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临时的战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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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气坏了,低声咒骂:“这些愚民的胆子果然不行,虽然有资质成为女神的战士,但始终没有接受过训练和女神的教导。”
凯特尔感觉自己飞了一般,两耳风声呼呼地响,什么也不管,死死抱紧了脑袋,尽往低处滚下去。后面一股恶心的臭味紧追不舍,他连看都不敢看,只是感到有一阵阴风穷追不舍,一停下来自己就完蛋。
原来这名少女竟然真是女神的仆人,妖魔真的出现了,可是千年来都没有妖魔出现啊!
追着他的那只妖魔通身绿色的皮肤,皮肤上光亮无比,没有一根黑毛,身体却很矮,不到凯特尔的胸口,但却十分强壮,比凯特尔还要强壮。它只有三根手指头,上面都有长长的利爪,白森森的,每一下抓出都带着嘶嘶的破空声。一张绿色的脸极其丑陋,眉毛又粗又浓,眼睛如豆一般小,闪着两点精芒,腮帮奇大无比,两颗可以和利爪比拟的獠牙从下排牙齿伸出,露在厚厚的嘴唇外面,很像一只兽人!
这只绿色的怪物跑动的时候两只又大又厚的脚掌擂鼓一样把地面震得砰砰响,几爪抓过去,硬石树干纷纷化为粉末,飞出的细屑弹在自己两块绿油油的大胸肌上。
少女也急忙追下来,但是速度比他们慢了许多,渐渐地被拉远了。她只有在山坡上气喘吁吁地追,对凯特尔怒骂:“给我回来胆小鬼,以一个女神的战士的身份和它作战,你再逃跑,它将会把你镇子里的人们杀光,懦夫,你连保护自己的镇子的勇气和能力都没有吗?”
那只怪物听到少女的声音,又一直追不上凯特尔,仰天怒吼一声,突然转身回来扑向少女所在之地,把所有的火气全部转移目标。少女见状吃了一惊,厉声喝道:“丑陋的暗黑居民,这里不是你们的世界,滚回你们的地方去,不然将要剥夺你生的权利。”
那东西会听她的话?笑话。
少女白着脸,一提起长袍的裙边往山顶上回跑过去。怪物粗大的吼声响彻山谷,突然拔地而起,几个跳跃,眼看离她越来越近了。少女听到身后沉重的脚步声,知道逃跑不了,突然停住,回身对下面吓得四肢瘫软的凯特尔怒喝:“起来,我的战士,把女神赐予你的力量发挥出来,将这只妖魔杀了。”
她虽然惊慌,但却没有一丝胆怯害怕,可她也没有能力和那只怪物搏斗的样子。凯特尔是清楚的,月亮女神和其他神一样在这个大陆上有很多神殿,神殿里面都是神的仆人,还有神的战士,她只不过是女神神谕的传达者,真正能够守卫神殿并且有作战能力的只有女神的战士。
这小姑娘年纪轻轻就成为女神的仆人确实让人佩服,她独自一个人就敢来斩妖除魔更加让人佩服,她随便找个普通人当临时战士来使唤更加让人佩服。据说只要外出,女神的仆人一般都是带上分配给自己的女神的战士,看来她的胆子很大,或者说她的脑子很简单。
怪物利爪上寒光一闪,抓了下去。少女脸上仍是一脸大义凛然,仿佛说,你不救我可以理解,你是胆小鬼,我死了没什么,反正一会儿就轮到你和你的镇子了。凯特尔操起身边一块百来斤重的石头就扔,时间不快不慢,正好赶上。
砰一声,那只怪物笔直地飞出去,撞进一簇灌木丛中。石头骨碌碌从山坡上滚下来,凯特尔打完这一下心里又后悔了,感觉自己已经完全惹上它了,本来可以接着逃跑的,竟然为了救少女多管闲事了。
少女见他临危被自己说动,惊喜万分,连忙跑下来。身后的灌木丛里一声响,怪物仰天怒吼,红着眼睛四处找寻用石头砸它的人。凯特尔见那样子吓得抽了一口凉气,虽然比自己矮,但看那个骨架子,还有那结实的肌肉,体重肯定超过了自己,不用掂量也知道打不过了。
少女双手握着手杖,合目低声呢喃念叨几句话,在他头顶上往下面轻轻一划:“祝福你,我的战士。”
那怪物终于瞪着眼睛找到了凯特尔,像一块石头一样冲了下来,浑身的肌肉跑动之时让人心慌,六只长长的爪子更加令人胆寒。凯特尔一把抓住少女的手,撒开双脚往山下跑。
少女吃一惊,随即又气愤地挣扎:“不能下去,你要害死你们镇子里所有人吗?”
凯特尔才不管她:“你要我用两只拳头跟它打吗?哦,不,白痴才会跟它打,我会死的。”
少女语气一变:“听着战士凯特尔,你已经接受了女神的祝福,你现在是一个战士,女神已经赐予你力量了,你完全有能力把它打倒,而且是轻而易举的,不要被怯懦和害怕控制了你自己,战士没有一个是怯懦的!”
