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学生活(三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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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支书再也没脸披着衣服神气邦邦的走在村路上,迎接着村民们的问候。此时,他蹲在家里一颗接一颗的抽烟,狠狠的拍自己脖子,然后转转脑袋,严重的颈椎病让他坐立不安。特别是韩国雄、刘贺庆、陈茂林三人被捉之后,他天天担心自己收好处费的事儿露馅,睡眠不足加上老颈椎病,使他瘦得叮当的。
“听说从县里下来一个新书记,要重新选镇长呢!”村长蹲在他旁边说,一口浓烟喷了出来,在空气中慢慢化开,村支书盯着他嘴说:“一朝天子一朝臣,看来又要刮风了!”
“那你说,咱们村能不能跟着选村长呢?”村长觑眯着眼睛说,把最后一口烟狠狠的喷出来,一脚把烟**碾碎。
“我看玄乎!你当村长这些年了,上面不总说要换新鲜血液嘛,嘿嘿……”
“你别那么说,你和我都是老人了,要换就一起换!”村长说咳嗽一声,一口浓痰划了一道弧啪唧一声落在门口,几只老母鸡叽叽嘎嘎的跑过来抢食。
“换我是一定的,因为陈茂林和我是亲家,就算我想把自己摘清都不行啦,嘿嘿,你自己好好保重吧!”村支书的话把村长整得一愣,但他嘴角马上浮出一丝浅笑。
县纪委办公室里,陈茂林面对着办事人员显得异常紧张,他频频交换着坐姿,最后对中间的人说:“同志给根烟抽行不?”,工作人员抽出一根烟,晃一晃说:“人这一辈子就像烟和蜡烛,点着之后,烟放的是毒气,而蜡烛放出的是光和热,照亮别人牺牲了自己!”
“那是,那是!嘿嘿!”陈茂林媚笑着接过烟,狠狠抽几口,心里却快速思考着:看来这次在所难逃,按理说自己卖假种子被捉,受理案件的应该是公安部门,这次却是纪检的,难道他们发现了什么?
“陈茂林,你的公司发展这么大,你真是经营有道!”工作人员笑着说。陈茂林略一沉思,狡猾的说:“怎么说呢,主要是诚信经营……”,“诚信,难道卖假种子还要诚信?”工作人员打断他的话,整个办公室顿时充满了笑声,陈茂林红着脸喃喃道:“先期是诚信来着,到后来就……”
“你那是想挣更多的钱!你看到不得别人有车有房,看不得别人比你过得好,于是你就红了眼!”中间的工作人员平和的说,他始终带着微笑让人感觉深不可测。陈茂林想到一个人名:张正然!,这个名字如一个大石,嗵的一声狠狠砸在他的心脏上。
“张书记,我就这一次啊,以前可都是守法经营!”陈茂林紧张的说。
“你真不简单,竟然认识市纪委书记!”工作人员眼露冷光的说。
“现在这年代,想做买卖不和官方打交道怎么行?不过我说的是实话,我就这一次!”陈茂林继续放烟雾弹。
“陈茂林,你以前的事情我们没有权限来问,那是公安局、工商局的事儿。我要问的是,你这次贩卖假种子,规模这么大,已经涉及了好几个乡镇,农民光买种的钱就200余万!摆这么大的摊子,没有人给你罩着,你自己敢吗?”张正然一拍桌子喊道,这句话如一声惊雷震得陈茂林一哆嗦。
“陈茂林,我们了解到在你们公司的帐户上有个神秘的帐号,每个月的10号,你准时给这个号汇进5000元,第一次汇钱的日期和你的假种子销售日期差了半个月,你说说那半个月你干啥了,是不是在公关?”工作人员拿出银行的流水账晃一晃。
“公关?什么公关?”陈茂林的后背刷的一下湿透了,但面子上还在硬撑。
“你不懂公关?实在是笑话!用你们的话说,这半个月你把谁拉下水了?”张正然仍旧笑呵呵的问。
“拉下水?没有的事儿,今年旱哪,河里没水!”陈茂林把心一横就是一顿胡说。
“陈茂林,你要知道你的罪行有多深,如果还是顽抗到底,一味的隐瞒试图和法律对抗,其结果就是你和你的保护伞双双毁灭,‘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这句话你应该理解!”张正然笑呵呵的说。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陈茂林低着头嘟囔着,半天之后抬起头说:“你能保证我说出之后,能得到宽大处理?”
