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望着陈锦程的车子远去，我在路口发呆了好一阵子。他为什么会来到这里？是巧合？还是对我产生了怀疑，然后来到这里察看些什么？抑或是到这里来安排什么事情？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朱槿提供给我那些资料的可信程度又加深了一分。
等陈锦程的车已经看不到影子之后，我才从岔路口转到大路上，向监狱的方向骑行。到了监狱门前，将车子停在岗亭旁，找到值勤的武警战士，让他打电话通知了金一万，我站在监狱的门外等候着。
金一万出来时一幅笑咪咪的样子，见到我之后更是咧开大嘴笑了起来：“哈哈，兄弟，你来了！说吧，找我什么事情？是不是昨天没混上酒不开心，今天到我这儿找酒喝来了？”
我也笑着说道：“哥哥你除了酒就不会想点儿别的啊？别整的我们S省人都好像那酒鬼似的。”
“别的？有啊！喝酒还要吃菜啊！”金一万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让我忍俊不禁。
“好了，哥哥，我这次找你来真是有事儿的。”笑声过后，我郑重说道。
“你啊！我知道你就是夜猫子上宅，无事不来。来吧！我们里面谈。”金一万一只手揽过我的肩膀，推着我就往监狱里面走过去。
“金哥，我想以私人的身份单独和鞠卫国见一面。”在金一万的宿舍里坐定，我开门见山的说道，“单独”两个字被我刻意加重了语气。
“为什么要单独见面，能给我一个理由吗？”金一万的表情也严肃起来。
我考虑了一下，将手里的资料夹打开，拿出了和鞠卫国有关的几份资料。
“金哥，我想，做为一名军人，你应该可以为我保守这个秘密。在事情没有弄清楚以前，这件事情还是越少人知道就越好。”金一万翻阅资料时，我郑重其事的说道。
翻阅完资料的金一万陷入了沉思之中，半晌，他把资料递还给我，“兄弟，你等我一会儿！”说完便转身走了出去。
大约十多分钟之后，金一万回来了，手里拿了一套武警的衣服。
“来，先换上吧！小曾的，他和你的身材差不多。”金一万把衣服给我扔到床上。
“小曾？”我看着衣服，却没有动。
看着我疑惑的表情，金一万显然误会了我的意思，“不用多心，小曾叫曾耀，老兵了，也是我们S省的，自己人！”
“不是，我的意思是说，为什么要换上这样的衣服？去见鞠卫国而已，需要那么神秘吗？”我被金一万搞得有点儿糊涂了。
金一万错愕了一下，忽然间笑道：“呵呵，你啊！……让我怎么说你啊？还说让我替你保守秘密……你就这么去见鞠卫国，还怎么保守秘密？谁知道监狱里头会不会有某些人安排的眼线？也幸亏了今天站岗的小曾和郑斌都是自己人。哦！对了，我还没告诉你，今天上午你们事务所一个叫陈锦程的大律师来过了，他也去见了鞠卫国。”
“他也去见鞠卫国！？两个人见面时说了什么没有？”虽然我已经猜到陈锦程上午可能已经见到过鞠卫国，但是经过金一万的亲口证实，我依然感到有些吃惊。
“两个人见面说什么我倒是不知道，上午不是我当班，是监狱长安排他们见面的。怎么？这个陈锦程有问题吗？”金一万问道。
“还说不准，不过在整件事情没有搞清楚之前，他是有一定嫌疑的。对了，你能不能问一下上午参加提审的武警战士，陈锦程和鞠卫国都说了些什么？”我不想把话题过多的纠缠于陈锦程一个人的身上，现在的关键在鞠卫国身上，如果知道他们两个谈话的内容，就将会对我和鞠卫国即将进行的见面、谈话，进而了解整件案情的发展产生很大的帮助了。
“这个……”金一万眉头紧皱，长吸了一口气，“今天上午参加提审的两个人好像是曹广亮和吴晓佛，这两个人是随着新任监狱长调过来的，具体情况我也不了解，就怕……”
“那算了，我还是先去见一下鞠卫国好了！”说完我就开始起身换衣服。
“光换衣服可不行，还要去找小馨让她过来给你化装一下。”金一万看了我一眼，起身往外走。
“小馨？你妹妹，金若馨？她来为我化装？”我系纽扣的手僵在了扣眼上。
“当然了，小馨当兵以前可是在我们那儿学过化妆的！”金一万拉开门的把手，走了出去。
“从哪儿学的化妆啊？”我随口问了一句。
“火葬场。”金一万的声音自门外传来。
“哦……啊！天杀的！金一万你给我回来！……”我冲出门外时，金一万已经不见了踪影。
（这几句对话根本就是针对某人，和剧情无关。特此声明）
