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分道扬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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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妈……我……我……肚子……饿!”
哗!
所有人都是呆住了
夜老头子张着嘴“你你”两声,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再看光头男,眼神是一片茫然,先前看上去觉得有神的眼睛此时怎么看怎么就觉得不是炯炯有神,而是……该死的痴呆!
沮丧!
夜老头子从未有过如此沮丧,身子一晃,满腔希望跟肥皂泡一样破了,要不是有旁人立即搀扶不免会坐到地上。
同意收纳重伤的光头男夜老头子就想过这个神秘男人多半会失去一身本领,不过他并不怕这人一身强大的实力就此没了,实力没了对拳的了解和修炼方法还在,但是万万没有想到老天跟他开了这么大一个玩笑。
傻子!
光脑袋上那个深深印在天门上的拳印此时是如此的晃眼,这个被他抱以希望的男人竟然是被打傻了。
夜老头子毫不怀疑事情的真伪,这男人要真有通天的本事,万万不会装出一副痴傻的模样,想想一个高高在上的人纵然虎落平阳,但那身常年形成的傲骨霸气却是不容易丧失的,那脸面不是每个人都丢得起,所以……光头男绝不是在装。
仿佛是在印证夜老头子的猜测,光头男喊饿之后接着是发出一阵“呵呵”的傻笑。
“妈的,竹篮打水一场空。”夜老头子心里很不是滋味,这时要让他再带着这么一个毫无用处的嘴是肯定不行的。
好在夜老头子心机深沉,念头一转便哼了一声,对着夜华说道:“罢了,他既然把你认为……母亲,你们就带着他一起走吧。”
说完,号召众人离开,等打扫完死去的同胞尸体再次上路,目光再没有落到那对被他驱逐出去的姐弟身上。
“妈妈,我饿!”
光头男犹自喊着,只是声音很是微弱。
夜华满脸通红,瘦削的脸上平添一份娇艳出来:“我、我、我不是你妈妈。”羞赧下说话都结巴了。
“妈妈……我好饿!”
光头男仍是如此叫唤,想想也是,几天昏迷,除了灌点水外一点东西没吃,不饿才怪。
夜华犹豫了一下,终是不忍心见他饿死,从怀里摸出半块压缩之后的牛肉饼掰开一半,蹲下身子递给光头男,柔声道:“我们只有这么一点了,你省点吃。”
半块牛肉饼本就只有一个巴掌大,再掰一半如何能让精壮的成年男人吃饱?就是一个女人也万万不够的。
光头男几乎是一口就吞了,吃完又叫:“妈妈,我还饿。”他似是有了丝力气,抬头往夜华怀里凑。
狸花猫很是不满地叫了两声,盯着夜华手中的牛肉饼,仿佛在说:“我也饿。”
夜华脸上的红晕瞬间蔓延到了脖颈,但见光头男清澈双目中哀求之色浓郁,芳心一软,将剩下的牛肉饼塞在了光头男手里,看着光头男狼吞虎咽吃完,止不住心中酸楚,悲泣道:“我们再没食物了,水也没有,很快就会渴死。”
光头男正要喊:“妈妈我渴……”只喊出“妈妈”两字,见夜华泪珠轻垂,眼眶立即跟着红了,说道:“妈妈别哭,不要哭……”
不劝还好,一劝这泪水便止也止不住,想到父母早亡,平日和蔼可亲的家主象是变了一个人,变得如此阴狠歹毒,使自己姐弟不出几日也要死在这沙漠里,她再怎么善良,心里也不免生出了恨意。
“哇……”光头男见夜华泪不止歇,嘴一张,跟着也是哭了。
一个人哭没人陪也哭不起劲,两个人这么对着哭便是悲从心起了,一时间哪里止得住。
夜衍方从怔忡中回过神,光头男成了傻子这事对他也是不小的打击,好在他并不是一个完全指望别人的人,否则的话父母死后就算凭着族人有限的帮助,年幼的他也不可能和自己姐姐活得下来。
“不要哭了,我们找田鹰去,大家在一起商讨个活路,他的经验可比我们丰富。”
不管怎么说,多一个人聚在一起,活下去的希望也多一分。
夜华太过善良也就柔弱,是个没有主见的女孩,弟弟这么说她自不会反对,再说以往夜衍每每有出人意料胡来的举动,结果却总是有些意外的惊喜,她嘴上严厉,事后想想,反觉得幸好有这么一个有主见有本事的弟弟,只是心中很害怕弟弟出了意外,所以从不在表面上赞许弟弟的行为,当然,她心里已是把夜衍当成了家中的男人,一个家的支柱。
更何况田鹰的事已使夜华内疚不堪,弟弟话里听上去是要寻田鹰依赖田鹰,实际上田鹰负伤逃逸,在这茫茫大漠,生存的机率极小,寻找田鹰不过打着“要活便带着田鹰一起活,要死那就一起死”的念头,算是对田鹰的一种回报吧。
“小白呢?”
