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老婆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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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仙带着独孤苍穹出了山洞,一路来到山脚的树林里。
到处都没有见到白素贞的影子,想必她已经回村子里去了。
难不成她真的生我的气了?
许仙悲哀地想着,自己在灵界好象做得真的太过分了点,正常人都会有气的,不过他当时可是为了她好,绝情一点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在树林里默默地走着,苍穹也没有说话。
他似乎不太喜欢说话,但狼妖和许仙却是个例外。
眼前彩光连闪,一个人影突然出现在两人面前,惨叫着,从几丈高的空中重重坠到地上,扬起了大量的尘土。
许仙和苍穹对望一眼,警惕地靠上前。
那人身着古怪之极的服饰,头发也比一般人短得多。
他面部朝下趴在地上,良久才狼狈地抬起头,吐出嘴里的泥土。
挣扎着爬起来,他用很不礼貌的眼光打量着两人:“喂,你们是什么人哪?这里是哪里?”
许仙很不友好地道:“这话应该我问你,是你莫名其妙地出现在我们面前的。”
那人绕着他们俩打转:“啧啧,怎么穿着古人的衣服?拍戏吗?不过你们的样子很眼熟啊。”
许仙不耐烦地瞪了他一眼,拍拍苍穹的肩膀:“走了,苍穹。”
“苍穹?!”那人怪异地大叫起来:“你叫苍穹?!”
苍穹被他吓了一跳,茫然点头。
“这、这么说……你是许仙?!”那人睁大了眼睛,连眼珠子都快掉了出来。
“是……是啊……”许仙用同样茫然的语调说道。
“啊——不会吧——我不信——”那人抱着头,歇斯底里地大叫起来。团团转了片刻,他怪叫一声,向林子外冲去:“啊——”
两人呆呆地看着他迅速离开,然后木然对望一眼,不明白自己究竟遇到了什么人。
“这个……”许仙勉强一笑:“我们大概出现幻觉了吧,太疲劳了,太疲劳了。”
“嗯。”苍穹点头表示同意。
抛开这个小插曲不说,两人终于回到了村子里。
村里人看到苍穹,纷纷睁大了眼睛,有的甚至拿起了手上农具,想要冲过来,却被许仙恶狠狠的眼神给瞪了回去。
才回到村长家,就看到小青叉着腰瞪着他们。
“你怎么把这小鬼带回来了?”她的语气很不友好。
“他是我的徒弟啊。”许仙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绕过她,想要进屋里。
“慢着,别进去。”小青连忙伸手拦着他:“姐姐现在不想见你。”
“她……她不会还在生我的气吧?”许仙可怜兮兮地问道。
“哼哼,你说呢。”小青得意地说道。
“呃……嘿嘿,小青啊,帮我在娘子面前说几句好话啦。”许仙死皮赖脸地样子让人想给他一拳。
小青从鼻子里喷出一个鼻音:“嗯?”
