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曼荼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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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种情况下,我自然也是救人要紧
还好,火光照耀后,发现族长不过是擦破了点头皮,并无大碍,倒是大叔的膝盖中了子弹,他多年前寻找无上天时,摔坏了脚,这一次中弹的也是那只脚,不过也无大碍。
几个族人关切地抬着大叔,几个搀扶着族长,踉踉跄跄地走出了黑白庄。
雷声隆隆,狂风大作,乱石轰摇,那印度胖子到底能跑哪里去?
我们在门口找到了那个牺牲的壮士的遗体,几个族人悲伤地把他抬了回去,整理后事。
冒着滂沱大雨,我们湿漉漉地回到了族长的家里,许多族人还忧心忡忡地在族长屋檐下等待。
族长的管家括低迎了上来,急忙问,“族,族长,你怎么了?”
“我,我没事……那个胖子呢?”扎巴坚增忍痛问。
“他刚才急忙忙地跑回来,说他的儿子可能下山了,就和他的仆人带着许多兽皮等货物,匆匆下山了……”
“该死的恶魔!”族长扎巴坚增勃然大怒,“马上去追!他杀了我们族的人!”
“族长,别急,他跑不出我们的手心的!”大叔跛着脚说。
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有说要去追杀他们,也有说不要惹外面的恶人,也有人说要找大祭司仲裁。
大家混乱不宁,我心中也是焦躁万分。
天气恶劣,突然,我隐隐听到了万马奔腾的轰鸣,我蓦然回首,顿时魂飞魄散,被远方的可怕景象吓呆!
“小心啊!”我看到了一生中最害人的异变。
电闪雷鸣中,无数森林里的飞鸟走兽,大大小小,全部倾巢而出,飞鸟漫布空中,走兽你冲我散。东北的山巅上,一道黑灰色的怪龙从山顶倾泻而至,气势难挡,沿路摧枯拉朽,掀起尘雾湍湍,山体动摇,响声如雷!
“轰隆隆!”那一道巨长怪龙如高屋泼水,稀里哗啦,威力无比,汹汹杀到,一下子就把半山腰的全部树木给摧毁了!
“泥石流啊!”我扯破了嗓子大喊。
“山神的死索!”大叔用地道的锅巴族谚语大叫。
那道泥石流威力无穷,猛然冲至,把路上遇见的树木、山峰、石堆、道路、生物,目之所见,一切尽行摧毁。
众人目瞪口呆,根本来不及动作。
“B!”一连串的巨大爆炸声,那泥石流的怪龙挟着风雷,烟雾纵横,在迷津村里风驰电掣地绕了数圈,像阎罗王的死亡笔稀里哗啦地涂了一大把,地动山摇,肆意摧毁,宛如世界末日!
众人站持不住,瘫软在地,互相哀泣,哭天喊娘。
天地一片昏黑。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才从废墟中渐渐苏醒了过来。
大雨小了一点点,周围一片泥沼,恐怖弥漫,生灵涂炭。
也不知是天意还是什么,幸亏因为出了丢人的事情,许多人聚集在族长的家前广场,因此虽然伤了很多人,但罹难的人数还是比较少。
族长的房子地势较高,几乎丝毫未损,只有几户靠近山道的人家被冲走了。
“凤羽祭司真准啊!”大叔不由感叹,“他早就叫那几户山路旁的人搬了,但那几家觉得靠山,伐木打猎都方便,死都不肯搬,现在他们真的死了……”

“我的房子建造也都是祭司指点过的……”族长不由朝西北方向的黑白庄遥望了一眼。
我心中猜测,那凤羽祭司一定精通风水,又擅长计算天象。
那道宿命般的泥石流冲毁了许多山路房子后,威力也渐渐退去,瘫软在迷津村口,卧倒成一片烂泥怪石,高叠十余米,阻塞了出村的道路。
希望米玛住的那个村头的小石屋还安然无恙,我担心地想。
雨,渐渐小了。
风,也歇了。
雷,也静了。
只有雾,还恐怖地笼罩迷津。
族长积极带人四处找人,救人,挖人,场面异常混乱。
身强力壮的我自然不能等闲坐着,于是也加入了抗险的行列。
还好,迷津村本来就小,人口也少,花了一夜一天的清点,伤了百来人,只死了十二个人,还都是些不大听话的族人。
大叔跛着腿跑回家,见老婆阿喜和安雅都平安无患,阿喜和大叔抱着大哭特哭。
“我们的儿子都没了,我不再没有你!”阿喜哭成了泪人,“咦,你,你的脚怎么了?”
“没事,不过是老伤复发。”大叔安慰老婆。
“莫先生,你回来了!”这个英国女孩的眼中满是清澈的晶莹,张开了双臂。
“安雅!看到你真好!”
我也和安雅激动地拥抱一起。
她也是泪流满面,哽咽难语。
经过了死的考验,在严峻而无法抵挡的自然灾害面前,我们不分男女老幼,不分国籍、民族、宗教、肤色,我们只有一个相同的名字——
地球人!
雨,终于停了。
阴霾的乌云被吹开,天空放晴。
大地在强烈的阵痛后把诞出的灾物掐死了。
族长还是四处奔波,忙着各种繁琐操劳的事情。
“大叔,你家后院有种黑色曼荼罗?”我从楼上眺望。银黑色残片旁有一簇大花,花开六瓣,状如牵牛,枝叶扶疏,花形美观,香气浓烈,隔得老远都能闻到。
“有,要什么用?”
“用来麻醉,就是让你不疼,我要帮你取出膝盖里的子弹。”
“我不怕疼。”大叔拒绝。
(曼荼罗,古梵语的译音,谓杂色之意。原产于印度。相传佛祖传法时手拈曼佗罗花,漫天下起花雨,信徒愉悦拜服。所以曼荼罗花也象征宁静安详、吉祥如意。
《本草纲目》:“春生夏长,独茎直上,高四五尺,生不旁引,绿茎碧叶,叶如茄叶。八月开白花,凡六瓣,状如牵牛花大。”
秦汉时期《神农本草经》记载:“麻蕡(曼荼罗)味辛平,主五劳七伤……多食令人见鬼狂走,久服通神明轻身……”)
我点了火,取出登山包里的刀子和钳子烧红,又倒了酒精抹在大叔的膝盖。
“大叔你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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