到此时,姐弟俩才想起白毛狐狸,白毛狐狸私自离队,现在已是看不到踪影。
“人都顾不过来,还是不要管它了。”
光头男失了忆,好象不记得有宠物的事,现在自顾不暇,夜衍自是不想去提,再说初遇光头男时白毛狐狸表现出要不得的风姿和忠心,心里根本不信白毛狐狸会舍主人而去,说不定过不多久白毛狐狸就会尾随跟来。
烈日下,夜衍提着担架的一头,循着田鹰离开的方向拖行,夜华在一边问起光头男的名字以及往事,光头男均是回以弱智儿才会有的傻笑,不用多久,姐弟两人就知光头男是彻底的失忆并成了一个人们眼中典型的弱智白痴,也就去了刨根问底的心思。

“好了阿呆,再忍忍,说不定过会就有水喝了。”
他们已走出一里路,夜家的队伍消失在视线中,再也不能看到。途中,夜华给光头男取了个“阿呆”的名字,不厌其烦安慰着阿呆,阿呆则是口口声声叫着妈妈,夜华让其改口叫姐姐,只是这阿呆也不知怎的,非要认夜华为娘,仿佛记忆中就只有一个娘的存在,而且娘的长相又好象和夜华十分相像,以至于如此肯定夜华的身份,夜华实在无法,羞赧心渐去后也就任其叫唤了。
“姐姐快看!”
汗水如油的夜衍忽然兴奋地叫起来,夜华看去,天际有个小黑点,两人是顺着田鹰离开的脚印走的,脚印一直延伸向那个黑点。
夜华喜形于色:“是田大哥吗?”
夜衍道:“过去就知道了。”
时间正好是下行两点多,正是大哈拉沙漠最热的时候,沙面腾起的热气扭曲了空气,距离到了两百米之内,两人才看清那黑点不止有田鹰,还有一匹骆驼。
看到骆驼的存在,两人精神一振,本来双腿已是发软,不知哪来的气力高呼着田鹰的名字小跑过去,近前,才看到田鹰神情呆滞,两行泪挂在粗犷的脸上,任凭毒日的照射也不消失,而田鹰怀里则抱着早已气绝的司空九。
“田大哥!”
“是你们!”田鹰木然地转动了一下眼珠,声音毫无生气。
夜华生怕田鹰不往好处想,解释道:“我们离开了他们……”
“哼,我们和那个夜家再无瓜葛,他们是他们,我们是我们,田大哥,我夜衍可不能忘恩负义的人。”夜衍接过夜华话头,想起夜老头子那张老脸就是来气,恨恨骂了一句:“一群畜生。”
田鹰冷笑几声:“我田鹰不是什么大丈夫,却也不是阴险不重道义的小人,兄弟大仇必报!他们每一张脸我都牢记在心,他们最好不要活着走出沙漠,否则非要将他们赶尽杀绝!”
望着田鹰没有表情的脸,夜衍不自禁打了个寒战,心知田鹰说得出做的到,到了嘴边道歉的话也就咽了回去。
夜华黯然不语,她只求一切太平,打打杀杀的事终是不喜。
田鹰缓缓站起身,将司空九的尸体埋葬在一处沙丘下。
夜衍见他肩头还在淌血,有心要帮忙,却被田鹰拒绝,等到田鹰埋完,夜华上前低声道:“我帮你包扎一下伤口吧!”
田鹰见夜华畏缩的模样,终是不忍拒绝,就地坐下,说道:“我一心想要追你当我的妻子,不听从弟兄们的劝告,我的弟兄等于是我间接害死的,你……我这辈子终究是和你无缘了。”
夜华知道田鹰内疚,过不了他自己那关,垂着眼帘道:“这不关你的事。”虽说对田鹰无意,但是心里毕竟不是滋味,想一想,刨根到底这源头反而在自己身上了,低声道歉:“是我害了你们。”
田鹰也不反驳,撕开肩伤处的衣服,夜华一见惊呼道:“怎么是黑的?”
田鹰咬牙切齿道:“老匹夫的子弹上有毒,哼,我逃走时他只怕在想就算饿不死我渴不死我,也会把我毒死。”
伤口黑黝,流的血也是黑的。
夜衍和夜华面面相觑,同时想到夜成也挨了一枪,半晌夜衍恨声骂道:“好狠毒的老王八,成大哥……成大哥……”说到这里,语音里有了哭腔,而夜华没能忍住泪水已是哭了起来。
“你说的是夜成?夜老头子总不会不救他吧?”
夜成算是救了田鹰一命,田鹰恩义两明,恨所有人也不会恨上夜成。
“成大哥不屑和老王八为伍,朝另一个方向离开了。”夜衍将夜成离开时的话一字不差的转了一遍,田鹰哈哈大笑:“好,你们夜家还算是有个汉子,我记下了!只要我不想,谁也要不了我的命!”说着,伸手进发黑的枪眼里,硬生生将留在里面变形的弹头给挖了出来,眉头也没皱一下。
夜华穿着青色的直筒裤,她扯着裤管一角用力撕下几圈,露出原本白皙如今被烈日高温炕的通红的小腿,田鹰身宽体壮,米长的布条远远不够,她又是撕下另外的裤管,两头一接,准备给田鹰包扎。
夜衍让姐姐稍等,从绑腿上拔出匕首,沙中。
黄沙已被日头烤得有七、八十度,不一会匕首便滚烫。
“田大哥你忍忍,我挖去腐肉。”
田鹰道:“我自己来。”接过匕首,毫不犹豫地搅进枪眼,匕首甫一接触,“嗤”的一声响,冒出一缕青烟,同时散发出一股子焦臭味。
田鹰似乎没有感觉,眉头都不带皱一下,手腕一抖,便割下巴掌大的一块腐肉,深处几乎可以看到锁骨,然后匕首重新沙中,等匕首再度烫手,用匕面将伤口表面烫焦,以此来止血。
整个过程田鹰神色如常,仿佛不能在割自己的肉,不是在烫自己的身体,夜衍以前就很佩服田鹰的本事,此时更是钦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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