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苏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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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在回乡的路上,许仙已见识过了苏州的繁华。只可惜他当时一心赶路,没有多留几天,跑遍苏州的名山胜景。
这次暂住苏州,他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大好机会。
于放看起来已不知来过苏州多少次了,熟得跟地头蛇似的,逮着机会就向他介绍苏州的特产啊,酒楼啊什么的。
许仙在他第一百零一次开口后,忍不住道:“大哥你这么熟,不如等等由你请客,我们去你说的‘食客天下’好好吃一顿?”
于放脸上的表情明显一僵,苏州人,甚至是外地人都知道“食客天下”的消费是全苏州最贵的,虽然无垠谷弟子的月钱都不少,但去那种刮人油水的地方坐一坐,就是脱层皮的后果。他只好抱怨自己话为什么这么多:“这是应该的,应该的。”他已经开始为自己不甚鼓的钱袋哀悼了。
许仙得意一笑:“你刚才还说过什么来着,好象是‘太白楼’,‘三仙居’,‘落……”
于放连忙打断他的话头:“我说兄弟啊,你看这天色也不早了,我们还是找家客栈落脚吧,我知道有家客栈又整洁又便宜,房钱我付,行了吧。”
许仙笑得像头狐狸:“这可是你说的哦,我可没逼你啊。”
“是,是。”于放苦笑起来。
两人住进了于放所说的那家客栈,这客栈有个很古怪的名字——“千里客栈”,看到许仙疑惑的表情,于放的“导游瘾”又发作了:“这是取‘有缘千里来相会’之意,也隐喻这家客栈的分栈遍布全国,纵横千里。”
许仙点点头:“好名字,房间也很干净。”他说着一头倒向床上:“啊!好久没有睡到这么软的床了,哎哟我的背!”他痛得坐了起来,不住地抽着凉气。
于放眯起眼望着他,多少有点幸灾乐祸的意味:“你背上虽说是皮外伤,却需要好好修养,酒辣荤腥,嘿嘿,那是不能沾的了。”
许仙翻着白眼:“就是只吃素菜,我也要上‘食客天下’去坐一坐,谁让你不停地夸它好,把小弟我的原始食欲都勾起来了。”
于放的表情十分痛苦:“唔,不说了,赶了一天的路,还给你输了那么多真气,我要去休息了。”敢情他是要用恩情战术。
偏偏许仙就是那种大恩不言谢的家伙:“啊,那就不送了,咦,你的房间怎么没在隔壁?”
于放撇了撇嘴:“说是早一步被人预订了,听说预订的还是个美女,嘿嘿,看掌柜的样子,估计是被迷得到现在还没回过魂来,哪天我还真想一睹风采。”
许仙不敢再这么躺下,改为趴着:“我没兴趣。”
“呵呵,”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于放在他背上轻拍了一下:“你有什么打算没有?”
许仙痛得呲牙咧嘴,疼痛中,他想起官差乙的介绍信:“我身上有封介绍信,我明天可以到‘济人堂’去当学徒,也好谋个出入,否则的话,大哥你的钱袋子就要扁下去了。”
于放苦笑着离开了他的房间,听到的远处传来的关门声,许仙坐了起来,来到窗前,仰望着漆黑的夜空,窗外,月色正明。

你,还好吗……
※※※
一大早,许仙就被带着强烈“报复意识”的于放叫醒,说是要带他去赶早市,吃最新鲜的油条豆浆。
有吃的,许仙自然没有什么可以抱怨的,只是有意无意地透露出自己一连三天没吃过什么东西了。此言一出,他明显地看到于放的脸色白了一分。
在吃掉了三碗豆浆,十几张油饼,两笼包子和七根油条之后,许仙满意地摸着肚子,不断地打着饱嗝。
经过这件事,于放暗暗发誓:绝不带许仙出来吃东西,尤其是到名贵的酒楼。
当许仙摇摇晃晃地来到“济人堂”的时候,伙计刚刚将大门打开。
许仙将介绍信直接送到了胖胖的张掌柜面前。
张掌柜边看介绍信边打量着许仙,脸色越来越是和善:“我那亲戚对你的评价不错啊,你叫什么名字?”
许仙肚里偷笑着,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模仿官差乙的笔迹写了一封同样的信,只是把名字去掉了:“呃,我叫于……于开。”
他向于放眨了眨眼,两人相视一笑。
“好,于开,你就留下来吧,负责照着我的方子开药,我不会亏待你的。”
“多谢掌柜。”
于放打量着药铺大堂,从大梁一直到地板:“呵,这药铺还真不错,不愧是全苏州最大的老字号药堂。”
听到他的赞扬,张掌柜顿时笑得花枝乱颤(好恶心的比喻):“客官过喻了,本店确是三百年的老字号,得各位乡亲厚爱,才有今天的红火,其中有些许不足,还是需要改进的。”
他说着,突然脸色一沉:“可是最近,在隔了三条街的地方开了一间药铺,叫做什么‘素问’堂的,规模相当大,是个很具威胁性的竞争对手。”
许仙凑趣似地问道:“哦?掌柜是谁?”
张掌柜摇了摇头:“听说那掌柜神神秘秘的,开张那天,我特地派了伙计去,想联络联络感情,没想到那掌柜连面都不露一下,只叫了一个管事来接待我们,哼,摆什么臭架子!”
于放显然是对这市井间的争斗没有什么兴趣,挥着手道:“兄弟,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你就留在这里,熟悉熟悉环境,有事回客栈找我。”
许仙没有问他有什么事,他知道有些门派的私事是不能对外人说的:“不送了,嘿嘿,记得晚上请我去‘食客天下’哦。”
于放当作没听到,逃命般飞奔而去。
张掌柜则咋舌道:“‘食客天下’!你这兄弟可真有钱。”
许仙笑了一笑扯开话题道:“掌柜的,咱们店里,一天能有多少客人?”
“三四百吧,你说苏州城就那么大,能有多少生病的人呐。”
许仙吐着舌头,做了个鬼脸。三四百,已经是“庆余堂”的两倍了,他还嫌少,大城市果然就是不一样。
“哎,我说于开啊,过几天,你给我到对面‘素问堂’跑一趟,不管用什么办法,你都要把它的底细给我套出来,还有那个掌柜,你一定要见到他,我倒想看看他有多大能耐,跟我抢生意,哼!”
许仙听得心中一阵恶寒,敷衍地道:“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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