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最难消受美人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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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大家2008年万事如意,看《我是记者》,能心想事成!
工作从早8点开始,生活从晚8点开始,这是对记者最好的写照。
吃了红烧肉,我又赶回台里去看了看当晚播出的节目。海贵人他们依旧玩得是“情感纵深行”,搞得我们这个《新闻纵深行》越来越像女性节目。老宁批了我好几回,说是再不出好片子硬题材,就罚我吃一个月素。
闻天强拿着收视率月报替我喊冤,一本正经地说:“情感题材目前收视正火爆,电视节目收视率基本发展趋势是‘两高两低’,两高就是年龄高、妇女比例高,两低就是学历低、购买力低。这些人爱看新闻,还就爱看情感纠葛不清的,尤其是广大的妇女观众朋友,那是越传奇越好。”
老宁说:“你对情感题材这么有研究,我们这里庙小,容不下你,干脆你和台里打个报告自立门户办栏目得了,我看名字就叫《传奇》吧。”
爱吹牛的闻天强那是说话从来不想着留台阶的,当时就叫号:“干就干,将来你会知道,全国收视率第一的节目就是我办的《传奇》,你就瞧好吧。”
老宁看了他一眼,回头和我说:“告诉咱们李副主任,闻天强同志已经准备自己过了,这个月的奖金就不要给他做计划了,同时加班补助啊、出勤奖啊、住房补助啊就都给他停了吧,还有把他这个月的饭票发给实习的同志吧,实习的同志正愁中午吃饭难呢。”
我看了闻天强一眼,不知道说点啥好,这个一根筋的傻海归,领导不得意啥说啥,不是往枪口上撞吗?只好再替他解围,和宁头说:“鉴于闻天强同志还是单身,晚上吃饭又经常只能吃着肉菜被偷走了的盒饭,精神压力较大,说话呢比较离谱。本着惩前毖后、治病救人的原则,对他的处理不能太粗暴,实习的同志没饭票,我把我的饭票捐出来吧,反正下周我是坚决要到一线去拍个大题材回来的。”
老宁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古有项羽破釜沉舟,今有百里同志舍饭票去采访,精神可嘉,小闻啊,你就不能好好和百里学学?”
其实我放弃饭票想要去采访,都是为了王妍那句话。我也的确很长时间没去一线采访了,要说我和王妍还是在暗访过程中认识的呢,如果没有了采访,我们之间的感情是否也就成了离开水的鱼呢?
出了电视台,一看时间刚刚好,应该去接王妍同志了。她虽然对我不仁,我无法对他不义。比较郁闷的是,我去接她也挺尴尬,人家有车,我就是在门口等他,然后还得坐她的小奥迪一起回来。
既然刚吵过架,是男人的,就得主动点。我想给她个惊喜,电话也没打直接就去了。来到天成宾馆的健身会所才发现,里面黑黑的,服务人员都不在。问了宾馆的人才知道,各部门轮流电力检修,今天会所停电所以根本没开业。
我看门开着,就往里走了几步,边走还边问:有人吗?结果发现郭丝怡一个人坐在会所自助餐吧里,点着根蜡烛,自顾自地在那自斟自饮。
我走过去坐在她对面,轻声说:“请问这里是伤心人酒吧么?”
她抬头白了我一眼:“不说话可以吗,我现在不想说话。”
我瞧见她眼角似乎滚动着泪花,也就没吱声,环顾四周,其他地方一点光亮都没有,王妍估计是早走了,我坐在那不知道是该走还是留。
郭丝怡也不说话,只是转动着手里的酒杯,半眯着一只眼睛,透过酒杯里的红酒窥视蜡烛那微微跳动的光芒。地上掉了一页报纸,我拿起来,想在空白处写几个字,既然不让说话,写字总可以吧。不曾想,郭丝怡一把就把报纸抢了过去,然后铺平了,在那里盯盯看着中间的一条新闻。
接着微弱的烛光,我凑过去看了一眼,那条新闻正是《青年白领离奇跳楼高薪打工族急需心理疏导》。我点了点问中主人公的名字,忍不住问:“吴刚这个人你认识?”