“不是我保证,而是法律就是这么规定的!”张正然说完,紧紧盯着他的眼睛,从那闪烁的目光中,他看到了一道坍塌的墙。
“我说,是,是……”

“是谁?”工作人员大声问道。
“是许庆功,许市长!”陈茂林说完一下子摊在椅子里。
在仇真得到市高中入取通知书的时候,许庆功被双规,这对于许天龙来说实在是个致命的打击。没有了老爹的庇护,他再也不敢出入消费场所、惹是生非。他每天蜷缩家里就像个丧家犬。每天他都在为老爹祈祷,关注着新闻,每一个关于许庆功的新闻都能让他如坐针毡,甚至于产生了错觉,认为门外就潜伏着警察,那把铮亮手铐咔嚓一下结束自己的自由。
两天之后,仇真收到了韩国壮的请帖,他看着大红帖子真心地为郭静、韩国壮两位老师高兴。原来郭静出院之后,韩国壮就把自己和她的爱情故事讲给了仇真,看着感动万分的仇真,韩国壮说:“我辜负了你的好意,你我还是好朋友,好兄弟吗?”
仇真站起来激动地说:“当然是,最主要的是,你还是我的好老师!”
于是两个人抱作一团哭成一团。
韩国壮的哭是因为自己找到了爱情找到了归属;而仇真的哭是因为自己将告别镇中学,远离这个给自己无限帮助的好老师,好哥哥。
小惠被张正然安排到了纪委大院的招待所当管理人员,供吃供住,有时候张正然还会过来看她,一来二去他们渐渐熟络,张正然说:“丫头,你别怕,你跟我说实话,那天许天龙是不是劫持你?”,看到她恐惧的眼神,他又说:“不要怕,法律是公正的,难道他许庆功父子还能凌驾于法律之上?说吧,你的话对我们很重要,警方怀疑许天龙犯有**罪,但证据不足,一直没有定案!”
听到这个消息,小惠还是迟疑不决,问他:“张叔叔,如果我真的指证他对我欲行不轨,将来他会不会报复我,毕竟他爸是市长!”
“这个你不用担心,你没看新闻吗,许庆功已经被双规了!”张正然叹口气说:“可惜啊,可惜!”,小惠不好意思地问:“张叔叔什么是双规?”
“这个嘛,怎么跟你说呢?就是在我们纪委规定的时间、地点就他的贪污等问题做出解释和说明!”他看到她还是不懂,就打了个比方说:“老师找学生谈话,会说某某同学,你几点几点到我办公室。这就是双规!”
“那我知道了,他必须认错是吧,也就是说如果真有问题,就会受到法律制裁对吧?”小惠瞪大眼睛说:“也就是不会报复我喽?”
“太对了,”张正然笑着说,然后看着外边的天空叹口气说:“所以你要举报出来,现在没有人开这个头,他们也和你一样担心被报复!孩子,我相信你是善良的,你希望那个混蛋继续祸害别人吗?”。小惠沉思一会儿,说:“我知道该怎么办了!”
一周之后,许天龙被捕,在法庭上被他糟踏过的小秘书、郭静和差点被害的小惠以及其他十多个女孩子纷纷举证。不过当天没有宣判。许天龙预感到自己的另一桩案子即将告破……
“许庆功,我劝你不要想把所有罪行包揽,那个帐号不是你的,而是你儿子许天龙的,对吧?”审讯人员问到。
“是我贪污受贿,是我见钱眼开,我愿意接受法律制裁!”许庆功面色苍白的说。
“许庆功,我告诉你,陈茂林把所有情况都说了,你还是不要知法犯法!”审讯人员一拍桌子喊道。许庆功一听这话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他痛苦的抱着头,保持这样的姿势大半天,他终于抬起头说:“我交待!发现他和陈茂林销售假种子,当时我大发雷霆,可是最终我没有经受住金钱的诱惑……我担心事发,就提早告诉陈茂林如果有这一天,就把事情推到我身上!我们许,许家就,就这一个独苗啊,呜呜呜……”许庆功两头扣一头,剧烈的哆嗦着,眼泪鼻涕淌了一脸一地。
不久之后,许庆功被双开。这个马上就要升到省厅的老干部,就这样倒在了金钱面前。而许天龙知道**、贩卖假种足够判死,就索性又交待了自己雇凶杀人。原来他为了得到小惠,暗地里结识了作案多起的罪犯,出两万元让他杀了张大奎。这时小惠才明白大奎遇刺竟然是个阴谋!
枪毙许天龙的那天,仇真特意到了市里和三个姐姐相聚,一为告诉她们自己升学的喜讯,二来是为了参加韩、郭在市里举办的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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