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死域横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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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云彩山川不断从脚下掠过,飞行的快感不断涌上心头。才学会飞行没多久,许仙的姿势绝对好看不到哪里去,望望眼前行云流水般的恨星,他有种想跑步追上她的冲动。可想而知,如果真的跑过去,非被唯美主义的恨星笑死不可。
无奈之下,他只好绷紧了肌肉,努力催促着分子运送他前进。远远看过去,他胸膛向前,脑袋向后仰,那情形,就像有人在死命推他似的,十分滑稽。只可惜恨星只顾着向前飞,而错过了这一幕。
等到他们一前一后来到汕水中游的时候,许仙已经大致掌握了飞行的要诀,飞起来倒也有模有样了。
恨星悬浮在空中,皱眉望着脚下大片的水域。水面看起来风平浪静,可她却嗅到了几分危险的气息。此时,两人离水面仅有百丈距离,她可以清晰地看到岸边树林被风吹起的松涛,隐隐约约还能嗅到一股异香。香味虽然怪异,闻之却无异状,反而令人感到神清气爽。
这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自然,但她总觉得其中有些不协调,似乎因为两人的闯入,这里原有的平衡已经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恨星一面用神思逡巡四周,一面抱怨道:“你怎么会住在这种鬼地方?”
许仙眯起眼睛,努力寻找着轮回井所在的小山谷,无奈林中树木繁多,山峦叠起,要找一个山谷,实在跟大海捞针没什么两样:“你以为我想……其实真正说起来,我并不是住在这里,只是这里可以找到回家的路罢了。”
恨星盯了他半晌,摇头道:“听不懂,这汕水真像传闻中的一样,是个死亡禁地吗?”
难得恨星谦虚发问,许仙忙道:“可以这么说,因为这里的动物和植物都是外面所没有的,气候也怪异非常。如果要硬闯,那肯定是有来无回,但如果你试着把自己想象成其中的一员,那一切就简单多了。”
恨星打了个寒战:“变成这里的一员?不敢想象!听说汕水的毒虫毒瘴是魔界其他地方总和的三五倍,我可不想在这里多呆。”
许仙抽了抽鼻子:“我也无法想象,所以刚才的话都是开玩笑的。”
恨星瞪着他:“少罗嗦了,开始找你的路吧。”
许仙四处张望着:“我要找一个小山谷,离河岸不会太远,风景还不错,山谷中有一口井,因为树木的掩盖,所以不太好找,你的修为比我高多了,找这样一个地方一定不成问题。”他适当地拍了个小小的马屁,令恨星无法拒绝他的要求。
恨星闷哼一声,将神思散开,钻入了树林深处,刮地皮似地搜索起来。
许仙则皱眉望着眼前平静的河水,似乎在思考什么。
他对水的感应能力很强,也很敏感,在水中,他的神思起码迅速了几倍,所以,在清澈的水波中,他分明看到一个巨大的黑影在向这里接近。
黑影其大无比,而且形状怪异,不知是什么奇特的生物,更重要的是,这黑影给人以一种极度危险的感觉,光用神思试探它,就令人不寒而栗,甚至有种想落荒而逃的**。
一瞬间,恨星的神思寻遍了附近的土地,她缓缓舒了口气:“附近方圆百里,没有你所说的山谷,天啊,这地方的怪东西可真多,我以后再也不干这种苦差事了!”
看到许仙呆呆盯着水面,她推了他一下:“喂,你有没有听到我的话?喂,怎么呆了?水?”

许仙喃喃地道:“来不及了……一定跑不掉了……”
恨星奇道:“你在说什么?什么来不及?”
许仙望了她一眼,露出了一个极苦涩的笑容:“下面……有……”
话未说完,恨星突然感到气息一窒,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住了,气流也停止了转动,少了风的支持,她的身子立刻向下坠去。再看许仙,他会飞行完全是依靠空气的支持,所以他摔得似乎更惨一些。
恨星惊呼一声,全身力量随即涌起,她的身形似乎顿了一下,然后一股强大的力量围了过来,将她的灵力毫不客气地击了回去,两股力量同时撞中她的内腑,她轻呼一声,嘴角溢了血丝,整个人直挺挺地落了下去。
许仙心中一急,不知哪里生出一股力量来,可能因为他离水很近,水面首先起了反应。原本平静无澜的水面突然沸腾起来,无数的水珠向上蹿起,来到恨星身周,汇集成一个巨大的空心水球,将她护在其中,与此同时,恨星停止了下降,悬浮在水球中,微微地喘着气。
当水面再度恢复平静的时候,所有的压力突然消失了,两人停在水面上不高的地方,查看四周,一切还和原来一样,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许仙不敢解开水球,恨星现在看起来情况不妙,天知道这样的事什么时候再发生?
他慢慢靠近恨星:“喂,恨星大小姐,你没事吧?”
“死不了。”恨星似乎在生气,或许她在气神秘对手的暗算,又或许她对自己的不济感到不忿,总之她的脸色很不好。
“那就好,”许仙察言观色,很明智地没有多说什么:“我们快点离开吧。”
恨星狼狈地敲了敲水球的内壁:“把这东西解开。”
许仙小心翼翼地将水球散开,拉着她向上升去。这时候,天地间一阵昏暗,黑夜来临了。
在空中往下看,可以发现黑黝黝的水面下隐约可以看到两盏灯笼般的绿光,绿光闪烁了两下,沉入水底消失了。
恨星转过头,艰难地道:“刚才……就是它?”
许仙苦笑了一下:“恭喜你答对了,依你看,那家伙是什么东西?”
恨星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我不知道……刚才我突然失去了所有力量,仿佛连灵魂也要离体而去一般,到底是什么怪物,竟然有这么可怕的能力?!”
许仙打了个寒战:“我的情况也是一样的,要不是在关键时刻水元素响应了我的召唤,可能我们现在已经一命呜呼了。”
恨星一手搭在胸口上:“汕水……简直就像是另一个世界,一个我完全不熟悉的世界,只要踏错一步,就会遁入万劫不复之地。”
许仙摇了摇头:“我虽来过这里,但也一样的害怕。”
恨星望向他:“你现在还要不要找山谷了?”
许仙呆了半晌,对某人的感情终于稍微战胜了恐惧,他一咬牙:“要,当然要。如果你不敢跟过来,我就自己去好了。”
恨星的确是有些害怕,但她绝不会说出来的:“去就去,谁怕谁,下面那家伙敢再出现,我就拔了它的皮!”
“好,”许仙笑了起来:“勇气可嘉。不过要找山谷也不急于一时,还是等到天明吧。”
暗无星光的黑夜,神秘莫测的汕水,再加上不知长什么样的怪兽,想想就令人寒毛倒竖,直冒冷汗。
恨星连连点头,不用说她是绝对赞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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