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失望中的收获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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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骁是吧,我知道你是个聪明人。而我的原则就是跟聪明人说话可以简单点,直接点。你的目的我知道,我的目的你也知道。我不管你是不是残疾人,我用人只考察三方面,有什么本领,背叛的底线,以及追求什么。这是我需要知道的,你要选择主公,肯定也有自己的条件,说说看。我们交流一下,合适就建立主从关系,不合适也别浪费时间。开始吧。”
蒙骁瞪着眼睛直勾勾的瞅着岳长风,他从未见过这样的人,说话直接的他见过,但是作为求才者,怎么能这么说话呢。感觉像是做生意一样,简直不知所谓!
不错,他觉得岳长风说的也对,找人才找主公,可不就是相互交流一下么,了解对方才智、品行、性格、追求……可问题是,这个时代有才华的人,都看重一点——礼贤下士。
看重这个,骄傲是主因之一,但并非完全是因为傲气。骄傲嘛,人之常情,尤其是有才华的人。但更重要的,是看这个人礼贤下士能做到什么程度,可以根据这个程度,来判断此人对人才的重视程度,并且分析出对方是不是做大事的人,值不值得效劳。其后才是通过交流了解对方才智、性情、志向、品格等方面的细节问题,也就是说,前提没做好,后面的也就没必要做了。
当然,作为被录用考察的人才,傲气也不能表现的太露骨,否则就是不知道自己有几碗干饭的狂生了。
这是时代特点,正常时期不会这样,士人需求的是在朝廷做官,以此实现自我价值。在这个阶段,需要的就不仅仅是才华了,家世和名声也很重要,毕竟这时候还没出现科考呢。但是未来的天下走势,有才有识之士,心中已然有谱了,能判断个大概齐。那么,非正常时期的实现抱负的手段又有所不同,对才华方面的重视将大幅度倾斜,故此,在没有决定扶报何人之前,被录用者占据着主动。求才求才,求字为先!
可这位勇义侯,好么,一点求才若渴的味道都没有!直接,直白,直肠……这就是岳长风给蒙骁的第一印象。
但蒙骁哪里知道,岳长风原本并不反感像古人一样表现礼贤下士、求才若渴,事实上,他觉得这还挺好玩挺新鲜的,毕竟不是一个时代的人,对不一样的风俗自然兴趣浓厚可是刚刚在颖川书院了解了士人的想法后,他基本上断了在士人中求才的念头。本来嘛,明明对方认为自己的身份不够资格,难道我还去表现多么多么需要你,然后你坚定的拒绝后,我还得表现出因为遗憾而痛不欲生……这不是犯贱找虐么。
故此,岳长风将心态摆正了,身份不够资格?天底下人多了,就像后世的人才应聘一样好了,我是老板,你是打工的,该怎么着就怎么着,甭跟我摆谱!至于说三国时期那些大才、鬼才、奇才,岳长风已然从崇拜的心态中走出来了:“都说卧龙凤雏,得一可得天下,刘备得了俩,还不是照样完蛋。至于郭嘉、贾诩、戏志才、周瑜……等等等等,都是顶级能人不假,可问题是,三国三国,他们这些智商超绝的人物,哪个让自己的主公横扫天下了?你有计谋,我也有计谋,见招拆招之下,无非是消耗罢了。那么,我得不到这些人也没关系,反正他们会分别跟随不同的主公,互相牵制去吧。本大爷自己培养人才!一个不行,我搞智囊团!要还不是对手,哼哼,老子就动用一下狙击枪,干掉你们这些个顶级谋士。”
想通了,岳长风当然对于文士的兴趣也就不大了。当然,不是说他不想要了,有本事的人谁不想要。关键在于,要求高了。光有才华不行,你也得将心态摆正,思想问题差别太大,不是一路人的,统统不要!
