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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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后,冬,淩都磐乡——
“你想干什么?!你这个流氓!放开我!啊!”
犀利的女声打破属于小院清晨的宁静,空阔的天井里放眼望去,随处摆着或是空的,或是堆满了待洗衣物的大木盆。巨大的染缸里浸泡着红红绿绿的衣物,排列整齐的木架上,晾着刚染好的上等花布……
本该是所有人都还在休息的时候,却从角落里窜出了一男一女两个身影。跑在前面的女人似乎年纪还很小,正慌慌张张的躲避着身后那个面露恶相气势汹汹的男人,眼看她就快冲回自己的屋子,却一不小心被脚旁的一张长条板凳绊倒,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正想撑着地面站起身,不料却有一股粗蛮的力量先于自己,拽着一头长及腰间的青丝,硬是把她整个人拎了起来。头皮撕裂的痛苦让这女孩眼角蕴藏了许久的泪水,终于止不住的奔涌而出——为什么她只是一个女人,一个怯懦,没有胆量和力量反抗的女人?她怀着不甘和愤怒,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就在这个空阔的天井中央,在这冰冷的石板地上,被那个满口脏话的男人粗鲁的一边虐待,一边强暴了……
男人发泄完兽欲,用一旁凌乱散落在地上,已经被撕成碎条的衣物清理了自己的下体,然后他头也不回就把那个可怜的女孩**扔在原地,自顾自的走了。
天越发的明亮起来,紧接着一片片银白色的雪花从灰蒙蒙的天空中飘然落下。雪花一点一点的覆盖了女孩的身体,冰冷的温度也随之慢慢渗透。然而处于冰天雪地之中,她却没有动弹一下——心早已冷却,这点雪,又算得了什么……
“唉……又是一个……”
莹莹白雪上反射而来的微弱的阳光,透进用桃花纸糊盖着的木门里。一屋子里睡满了整整四个大火炕的女人,都用着忿恨却又无奈的目光,透过缝隙注视着躺在天井里的同伴。她们目睹了整件事的经过,却没有人出去阻止那个禽兽不如的男人;一个脆弱的生命正在一点一点的逝去,然而却没有人在这个时候伸出手帮她一把。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只是摇摇头,然后重重的感叹了一句,然后的然后,她什么也不做,兀自回到了自己的铺盖前,收拾起了被褥。至于几个年纪轻些的,留恋的最后看了一眼门外,然后拭去眼角同情的泪花,也学着前面那个女人的样子,赶紧收拾床铺准备开始一天的工作。

隔着一道木门,躺在雪地里的那个女孩,大家都认得,昨日还好好的一起把一匹匹纯白的布料放进染缸,今天她就成了被那群没有人性的官差压在身下,夺去了比生命还要重要的贞操的残花败柳。大家曾经想过要帮助自己的姐妹逃离魔掌的,然而当第一个站出来反抗的女孩被他们当众**,当场惨死,最终尸体被抛进染坊后面的枯井里之后,便没有人再敢站出来对他们的恶劣行径说“不”了。
这里是磐乡府直属的官监染坊,被送来这里工作的女人基本是犯了事的官婢,当然其中不乏替自己的主子顶了重罪,然后受了上面的关照从轻处罚的奶娘、丫鬟们,总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处,也因此能够体谅别人的苦楚。她们受到官差们的非人待遇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只是前两年他们换了个禽兽不如的头头,女工们的生活变得更是今不如昔,不过也许要感谢这些官差,大家每日生活工作在一起,才培养出了如此深厚的情谊。
当然这个群体里是有另类的存在的,比如说五年前来的那个漂亮女孩,她从来不跟别人说话,就算有女工上前示好,她也摆出一副高傲的架子爱理不理。最初她成天对那些官差们大吼大叫,似乎是受了上面人的指示,那时候没有人敢碰她,然而过不了多久,实在无法忍受的官差们还是抓着机会狠狠的教训了她一次。从那以后她虽然老实了许多,可每逢着有女工被官差凌辱,她总还是会站出来指着他们的鼻子破口大骂——
“一群没有人性的豺狼!”
果然,她又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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