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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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军部队在我们的前边展示他们的坦克、火炮、重器械和步兵方队那跟我们无关那形同某个主丧的怕丧礼过于冷清拉来队杂耍助兴——那跟死人无关。
每一队耀武扬威的家伙都要搞得尘土喧天的我们开始咳嗽没有比在炽日下忍着尘土还要忍着咳嗽更难受的事情了我敢拿我的瘸腿打赌。
今天我们觉得我们是一个很小的饺馅要被一张很大的饺皮给包上。今天我们什么都有有军部要员讲话长得要命并且永远能成功地做到让你不知道他在讲些什么。
军部要员在讲话并且不是我们熟悉的弄死了迷龙的陈大员他不出现说明虞啸卿确实是彻底地把他得罪了不过凭他一个职似乎也奈何不了势力疯长的虞啸卿了。
军部要员“……在下若干年前还在军校学习的时候看到那些烟烟花花的男女就晓得要不好了……咳咳嗯哼……为什么这么说呢?……弟兄们也看到了嘛就不用说了……咳咳……”
我们间的一个摇摇晃晃的扑通一声栽倒下来。那家伙脚上伤一直没好被人拿担架抬下去的时候一条绷带倒拖在地上有几米长。
我活动着我的面颊。
我们有唐副师座讲话不长不短亦庄亦谐妙趣横生我们哄堂大笑尽弃前嫌——不弃你又怎么着吧?
唐基上得台时是瘸着的弄得我们都很愣并且总算从是昏昏欲睡清醒了一下。
唐基搀住李冰的肩把一只脚抬起来让我们看他的鞋底一只皮鞋已经没跟了。
唐基“我没受伤虞师座挂了点小彩。可是歼敌逾万。
我是前日上南天门没到得山腰就把个鞋跟都给拗掉了。我特意地跟他们说别修不要修我好穿到今天向攻下这么一个天堑的勇士们表个寸心。”
我们就哄堂大笑。
我们还有美国人讲话很短因为他非讲。
美**官上了台就开始拿着喇叭支吾边支吾边回忆全民协助在他身后的人群冲我们挤眉弄眼。
美**官“……我忘了……我不知道说什么!”
唐基愣了一下后就啪啪地带头鼓掌鞭炮轰轰地响。音乐啦啦地响美国人被人拍着肩膀呵呵地笑。把临场露怯变成了幽默。
“肃静!”有人这么喊了一嗓一靴就把燃着的鞭炮踩灭了立刻便肃静了因为发话地是在场位也许不是最高权却是最重的虞啸卿。
“立正!”虞啸卿这么喊着然后穿过了他周围立正成了人巷的亲信他上了台。拒绝了别人递来的喇叭他用不着他喉咙大得很。
虞啸卿“不要笑!今天不该有笑声!什么红白喜事?这里没有喜事!授勋授衔授什么也好今天是先说死人再说活人!”
大家都安静了也有那么些觉得虞师座真不懂味的可唐基平静地没有任何反应是的是的尽管说。他家虞侄现在惹不了事的虞家军也就凭此冲劲一往而无前。
虞啸卿从台上看着我们他目无人又目有人这么多人他就看着我们他和死啦死啦短暂地对视了一会。把目光越过了我们的头顶他看着南天门。
虞啸卿“转身——看那座山头!看南天门!”
于是我们就转身我们身后的台上出了点问题那帮家伙本就是向着南天门的——而每到这时候总会有些只听命令不想方位的人他们不干不脆地又转回来。
虞啸卿“鞠躬!谁地腰弯得没过十度我扒了他衣服称量他的肚!我让他摸着自己肚想。有人那样死了。有人就好这样养着自己的肚!——鞠躬!”
他一下折了个一百二十度还要那样沉默地坚持十几秒钟。整块空地上的人一下像是齐刷刷被打折了一截。满目都是脊背和屁股倒也来得壮观。台上的人算是被他这一家伙害惨了跌跌撞撞里倒外歪着还好因为他们尽力达到一个十度的目标虞啸卿也没去称量他们的肚。
一片鸦雀无声。
阿译轻声嘀咕“别做表情。你那什么表情?”
他说的是我我艰难地拉扯着腰上的肌肉我啮牙咧嘴“……我又不是故意的。”
阿译“……想哭你就哭。”
我“……哭什么?我是一条腿吃不上劲!要哭你也别找垫背的!”
阿译“……可我没想哭……奇怪。”
我“……你又接错线了。”
虞啸卿在那里“鞠躬”“再鞠躬”“三鞠躬”地喊着我们响应着他的命令却偷偷地说着小话我们在日光下睐着眼睛看着南天门做出一脸悲伤的表情但我们并不悲伤倒也有几个例外——
我“四川佬四川佬你做什么表情?你那什么鬼表情?”