她看了我一眼,忧伤地点了点头,良久才开口说:“他是我这里第一个自费的男性顾客,我们曾经也很谈得来。”
她的声音很弱,我得全心去听才听得清,看着她那表情,一定不仅仅是客人这么简单。我说:“他走得实在是比较突然,还有一个案子他是关键人物呢。”
郭丝怡没有接我的话,好像在自言自语,继续轻声说着:“红酒很涩是吧,还有点苦,但是好好品它还是很甜的。”
我没再说话,这个时候最好是做个文明听众。
“是我害了他,”她继续说:“他很热爱健身,我们也很投缘,但是我总觉得性格上和不来,我是很脆弱的一个人,但是平时又不能表现出来,总是显得像个职业女性。他其实也是很脆弱的人,表面上是胸怀远大理想的白领,其实也经不起多大挫折。两个外表坚强、内心脆弱的人在一起,应该会很累。他提出跟我处朋友,我开了句玩笑,说是等他买得起别墅的时候,我就同意。”
她停下来,抿了一口红酒,轻叹了一声。我依然沉默,其实我真的很想问:然后呢?
“然后……”她苦笑了一下,“然后他居然再也没来过,只是打过电话说,他一定会很快赚到买别墅的钱。其实我想和他说,又何必呢,如果两个人很适合,会差一栋别墅钱么?”
我心里想,你是当然不差,可是吴刚就一定差,这傻小子不是铤而走险把自己逼上了绝路吧。会是谁让他很快可以拥有买别墅的钱,又是什么逼他走上绝路的呢?我其实有一堆的问题想问,可是这种时机问不出口啊。
我只好说:“要是有缘,就应该在一起了,现在他这么早就走了,只能说他和这个世界,和你都没缘分吧。”
“是啊!”郭丝怡感叹着,伸过来抓住我的手说:“他走了倒是轻松,可是这回忆的痛苦却要我一个人背啊!”
在烛光掩映的会所里,在这么幽静而伤感的环境里,我们俩又谈了很久。后来实在比较晚了,我说得告辞了,她起身坚持说要送我,希望在车里还可以聊聊。她这些天可能郁闷坏了,聊了这么一会气色恢复了不少,估计心情能好些吧。
在天成酒店的地下停车场,郭丝怡忽然想起来要去洗把脸,我帮她拿着包在原地等她。偏偏在这个时候,一辆红色的奥迪停在了我面前,车窗摇下,里面的人说:“这位先生是谁啊,好面熟啊,这包不是给女朋友新买的吧?”
我一看,居然是王妍,她旁边居然还做了一个健身教练模样的人。我没好气地说:“这位女士,我看你也很面熟啊,不过这位男士却是面生得很啊。有人不是说要去健身么,结果是去约会健身教练去了?”
王妍旁边那个男的问她:“你朋友吗?”
王妍回答:“不是,他是你们老板的朋友。”
那个男的连忙下了车,伸出手说:“兴会啊,我是会所的健身教练小罗。”
还没等我自我介绍呢,郭丝怡出来了:“小罗,你怎么还没走呢?这是我朋友,电视台的宋主任,要帮我们做下一次健身派对的策划,有机会你们好好聊聊。”
小罗说:“有位女会员不知道今天停电,就过来了,一看不活动,坚持要请我吃顿饭,这不才吃完。宋主任,幸会啊,有机会聊吧,我先走了啊。”说完上了车,王妍就发动车要走,我上去说哎,别着急走啊!结果人家一踩油门还是走了。
郭丝怡过来了说:“那女的是谁,脾气还挺大的,估计又被我们小罗钓上了。你知道吗,小罗是典型的乱爱主义者,不过也没办法,女会员就喜欢这样的教练,特着迷,没他不续卡呢。”
我这时候也没法说,那女的是我女朋友。
一个多小时以后,我到回到家。
屋子里像被歹徒劫掠过一般,我大致看了下,王妍的东西都拿走了。镜子上贴着一张大白纸,上面写着两个字: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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