尽管知道金一万是在和我开玩笑，但是当金若馨捧着我的脸左右端详的时候，我依然有些不放心，装作漫不经心的问道：“刚才你哥说你学过化妆，在哪儿学的啊？”
“咯咯……！”金若馨笑了出来：“我哥刚才一定说我是从火葬场学的化妆吧？他就是会恶心人！别听他的！”说完回过身把身后的小箱子打开，拿出了一支眉笔，开始在我的脸上描描画画起来。
“我这化妆技术啊，是从医院太平间学的，学了五年呢！”金若馨一边仔细的画着，一边还一本正经的说道。
“噗！”正站在我身后喝水的金一万把刚刚喝进去的水又给喷了出来。由于我是坐着的，而金若馨是躬着腰为我化妆，所以一口水刚刚好的全部喷到了金若馨的头上。
屋子里静了大约三秒钟，紧接着金一万便哈哈的大笑起来。
金若馨的头发上往下滴着水，小脸涨得通红，双目圆睁，一副要把金一万吃掉的模样。
“好了！好了，不闹了！继续化装！干活！干活！”金一万忍着笑，去拿了毛巾，很笨拙的为金若馨擦着。
“这么大一个人了，怎么这么不成熟？”金若馨夺过毛巾，自己擦拭着，却也禁不住地笑了，那笑中还带着几分的恼羞成怒，模样看起来很滑稽。
“……”我给两个活宝一样的兄妹送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很享受般的往椅背上靠了靠，合上了眼睛。
大约半小时之后，金若馨拍了我一下，“嘿！你还别真睡着了。去照照镜子。”
镜子里是一个看起来比较陌生的面孔，眉毛重了很多，眼睛好像是大了一些，脸上的线条也似乎显得更冷峻了一些，而我在左眉梢一个比较醒目的痣也消失不见了。
“怎么样？我们家附近一个影视城，我上初中的时候就从剧组里面打工了，教我的那位老师可是一位很出名的化妆师呢！我可是跟了她……”金若馨很自豪的对我说着。
“好了好了！就别在那儿炫耀你那两下子了！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去去去！忙你的去吧！我们还有正事儿要干呢！”金一万不耐烦地打断了金若馨。
金若馨“哼”了一声，冲着金一万翻了个白眼，转身就走掉了。
金一万带着我，由监狱的二楼进去，进入了监狱的内部。
在踏上通往二楼的楼梯时，那种熟悉的感觉又重新拥上了心头。而上到二楼，我被吓了一跳。在我眼中所映现的，和梦中的所见几乎是丝毫不差——上下两层，对立着四排整齐的铁门，铁栅门是淡青色的……
我进入了梦里吗？我又开始走神了。
“小李，走了！”金一万已经走到了平台的另外一端，那儿有一个向下的楼梯。
“哦！”我应了一声，快步跟了上去。
“快点儿，别磨磨唧唧的，就中午这两个小时是自己人值班，过去两点就会换班了！你快点儿出来，我们还要去吃饭的，我快要饿扁了。”金一万压低了声音说道。
“嗯！很快的！”我随口应着，心却还依然沉浸在昨天晚上的梦里。
禁闭室需要从二楼下去，通过整个监区后还要从监区的一角过去，经过一扇铁栅门和一条狭长的过道。铁栅门的门口有两个身子站得笔直的值班武警，看到我和金一万时只是微微点头示意了一下，脸上没露出任何的表情。
整个过道黑黢黢的，隔十米左右才会有一盏昏黄的灯，显得很是阴森恐怖。
跟在金一万身后，在过道中走了五六十步的样子，金一万站住了，从腰间掏出一串钥匙，在昏暗的灯光下努力的辨认着。我走进了才看出来，他站在了一扇铁门前面。
铁门被打开之后一丝光线照了出来，借着灯光，我看到，铁门内还有一条更为狭窄的过道，过道里的灯光比外面稍微亮了一些。
走过狭窄的过道，金一万停在了一扇门前，用刚刚那串钥匙中的一把将门打开，对着房间里面喊了一声：“鞠卫国，有人要见你。”
我走过金一万身边的时候，金一万附在我耳边轻声说了一句：“小心一点儿，这可是一个危险人物，有事情就大声喊！我在外面等你。”
走进牢房，我四下观望着，房间里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桌子，占去了牢房二分之一的面积。日光灯发着乳白色的光，照在白色的墙壁上，显得很整洁，和想像中的禁闭室不是很一样。
“上午不是刚刚见过吗？干嘛……？”鞠卫国正在吃饭，忽然看到我，愣了一下，拿着勺子的手停在了嘴边。
我静静的看着鞠卫国，或许是灯光的缘故吧，比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面色显得更加苍白了一些。