我另一侧的张立宪没理我闭着眼低着头喃喃地也不知念什么鬼。
虞啸卿喊完了三鞠躬弯了那么十秒钟便直起腰来成为全场唯一一个直着腰的人。
虞啸卿“……委屈你们了。”
也不知是对南天门上的死鬼还是我们这些活人说地张立宪便一下绷不住了头颈断了一样猛往下一搭碎念的话都出了声“小何你听见了吗?”
我们拼命地翻着白眼我偷眼看本来在我身前现在在我身后的死啦死啦他机器一样完成着口令那张脸压根就没表情。
虞啸卿“好啦。挺直了转过身来。现在说活人的事情。”
我们就轰轰地转身真是很大的动静又带起很多灰尘遮住了各有千秋地表情。
虞啸卿在台上看着我们也许在我们转身之前就看着我们——我说的我们是这些从南天门上下来的幸存者稀稀拉拉的。算上领头地死啦死啦也就两列。
虞啸卿“我喜欢你们。对不起是世界上最没用的三个字从来就没有用这三个字就能弥补地过失所以我不说了——你们明白我的意思。”
他和蔼得很亲切得很即使对他自己的亲信也从没有过这样亲切地表情亲切到眼睛都在微笑了。于是张立宪又一次闭上了眼睛喃喃地念叨一准还是念给他家何书光听。
虞啸卿“我喜欢你们喜欢到拿几十个倾国倾城的美女来换我直接请她们回家。我更喜欢戳在这里的王八蛋。都是他娘的很快的刀别地东西要把人磨钝的。只有你们才可以把我师变得锋利。”
笑声和鼓掌。原来虞啸卿愿意时也是可以让人如沐春风地。
虞啸卿“我记住了你们因为给你们授勋的公是我从副师座手里要来我自己做的……所以我现在记住了你们每一个人的名字龙章、孟烦了、林译、张立宪、董刀、时小毛……”
克虏伯便慌张地嘀咕“……我没过江。我在这边打的炮……”
丧门星只好踹他。
虞啸卿“都是快刀。给我野马战斗机给我谢尔曼坦克我也不想换走你们这些好刀快刀。因为美国盟友的东西再好。它是要人用地是刀一样的人用的不是废铁用的。”

他身后便立刻有了热烈的掌声来自于美国人。虞啸卿便转过头向他们点了点他们相处得倒真还不错。不点头还好一点头掌声更上**。
虞啸卿“你们是百炼的高温高压里出来的战火和血淬出来的没价的。”
他平平淡淡地说平平淡淡地就把掌声从**推向下一个**。我觉得耳朵都快被巴掌们的共鸣吵聋了……热死了。
我“……明白啦。不辣是废铁。”
阿译“闭嘴啊你闭嘴。”
我“野马战斗机和谢尔曼坦克都换不起我们。一个临阵脱逃的大员他侄就换没了迷龙。”
阿译“闭嘴吧你他妈的闭嘴。”
虞啸卿“这场大反攻由他们开始!由我们接过来由我们结束!现在我的勇士们受伤了受了重伤……”
我“那你就照顾伤员别让我们戳这。”
阿译瞪我阿译不说话了。
虞啸卿“……他们该休息了……”
我“太好了。真好。”
阿译“孟烦了你的十三点舌头该休息了。”
而虞啸卿忽然激昂起来。之前他一直平平静静地“我要奖赏他们!奖赏不仅是呆会就要发给他们的勋章!——我要用我觉得最好地东西奖赏他们!他们会重整我师最好的兵源和装备将会交到他们手上!打不散的川军团几个月之后就又是打不散的川军团这回是铁铸的!他们无缘参加往下的西征了但重整之后他们将会北上!前往沦陷区和所谓地红区荡平日寇驱除赤匪。打回一个像模像样地大好河山!”
于是掌声又开始轰炸。说到这般宏图伟业能不鼓掌?我麻木地听着。又怎么样呢?要吃这口皇粮就得预备好跟随便什么人打仗到打时再想方设法地活下来——但我后来注意到死啦死啦他站在我的侧前我瞧见他脸上地肌肉在抽搐我喂了一声他转过脸来在烈日下冒的也不知是虚汗还是热汗焦躁不安甚至带了些惶恐。
我“……别做表情。你那是什么鬼表情?”
死啦死啦“……什么驱除赤匪?”
我“例行公话。我师两大自强方针啊第一个卧薪尝胆第二个抵红制共。不对抵红制共才是第一个否则上头凭什么信我们?”
