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真爱有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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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林继青听同寝室的同学们说,多亏媚梅整天衣不解带的精心照护,说不定他的小命早报销了。听到这里他的内心一阵颤栗,素昧平生的,况且平日里对人家冷言冷语的那个吊样,真的好愧疚!
至此他伪装的冷若冰霜开始融化,并慢慢地对媚梅展开发自内心的真诚笑容。其实他并非刻意如此,只是内心的自卑在作遂,因为他知道她家里很有背景,与她相处最终是伤痛而非花好月圆。
一切似乎水到渠成,从此校园的香樟树下弥漫着一股淡雅的清香。他知道这有她的缘由,以前多次从树下走过何尝有如此暗香潜流。幸福的时光如一杯醇酒,但世事容不得你细细品尝。
纸终就包不住火,黄媚梅的家人终于知道了他俩热恋的事情,你想他们双方的家境如此悬殊,流言蜚语还不像四月的柳蕠四处飘飞。她的母亲跑到学校一番吵闹,他似乎也清醒地认识到事情原本就不可能,于是对她也就淡漠下来。
媚梅的母亲走后,她一如既往地爱恋着他,而他却想激流勇退,毕竟还有不到一年的光景,大学四年即将结束。这个世界变得越来越现实,抛开不切实际的梦想,理性思索一下也许是一个不错的主意。
媚梅气得骂林继青是懦夫,爱情的背叛者。他想背负骂名又算得什么呢?最终人终就会醒悟,为爱结婚是多么不切实际的梦想,不说别的,单说这垒筑这爱巢吧?动辄几千块钱一个平方,何年是个头?即使把爱巢垒起来了,家庭的琐碎早已将爱情磨砺成齑粉!
所以林继青选择了理性思索,退出这场无用的**游戏。再则他听媚梅的母亲说,早为她相好了一门亲事,似乎是一位大款的公子哥们,好让他知难而退打消非分之想。事情变得很简单,一切似乎都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他不想做无谓的挣扎,因为他想到了他那白发老母,为了供他上大学已耗尽了最后一点力气,他不想让她失望,即他来省城的目的是学习仅此而矣!
也许时光能淡忘一切,可最终林继青知道错了,他还是禁不住去思去想她。一场大雪阻断了他归乡的路,却无意复活了他们的爱情。看着飘飘洒洒的没完没了的雪绒花,一切似乎都在凝固,包括以前的爱情永远定格在那温馨的一刻。
几个月的分离非但没阻断他们情感的宣泄,反而更加浓醇香甜。香樟树下阳光播洒斑驳的光影映衬下,媚梅白晳的脸庞有一种明暗有致的迷醉感。
她轻咬略显干涸的嘴唇,只那么轻意地咬合一下,唇色立刻显出潮湿鲜亮的色泽来。“继青,你好残酷呀,居然好几个月不理人家,最终还要人家主动示意……”媚梅又是一番撒娇地数落。
“还不是你母亲坚决反对的结果!”他立刻想好了托辞。
“可是我已经是成年人了,什么事岂能由父母决定了的?”
“在父母的眼里我们终归是小孩子的,我好羡慕呀,居然有父母两个人疼。”他努力打着擦边球,说些心口不一的话。
“哼,你这就虚伪了吧!”媚梅反唇相讥,鼻息中生硬的杂音有些明朗。
他拂了拂她如黑缎子似的披肩长发,故意岔开话题,“怎么昨天在发廊做了头发的?”他脑际想象着那个奶油小子肆意在媚梅头发上抚弄,一股无名的醋意潜流。

“只简单护理了一下,噫,你不会又吃干醋了吧!这回我是找了个女师傅做的。”
“我可没有!”林继青故作轻松状地摊摊手。
日子不咸不淡轻松惬意中流淌,不久实习的日子来临。所谓的实习无非是提前工作的前奏,趁着这个当口班里的大多数女生倒不急着找工作,而是去找婚姻的寄托。
这个世界变得很现实,谁不刻意去规划一下自己后大半生的幸福,也许是一生的。时下不是流传着一句口头禅,干得好不如嫁得好。是呀嫁得好那可是少奋斗十几年呐!
林继青有些疑惑不禁向黄媚梅发难,“媚梅,你为什么不随大流趋势规划一下自己的幸福?”
“你说什么呀,规划幸福?可我已经找到了我的幸福!”
“哪里呢?”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林继青无声地做着手势,用手指在空气中来回一下。黄媚梅轻轻地叩首,他无奈地苦笑。
父母给规划的幸福,媚梅没法当面拒绝的。毕竟为了维系他俩掩藏的恋情,迫不得已的权宜之计故作掩饰敷衍一下。当然她征求了林继青的意思,无可奈何之下他又能怎样呢?一丝酸楚之下,深深地自责自己是多么的无用,空有一副血肉男性之躯。
那个春暖花开的迷人午后,他无意欣赏窗外正绽放的粉艳桃花,异常郁闷地空望屋顶发呆。寝室内空荡荡地似乎窒息了一般,大家都奔自己的前程抑或是爱情去了,谁人与他为伍?万分沮丧之下他蒙头浑浑噩噩沉入思绪纷杂的狂想之中,倏然故乡金山小镇跃入他的脑海,这样大脑方才平和了许多。
往事如烟,回首前尘让林继青的心绪犹如沉淀澄清了一下。小镇也许和别的城市缩影没有二致,或许还简陋低俗一些,但淡篮的山影的点缀下别有一番洞天。
如花的春日里,孩子们在新绿的树丛下一路狂奔。蹩角地骑着自行车,滑着旱冰鞋却幻想着风驰电掣,而一处空旷的江边沙滩上飘拂着无数五颜六色、形态各异的纸鸢。童年的故乡再次让他回味,也许这才是他的心灵寄所,魂归之处。可现实由不得你去理性思考,迫使你在追求功名利禄的遥遥征途上蹒跚独行,甚至伤痕累累以及无尽的嘲弄。
不知什么时候黄媚梅回来了,让林继青大感意外,毕竟外面还是太阳西沉的时候。看着媚梅满脸漾着淡淡的忧伤却勉强装出一副开心的样子,他嗫嚅着有些于心不忍地说,“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不多逗留一下?”
“还不是惦记着你,瞧你心眼小的,把心都交给你了,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那好说说过程。”林继青有些残忍得硬心。
“礼节上的搭理了一下,当坐上那公子哥的宝马车时,我的身心一阵下沉,我想这难道就是我要的生活,无由头地生出一分恶意来。以后在一家精致的咖啡店里,我用勺搅拌着凌乱的心绪,心不在焉地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那公子哥倒也直接进入主题,我也没隐瞒什么,说我已经有男朋友了,而且正热恋着。说这话时我看着他的脸成一种铁青色……”林继青听着黄媚梅如莺雀般娓娓诉语,一丝不安掠过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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