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森林里的秘密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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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朋友佳佳居然是巫师,这让兰妮不得不怀疑身边的每个人。这天下午上课的时候,兰妮无论如何也无法集中注意力去听课。她偷偷看着每一个同学,仔细观察他们有没有怪异的地方。齐男总是一副冷冰冰瞧不起人的样子,臭屁得比零下一度老师还零下一度,没准是神族的,喳喳鸟凌丁丁动不动就打小报告,大概动物型是多嘴乌鸦的精怪……看来看去,咩咩叫老师肯定疑点多多就不用说了,就连缩在角落里的土蝼看起来都可疑,而他最不可能是任何魔法种族的人。兰妮这才知道自己这叫疑心生暗鬼,这么疑来疑去,没准自己也可疑了呢。
放学后,兰妮、齐男和星野跟顾青学剑。场地是在顾青老师的房子前。顾青老师说在这儿学可以避免受人打扰。的确,昨天他们在操场的时候被一大群学生围着吵闹着都想学。顾青不想一下教那么多人,才挪到了这里。这两天顾青教他们剑术拿的都是普通用剑。这让兰妮不由得猜想一定是顾青认为黑风受伤了不会对他造成威胁,才不随时时带着幻剑预防。居然这么轻视黑风,让兰妮心里很不舒服。
学生们下自习的时候,佳佳来了。她站在一边一个劲冲着兰妮打手势。兰妮刚想走开问问佳佳什么事,就见顾青老师抢先走过去说:“不要打扰她,她在学习。”
佳佳急得涨红了脸。“可是,她的……她的宠物快死了!”
兰妮一听,转身就走,却被顾青拦住了。
“专心学你的剑术,好让你在有危险的时候可以保护自己,而不是麻烦别人浪费时间来为你操心。”顾青神情复杂地看着兰妮说。如果她真是玄变公主和上一代钥匙的女儿,那她可没有一点像玄变公主的地方。他不能不厌恶她体内的另一半——来自他厌恶的男人的基因。
顾青的不通容比他的冰冷神情更让兰妮生气。“我才不会有危险!”兰妮丢下手里的学生用剑,就要走。
“在你的笨脑子开窍前,哪都不许去!”顾青说这话的时候,兰妮就觉得她的脚像钉在大地上一样,怎么也无法挪动分毫。兰妮脑筋转得飞快,知道是顾青使了手段。她马上改口:“老师,我要学了。学成像您那么厉害好去跟核弹头摔跤!”
禺星野没听出兰妮是在讽刺顾青,还在莫明其妙地问齐男:“老师跟核弹头摔跤干吗?”
这一学就学到天黑灯亮。等顾青一允许她离开,兰妮马上拉了佳佳就跑。
佳佳一点没危言耸听。她们跑到宿舍,一关上门,佳佳就打开了灯。灯光下,褐黄花纹的水磨石地面上,摊着一汪鲜红的血,黑风卧在血里,一动不动,除了头和两个翅膀的指钩处还保持着金红色,身体的其他部分都染上了鲜红色的血液。
兰妮走到那摊血前面蹲下,看着那些血,一阵恶心从胃里升上来。对于一只蝙蝠来说,那些血实在太多了。蝙蝠的绿眼睛看着兰妮,还满是轻松的笑意。
“你死了没,黑风?”兰妮小心翼翼地问。
“快了。”蝙蝠的声音听起来很无所谓,“如果血还不止。”
“那快呀,快止血呀。”真是,死神敲大门的时候还耍酷,这个大精怪还真不怕死呀。
“对呀,我可以止血!”佳佳忽然恍然大悟地从兰妮身后跳了过来,差点把兰妮撞趴在地上,那样兰妮非跌到血里压住蝙蝠不可。佳佳也不管向她怒目而视的兰妮,捏了个印绝,嘴里冒出一串兰妮听不懂的话,然后伸手向差点被血淹没的黑风一指,结果,黑风的血流的更快了——一滴一滴的血珠变成一条一条的血柱。
