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金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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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的黄家众将闻言方才松了口气。黄飞虎的次子黄天禄因为和姜望较熟,便开玩笑地抱怨道:“丞相啊,方才我们可是险些被你吓得心都跳出腔子来了。你要怎么给我们压惊?”
黄飞虎是典型的古典式正经老爸,闻言立刻斥道:“天禄,不得在丞相面前无礼!”
姜望想了想,却伸手将身后的龙须虎拽了过来,又指着它对天禄说道:“它是我徒弟,让它代我安抚你们吧。”
黄天禄和弟弟黄天爵、黄天祥瞅了龙须虎两眼,突然齐齐大叫了一声“我的妈呀!”,就没命地夺路狂奔而去。黄飞虎尴尬地看了又变得眼泪汪汪的龙须虎一眼,对姜望告罪道:“犬子不懂事,不知英雄不问……那个长相。末将回去以后一定好好教训他们!”
姜望从武吉脖子上拽过来一条汗巾,又顺手丢给龙须虎,让它自己去搞定那些在地上砸出一个个小土坑来的眼泪,自己却朝黄飞虎笑道:“这家伙就是这样的。虽然外表看似很强悍,实际却是个爱哭鬼。大家习惯就好,习惯就好,嘿嘿。”
龙须虎果真用武吉的汗巾去揩它那双铜铃一样的眼睛,末了还委委屈屈地说道:“其实我一点都不凶暴的……”
姜望瞟了龙须虎一眼,还是决定不揭穿它刚和自己打照面、就跳脚喊着要吃自己肉的事情了,免得让它被众人当作野蛮食人族,更加让人看了就想躲。
姜望想了想,还踮起脚来敲了敲龙须虎的大头说道:“决定了,以后就叫你小虎吧。这样或许有助于提升你的人气……”他一边说一边为自己突如其来的好主意点头,完全没有注意到旁边的其他人集体露出了一副恶寒的表情。哪吒甚至还夸张地叫出了风火轮来抱着取暖。
黄飞虎总算有大将风度,第一个回过神来朝姜望问道:“丞相既然不准备应王魔所请,那接下来要怎么对付他们呢?”
姜望沉思了一下说道:“眼下算上将军你、我跟哪吒,统共才三人不惧他们的怪兽,对方却有四将,所以我们至少还需要再找一个人来帮手,才能敌得过他们。”说着便朝哪吒问道:“哪吒,你可认识什么高人,能够前来襄助西歧的?”
哪吒皱着眉头想了想,仿佛有些不情愿地说道:“我在李家的大哥金吒,眼下师从五龙山云霄洞文殊广法天尊门下,倒是有些修行。就不知道他愿不愿意下山来西歧帮忙了。”
姜望见哪吒话里有话,便遣开了众人,又单独把哪吒带进了内室问道:“你跟你那位金吒大哥,莫非有什么过节?”
哪吒先还不肯说,后来架不住姜望的诱哄,便脸色愤愤地说起那个曾是他父亲的李靖,在自己惹恼了龙王、又剔骨剜肉还了父母给的肉身之后,还不肯放过他这个“逆子”,不但亲手毁去了母亲替他建的香火庙和百姓给自己塑的金身,还斥他愚弄百姓,让他无力聚拢自己的魂魄,最后只得靠莲花荷叶栖身。
哪吒大怒之下险些杀了李靖,还和自己的大哥金吒、二哥木吒各自战了一场,最后却被金吒的师父文殊广法天尊斥为“杀性太重”,用一方“遁龙桩”困在云霄洞口打了一顿。后来又有个多事的燃灯道人赠了李靖一座玲珑塔,能把人罩进去放三昧真火焚烧。他被此宝罩进去烧了一回之后,险些没被烧得元神出窍,毁了好不容易得来的莲花化身,最后只得放过了李靖。

姜望这才知道为何先前只要一向哪吒问起李家的事情,他就一脸不耐烦的样子,心说这孩子的脾气还真是大啊!对着自己前世的老爹和哥哥们也喊打喊杀的。不过李靖这个老爹也真不怎么样就是了。他听见哪吒说自己前世剜肉剔骨,又被毒打火烧,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冷战,脱口问道:“疼不疼?”
哪吒听得愣了半晌,过后方才有些尴尬地扭开头说道:“都过去那么久了,还有什么疼不疼的?”脸上却终究流露出黯然之色来。姜望猜他虽是灵珠子下凡,眼下又是莲花化的身,可是下凡到人间来,终究也不过十三、四年的岁月,之前和父母兄弟那样惨痛的决裂,虽然后来有师父的包容庇护,想必心里还是留下了不小的疙瘩。
姜望念及此处,便又伸手摸了摸哪吒头上圆圆的“包子头”,信誓旦旦地说道:“你放心。以后要是有人敢再欺负你,我一定帮你揍扁他!”
哪吒听得目光一亮,却又故意反驳道:“你的武艺法术都稀松平常得很,要怎么帮我把人揍扁?”
姜望撸了撸袖子,又晃了晃拳头说道:“就算只有这个,也照样可以揍!”
哪吒觑了姜望半天,忽然转身说道:“我去找我大哥!”
姜望跟了上去说道:“我同你一起去吧。”
哪吒愕然道:“你又不认识我大哥,跑去做什么?”
姜望其实是担心哪吒和文殊广法天尊又起冲突,甚至再被他打一顿,便扯了扯身上的道袍,又摆了个自以为很有风度的POSE说道:“要请人来帮忙打架的是我。我亲自跑一趟也显得够诚意不是?”
哪吒无话可说,只得由着姜望把四不像唤了过来,又有些欢喜地坐到了前面,见姜望笑嘻嘻地看着自己,并没有责怪他的意思,便大着胆子拍了四不像的角一下。结果四不像回过头看了哪吒一眼,又看了他身后的姜望一眼,居然也四蹄腾空地飞了起来。
哪吒大喜过望,便一路指示着四不像,飘飘荡荡地来到五龙山云霄洞。待到四不像落地之后,哪吒便率先跳下它的背脊,又扭头对姜望说道:“你在这里等等我。我先去让人通传一声。”姜望点点头。哪吒便步履如飞地朝云霄洞跑了过去,过不一会真就领着一个相貌跟他有几分相似的道童出来了。
姜望料想这个必定是金吒,连忙也从四不像背上跳了下来,正要同金吒打招呼的时候,金吒却率先迎了上来,主动对着姜望一打稽首道:“弟子不知子牙师叔到此,有失远迎。还望师叔恕罪。”
姜望连忙还礼道:“师侄客气了。今殷商派来九龙山四道征剿西歧,**所骑怪兽,令西歧战马不能抵挡。我听哪吒说令师徒乃得道之士,特地来请你们出手相助,以助武王伐纣大业。”
这时哪吒也在一旁帮腔道:“大哥,师叔说得没错。纣王残虐失道,人神共愤。我师父太乙真人已经派我下山去襄助师叔兴周灭纣,你也向令师文殊广法天尊求一求,这就同我一道下山,辅佐西歧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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