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反复无常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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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觉虽然没出什么危险,我终归没有睡好。在梦中,我在连绵不断的冰天雪地中蹒跚前行,又冷又饿苦不堪言。醒来的那一刻,我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醒来还是继续处于梦中,黑暗中寒风在房间散发着凌厉的攻势。
手脚都冻得僵硬了,我一点一点地活动着手脚,从床上挪下来,打开门(这是什么破门,几根长短不一的木条胡乱钉在一起,根本挡不住风)走到院子里。寒风吹得我一颤,忍不住把身子缩成一团。这是什么破天气,不要说月亮,天上居然连颗星星也没有,四下里黑乎乎的,耳边只有凌厉的风声吹过来又吹过去。不远处有一点朦胧的亮光,我紧紧衣服,小心翼翼地摸索地向亮光走去。
触手是块粗糙的门帘,手感真差,不知道多少年没有洗过。揭开门帘走进去,里面只有一点丁豆大点的油灯,看不清里面都有什么,只看到靠着墙一个灶台,特洛德和巴鲁得两个紧紧挨着很没有形象地蹲在灶前取暖,灶上不知道煮着什么,味道并不好闻。
听到我的脚步声,特洛德回头笑着道:“你来的可真巧,再稍等一会,就可以吃了。”
巴鲁得哼了一声,“做事看不到你,赶饭点你可真准时。”
我才懒得和他啰嗦,往两人中间一插,使劲把两挤开,道:“你们怎么这么没眼力,没看到我快冻死了吗,都不知道让让。”
巴鲁得怒道:“特洛德,你从哪弄来的野女人,让她守规矩点,不然,我可要对她不客气了。”
特洛德并不回言,起身拿过一个小碗递给我,道:“这是你朝思暮想的解药,把你脸上的药洗掉吧。”
我欣喜地接过来,问道:“咦?你怎么舍得把解药给我了?”
特洛德道:“我们明天就要进沙漠了,如果遇到龙,让它以为你是个受罚的小妾,那就惨了,说不准,连开口解释的机会都来不及,我们两个就被它吃掉了呢。”
料到他决不会是为了讨我喜欢才把解药给我的,但这丝毫不影响我心里的喜悦,盘算着晚上伺机溜走的可能性,嘴里说道:“那你把镜子给我呀,不然我怎么洗。”
特洛德道:“不用,你直接往脸上涂,涂到有药的地方,药就掉了,没有药的地方沾到也不会留下迹痕。”
我用手沾着药往脸上涂,脸上的效果看不到,但手上沾到的那块黑马上就消失了。
“噼”的一声,吓了我一跳,循声看去。地上一个摔成两半的碗,巴鲁得目瞪口呆地看着我,半天说道:“特洛德,你把这么漂亮的美人送给龙神大人,是不是太浪费了?”看样子,这小子原本准备拿碗吃饭,结果被我的美貌给吓住了。
我得意洋洋地一笑,伸手准备去拿放在灶上的碗,虽然房间里光线十分昏暗,也足以让人看清那碗有多脏。我不觉犹豫。
特洛德在一旁道:“你进屋去等一会吧,我把碗洗干净,盛好饭给你送过来。”
特洛德的脸色和我刚进来时判若两人,不过他经常是一付别人亏欠了他的表情,我早就习以为常,蹲在灶前道:“屋里冷死了,我才不去呢。”
特洛德道:“那好,你就在这等着,我马上把碗洗干净拿进来。”
巴鲁得插嘴道:“这碗干净得很,不用去浪费水了。”
我站起身,点着他的鼻子道:“这碗和你一样干净,但对本小姐来说,你和这碗一样脏!”
