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止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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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西走吧!
许仙从睡梦中被惊得跳了起来,望着窗外苍茫的晨色,他不禁苦笑起来,这个声音究竟要干扰他到什么时候。
再这样下去,没等他到达目的地,他就已经被累死了。
向西走!
心中突然闪过了强烈的暗示。
他从身上掏出了一块碎银,抛在桌上,然后穿窗而出,投入了黎明的雾色中。
在窗子的正下方,有人说话道:“师兄果然英明,叫我们时刻在这里守着,说他一定与无垠谷有莫大的关系。此刻看来,一夜的守侯果然是有结果的。”
另一个向天上发了一个信号,向前冲了出去:“还愣在那里干什么,快跟上去,他快跑掉了!”
“哎哟,快追!”
※※※
许仙向前奔跑着,晨风呼啸着掠过耳边。
心中有个强烈的意识引导着他的方向,他不停地跑着。
近了,近了!
他感到他要找的地方近了。
然而身后传来的吆喝声却使他停下了脚步,听声音,来人至少有五、六十个。
他皱了皱眉,知道自己的麻烦来了。
树枝响动声越来越近,一群手持兵刃的人将他团团围住,其中有不少是和尚。
我就知道我跟和尚有仇!许仙郁闷地想。
“你们想干什么?”许仙喝问道。
“你要去哪里?”人群中有人反问道。
许仙苦笑道:“我也不知道。”
人群中传来不满的声音,那人又道:“你和无垠谷的人是什么关系?”
“这不关你的事!”许仙一大早被人堵在这里,问东问西,本就心中有气,此时也顾不上礼貌了:“你们想以少胜多吗?”
“对于无垠谷的贼人,根本不必讲什么江湖规矩!”
许仙冷笑:“贼人,无垠谷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你们要这么对他们?是不是因为你们不如他们,你们嫉妒他们?”
“放肆!”有人喝骂道:“敢侮辱我们名门正派!”
许仙不屑:“名门正派,根本一文不值。我看你们,简直给无垠谷提鞋也不配。”不知为何,许仙总对无垠谷有种莫名的好感,此时竟不顾自己安危,为他们辩解起来。
人群中有人喝骂着,叫嚣着,也有拔了兵器在手,随时想要冲上来的。
“说得好——”山谷中突然传来嘹亮的喝彩声,震得人耳朵都要聋了。
“谁!他妈的是谁在说话,给老子出来!”人群中有人耐不住声音的冲击,率先喝骂起来。
那声音纵声大笑起来:“呵呵,无垠谷内一书生,止步居中一闲人罢了。”
人群立时骚动起来,众人皆面带惊恐,有人颤声道:“无、无垠谷主,止步居士?!”
那声音应道:“正是老夫。”
所有人闻言,不约而同退了三步,眼中流露出绝望的神情。
“居、居士饶命啊!”
不知是谁带头,众人纷纷跪下求饶起来。
一道黑影掠过,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然后就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望着满地的尸体,止步居士的声音冷冷地道:“辱我无垠谷者,杀无赦!”
许仙张了张口,想要说什么,脑后突然糟了一记重击。
止步居士在他昏倒前伸手接住了他,声音里竟充满了慈祥:“孩子,你也累了,睡一会儿吧。”
※※※
正如止步居士所说,许仙几天来第一次睡了个好觉,没有再想到那句莫名其妙的话。

他慢慢睁开眼,长长舒了一口气,却发现自己躺在一间整洁干净的屋子里,那种朴素的风格令他心中一喜。
“兄弟,你醒了?”屋外传来一个熟悉之极的声音,声音里充满了喜悦。
“于大哥?”许仙扬了扬眉。
只见于放大步流星走了进来,在他床边坐下,仔细端详着他,眼里满是欣喜:“兄弟,你昏迷了两天两夜,终于醒过来了。”
见到于放,许仙自然很高兴,不过有些问题却不问不快:“于大哥,当日你为何不辞而别,害我还以为你被人谋害了。”
于放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脑袋:“那日我接到师门的密令,金山寺联合了武林同道,准备铲平我们无垠谷,所以我立即匆匆赶回,来不及向你告别了,你千万不要见怪啊!”
许仙想起那几日自己被感情的事弄昏了头脑,根本没有关心于放的去向,闻言尴尬地笑了起来:“都是自家兄弟,说这些作什么。对了,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于放笑道:“那日你在树林遇袭,言语之中,还不断维护无垠谷,令师尊大为高兴,所以便将你救了回来。他这几日还不住赞你是个人才呢!”
许仙苦笑了一下,他维护无垠谷纯粹是一时热血上涌,再加上跟于放的关系,他自然觉得无垠谷不会是邪门外道。
于放拍了他的肩膀:“师尊交代过,你醒了,就让你去止步居见他。”
许仙一步跨下床来:“止步居?”
“就是师尊的住所,寻常弟子是不得进入的,看来他真的对你另眼相看了。”
于放将他带到了一片竹林之中,竹林之后,是一个幽静的小山谷,止步居就建在谷口。
走近屋子,他看到了一个小小的院落,门外竖着一块木牌:来客止步。笔画苍劲有力,带着睥睨天下的豪气。
许仙心中对无垠谷主的敬佩不由得增加了几分。
走近屋子,于放停了下来:“兄弟,你自己进去吧。没有师尊的吩咐,我是不能进止步居的。”
许仙点了点头,推开小门,走进了那个院落。
院落里遍地都是带着泥土湿气的落叶,整座小屋都是由竹子建成的,给人以一种清净幽雅的感觉。
许仙深吸一口气,推开了虚掩的房门。小屋里很明亮,桌子,椅子,都是由天然的竹子做成的,诺大的屋子里,竟然没有一样东西是属于世俗的。
这里没有字画,没有兵刃,有的只有竹子。偏偏这样的组合又令人赏心悦目。
许仙随手关上了房门,恭声道:“前辈,晚辈许仙求见。”
“请坐。”一个声音在身旁响起。许仙吓了一跳,却发现离自己不远的椅子上坐着一人,这人完全与屋内的物品,或者说是与自然融为了一体,一时大意之下,许仙竟没有发现他的存在。
许仙轻轻地坐下,打量起那人来。
此人看起来温文俊朗,脱俗不凡,看起来比于放还要年轻。但从他饱经沧桑的眼睛里,许仙知道他已经不再年轻了。令许仙惊讶的是,这人的身上有着与天龙同种性质的王中之气,还有天龙所没有的霸气。霸气和王气的奇妙组合令这人有种天然的领导气质,使人从心底里想要臣服于他。
这人想必就是无垠谷主,难怪具有上位者才有的气质。
许仙连忙施礼道:“见过前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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