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1)(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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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丽娟生下瓦蛋后,王臻兴奋得很,他盼望多年的愿望终于实现了,有了儿子,他觉得自己这么多年的苦没有白吃。梁丽娟在月子里,王臻没有请月嫂,翻着书给梁丽娟补身子。那是他们夫妻最幸福的一段时光。
三年以后,海副省长要到别的省份去任省长,临行前找梁丽娟谈话,说,我希望你也调过去,这样你的学识能够得到更充分的发挥。梁丽娟说,这个事情,我得回去和王臻商量一下。海省长说,好,我等你的回话,越快越好,争取能和我一起动身。
梁丽娟回到家里后,把海省长的意思告诉了王臻。王臻沉思了一会,问梁丽娟,你的意思呢。梁丽娟说,我想过去,只是孩子太小,我放心不下。梁丽娟没想到,王臻很爽快地说,你去吧,我会照护好孩子的。梁丽娟说,那你还怎么出车呢。王臻说,现在咱的条件比过去好多了,要不我把车包给别人。梁丽娟说,你要觉得为难,我可以不去。王臻说,那怎么能行,我已经没有前程了,你弄到今天这一步也不容易,不能像吴哥,前程说不要就不要了。你说,挣的钱再多有什么用,当官是个好名声哈。我家那么穷,我爹娘供我上学图个什,不就是能够出人头地吗。啥叫出人头地,不当官,能叫出人头地吗?去吧,我虽说没当上官,你当官和我当官是一样的,也为我们老王家光宗耀祖了。
就这样,梁丽娟和海副省长一起来到了西部。王臻也就把车包给了别人,负责在家看护儿子。随着瓦蛋一天天长大,闲言碎语也就有了。初始王臻还真没在意,可说的人多了,不能不让他上心。
一次, 王臻带着儿子去海洋馆的车上,邻座的一个女乘客问王臻:“这是你儿子?”
王臻笑着点点头。
女乘客说:“不像,一点也看不出来。你总不该是抱养的吧。”
王臻说:“哪能啊。”
女乘客摇摇头。后来这样的事情,王臻又遇上几次。王臻夜里看着儿子睡不踏实了,心里开始了折腾。难道,这孩子真不是自己的?如果这孩子不是自己的,那又会是谁的呢?王臻觉得梁丽娟不会是那种人。

第二天起床后,王臻把儿子抱到镜子前,看看儿子,看看自己,越看心里越凉。王臻意识到自己做了乌龟,胸口用赵本山的话说,那是哇凉哇凉哈。王臻把儿子送到幼儿园后,一改往日到公园散散步,回到家里蒙头就睡。躺在床上,越想越闹心。他就不明白了,自己对梁丽娟那么多好,为什么梁丽娟非要给自己戴上一顶绿帽子哈。王臻不知不觉泪流满面,他感到委屈,是天大的委屈哈。
王臻只有一个人可怀疑,这个人就是海副省长。王臻想,如果梁丽娟和海副省长没有一腿的话,他调走去当省长,为什么还要带上梁丽娟?想到这一层关系,王臻认定是海省长给自己戴了绿帽子,让自己平白无故做了6年乌龟。王臻想找海省长讨个说法,只是动了一下念头,很快又打消了。人家海省长现在是高高在上,不是自己想见到就见到的。甭说去拼命,去讨个说法了,就是想见一面,也得看梁丽娟的脸色哈。
王臻不时地拍打着自己的头,这一拍,倒是把自己给拍清醒了。王臻想,自己是不是真的戴了绿帽子,是否真的做了乌龟,得有真凭实据哈。想到这里,王臻决定背着梁丽娟去做一下亲子鉴定。
王臻从鉴定中心出来,手里拿着鉴定单据,像喝醉了酒似的,一走三晃。他嘴里不时地骂着,“姓海的,你妈的真不是一个东西,你是……他妈的……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梁丽娟根本就不是……那种人,你不强迫……”
王臻驱车来到旷野,本想努力使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强迫自己接受这个事实,心情变得更加暴躁。面对低垂的天空,面对由远而近的声声炸雷,王臻崩溃了。
“我要杀人,我要杀了梁丽娟这个婊子。”
豆大的雨滴稀里哗啦砸了下来,王臻一摇三晃地发动了车子。他要找梁丽娟说理儿。天像揭去盖子的水桶,往下浇水,雨刷失去了功能。
在一个急转弯处,王臻的车子和迎面而来的货车发生了相撞。王臻连人带车被甩进了路边的深沟,当时就车毁人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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