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与虎谋皮输亦赢(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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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就挖了秀儿起来,眯着眼睛,嘴里哼着《卡门》的调子,站着让秀儿给我穿上细白绫罗云纹绣织轻衫,拢住襟口,又拿出一根金色细软物质的玉带,系在我的细腰上。
我就着铜镜,细看了下自己的身形。啧啧,就我这样子,不是咱自卖乍夸来着。这身材,这桃花面还真正是增之一分太长,减之一分太短;着粉太白,施朱太赤。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怎么看怎么就一红颜祸水的绝色形象啊!
“小姐,你额上的伤……”秀儿替我着装完毕,很是担忧地看着我的额角处。
说到伤,我又细细地盯着铜镜打量下伤口。虽说要留着这伤口作个提醒,可还是很怕留下太大的疤痕的,昨晚上就让秀儿给我上了最好的活肤霜。
镜中,花容月貌的额角处,只显出一圈淡淡的红色,只在稍重的地方结了层细疤,看样子,已经好了大半。看来这药还真灵,不,是太灵了!不过,尽管这样,在我这张倾国倾城的脸上,还是很明显。唉,果然,越是完美的东西越是出不得一点瑕疵啊……
“小姐,再擦点玉肤霜吧?”秀儿见我对着镜子默默无语,忙忧心地拿来玉肤霜。
我瞟了她一眼,推开她的手,又细细地对着镜子看了遍,忽地心中一动,当年花木兰“对镜贴花黄”,咱今日不如就来个“对镜画花黄”吧。
唤秀儿取来笔,金粉等物。我就着镜子开始画了起来,秀儿则站一边好奇地看着我。
醮着粉色胭脂的笔在我的手中,行云流水般在额角快速地勾画出一九尾狐狸的轮廓,换上金色细粉,在狐狸的身子与狐狸九尾处轻点、渲染几笔。最后,以金粉勾出狐狸圆润狡黠的眼睛,瞬间那只九尾狐狸在我的额际似活了过来,金粉的九尾妖娆,正将我的伤口盖了去,连带着我的脸也变得更加妖娆起来。
加上身上这件薄薄的遮不住内里风情的白色轻衫,真正叫是祸水的经典形象啊!
“怎么样?”我转身朝站在身后的秀儿问道。却见她一脸呆鄂地直瞅着我的脸发愣。
我窃笑地拾起金色笔往秀儿的脸上画去——
“啊……小姐,你又闹我!”秀儿的脸一触笔头,马上回过神来嚷我。
“你还说!我在问你话呢!你又出神到哪去了?”我装着恼怒的样子质问。
“啊!对不起,小姐!我看呆了!”秀儿像突然回过神的样子,突瞪着眼睛看我:“小姐……你画了这个……感觉……感觉……”牙齿咬了半天,硬是没感觉出来。
我不耐了:“到底是个什么感觉,你倒是给我说啊!”
“感觉……感觉像狐狸精……”秀儿看着我的面色,终于小小声地说出来口。

“狐狸精?”我哈哈大笑:“是狐狸精那就对了!”
这边,我刚大笑完。门外传来依奴的声音:“小姐,萧大人来了!”
“让他进来吧!”我转出屏风,正好迎上萧涉惊艳的目光。
他的面色苍白,看来昨晚那一碗加料茶效果超值。
“萧大人给我送银票来了吗?”我妖笑着,柳腰轻扭地走上去。
萧涉垂眸,很快掩去眼中神色,再抬眸,眼中流光溢彩,邪肆依旧。从容地从袖中掏出一打银票来。
我一见,口水哗哗地,急切地接了过来,财迷地招过秀儿:“帮咱一起数数,看有没有一百张!”昨日,萧涉没让我再多费多少唇舌,很爽快地答应了付给我这笔银子,害我事后都觉得这钱要得十分不舒服,我本来还想再让他给我付一笔口水费来着,谁知道他根本就不给我这个机会,哎,真是时不我予,莫可耐何呀!
我一张张一遍遍地细细地重复数了三遍,同时让秀儿也给我数了三遍,才确定下来这里面确确实实是一百张一百两银子的银票。美美地捧在怀中,禁不住美滋滋地想着:如今,咱在古代总算也算是个小资了……要是,周围再有几个美泡泡就更完美了……不过,俗话说,面包有了,爱情还会更远吗?现如今,咱银子有了,美男还会远吗?
啊……想到那样美男环侍,银子铺地的日子……我的心就止不住地蹦蹦乱跳,眼睛也配合地眯成了狐狸眼……
“……媚儿,媚儿!”不知过了多久,我回过神来就见萧涉凑得及近,嘴里喊着我的名。
“谁让你叫我的名了?”我白了他一眼,一把推开他凑近的身子,捧着银票颤着步子,刺溜一声钻入屏风后,将银票细细地藏入枕芯里面。
又摸了一遍又一遍,才想起屋外还有个大活人等着我。不舍地放下枕头,转出屏风,对着萧涉道:“我们走吧!”也许是因为银子的事,我突然发现他这张脸又变得似乎好看起来,因此很不吝啬地给了他一个灿笑。
萧涉却不由自主地迷失在这一个笑中,心中莫名惆怅迷惘,难道,这一局,他真的输了吗!面上却不由自主地也露出抹笑,不自觉地递出自己的手,想去牵住她的手——
而待自己回过神来,女子已插身而过,只余撩人幽香与她轻盈娇俏却感觉无限遥远的话:“萧大人的手,媚儿可不配牵呢!”
我越过萧涉,突又想起件事:“秀儿,你留在这儿。别忘了我昨晚上说的话,晚上我就要,知道吗?”
“哦!”秀儿唯唯诺诺地应道,眼睛轻轻扫过跟着踏出房门的萧涉的面上,又快速地垂下去:萧大人,今天看起来似乎有点不一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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