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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冰吃烤鸭的功夫，梅若云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办公桌后面，翻看起一些材料和文件来。一旦工作起来，娇蛮的富小姐姿态便一扫而空，脸上浮起严肃谨慎的神情。报社面临危机，她作为总编，自然是压力最大。
她沉吟着，韩冰说得自然不错，跟燃气公司合作进行有奖征订的活动的方案虽然可行，可问题在于，报社现在已经没有多少资金了。正常的运营需要钱，人员工资需要钱，印刷还需要钱，天知道，从柳眉儿那里借来的300万能坚持几天。
她早上跟几家银行的行长联系过了，没有一家愿意贷款给滨海晨报。看起来，在外界看来，滨海晨报资不抵债、破产倒闭只是一个时间早晚的问题。
正思量间，却见韩冰满嘴是油地站起身来。她不禁莞尔，伸手递过几张湿巾，笑道，“快擦擦你那张油嘴。”
韩冰心头一暖，接过湿巾随便擦了擦嘴，端着吃剩下的烤鸭盒子向门外走去。刚打开门，迎面碰上了一身休闲打扮的张玲。自从认识她以来，张玲一向是浓妆艳抹衣着艳丽，今天却一反往常，非但没有化妆，穿得也很简单，给人一种很清爽的感觉。
韩冰微微一愕，多看了她一眼，这才招呼道，“张副总！”
梅若云中午吃饭回来，手里提留着一份烤鸭，张玲瞧见了，还以为她是带给自己吃的，现在看来似乎是给韩冰带的。梅总居然给韩冰带烤鸭？还允许他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吃？张玲心念百转，冰雪聪明的她，看着韩冰的眼神里便有了几分暧昧，“韩冰，跟张姐还这么客气？你这是？”
“哦，我倒垃圾。”看着张玲非常圆滑的“眼神”乱转，韩冰知道张玲在想些什么，赶紧溜之大吉。
从卫生间回来，几个编委已经都坐在了梅若云的办公室里。看到韩冰进来，梅若云点点头，“韩助理，你把你刚才的建议给大伙说一说。”
“各位编委，韩冰认为，我们报社最当务之急的问题是赶紧扩大市场份额、提高订阅量，只有订阅量上去了，才会有广告收入，才会缓解我们当前的财务危机……”韩冰把跟梅若云“阐述”的那一套“理论”又更加详细地对众人复述了一遍。
听完韩冰的话，张玲、赵策等人并没有提出反对意见，都认为可行。只有向军眉头微皱，抬头望着梅若云，“梅总，想法是很好，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这是一条迅速提高订阅量且成本最低的途径，但这样的有奖征订和联合操作，需要大笔的资金投入。要知道，这样一来，我们不仅要支付给燃气公司抄收员提成，承担订户的奖品，还要付出大量的公关费用。”
“公关？公什么关？不就是燃气公司抄收员还有订户这两个环节吗？哪里来的其他费用？”韩冰有些惊讶。
向军微微一笑，“韩助理，你毕竟年轻，不懂人情世故啊。在我们这样一个人治的社会里，燃气公司凭什么会跟我们合作？仅仅能给一线抄收员带来经济利益是不够的，燃气公司的领导没有好处，他会点头吗？据我看，燃气公司上上下下起码有三个环节需要我们长期打点。第一，是燃气公司的一把手，没有他点头，这项合作根本开展不了；第二，是燃气公司的部门主管，俗话说县官不如现管，没有这些中层领导的支持，活动也难以进行；第三，就是抄收员本人，仅仅给他们提成很难调动起他们的积极性，只有再辅以进一步的奖励手段，他们才会拼命为我们拉客户。”
韩冰默然无语。他刚从国外回来，的确是疏忽了这一层。国内的情况不比国外，干什么事情都要考虑权力的因素，人情世故的因素，这些“成本”在很多时候比什么都大。
“资金，确实是一个问题。不过，大家只管这项计划的实施，资金的问题由我来想办法。这样吧，既然大家对韩冰的方案没有不同意见，那么就由赵副总负责具体的安排推进，张副总负责与燃气公司沟通接洽，争取用最小的代价达成协议。”梅若云霍然站起，柔媚的脸上一片坚定，女强人的本色流露无遗，“散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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滨海市公用事业管理局机关大楼，3楼某办公室里，李天纵脸上青红不定，神色变幻着，手中握着的两枚钢质的健身球缓慢地转动着，发出刺耳的声响。
铃！
李天纵坐起身来，看了看来电号码，一把抓起电话，低沉地说了一句，“亮子，你赶紧上来，我正等着你。”
没多久，一个穿着黑T恤、剃了光头、踢踏着拖鞋的高个子青年吊儿郎当地晃悠着身子，连门也不敲，就推开门进了李天纵的办公室。
李天纵眉头一皱，“亮子，跟你说了多少回了，我这里是政府机关，你就不能穿得利索一点，让别人看见你这幅样子，成何体统。”
亮子粗野地一笑，“表哥，你是领导，我是你表弟，他们敢说闲话，你收拾他们不就是了。再说了，这大热的天，我还能穿什么？跟你一样穿西装打领带？乖乖，你老人家有空调的办公室坐，出门有轿车，可我不行啊，我得挤公交车。”
李天纵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算了，说正事，我让你弄的东西到手没有？”
“表哥，喏，你看，这是来自东南亚的迷迷粉，嘿嘿，女人一旦要喝了这个，就算是贞洁烈女也会变成**荡妇。我敢保证，如果那个小娘皮喝了这个，会发骚地**求你干她，狠狠地干她，就怕你那家伙不行！”亮子色迷迷地眯缝着眼，口角流出一丝脏兮兮的哈喇子。
“真管用？”
“骗你我是龟孙子。”
李天纵脸上闪过一丝阴笑，拉开抽屉取了一摞老人头，“这是一万块，你拿去花吧，今天的事情不要跟任何人讲，听到没有？”
“我办事，表哥你放心好了。我走了，我的妞还在床上等我。”亮子一把抓过钞票，晃悠着身子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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