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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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嚯嚯,确实匪夷所思呢哦。还有什么发现?”
“诊断书是他妻子唐薇找人开具的。沈凡佑脾气暴躁,经常指责妻子有外遇,扬言要雇人杀她,唐薇怀疑丈夫患有精神疾病,于是去医院的脑科部门咨询——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我暂时来不及查,反正给她弄到了证明——然后持这份证明到另一家权威精神病院,很容易就拿到了诊断书。估计从头到尾,沈凡佑一直被蒙在鼓里,直到精神病院派车来抓人。”
“那女人会这么处心积虑?”若是真的我那点小手段绝对小巫见大巫。
“据那几个律师说,沈凡佑还曾经动过离婚的念头,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申请被暂压下来,迟迟没有正式递交。”
“沈凡佑到底有没有精神病?”我一字一句地吼,“他难道没有去仔仔细细地检查个清楚?在没有任何人干扰作弊的前提下!”
“就算有,也只是和唐薇所持的那份打个平手,一个说他有病一个说他没病……各执一词吵翻天有什么用?法官谁也不会信。真正的事实就是人已经不在了,没人能证明他的精神状况是正常还是疯癫。”
我咬着手指头思索一阵,“不行,这事太复杂了,我要想一想。你什么时候回来?”
“再过几天吧,希望有进展。”
“再见。”
“再见。”
异常干脆利落地放下电话,我严肃地坐在沙发扶手上继续啃手指,直到指甲附近没有痛觉的皮啃光,撕扯到关节处才一边咝地倒吸着凉气一边反应过来要迟到了。

算起来,我和舒雯是同学,从小学一直到大学,只不过小学不同桌、中学不同班、大学不同系,可我妈和她妈倒做足了十年同事。人跟人性格真是不同,两个女人明明都是争强好胜型,我妈让人敬而远之,舒雯的母亲,却没人不喜欢亲近。记忆中我每次上门拜访,都会被她欢喜地捉住,左看右看,严肃地握手,“同志,可把你等来了!”要不就是作老鸨状,“客官,许久不见了。”然后被不耐烦的舒雯打横里杀出截断,留她在客厅里凝眉沉思:“拉客!严重抗议拉客行为!”
包括那个“苍蝇”,也是她送的美号。
舒雯私下说:“我妈表面像个心志都不健全的大小孩,其实玩起计谋来很少有人胜得过。心机也是讲天赋的,我们家,向来只有女孩才能继承,不信看我爷爷,看我爸,刻板得跟什么似的。”
如果不是跟她接触多了,我估计和梁家大部分人一样是个书呆子吧——最大的可能是,连书呆子也做不成,沦落为名副其实的废物。我们很少把精力放在念书上,她的兴趣是赚钱和结识名流,我则热衷于乱涂乱写以及逐渐养成的跟踪恶习。
“在多伦多开会的同时又在渥太华就诊?”舒雯拿搅拌勺戳着红茶上漂浮的奶油,“怎么可能有这种荒诞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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