“小青……啊,不,小青姐。帮个小忙啦,等我们回到苏州,我保证给你做一桌‘天地绝宴’。”许仙下了大血本。
“一桌‘天地绝宴’?”小青凑近他,眸子里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一桌‘天地绝宴’!”许仙肯定地道。
“成交!”小青笑得更加诡异了,一副套着了狼的样子。
许仙虽然感到有什么地方不对头,但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样的话,就交给你了。我去安排上路的事宜。”许仙赔着笑,拉着苍穹找村长去了。
由于苍穹的缘故,他们被村民列为了不受欢迎的对象,在村长无奈的表情“欢送”下,他们继续踏上了归程。
走了两天,无比郁闷的两天。
整整两天,白素贞居然没有和他说过一句话。
每次当他想上去打个招呼时,她就给他一个幽怨的眼神,然后别过头去。接着就听到小青用明显很假的同情语气说道:“姐姐,我想许仙知道错了,你就原谅他好了。”
白素贞根本就没有听进去,甚至连一点回应都没有,而小青像是早就知道结果会这样一般,无奈地朝他咧一咧嘴。

许仙整整被遗忘了两天,可以想象,在这两天中,他积聚了多少的怨气。
小青自然不会来安慰安慰他的,所以,苍穹是他唯一的救星。
他拉着苍穹,不停地为他指出路边的杂草是哪一种草药,有什么样的功能,苍穹倒也听得津津有味。苍穹似乎在医药学上有非比寻常的天赋,只看他一个从未学过医的人就能看得懂大部分的医术就能够知道了。既然后继有人,许仙自然乐得将一身所学倾囊相授。
路上能够见得到的草药他就指给他看,如果是极罕见或者这个地方没有的,他就运用他极高的控水技巧模拟出那些草药的样子来,顺便也可以熟练熟练自己的技术。
忍了两天,许仙终于憋不住了,再这样下去,他非疯了不可。
所以,在第二天深夜,当小青和苍穹看起来都睡着了的时候,许仙一跃而起。
白素贞并没有在他们暂时歇脚的小庙里,许仙犹豫了一下,悄悄地走了出去。
淡淡的月光下,白素贞坐在破庙外草地上的一块岩石上,纤手托腮,望着天空,也不知在想什么。
许仙轻轻地走过去,白素贞微微偏了一下脑袋,似乎已经发现许仙站在她身后,然而她还是没有和他说话的意思。
许仙也没有说话,来到她身边坐下,陪着她抬头看已经快要落下去的月亮。她没有移开身子,这说明事情开始出现转机了。
看着弯弯的弦月,许仙想起了他留给白素贞的揽月,不知道揽月是否仍在她身上?还是,她已经丢了它?
他没有问,也不敢问,否则其带来的后果可能是相当严重的,他才没有傻到把当年的事情抖出来。想想当年对纯真的小白素贞的无良诱拐,要是白素贞什么都想起来了,那他真的要挖个地洞钻进去了。
“娘子……你还在生我的气吗?”从幸福的回忆中钻出来,许仙想起了自己今晚的任务。
白素贞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哎,娘子,我知道在灵界是我的不对,但我当时只是不想连累你嘛。我已经死了,怎么能让你跟着我一起死呢?我不是故意要让你伤心的,你伤心,我也会很难过的啊。”许仙实在找不出词语来形容当时自己的感觉。
白素贞偏过头望着他,眼神很是动人。
“我不想离开你,但是我又不得不离开。我转过身去的时候,心好象被撕裂了一样,不停地流着血,你的每一声呼唤都像一柄利刃似地切割着我的心,我想出声,想留下你,可我不能那么做,我要你活下去,我不要你死。”许仙豁出去了,什么样肉麻的话都说了出来。
白素贞低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她不出声,许仙就感到无比的难受,一天不和她说话都是很难受的事,很难想象自己居然忍了两天。
“所以……娘子,”许仙拉起她柔软的小手,紧紧地护在手心,生怕她走掉似的:“原谅我吧,我知道错了,你别再不理我了。我保证,我保证从今以后绝不会再丢下你,绝不会再让你伤心,绝不做你不高兴的事,绝不瞒着你任何事情(说这句话的时候许仙的声音明显小了许多),绝不做危险的事,绝不在戌时以后回家,绝不去任何不正经的场所,绝不让你做家务,绝不……”许仙说了N个绝不,却发现白素贞终于抬起头来看着他,眼睛里满是笑意,调皮的笑意,他怔住了。
“娘……娘子……你原谅我了吗?”隐隐觉得,自己似乎做了件傻事,不过他才不愿意这么承认。
她没有说话,而是将头轻轻靠在他的肩膀上,紧紧依偎着他。她笑得很开心,一点也不像在生气的样子。
在东方露出的第一缕晨光之中,白素贞柔和动听的声音终于在他耳旁响起:“我……从来也没有生过你的气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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