凯特尔忽然开窍了,确实好像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在流动,从接受了她的祝福以后,从自己宣誓以后的那一刹那开始,到现在还在有力地在体内流转着。心里不由一颤,真想试一试了,不然真的要像她说的那样,山脚下的人们都要死个精光,这只怪物看起来可不是温柔的东西。
少女奋力挣脱他的手,自己反身拦住那只怪物。
凯特尔低骂一声,咬咬牙,一把将她拉到自己身后,抱起一块大石头,拉开马步对准冲下来的怪物呼地扔出去。然后赶快满地找石头,一块一块地扔过去,也不管砸得中还是没砸中,石头连珠一样炮弹似的飞出去。
少女喘了几口气,紧盯着越来越近的怪物,沉声说:“听着战士凯特尔,不要浪费你的力量,等它靠近了再给它致命一击,记住,它的动作比你还要灵活,但是力量未必有你大。不要用石头扔它,用你的拳头,那样才能把力量直接发挥出来。”
“开玩笑。”凯特尔大声喊。那怪物就已经扑到他面前了,张开嘴巴咆哮着跳起来,长爪迎头抓下,那嘶嘶的风声听起来怪吓人,那股发霉的恶臭更加令人无法呼吸。
凯特尔一把抱住少女,往旁边滚开。怪物的长爪嘶一声抓破了他的一条大腿,鲜血立即染红了裤腿。疼得他咧开嘴巴,痛苦地皱起眉头。少女在他怀里大声叫:“别和它浪费力气,看好机会打它的要害。”
凯特尔丢开怀里的少女,又避开几次凌厉的攻击,可还是没有它快,胸口又被抓了一下,衣服里面那块肉被它串在爪子上面抽出来了。凯特尔灵光一闪,挥动着双拳怒吼着扑上去。少女怒道:“白痴,我说什么你都没听进去吗!”
那怪物也咆哮着对准他的头顶狠狠抓下去,爪子上还串着那块肉。凯特尔抬起胳膊一挡,那块肉立即四分五裂,肉末子四处飞溅,锋利的爪子陷入他粗壮的胳膊里面。凯特尔怒吼着抬起脚,狠狠对它的裆部全力一踢,啪一声,似乎什么东西被踢爆了。
那怪物浑身一哆嗦,突然抱着裆部痛苦地嚎叫,在地上滚来滚去,顺着山坡往下滑。凯特尔赶紧咧着牙齿捂住受伤的胳膊,大口喘气。少女看得愣住了,半天说不出话来,过了一会儿,脸微微一红。

这可是凯特尔打架最常用的夺命招数,这只怪物看起来似乎有人类的特征,加上爪子有那块肉垫着,他当时想也不想,立即做出了条件反射似的反击。想不到这只怪物的要害果然是在那个地方的。
它凄厉的嚎叫声在山谷里毛骨悚然地回荡着,源源不绝,咕咚咕咚地顺着山坡往下面滚着滑下去。少女才回过神,急忙大声喊:“快点杀了它。”
凯特尔也猛然惊醒,不顾胳膊上的疼痛,几步追下去,来到它跟前。一只手死死按住它,另一只手抡起大拳头,照着它的脑门砰地揍下去。这怪物也贼厉害,这时候还有力气,而且很大。大腿粗的胳膊刷一抡,凯特尔没反应过来,觉得眼前突然寒光一闪,吓得脑袋往后面一缩,鼻尖凉飕飕的。
他也觉得身体一轻,居然被它一只手提起来,可惜它太矮了,凯特尔是跪着让它一只手提住的。它这个想法很不错,如果它再高一点凯特尔就被丢下山谷里面了。凯特尔嘴里粗暴地骂着,咬牙切齿地对它的裆部又是狠狠一脚。
怪物似乎已经到了极限,嚎叫声达到了最高点,吼得它的嗓子估计都哑了,一听声音就听得出来,确实是喊哑了。凯特尔把它扑倒,它也不反抗了,让他在自己的脑门上暴风骤雨一般一顿狠揍。
一连打了几拳,怪物毫无反抗之力,声音渐渐变弱,挣扎也渐渐变弱,终于一动不动了。
凯特尔还不放心,又抱起一块石头狠狠砸了几下,把它砸得满脸血污才累得趴下。怪物流出来的血也不是红色的,和它的肤色一样,青绿色的。嘴巴大大张开,裸露着两颗大獠牙,面朝天空就此死去。
凯特尔四肢摊开仰面躺着大口出气,少女也走过来,面带着微笑,语气中带着一点赞赏:“好了,现在终于没事了,你表现得很好,我来看看你的伤口。”
她说着俯下身,手指轻柔地拨开已经破烂的衣服,轻轻查看他身上被利爪抓出来的伤口。凯特尔哈哈干笑几声,少女轻轻拍一拍他结实的肌肉,微笑着说:“没事,你长得很结实嘛,我很快就帮你治好,躺着不要动。”
少女双手捧着手杖,合上眼睛轻声念叨。念完了把手掌轻轻放在他的伤口上,凯特尔觉得伤口处有一股清凉的感觉,十分爽快,加上她的手掌又滑又腻,很是舒服,情不自禁眯起了眼睛。
