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8 木秀于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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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洋和肖岩回到宇城后,走马上任,经过一段时间历炼,她已经老练了许多。事隔一年,再回首,总公司除高层有所变动外,并未有太大变化。
陈洋再次走进销售部和开发部,依然看到当初老部下,心中不禁一阵温暖。
然而,陈洋很快就在成功的喜悦后,感受到周边的压力和异样的目光,压抑的潮水汹涌而来,她感受到从未有过的困顿。
经历了太多,她已经学会不向人倾诉。尤其对于秘密,更不能和任何人说。只要说出,哪怕是一个人,也不再是秘密。
她懂得这个道理,也为此出过沉重的代价,越是前行,就越明白保护自己是必要的。
仕途升迁的阵痛刚刚开始,突然的提拔总不免有嫉妒的声浪,流言蜚语伴随着,摧残着她的自信,折磨着她的身心。
陈洋被撕扯、啃咬,仿佛一株突然从野地中被人发现,移植在窗台花盆中的花木,任人评说。有的人说这花叶子不够大气,有的人说花朵还不够艳丽,甚而有的说它根本算不上花木……
凡此种种,她顿感痛苦。木秀于林,风必摧之,陈洋从接受升职的那一刻起,以为自己做好了充分的思想准备,然而现实差异巨大,面对如此严寒,她仍然始料未及。
陈洋真的想找肖岩倾诉一番,讨讨主意,疲惫的感觉充斥着整个人,想逃离又无处可逃。在宋城,两人通通话,聊一聊,自然随意。
如今走的近了,陈洋内心深处反而有了几分不坦然。有人别有用心地四处散布她和肖岩关系不同寻常,更深深刺痛了她。
肖岩忽地发现陈洋从视野中消失,连正常的工作汇报也难得一见,他敏锐地感觉到一定有事。
细心留意之后,来龙去脉便看了个清清楚楚,制造谣言的始终是那么几个人,他几欲伸手相帮,思忖过后放弃了,人总要自己学着长大。他相信陈洋能自己走出黑暗,学会更多的人生哲理,懂得更多的人性本质。
陈洋躲闪着,不给自己见肖岩的机会,她真的担心自己会爱上他,那岂不证明谣言不是谣言?捕风捉影的事儿,推波助澜了两人。
每次肖岩出现,陈洋都迅速闪避,随着时间推移,她明显感到肖岩放了手,略略有些失落。
她走入误区,陷入泥泞的沼泽,由果敢坚决变得畏首畏尾。时间飞逝,陈洋试图摆脱阴霾,泛滥起来的忧伤,百转千回地损及着她。
陈洋放低自己,乖巧地包装起高傲的心,平庸得如菜市场最不起眼的白菜,她学会了做幕后英雄,学会了与不喜欢的人自然相处,学会了……
肖岩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注视着她的成长,更多地感叹时事造人,陈洋温和平静得仿佛那些不堪的言辞与她毫不相干。
每次夜里醒来,她远眺天边的月亮,盈盈亏亏,多象颠簸的人生。也许只有盈盈亏亏的旅途,才格外眩目,格外吸引追逐者?她踯躅徘徊,痛定思痛。
陈洋经历着心灵的矛盾挣扎,肖岩看在眼里痛在心上,力所不能及,也不想及。羽翼下的小鸟儿,永远长不大;温室中的花朵,抵挡不住风雨,人只有在挫折中才能成长得更快、更好。
他忍耐着,控制着不让自己过于关注。每次见她热泪盈盈,肖岩都痛得要施加影响。陈洋的躲闪,折磨得他不能自持,更疯狂地追逐她的身影。

赵宇成被肖岩眼中燃烧着的**惊住,两人关系果然不凡,无风不起浪啊,她和他之间好似不那么简单。关于那一夜的失踪,给了他太多的想象空间。
武阅从宋城回来,依旧牵挂着陈洋,不知近况如何,打电话给赵宇成询问,他闪烁其词,难不成陈洋有事?
赶紧拨了她的电话,依然爽朗的声音,毫无异样,于是两人约了晚上一起吃饭。
老师相约时,适逢陈洋在肖岩办公室,他留意到对方是个男性,忍不住问道:“谁呀?”
陈洋一楞:“武老师。”
“他啊。”
肖岩脸上掠过一丝尴尬,陈洋疑惑地问道:“怎么?你们很熟?”。肖岩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她见此情形连忙说:“一起去?”
肖岩摇了摇头,心有不甘地拒绝了。“这个小丫头,不懂规矩,自己是她的上级,怎么能让一个下级带自己出席邀请?他带着她去还差不多。”
能与老师聚聚,陈洋开心得象注射了兴奋剂,不但丝毫没有留意肖岩的不高兴,而且还和他叽叽喳喳象个麻雀似的说个不停。
肖岩见她这么高兴,恨得牙根直痒,嫉妒得要死。望着笑靥如花的她,思绪止不住游离,眼里淡淡地飘过点点黯然。
“显然武阅在陈洋心目中的地位根深地固,她这么开心,两人相处是否愉快已经一目了然,不知我们俩在她心中孰轻孰重?”肖岩想到这儿,急不可待地想试探试探。
陈洋从肖岩办公室出来,赶紧打扮了打扮,化了个淡装,又特意换上新买的淡紫色套装,对镜照了照,洋洋自得。
她不知为什么特别想让老师耳目一新,许是当了副总的关系?她现在不象以前不大注意穿着,对于不同场合要注意穿着似有所悟,特别是对老师,陈洋特别地想引起他的赞叹。
出得门来,恰巧在走廊碰到肖岩,她立刻象模特一样转了个身,俏皮地问:“怎么样?”。
肖岩注意到陈洋刻意打扮了自己,恨不得冲她大叫:“武阅那么好吗?你要为他打扮?”心里这么想着,嘴上却反话正说道:“这么花枝招展的,小心哦!”
他亲和的语气,如春风拂过,陈洋很是舒服,心无城府地说:“老师会表扬我吧?”
“表扬?”他见她如此关心武阅的感觉,心如刀绞般疼痛起来,翻江倒海,无论如何也控制不住自己。
他揶揄她道:“迷死人呢,注意安全哟,可别让人劫了色。”陈洋将信将疑地问:“真的?”肖岩被她追问得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他愤愤然道:“当然真的,你的老师一定赞不绝口。”话一出口,他马上意识到自己不够绅士,迅速调整了调整。
于峰轻声柔和地连忙补充:“会的,真的很好。”陈洋心花怒放,但也从他的语气中隐隐感觉他不大对劲儿,笑嘻嘻地凑到跟前儿,瞪着大眼睛,很无辜地、半真半假地问:“女孩儿嘛,打扮打扮很正常,你冷嘲热讽地,不会是吃醋了吧?”
肖岩被她一语说中了心思,尴尬不已,急忙掩饰道:“哪能呢,快去吧,别晚了!”陈洋见肖岩淡淡然、泰然自若地样子,也不多心,乐颠颠地跑了出去。
肖岩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儿,心里打翻了五味瓶,七滋八味,苦不堪言,暗暗地难过:“她,莫非不知道自己的感情,还是有意视若无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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