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西藏竹叶青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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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第五六天,那海拔3000米以上的亚高山寒温带就是完全的北国风光,雪山层峦,皑皑茫茫,苍莽辽阔,让人不禁感叹人类的渺小
我们冒着泥石流的危险,躲避着悬崖上的滚石,周围全是参木怪林,荒烟古道,不时传出猛兽的低吼,偶尔也有大片的沼泽和经年腐烂的树叶产生的瘴气迷雾。山路曲折崎岖,荒草没膝,我们俩萍水相逢的东西男女并肩前进,前进,再前进!
安雅也不时给我擦汗,遇见高处我也拉她一把,渐渐四目相对,互有好感,不过我只当作是一次探险邂逅的好友而已。
的海洋里,我不过一根鸿毛,我已经承受不起爱情的泰山压顶了。
“完了!”安雅突然喊。
“怎么了?”
“我们好像走到绝路了。”安雅几乎哭了起来。
我抬头一看,一堵千仞峭壁矗立眼前,飞鸟难及。旁边都是深渊,我一不小心踩碎了几个土块,骨碌碌掉了下去,连个声都听不到——真深!
“可是根据次仁曲披的地图,的确是这条路!”我指着地图说。
“已经走到尽头了。”安雅失落地说。
“难道是走错了?”我无比吃惊,“我们是否要回头?”
“我们的食物和水都不够了,只能坚持两天,如果再迷路的话……”安雅绝望道。
次仁曲披不可能千辛万苦把我骗到这就是为了和我开这种玩笑,我努力冷静下来,坐在深渊边眺望云雾。
峭壁的西边是我们驻足的狭隘山道,东边是深渊,阳光照在深谷中,金黄得让人眩晕,有献身跳下的冲动。
“你看!”安雅大叫。
一只小山鹰在峭壁的悬崖边跳了几下,绕过深渊,转到了峭壁的后面!
“有路!”我惊喜地大叫,“路就在峭壁的后面!这种鹰最喜欢在峭壁上凿洞,但它也必须狩猎,如果后面还是深渊的话,它不会选择把巢建在没有食物的东西。”
“真的吗?”安雅半信半疑,“如果峭壁背后还是深渊,我们就肯定无力再回来了。”
“不会的!峭壁后一定别有动天!”我坚定地喊,“就像一个开口朝左的倒U字,我们现在要绕过去!”
“你确定?”安雅望着突兀的悬崖,心生胆战。
“必须绕过去!”我率先跳上了峭壁边,像攀岩一样,抓到比较坚固的石突和踏石,才敢继续向前移动。悬崖上的风特别大,我的脸都被吹歪了,衣角猎猎作响。
安雅犹豫了一下,咬牙跟了上来。
我们像昆虫一样在峭壁边慢慢地移动着,半个身体都掉在了深渊外,因为峭壁边实在没有容身的地方,有时脸必须和墙体贴得紧紧的,满嘴都吃了悬崖上的苔藓和泥土。
安雅身体玲珑些,稍微好点,可是她臂力不够,有时我选择的可以支撑的石头她又够不到,只好重新选择路线,有几次摸到了酥松的石块,还未抓牢,就骨碌碌掉了下去,惊出一身冷汗。
上天保佑,我刚拧腰转过了峭壁的最外沿,果然就看到了背面的峭壁边除了云雾笼罩的万丈深渊,还有一条宝剑般的小道!

“果然有路!”我鼓励着安雅。
在希望和生存的动力下,安雅涨红了脸,咬紧牙关,一步一步地跟了上来,她真是个天生的攀登高手,虽然力量不够,但是平衡与灵巧却是超出常人。
那峭壁的横截面不过就五六十米,可是我们却足足攀了三个多小时,足足一百二十步!每一步都是惊心动魄,竭尽全力!
“终于下来了!”我跳下了峭壁,长长出了一口气。
安雅还在墙上,像一个壁虎一样吃力地移动着。
“把包丢给我!”我喊。
她照做,减轻了负担,果然加快了步伐,我等了二十分钟,她也成功地跳下了峭壁。我们俩坐在小道上哈哈大笑,凝视彼此。
她愣怔了一下,贴了上来,在绚烂的阳光下,紧紧地拥抱我,亲了我一下。
我们休息了半天,才站了起来,这时一阵大风袭来,吹散了云雾。
阳光如碎金洒下,这空山悬崖宛如一座上帝失宠的后花园。
“你看!”安雅指着雾散后的远方喊。
“那是路!”
“不!那是桥!”安雅纠正。
小道的不远处,出现在我们眼前的是一道横跨南北大峡谷,万丈深渊的老藤桥。
那藤桥起码有一百多米长,也不知前人是怎么弄上去的,藤脉虬结,如蛇纠缠,劲风吹来,藤桥晃动,足下透风,一眼惊魂。
“你有体过去吗?”我问。
“当,当然……”安雅也怕了。
“我先来!”我先走上藤桥,“双手抓稳,一步一步走,膝盖弯曲,重心压低,眼睛看前,别看下面,知道了没有!”
“知,知道了!”安雅咬住胸前的照相机,不让它晃动,也跟在我身后亦步亦趋。
峡谷起码有四五千米之高,大风吹来,满脸生疼,头发简直要脱离了头皮,空气稀薄,清凉地灌入肺腑,不过走着走着,我渐渐抓住了那种晃动的节奏,逐渐轻松起来。
“啊!”安雅在身后大叫。
我回过头去,让我大吃一惊,居然有一只手腕粗的西藏竹叶青蛇正朝安雅蠕蠕而去。
(西藏竹叶青蛇,学名TrresurusTibetas,为蝰科竹叶青蛇属的爬行动物,是中国西藏的特有物种。)
那蛇长一米二左右,毒蛇森然,腹面淡绿,尾尖纯绿,体背有莲花般的锈红色斑块,小部分是泥土般的疙瘩色,遍布鳞片,形成完美的保护色。此刻,三角形的蛇头昂扬,吱吱吐舌,富有强烈攻击性!
可能是我刚才路过时,惊动了那缠绕藤蔓睡觉的竹叶青,怪不得刚才有一下我觉得手掌处湿滑,起初还以为是沾满露水的青苔呢。
我先走是为了保护安雅,结果却让安雅遭殃了。
安雅瞳孔收缩,皱眉喘息,花容失色,胸脯剧烈地起伏,手也抓不牢藤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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