伤口处火辣辣的感觉一点点被清凉的快感驱散,宛若一块烧红了的铁块,正被人用凉水慢慢浇上去。伤口也淡淡地冒出一缕缕的青烟,很淡,几乎看不见。血也开始停止了流淌,化作一片血迹留在伤口附近。最后,伤口居然没了,只有一道不是很明显的伤疤。
凯特尔吃惊地抬起头看着这情景,睁大眼睛看着凝神专注的少女。少女治愈了一处伤口,把手掌移开,又帮他治疗其他地方。到治疗他背后的伤口时,凯特尔自觉地翻过身趴在地上,少女又一次说:“你真结实,真是一块当战士的好料子。”
凯特尔被她摸得贼舒服,不住地哼哼:“鬼才愿意当战士。”
少女很奇怪:“你这样的身体,难道以前没有练过吗?一定是当过一段时间的战士吧,肯定是成绩不好,被赶走了。”
凯特尔眯着眼睛,竟然被一名少女说自己无能,立即反驳她,“我是砍树的。”
少女一愣,忍不住偷偷地笑,一点也不相信他,手上仍没有停下来,一直为他用魔法进行治疗:“刚才那只怪物名字叫哥布林,幸好是它,换成别的怪物不把你打成肉酱了才怪。”
辛苦打了半天,原来对手居然是最低级的怪物,凯特尔哭笑不得,回想起来心里可仍然还是有点害怕的,毕竟是第一次看见妖魔。
这时候少女已经把他的伤全部治愈完毕,凯特尔也自觉地站起来,但身子里面却虚弱无比,步伐有点虚浮。少女笑了,第一次在他面前露出自己的笑容:“你还不会控制女神赐予的力量,一下子就把它用光了,所以现在很虚弱。”
凯特尔却什么也不记得,她一再说自己体内有神赐予的力量,只在开始的时候有所察觉它的存在,可与哥布林搏斗之时却一点感觉都没有。也许是自己太紧张没有记住吧,于是就说:“什么力量,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好了,女神的仆人,事情结束了,我要回去了,不要再让我见到那种东西了,我坦白承认,我是一个胆小鬼,开始的时候我真的很害怕,所以我不想再呆在这里了。”
少女忽然踌躇不决起来,不住地看着他,似乎有话不好意思说出来,这个样子还真是怪吓人的,先前可不是这样,换了个人似的。凯特尔讪讪问她:“干嘛?”
少女终于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嘿嘿,其实临时的战士是骗你的,当时情况逼不得已,所以骗了你,事实上你是女神的战士是永远不可改变的事了,也就是说,你必须跟着我……。”
特尔无力地说,额头上青筋跳起,盯着少女说。少女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只是不好意思地笑着,左扭右扭。
凯特尔还是那样盯着她,用眼神狠狠地问她,你居然骗老子。少女似乎快受不了了,笑容也变得十分不自在:“那个,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琳达。”
特尔打断她,这时候他的眼神可以让这少女去死了。然后他断然回身下山,这小子现在心里还不敢相信这个少女,一个女神的仆人,居然欺骗了自己。“老子要钱,女神的战士?有钱给我吗?有钱给我也不要,天天去和怪物打架?一千条命也不够我用。”凯特尔心里如是咒骂着,撇下少女不管。
少女急了,赶紧跟上来在他后面不住说:“凯特尔,我道歉,但是我没有过错,你试想,不,你也亲眼见到了,情况多么的危急,我有别的办法吗?”
“是啊,你也知道情况危急。”凯特尔再也不想管她了,即使她长得确实很漂亮,但是他现在一点也不想了,“我还以为你的战士就在山上等你了呢,哦,你是不是还没有被分配到属于自己的战士,我可爱的仆人?还有,女神的仆人可以说谎吗?还有,你一个人就来找妖魔?”
少女咬住嘴唇,一脸憋屈:“是的,我刚刚成为正式女神的仆人,所以还没有属于自己的战士。”
特尔站住说。
“什么?”少女睁大眼睛,没有明白。
“我要钱,给我钱我就干,要够我花几辈子的。”凯特尔看着她一副无辜的样子说。
女气得脸色翻白,用力一跺脚。
凯特尔嘿嘿一笑,径直下山。少女看着他渐渐远去,自己站了一会儿,一脸的气愤和委屈,还有焦急和无奈,等了半天,狠狠一跺脚,也跟着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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