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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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诚的祝福比任何甜言蜜语都更能打动人所以林静宸此刻很感动。感动的同时,想到了父亲不久前说的话。她忽然有种明悟,父亲说的,是对的!
然而,顾朝夕并不打算在儿女事情上多做纠缠,六百多年的岁月,让他将很多情感都丢尽了那尘封已久的记忆仓房;或者说,他将大部分情感都剥离出了八成,然后永远的封禁,最后两成,不影响大局,却可以当作生活的调剂品,同时也能让他意识到自己和一台机器的区别,有此,就够了。
所以,顾朝夕对林静宸说,又似在对自己说:“在我飞起的那一刻,愿望已经超额实现了。我知道,经过这次生命险些被剥夺的危机,你会懂得如何把握现在,把握幸福。这是个完满的结束,也是不错的开始。我不太清楚自己未来会有怎样的生活,但我知道,那生活中应该没有你。”
当顾朝夕说出这句话,林静宸体会到了另外一句话的意思:有时候,平静比冰冷更无情。
林静宸忽然有些想哭,因为顾朝夕的话让她忆起了一个小故事:
有位爱花的公主,向王国的骑士们许诺,谁送的花最美,她就嫁给谁。骑士们纷纷出动,寻找最美的花。然而,他们送来的花始终没有能让公主感到满意的。一次又一次的失望,让越来越多的骑士退出了竞争的行列。渐渐的,一个骑士脱颖而出。他不是最英俊的,也不是最武勇的,但他是最持久的。为了表达自己的爱意,他不辞劳苦,奔波往返于各地,搜罗花卉。公主终于被骑士的真诚打动,她对骑士说,只要下次送来的花是她这里没有的,她就答应嫁给他,哪怕那仅是一朵再普通不过的野花。然而,公主的花房中此时已拥有了天下所有的花,骑士为难的走了,这一去,再没回来。后来,有人在沙漠中发现了一片绿洲,骑士的甲胄在那里,甲胄旁开着一种从未见过的美丽的花,身体是蓝色的、头部是白色的、有着翅膀一样的橘色花瓣,好像鸟儿在展翅起飞。人们说,是骑士从天堂采回了这种花,这花便叫天堂鸟,花语:自由。
林静宸抬起头,望向顾朝夕,正好对上了顾朝夕的目光,这一次,时间很长。
见光死的暗恋,如今真的死了,很彻底。林静宸再也无法从那双眸子里找到躲闪和隐藏的情意,那里干干净净的,象是清水,清水里活不了名为‘爱情’的鱼。
林静宸走了,不过临走时她说:“至少,你明天的生活中,还会有我。”
冲着林静宸的背影,顾朝夕微微笑了笑,“这个女孩要从一个600多岁的怪物那里夺回爱情,难度似乎很大。”
在做了一系列的检查后,蒋雨筠宣布,顾朝夕可以进食了。顾朝夕由此而知道了为什么他的身体中沉淀了如此多的毒素,记忆中的一个词句清晰起来:绿色纯天然无污染。
顾朝夕很想拒绝这种如同吞吃慢性毒药般的自杀行为,然而这身体恢复需要大量的营养,在他能恣意活动前,这些‘毒药’他只能吞下。
有意思的是,第四日,林静宸果然来了,提了一个保温罐,里边是煲好了的笋尖鸡汤,顾朝夕发现,这鸡汤香浓可口,毒素竟是出奇的少,一问之下才知道,笋尖是打了野生标签的,鸡是土鸡,也就是农户自家放养的那种。顾朝夕加深理解了‘绿色纯天然无污染’的含义,钱!同时理解了另一条他之前一直百思不解的信息:吃糠咽菜,在现代社会是奢侈享受。

腆着老脸,顾朝夕问林静宸能不能以后多煲些这样的汤送来,似乎早就忘了昨天还信誓旦旦的说什么:我想以后的生活中应该不会有你……
顾朝夕的要求让林静宸觉得有些怪怪的,在她印象中的顾朝夕是个有原则到固执死板的人,然而现在……
更觉得奇怪的是同林静宸一齐来的李可欣,她是林静宸的闺蜜。这位近乎扮演着林静宸经纪人角色的女孩,对试图接近林静宸的各色人物都有留心。在离开病房回租屋的路上,李可欣说:“顾朝夕似乎变了很多,至少我知道,如果是原来那个顾朝夕,他不会要求你再煲鸡汤给他,而会劝你尽量少去医院,学业为重。”
李可欣的话勾起了林静宸的回忆。她笑笑说:“好像是呢,以前的顾朝夕,对我好的有些不食人间烟火,好的让人害怕,你也知道,正是因为这种过分的呵护和他性格中的缺陷形成强烈对比,我才战战兢兢,担心那不过是昙花一现,浓烈的,能够多持久呢?”
“所以,现在他从圣人变成凡人了,你心里觉得踏实了?”
“不!”林静宸眼圈一红。“他走了,我认识的那个顾朝夕走了。我欠他一份爱。”
李可欣紧了紧揽着林静宸的胳膊,安慰道:“你可以一天给他送三次饭,但那是爱还是感激,要分清楚。好了、好了,我们说些开心的事儿……”
第五日开始,林静宸每天会中午、傍晚送两次饭,主要是汤、还有野菜,都是按顾朝夕的要求采买的,顾朝夕一个学业在身的人,拾弄这些有多辛苦,但他并没有表示什么,连个谢字都没有,似乎享受的很是理所当然。这一点让李可欣很是诟病,但想到顾朝夕现在这一身伤的由来,便压下了火气。但是背后,她越发的时不时的旁敲侧击,要林静宸警醒爱与感激的区别。
另一方面,顾朝夕的主治医生蒋雨筠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事。
第一,顾朝夕再也未吃一口医院的饭,林静宸送来的食物,量并不大,蒋雨筠曾不止一次提醒顾朝夕,他现在需要营养补充,然而顾朝夕在这一点上很固执,并且信誓旦旦的说什么需要进食多少他知道。
第二,顾朝夕从不在白天方便,只在晚上。蒋雨筠曾发现顾朝夕忍的很辛苦,不过,几天之后,他似乎成功的调整了生理功能,蒋雨筠再未见过顾朝夕看到值夜护士来了就大松一口气的模样。
第三,顾朝夕伤势的愈合速度明显快于普通病人,第9日便拆伤口的线,而一般情况要在15-20日左右。
第四,顾朝夕的毛孔排泄能力异于常人,从意识清醒一周后开始,护士每天的肌肤清洁工作都能洗出油垢,而且被褥罩子也得更换,这让洗衣房的几个大妈级人物从此对该病房极有怨念 嘟嘟小游戏 每天更新好玩的小游戏,等你来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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