巴鲁得气得扬起拳头,有特洛德在身边,我才不怕呢。哪知道特洛德挑开门帘出去了。拳头带着风声向我袭来。我下意识地闭眼尖叫,天见可怜,我这刚刚恢复原样的脸就又要变形了,虽然变成国宝熊猫,可那也不好看啊。
拳头在我鼻尖停住,巴鲁得恨恨地说:“如果不是看你长得这么漂亮,我一定狠狠揍你一顿。我还从来没被一个女人指着鼻子过,真***晦气。”
我惊魂未定地在灶旁坐下,给他留一点位置。这一路被特洛德小心伺候,我都忘了这个世界是男尊女卑的世界,女人不可以太嚣张,郁闷啊。
巴鲁得盛好饭,坐在灶前吃起来。他边吃边看我,嘴角不知不觉露出淫邪的笑容,慢慢向我靠过来。
我连忙站起身,奔到门口,正准备挑开门帘。门帘已经被挑开了,特洛德端着两个碗进来,差点和我迎面撞上。“你怎么神色这么慌张。”特洛德问。
不知道他们俩到底是什么关系,我只好含糊说道:“我听到外面风吹得吓人,担心你呀。”

特洛德微微一笑,递给我一碗黑糊,问:“你是吃完饭再涂还是现在涂?明天就要进沙漠了,里面干燥风沙大,这个可以有效地保护皮肤免受烈日风沙的伤害。”
我欣喜地叫了一声,接过来,埋怨他道:“有这么好的东西,你怎么不早点拿给我?”说着用手沾着就往脸上涂。有他在,我的胆子就大了,挑衅地看着巴鲁得往灶边走。
巴鲁得看着我,惊讶地张大嘴。
没见过美女的傻瓜,我得意地想着在灶边坐下。就听见巴鲁得指着我问:“特洛德,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怎么了?”我疑惑不解地问。
“没什么。”特洛德平静地说:“为了你我的安全,我觉得还是等你见到龙之后,再恢复你的原貌比较好。”
看不到脸上的情形,只看到沾过药水的右手已变得漆黑。我惊讶地跳起身,指着那碗黑糊问道:“这…这…”
特洛德把另一支手里的碗添满食物递给我,好言对我说:“吃完早点睡吧,明天一早就要开始赶路了。”
我看着他,知道他决定的事,无论我是撒泼放赖都不可能改变,很平静接过碗,不问里面的东西是什么,木然地吃下去。
巴鲁得钦佩地说道:“特洛德,你这小子真有一套,这么漂亮的女人,你要她圆她就圆,要她扁她就扁,你是怎么做到的?”
他的话音未落,我扔掉手中的碗,弯腰拾起脚边一根柴火劈头向他砸去。这一击力劈华山,一下子将他打得头开肉绽鲜血直流。巴鲁得向前一栽,丢了碗,用手支住地,身体晃悠了一下,总算没有倒地。他颤颤悠悠地站起身,血头顶流下来,整张脸恐怖骇人。他两眼冒火地瞪着我,骂道:“******************”他的拳头以雷霆之势向我猛击过来,这一拳若打中,怕不仅仅是熊猫眼的效果了。
我不闪不躲,瞪大了眼睛看着着袭过来的拳头,拳风忽忽,就在它即将击中我的一瞬间,一只手斜插进来,稳稳地将它托住。我冷冷地说:“特洛德,看好你的朋友,如果你们想把我送给龙,从中捞些好处,就规矩一点。”
巴鲁得摔开特洛德的手,骂道:“你这***********女人,从见面就和老子不对付,老子今天不好好教训你,老子就**********”他骂完,指着特洛德问道:“你考虑清楚,你是愿意护着这个女人还是选择继续和我做朋友。”
我冷笑,特洛德还指望出卖我换取他的自由,怎么肯为了你这样一个毫不起眼的小人物伤害我。
特洛德拧着我的头发把我的脸送到巴鲁得面前,道:“她就在这里,你想怎么办都可以。”
此言一出,我的心就象被抽了筋似的软下去,但同时,心火却雄雄燃烧起来,我恨这个男人,这个为了自己可以出卖一切的男人。我用更憎恨的目光挑衅地看着巴鲁得,既然我今天难逃此劫,那么至少也要死得有尊严一些。
见特洛德站在自己这边,巴鲁得也没刚才那么气了,用手抹了一把脸上的血,笑嘻嘻地说:“既然如此,你还是把她脸上那层东西洗了,看着就倒胃口,让人一点兴趣都没有了。”
特洛德松开手,将我往地上一推,道:“你想泄火,随时随地都可以,但你想想把她弄废了,我们再从哪弄这样一个人来。你想想你说过的那个依哈维尔老爹,他从龙神那里得到多少宝贝。有那么多钱,你想要什么样的女人都可以,何必为一时之气,毁了即将到手的机会呢?我向你保证,如果我带着她在沙漠里没有找到龙神大人,我会把她带回来交给你处置。那时你想怎么玩都行,但现在,你想想这样做值吗?”
巴鲁得斜着眼看着我,心里盘算个不停,看得出来,特洛德的话确实打动了他,但要他就这样简单地放过我,似乎也不太可能。
特洛德走上前,拍着他的肩说:“好兄弟,咱们之间还有什么话可说呢,等我们找到了龙,得到的好处我们四六开,你六,我四,如何?”
巴鲁得这才咧开嘴,拍着特洛德的肩说:“好兄弟,咱们之间还客气什么呢,就按你说的好了。这个女人,”他指一指我,道:“你管好她,你们明天出发以前,我不想再看到她。”
“悉听遵命。”特洛德笑嘻嘻地说着,反剪我的双手,将我拖出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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