“作为巫师,你的法力还真说不过去呀。”黑风说,声音听起来非常虚弱。
“我还没成年呢!”佳佳生气地白了黑风一眼。

“那么,快带我到结界以外。结界以内我无法变身。现在的身体限制了我的力量,我没办法止血。”黑风说,“刚才我想告诉——嗯,这个了不起的大巫师,可她一看见血就尖叫一声跑了。”
佳佳的脸立刻红得像熟透了的番茄。“我讨厌血……”她小声嗫嚅着。
“那我们赶快去结界外面。”兰妮毫不犹豫,一伸手,捏着蝙蝠大翅膀没沾血的那部分,把它拎了起来。“可是这么多血怎么办?万一被舍监看到了,还以为发生了凶杀案……”还没等她说完,佳佳手一挥,那摊血忽然蒸发了似的,一下子不见了,地上变得像原来一样干净。
“有这手本事,以前受罚打扫卫生的时候干吗不用?”兰妮看着佳佳的眼睛里全是责备的小火星儿。
佳佳毫不示弱地瞪回去,“那时候你又不知道我是巫师……”
“我们是不是应该走了?”黑风的声音里笑意盎然又无可奈何,“女孩子们,你们还真不知道哪儿轻哪儿重啊。”
兰妮把黑风放到她装零食的盒子里,“暂时委屈一下吧,这样别人就看不到了。”兰妮说着,盖上了盒子盖。佳佳还带上了晚饭时买来的六只烧鸡,十个馅饼,一壶蛋汤,她说:“别人看我买了这么多食物还以为我要开饭店。我只好骗他们说,我们要在宿舍里开Party。”佳佳的手大幅度地在食品上一挥,那些食物自己蹦跳着飞进了她打开的小背包。那个小背包和普通的小背包没什么两样,小,包带子上还绑着漫画公仔,装那么多东西后也还是老样子,用膝盖想,兰妮也知道那包包肯定是魔法包。带着这些东西,她们匆匆走出宿舍。两人商量好,如果有人问她们为什么出去,她们就说下山去买零食。两个人心虚地一路走出校园,遇到人无数,没一个问她们去做什么。出了校门,来到东边山坡上的小树林里,她们停下来。佳佳环顾了一下四周,天已经黑了。小树林不很茂密,因此可以看得清楚。没有人,很静,远处几声鸟鸣夹在风里在小树林里回荡了一下就消失了。
“这地方周围百米内没有人,快把它放出来吧。”佳佳说。
兰妮刚要放下盒子,黑风的声音就从盒子里钻出来:“不行,再往里走。”
兰妮向树林里看看。在她们的前面,根本没有路可以通向树林深处。而且,树林里暗的只能见到黑黑的树影,模模糊糊,奇形怪状。立即,由黑暗滋生的恐怖紧紧地抓住了她们。
“有个手电就好了。”兰妮喃喃自语,给自己壮胆。
“不行,在没有确定到达安全地段以前,绝不能弄出一点亮光。”黑风说。
“那怎么走?那怎么走!伟大的精怪族最厉害的大侠,你倒说说看,到底怎么走?”佳佳挑衅地说。刚才她正试图弄点亮出来。
“向前走五十米,会有一条路。”黑风说,“打开盒盖,我告诉你们怎么走。兰妮,你前面是个坑,跳过去!对,注意,前面还有一个树枝挡在路上……”
“我怎么忘了蝙蝠会回声定位!这家伙的视野简直是360度无死角,而且还不用光……”佳佳不服气地低声说着,跟上了兰妮。越走越难走,一路上磕磕绊绊,但总算没有摔倒。兰妮觉得在黑暗中走了差不多一个世纪,黑风才说:“可以了,就这儿吧。”
“现在可以弄点亮出来了吧?或者你喜欢让我在看不见的情况下,正巧把你放在老鼠洞里?”兰妮抱着盒子说。这个地方还真黑得恐怖,整天生活在霓虹灯下的兰妮没见过这么黑的场所,简直连自己都看不到,只能凭感觉知道自己,而且,黑暗里各种各样细微的声音,被扩大了无数倍,那些声音每一个传到兰妮耳朵里都让她心惊肉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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