好。从他为防止我逃跑而把我绑在树上可以看出,他绝对有信心说服斯特汀,这足以证明去见那条该死的龙,在斯特汀心目中远比划花我的脸卖去当奴隶更让他开心。我要逃跑,我一定要逃跑,命运一定要掌握在自己的手里,不能任由人摆布。
“既然我已经答应你,斯特汀也同意了,你现在可以把我放开了吧。”
“不行。”
“不行?”我惊叫道:“难道你要我背着这棵树去见那条龙?我可背不动。”
特洛德‘哈哈哈哈’地笑起来,“我会放了你的,但不是现在。”说着,他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包,从一棵矮树上摘下一片叶子,把包里的粉未倒在叶子上,吐了口唾沫在里面,用一根树枝慢慢搅匀。我警惕地看着他,咬紧牙关。武侠片里多的是喂毒药防止逃跑的桥段,但人家那都是用的成品药,没见过这么恶心的,吃他的口水不如去死。
特洛德一眼就看穿我的想法,笑笑,道:“放心,这东西不是喂给你吃的。不过将来你一定会求着吃我口水。一定会有那么一天,我发誓。”
听得我直翻白眼:“为什么要求着吃你的口水?我有病啊?居然把这当成你的人生目标,你是不是刚才从马上掉下来,脑袋着地还没有恢复吧?”
特洛德拍拍我的头:“和你在一起真轻松,就象小朋友斗嘴一样。”
“你这是夸我还是骂我呢?”我问
特洛德笑而不答,用树枝挑起搅好的稀泥住我脸上抹。

“住手!你想干什么?”我大叫,可怜我被绑得严严实实,无处逃避。
“我说过了,从这里到荒瞢(meng)沙漠有一二十天的路程。男女有别,我不可能时时刻刻守在你的身边,而且我也不想这么辛苦。这是一种改变皮肤颜色的药,是用我的口水拌的,也只有用我的口水拌的解药才能洗掉。如果你不介意一辈子顶着一张大花脸,那你就跑吧,我决不拦你。”说话的时间,特洛德已经把绳子解开,非常绅士地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我看着他,心里犹豫不决。鼻子以下部分全部被涂上了药,湿漉漉的非常不舒服。我顺手在脸上一抹,那东西还没干,抹了我一手。特洛德在一旁提醒道:“不要再摸了,抹哪黑哪,你要弄得全身都是,我怕没那么多口水调解药。”
他这招算是彻底断绝了我逃跑的念头。我恨得跳起身扑过去,想把手上的东西抹到他的脸上。他抓着我的手,大笑:“你可真有趣,在我们那个世界你也这么幼稚吗?”
“不是我幼稚,而是你太胆大妄为了。杀人,拐带,毁人容貌,在我们那个世界里,哪一件你可以做了却不承担任何后果?”
特洛德想了想,点点头:“你说得对,我是被这个世界改变了。弱肉强食是这个世界的行为标准,在这里,法律是一件稀罕奢侈的物件,永远也抵不上贵族的一句话。说是不能随便处死家奴,真要是发生杀仆事件,顶多陪点钱就算了,也没有人会真心为家奴申张正义。要活下去,必须成为控制局势的强者,而要做到这一点,必须处事心思周密,为人心狠手辣。”
“不用为自己辩护。你根本就是一个极度自我的人,这个世界的情况只不过是你借题发挥的理由而已。”
特洛德斜瞟着我,道:“看来我一直倒小瞧你了。”
我哼了一声,扭过头不理他。
特洛德从马上拿下一件斗篷扔过来,“你先把这个披着,我带你去找水源好好洗一下,再换件干净的衣服。你现在这个样子被人撞见就不好了。”
“你害怕让人发现吗?”
“是啊,伤害主人是一项重罪,要杀头的。所以我会在被人发现之前把自己的舌头咬断,让你得不到我的口水解药,永远丑陋不堪。”
“你这个混蛋。”我追上前,一拳头狠狠砸在他的背上。不过看他的反应好象并没有察觉到一样,我的手砸在他结实的背上反而有些痛,甩甩手,我再追上前一步,和他并肩走着,问“为什么我们不骑马?”
“因为你不会骑马,而我不能和你同骑,被人看到就麻烦了。”
“为什么?”
“忘了告诉你了,兰斯蒂卡大陆上所有国家,等级划分和男尊女卑观念都十分严重。如果我们是相同身份,那么你不配和我同骑一匹马,如果你的地位高过我,我们也不能同骑。”
“那你为什么昨天晚上一定要我和巴斯罗同乘一匹马?”我打断他的话。
“你还没想明白吗?那是在陷害他。还有,这个世界的女人是没有社会地位的,象你刚才那样打断我的话是极其失礼的行为。一定要改,不然,不知道会给你带来什么样的厄运。”
我才不怕呢,众多穿越女主早就用事实证明,等级森严男尊女卑这些旧观念在爱情面前弱不可击。特洛德前面那句话吸引了我的注意:“为什么要陷害巴斯罗?斯特汀和莉莉娅之间的仇恨为什么把不相的人也牵扯进来?”
“因为斯特汀非常嫉妒巴斯罗。你的,不,莉莉娅的父亲的正妻没有生育。斯特汀和莉莉娅的母亲都是妾的身份。女孩子不能出门倒没什么,斯特汀在学校里时常因为身份的关系受到欺负,巴斯罗却倍受欢迎。更重要的是,斯特汀的父亲在朝廷里也经常受巴斯罗父亲的排挤,回到家他就揍斯特汀解气。所以斯特汀特别恨巴斯罗。这次一石二鸟的计划,总算让他如愿以偿了。”
我叹了口气,原来斯特汀也是简单粗暴教育方式的受害者。“但你为什么要帮助斯特汀?”我责问他:“这个计划如果没有你,是不会成功的。委婉地说,你是莉莉娅最好的朋友,可实际上,你应该是莉莉娅的爱人吧。巴斯罗相信你是真心诚意撮合他和莉莉娅才会上当,丢掉性命的。你怎么可以伤害莉莉娅,利用她的感情去谋杀一个和你没有过节的人?”
“特洛德和莉莉娅之间的关系,和我无关。做为一个奴隶,我只能服从主人的命令,尽自己的本分。如果要怪,就怪老天安排得不公平,如果人人平等,那我也不会为了活下去而做这些事了。”
借口,全都是借口,我在心里反驳,他根本就是一个极度自私为达目标不择手段不惜牺牲任何人的人,哪怕老天让他当皇帝,也不能满足他的**。“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会甘心做一个家奴,不想法逃走或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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