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1 参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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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对陈洋来说,谈何容易!
不用扬鞭自奋蹄的一匹小马儿,要停下脚步,停止奔跑,是多么难的一件事,又是多么地摧残啊!
陈洋控制着自己,不过于主动地工作,等待着安排,安然地、无声无息地,象空气一样,让他充分享受着打压成功和征服地快乐。
陈洋,张扬着自己的痛苦,一反常态地丝毫没有掩饰。她清楚,只有如此,肖岩才会体味胜利地喜悦,才会心满意足地减少对她的整治。周围的压力,忽紧忽松,一如他阴晴不定的心情。
陈洋,多多少少有些后悔,当初招惹他做什么,自己喜欢什么人不好,怎么偏偏喜欢他?有病吧?她作状,摸了摸自己的头,一丝微笑悄悄爬了上来。
事情本就是他挑起的,现在倒是自己难受,真是的!如果不是去宋城前夜他的突然举动,出乎意料地打破了两人的距离,怎么会出现今天这么难堪的局面!
她忖度着,如果自己能够预见,想必是会回避的,暗骂自己怎么这么的傻,聪明反被聪明误。“唉,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还是社会经验不足啊!”,她慨叹了一声,遣责着自己。
独自一个人,背着手在办公室里踱着步,微微有些发闷,没着没落地,灰暗得无所事事。她长长地叹了口气,蚊子般地小声唠叨着:“唉,不能工作,又能做些什么呢?真是无聊!”
她绞尽脑汁,挖空心思地想给自己找点儿事做,正无聊间,猛地想起在宇城这地方,茶余饭后,人们常常聚一聚,打个小麻将什么的做为消遣。
以前自己不屑于与他们为伍,今天实在找不到什么事儿做,这打麻将还真就是个满不错、满有趣儿的事。既不是工作,又能打发时间,多好!不如张罗些人玩儿玩儿?
麻将,是需要四个人才能成局的,缺一不可。找谁好呢?傅云?文宁?联系了一下,他们没问题,可还缺一个,找谁呢?她翻来覆去地想着,怎么都没合适的人选。
李海宁吧,不是一个部门的,上班时间,影响不好;丝楚吧,自己下属,领导还带头玩儿,以后不好办,即使叫来玩儿,她也放不开;韦立伟?和文宁相当于一个人儿,也不合适,想来想去,怎么也找不到个合适的第三人,怎么办呢?
三缺一,缺了哪个都不成局儿,凑不齐也只好作罢。本就是无聊,玩儿不玩儿的,没那么渴望。陈洋放弃了,不再张罗。
说实在的,陈洋有一段时间没好好工作了,她疯狂地娱乐,尽情地玩儿啊、唱啊、笑啊,倒也落得个轻松自在。
从小到大,她总是认为把时间过多用在玩儿上,就是浪费生命,但这些日子,尽情地玩儿,尽情地乐,可也活得挺充实,活得挺潇洒。
人真的是怎么都能活,原以为自己这么纵情玩乐,会郁闷呢,现在发现,也别有番乐趣,况且还悟出不少道理。随遇而安,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肖岩的软刀子已经越来越失去作用,因为在意才会折磨。一个人,如果在你心中的位置不那么重要,他就影响不了你的情绪。
陈洋再一次感叹,人生即如此,置身事外,自然处变不惊。得,收之;失,放下,没什么了不得的。只有你在意的事情,才会被人利用。
就象悦榕事件,如果不是自己好奇,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怎么会差点……

自己如此,其实和这打麻将一样,也是符合人性的。一般来说,外国人很少打麻将。欧洲人喜欢玩桥牌,讲究的是团队配合;日本人乐意下围棋,看重的是全局观念;只有中国人爱打麻将,贴合的是爱斗心眼的文化传承。
打麻将时,牌桌上四个人,坐在一起,各自为战,或和牌或黄庄,亦敌亦友。每个人都要跟着上家,看着下家,盯住对门,我不和也不让你和。和,则胜者为王;黄,则四人白打。
整个打牌过程中,毫不利人,专门利己。打牌时,你越是紧张,输得可能性就越大。其他三人,通过你的表情、行动,察言观色,就能判断个**不离十,想不赢你都难。
麻将这东西,陈洋浅尝辄止,并没什么太大的瘾。但玩过几次以后,她忽然觉得麻将如人生,胜者为王,败者贼,既各自为战,又互相牵制。互相牵制成功,则黄庄,四人白打;若有人能掌控局面,则和,一人为王。
人生就象这打麻将。每个人都有拿到好牌的机会,能否把握,就要看你的造化了。牌局之下,不会总是你赢,也不会总是你输。
赢,一靠勇气、智慧,二靠运气,两者缺一不可;输,也总有扛过去转运的时候。麻将牌怎么打,主动权在自己手上,旁边的牌友只能影响,不能左右你。
赢,不可一朝得志,语无伦次;输,不可一朝败北,意气消沉,更不能剑走偏锋,心存侥幸地舞弊。
屋里渐渐昏暗下来,陈洋想着这麻将的哲理,一点儿也没有打开灯的心思。一动不动、象雕像一样,静静地半躺在老板椅上,望着窗外。
闲极无聊,她拿出手机,一遍遍地翻阅以前的短信。第一个,肖岩的,左转;第二个,于峰的,右转;下一个,还是肖岩的,左转……
一个一个,左一下,右一下,来来回回,她又调皮、又淘气地把老板椅转来转去,慢慢地绽开笑容来,自得其乐,玩着、想着,好不快哉!
是啊,于峰和自己的交往,或许就象这打麻将,是他输了时意气消沉的一次舞弊?陈洋思忖着,自己又何尝不象个考试递小条儿的孩子,做了不该做的事,既害怕着被老师抓住,又喜欢着为小朋友冒险呢?
她无意识地将手指轻轻划过面庞,轻柔地抚摸着自己的唇颈,内心深处压抑的浪潮漾起来,膨胀着,浸蚀着她。
陈洋,害怕极了,再次感到**的狂潮袭击过来,好象要吞没了自己。她,赶紧起了身,切断思想,倚窗而立。
远远地,望见大楼里的人们着急忙慌地往向外走着。广场上熙熙攘攘,卖菜的、卖报的,一伙儿一块儿的,纷纷扰扰,热闹极了。
原来,到下班的时间了,她迅速调整了一下站立的姿势,低头瞧着那急匆匆的人流。忽然,她看到肖岩慢条斯理地踱着方步,走出楼门,禁不住一声叹息,也许两个人有缘无份?
他和自己,也许象麻将桌上的两个人,互相牵制,亦敌亦友,谁胜谁输无法预知。在以后的相处中,肖岩和自己,谁更可能抓得一副好牌呢?她无从知道。
陈洋心中一阵嘀咕:“至少现在,不会是我吧,除了忍耐,还能做什么呢?”,心情随之又有些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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