死啦死啦只是摇了摇头然后转回头去盯着正在等着掌声渐息的虞啸卿——已经慢慢地安静下来了。
阿译“不要说话了。”
我“你不要暑。都抬下去一个了。”
虞啸卿正炯炯地看着我们。我也不好再说话了我看着那家伙佝偻在日头下出不完的汗。
虞啸卿在台上把手猛挥了一下军乐开始奏响要发勋章了。
特务营的人端着一个个托盘托盘里边放着一个个的勋章。唐基在一边微笑着虞啸卿亲手给我们一个个别上。我们有一个大云麾勋章那算是给所有死鬼的。我们每个人都有一个忠勇勋章张立宪和我这种校尉家伙们也有次阶的云麾和宝鼎勋章。虞啸卿从左到右地给我们一个个别上每别一个他就拍拍人的肩正眼看上两秒然后下一个。
死啦死啦侧了身在旁边立正等待着他很焦虑不安越来越焦虑不安看起来他好像要晒爆了一样。
虞啸卿给张立宪别上了勋章顺便拍了拍他。因为张立宪一直是低着头的。
虞啸卿“头给我仰起来。”
张立宪便把头仰起来虞啸卿顺手就端了他一下下巴。叫那小的热泪盈眶夺眶而出。
虞啸卿“我不叫你回我身边了。跟着他就跟跟着我一样。余治你也是一样。”
张立宪便抖擞出一百二十个劲“是!师座!”
余治就嘿嘿地笑我想他多久以前就想这样笑笑“升官了师座。”
那话没错虞啸卿一向以来的上校衔已经换作了将星。当年他发誓不取西岸不佩将星所以虞啸卿也只是顺手敲打了余治的帽他们有自家人的亲昵。
虞啸卿“升个棺材。破了誓而已。你们也都该升了。”这回他倒没忘了我随手指着已经佩上了勋章的我“你这个尉就直接跳一下少校。”
我有点心不在焉因为死啦死啦那一脸的阴晴不定教我心不在焉“是。”
而虞啸卿毫不磕巴地就误会了我跑神的原因“是。该到你的团座了今天这通喧哗就是因他而生地。”
他挥了挥手我那团座的奖赏便端了过来他够夸张地他一个人要往身上挂的零碎就占了一个托盘。比我们更高阶的云麾和宝鼎勋章一个忠勇勋章还有一副上校衔。虞啸卿先卸掉他的校衔给他挂上上校衔。
这是虞啸卿的天下所以虞啸卿敢让一帮官员在台上苦候。而他大概也觉得在我们间絮言碎语来得比在台上痛快。他在我们间和死啦死啦说着私话也不怕我们听了去因为这是他的虞家军。
虞啸卿“我昨晚挂上的将衔就是自己往衣服上一别。可你不一样你这副得在大庭广众之下戴上。”
死啦死啦木然得像个被裁缝在量体裁衣的人偶“知道。也该我出风头啦。”
虞啸卿开始给他别勋章“风头你就出得不少。就你出的风头我真希望给你别上的是一枚青天白日或者国光。好在战还有得打。路还长。”
死啦死啦“……我们北上去哪?”
虞啸卿“还早呢。得等你们重整完。等你再整出一队精锐之师来这滇缅的战也该打完了。”
死啦死啦“去哪?”
虞啸卿心不在焉的。因为说起这事来他也有点意兴阑珊“鬼知道。反正打不完的仗。”
死啦死啦“那帮红脑壳就形同叫花又有什么好打的?”
我心里猛然便突了一下死啦死啦口气随意得比虞啸卿还要放松可眼睛里认真得很他炽炽地盯着低头给他别勋章的虞啸卿那是在套话。
虞啸卿“别大了意。听说那帮叫花难打得很跟你一般地乱七八糟。练你的川军团时最好先就有的放矢。”
死啦死啦“请师座撤了我这个上校团长。”
虞啸卿刚给他别上最后一枚勋章讶然地抬起了头是的是的他不懂的在枪炮长大不等于在人间长大。
虞啸卿“……什么?”
死啦死啦“请师座解散炮灰团。”他有点发抖但绝非害怕“炮灰团的人已经死光了死人不能打仗。”
虞啸卿瞧了死啦死啦一会看看我们我们行尸一样立着没答案给他他看唐基唐基也是一脸莫名其妙他难得莫名其妙。
死啦死啦便又说一遍“请师座解散炮灰团死人打不了仗。”
“什么炮灰团?”虞啸卿一边使着眼神一边很恨不得给那家伙一下一边还要压低了声音“你给我小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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