而岳长风没催蒙骁,给他时间考虑……
这时候的蒙骁,正在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斗争,他是很想直接拒绝的。可惜,他有别人没有的缺陷,享受不了太多的选择。没错,就是因为身体的残疾,残疾人在古代可不好混。如果是因为先前立功后来在战场受伤落下的残疾,至少功劳有了,身份也有了。可他的残疾来的早了点,一介寒门子弟,还身有残疾,谁用啊?除非是碰上了明主。
然则如今天下态势不清,谁是明主他哪知道,心里虽然有了几个人选,可无非是袁绍、袁术这些超级豪门子弟。人家门生遍天下,用得着专门到颖川来求才么?开玩笑!而自己的行动不便,主动寻访、观察预备主公的条件也没有,所能做的,只有两条路。一是守株待兔,二是通过好友推荐。可惜,他的朋友虽然不少,但现在也都在观察着,没谁决定主公的人选呢。而太平道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造反,天下乱了的时候,自己保命都成问题。

何况蒙骁本打算先观察一下的,可时机的交错,让他失去了机会,而小妹的莽撞,又让自己丧失了主动性,无奈……既然选择面太窄,他决定了,别讲究那些虚的了,先跟这位务实的勇义侯谈谈吧。
“勇义侯豪气,在下也不矫情了。骁虽不才,可也有三个选主条件,志向,胸襟,纳言。”
岳长风笑了,心说果然是谋士的风格,说白了,就是想知道跟着我混的前途如何,还有能不能听你老哥的话。呵呵,纳言?将自己的智商定位的挺高啊,没关系,参谋嘛,你不发表意见我养的是猪啊?
“好。如今你我非主非从,公平点,我说一条,你说一条。先说本侯之志向,本侯的志向在不同的时间是不同的,就现在而言,两个字,强国。”
蒙骁双眼精光一闪,他明白岳长风的隐语,对这方面还算满意:“好,勇义侯志向高远,骁佩服。现在说骁之本领……文政武事,出谋划策,上知天文,下知地理。”
尽管说的泛泛、狂妄,但岳长风也没询问细节,微微点头:“胸襟,本侯自问不是胸襟宽广之人。危害我家人者,必杀之!危害我友朋者,必杀之!危害我属下者,必杀之!危害我同胞者,必杀之!危害我利益者,必杀之!”
五个必杀之,让蒙骁有些满意有失望。满意之处在于,岳长风说了半天,都没有逆我者亡的意思,失望之处在于,他觉得岳长风不够仁义,裸的护短论调。而且还涉及到了利益,这个勇义侯能降服猛虎像武夫,会做诗歌说明有文采,可说话中,又好像是个商人……不管怎么说,他能提及同胞,说明其胸襟能纳天下,而且他说的是同胞并非百姓,这里面有点意思……
但正当蒙骁准备说出自己背叛的底线时,岳长风摆了一下手:“背叛的底线你不用说了,其实我的要求很简单,只要不背叛民族当汉奸,其他都不算什么。为名为利,为权为势,为仁为义,为忠为孝,为情为色,这些背叛的理由我都可以接受。当然,本侯并不等于就放过背叛者,背叛者也要准备好迎接本侯的追杀。”
接着岳长风又道:“纳言,本侯是讲道理的人,说的对本侯接受,说的不对……只要你能的意见让本侯在辩驳时无言以对,本侯也接受。”
蒙骁微笑道:“勇义侯擅长辩论?”
“精通此道。”
“好!那么骁也说说自己的志向……管仲之志。”
“……”岳长风稍事沉吟,笑道:“暂时我对你还算满意,但是我这个人信奉实践出真知,所以我有个提议。咱们可以定个试用期,为期一年,信奉照发。一年后我若是不满意,可以辞退你,对外可以以找个不危及你再投他人声誉的理由宣称。反之你对我不满也是一样,毕竟是试用期,不算你背叛。如何?”
这也正是岳长风不问他具体能力的原因,问是问不出来的,本事再大,毕竟工作经验和心理承受能力,要看结果。虽说采用了后世应聘问答的方式,可岳长风没打算完全照搬,也不合时宜,这个年头,学子哪来的工作经验?哪来的职业证书?哪来的履历档案?哪来的……很多东西都是不能靠证明来判断,就得实践。当然,这只限于非名人,其他三国中已然成名的人物,自然不在此列,谁叫蒙骁此人三国里未曾提及呢。
蒙骁对这个提议很感兴趣,虽然前所未有,并且对于自己的能力是一种怀疑态度,照说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态度才是客卿、臣子最喜欢的。但问题是,这提议里头也将主公饱含在内了,双方都进行观察,倒也公平。何况自己的选择实在不多,有了这次……试用,不管结果如何,至少对自己没有损失……
“这位勇义侯还真的很特别,比起礼贤下士,貌似他这种务实的风格,更对才学之士有利啊。嗯,这方法如果用的好,对人才的吸引力很大啊……可惜,他的身份依旧是个障碍。唉,且观察一年再作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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