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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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天下午二点,上海师范大学北操场,一群男人围着一个球,在那挥汗如雨,殊死搏杀着。
半场哨声响起,场上斗的面红耳赤的两伙人纷纷暂停纠纷,撤回自己一方的休息点。蔡振杰满头大汗的跑到行李边上,抓起一瓶矿泉水,“咕咚咕咚”就干下去了半瓶。其他人同样如此,整整一箱矿泉水,瞬间消耗了大半。
激烈的争吵声从对面传来,蔡振杰看了过去不由一笑。今天大伙发挥出了原来的水平,把对方打的够戗。中场刚休息,对手的教练和队员就围在那开始相互指责,声音响的都传到了他们这一边。
徐房队在上海业余足球圈子里算是一支老牌劲旅,获得过数次大赛的冠军,还曾经参加过晋升乙级联赛的全国锦标赛,只差一步就成为职业球队。这支老牌强队里有很多申花,中远俱乐部淘汰下来的青年队员和正式队员,实力在上海业余足球圈是数一数二的传统强队。
就是这么一支队伍,却在今天这场比赛里被打的晕头转向,连连失分,难怪队员和教练组成员会相互指责,互不服气。
呵呵,拥有曾经的职业球员算什么!足球讲究的是意识,团队协作和成员之间的默契。在这一点上,他们比不过蔡振杰,蔡振豪,大毛等兄弟组成的队伍。他们这支球队从初中开始成立,到现在已经好多年了,虽然人员经常有变化,但主力基本没变。每到空闲时,他们就会全体出动,组队踢球。最疯狂的一段时间,差不多每天都从中午踢到华灯初上,光线昏暗才结束。
用大学操场踢球的人多,所以来到这里的球队都统一采用一球制的原则。即是:上场比赛的两队,谁先进球。被进的一方就退场换另一队。就是这种规则,蔡振杰他们的球队确始终是场上的王者,无论换了多少个对手,想要他们队下场换人,却是艰难无比,少能得逞。
在这片球场上,他们会过无数的对手。即有普通杂牌队,也有专门为了参加比赛组织起来的球队,还有成年队,大学校队。当然有时候也会迎战徐房这样老牌的业余强队。比赛经验不可谓不丰富,战斗水平,配合程度增长极快。
初中时,蔡振豪就发现各级球队里,体能差,拼抢低等弱点,特别为此进行了专门的特训。球队暴强的体能,总能在比赛的上半场让对手疲于奔命,围追堵截。到下半场,基本被耗尽能量的对手,就只有被蹂躏的资格!这一招,比徐根宝当年在申花提出强逼围的战术风格,还要早了很多。要不是,中国足球界的选材方式过于僵化。他们这批人里也会出几个优秀的职业球员。
曾几何时,蔡振杰他们也组队参加过著名的新民晚报杯少年足球赛。两次的成绩都非常好,无一败绩,最多只有一场平局。可是,就是这种低级别的比赛,也能遇上黑幕,脏手。两次可以晋升全市决赛圈的机会,都被裁判组用各种各样的理由和手段破坏了,最终只能看着实力不如自己的球队,志高气昂的走上决赛场,而后灰头土脸的惨败而回。一连两次参加比赛都遇上这样的情况,让所有人都失去了继续参赛的热情,只是空闲时找两支球队过过瘾。
“发什么呆呢?要上场了!”一路跑过的大毛见蔡振杰手握着矿泉水瓶,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神游天外,疑惑的上前推了一把。
从回忆中醒来的蔡振杰自嘲的笑了笑,扔了瓶子,赶紧跟过去。
下半场的比赛没有什么好说的,照样被耗光能量的徐房队员们根本跟不上蔡家兄弟的速度,频频被对手突破防线。最后在教练愤怒的责备声中,灰溜溜的结束了比赛。
“踢的真畅快!瞧那家伙,还是踢过好几年职业联赛的球员呢!就那水平,难怪国家队怎么也冲不出世界呢!”大毛光着膀子,一脸不屑的指着徐房队里那个曾经在申花打了好几年主力替补后卫的球员和死党们说道。
“可以了,职业球员也就那样!除了基本功扎实点,其他方面不见得比得过我们这些野路子球员。要是足协能放下架子到民间寻找非专业学校出来的球员,早凑出一群特点鲜明的高手了,哪会象现在!”田鸡扔来一条毛巾,语气轻飘的说道。
“那是!象我这样的天才球员,就是这么浪费掉的!哎!”大毛闻言,非常臭屁的自夸自擂,当然遭到众人的一致嘲笑。

蔡振杰往头上浇了瓶水,消减下燥热的感觉。他疑惑的环顾四周问道:“奇怪,今天马里怎么没来?以前踢球总是吵着上,今天人影都没看到!”
“马里!”刘大胖子嘴撇向一边,动了动:“喏……他在那,早就来了!人家现在不同了,有人看着。我们这种粗俗的运动,怎么会看得上眼!”
早来了?蔡振杰顺着大胖示意的方向看去。果然,离着挺远的主席台那里,马里正站在那里,点头哈腰的向着身边的一个女人说着什么。
“马里……马里……超级马里……”蔡振杰大声呼喊着对方,平时一叫就屁颠屁颠跑来的陈云同志,现在一副完全没有听到的样子,连抬头瞧这一眼的意思都没有。
“别叫了!现在的马里同志和以前不一样了!”蔡振豪见弟弟叫的起劲,不爽的出声喝止。
什么意思?蔡振杰被大哥的话搞的摸不着头脑,几天没见,怎么就和以前不一样了?
“马里啊!他交了女友,就是现在身边那位!所以啊,不让人叫他马里了,说是难听!你最近总忙着古董店的生意,和大伙出去的少,所以不知道。现在谁在他女友面前叫他马里,他就跟谁急,一点面子都不给!”大毛在边上,为好友解惑道。
“何止哦!前些天我遇到陶格米,你知道他告诉我什么?”刘大胖子也凑上来说道:“这小子告诉我,马里的女朋友说我们这群人档次低,要他尽量少和我们混在一起。要多和她那片的那些西装男们搞好关系!我呸……哥们几个哪里档次低了……”说完,刘大胖子还不忘冲地上吐了口口水。
“是啊,最近找他玩,他都不怎么答应出来呢,总说有事!他能有什么事,还不是要女人,不要兄弟嘛!”范云也是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这些天约马里出来玩,不是说加班,就是说没空,没一次成功过。浪费兄弟们的感情!
就在众人发着牢骚的时候,马里也结束了和女友的亲热,一个人晃晃悠悠的走了过来。
“喝呦……我们的陈大公子终于肯来了啊?怎么,老婆批准了?”看马里走来,罗迪在一旁语中带刺的叫了起来。
马里干涩的笑了笑,没有理会罗迪的冷嘲热讽,径自走到蔡振豪的面前。别看平时这群人没大没小,谁都敢轰上两句,遇到要紧事还是以蔡振豪为首。
“老道……各位兄弟!我这回来是想告诉大家,我有女朋友了!所以……”马里看着周围一圈死党,踌躇了半天才开口道:“所以,以后的活动就会尽量少参加了,希望大家能理解!当然……我们还是兄弟,欢迎大家随时联络我!有事,我一定会帮忙的!”
“靠……”所有人异口同声的向准备脱离组织的马里同志竖起了中指,搞得他脸红一阵,青一阵,尴尬无比。
“陈……云……该走了……”马里还想说些什么,刚张嘴,就听到了女友的叫喊声。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说出口。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转身跑向女友。
“大家有事……常联络啊!”马里向回跑到一半,又回头大叫了一声。
“妈的,有女人,没兄弟!”范云心情大坏的咕囔了一句。在他看来,女人随时都能搞上手,不好就换一个。兄弟,一个人一辈子也难得遇上几个知心的。怎么可以为了女人,疏远兄弟呢!
“有事也不找他,这么不讲意气!”刘大胖子哼哼唧唧在一旁附和着,其他人也是连连点头。
“算了,人各有志!马里本来就有气管炎的征兆,难得搞上个女的,当然方寸大乱了!也别怪他,也许以后,等你们也有了心爱的女人后,也会逐渐脱离我们这个团队也说不定呢!”蔡振豪叹了口气,淡淡的为马里辩解了一声。
多年的兄弟,还比不上一个女人吗?蔡振杰看着和女友亲密离去的马里,心中充满了失落的感觉。亲密无间的兄弟情义,在这个现实的世界里想要长久保持,并不是一腔热血,几句豪言壮语那么简单。是需要经历各种各样考验的!
环顾四周依旧在抱怨马里的死党们,他不清楚还会有多少人最后会离开,直至成为见面点个头,说些没营养应酬话的普通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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