房间里静静的，鞠卫国眯了一下眼睛，似乎在辨认着我。门被金一万轻轻带上了，铁门发出的沉闷声响打破了房间里的寂静。
“你是昨天来的那个小律师？”鞠卫国目光如炬，冷冷的看着我。
“是！”我苦笑了一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看来，金若馨的化装技术依然不够强悍！
“你化过装！”鞠卫国低头把一勺饭填到嘴里，咀嚼了几口，继续说道：“昨天上午是你和那个美女，今天上午是陈锦程，陈锦程刚走，你又化了装来我这里，我不知道你们什么意思，但是我要告诉你们，我无可奉告！”
“你是怎么看出我化装的？”我努力地让自己平静下来，装作随意的样子问道。
“因为我那天见过你！”鞠卫国又挖了一勺饭，埋头吃着，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还有，你这种简单的化装在这种灯光下形同虚设，我刚刚仔细看你，是觉得你和昨天有一点点不一样，仔细看才看出来你竟然化装了！”
人锋芒太露，真的不好！鞠卫国的这种锋芒外露，反而让我彻底平静了下来。我开始相信他是一名警察了，至少曾经是。
“不愧是做过警察的人！眼很毒啊！”我一**坐在了鞠卫国的旁边，眼睛盯着他的后脑勺。
鞠卫国一下子僵住了，停止了咀嚼。
“你到底是谁？谁让你过来的？”我等了足足有一分钟的时间，鞠卫国才开口说话。
“我是谁并不是最重要的！谁让我来的更加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你可以提供给我很多或许对你有利的东西，而这些东西会让你脱罪，会救你和你的女儿，甚至……你的外孙！”事情终于走上了我自己设想好的轨道，我昨天夜里考虑好的话被我不假思索的说了出来。
“等等！你说，我的外孙？！”鞠卫国猛地回过头，眼睛睁得大大的，一副很震惊的表情！
“对！你的外孙！确切的说，是鞠芳怀孕了，如果你打算让那个孩子平安来到这个人世间的话，我想，我需要你的配合！”
“你……”鞠卫国僵在了那里。
“我知道你对我还有些怀疑，这很正常！让我来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李彦峰，是刚刚进入到锦程律师事务所的。或许我还年轻，没有经验，没有实力，但是我有一颗正义的心！我想，在这个世界上，正义的人还是占了绝大部分！邪恶终究是压不倒正义的！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没有希望不可怕，最可怕的，是失去信心！”我越说越激动，站起身，走到桌子的对面，双手扶着桌角，身子前躬，眼睛紧紧的盯住了鞠卫国。
鞠卫国愣了一会儿，忽然对着我笑了，一下儿就笑了！笑得竟然——还很开心！
鞠卫国的笑声在狭小的禁闭室里显得很刺耳，也很诡异，就在我对鞠卫国的笑感到莫名其妙甚至有一点点毛骨悚然时，鞠卫国开口了，声音很平静：“年轻人，首先，我想告诉你，你刚刚的那些话只能证明你还很年轻，真的很年轻！所以，关于正义和邪恶的问题上，我还用不到你来教训！正义？你想知道什么叫做正义吗？好！我来问你，当你坚持着自己的信仰，相信自己是正义的，反而被自己的好朋友、好战友出卖，然后你却被自己一直想出卖的、一直当作敌人的那个人救出来的时候，你觉得谁是正义的？哪一边才是正义的？你能告诉我吗？我们再来说一说邪恶？谁才是邪恶的？邪恶又是什么？黑暗就一定是邪恶的吗？黑暗无处不在，在这个世界的每一个角落都充斥着黑暗，每一个光明下的影子不就都是黑暗的吗？难道你可以保证你的心里就一直是正义的吗？难道你没有做过一件违心的事情？甚至没有邪恶的念头闪过？人，有时候是身不由己的！”鞠卫国的声音由平缓到高亢，由高亢而急促，忽然间又低沉了下来，长叹了一口气，等了几秒钟之后才缓缓开口说道：“至于信心，我从没有失去过，却从来没有看到过任何的希望！很多年了，我没有过任何希望！从知性的认识、到理性的理解正义这个词，一直以来，我都认为自己是没有做错的。为了自己心目中所谓的正义，为了自己的信仰和理想，我甚至无法为自己活着，我被一种力量推动着，只能前进，无法后退！一直……都无法……后退！”
我沉默着，我无法回答鞠卫国对我提出的那些问题，我甚至很难想象他所说的这些话。
静静地看着鞠卫国有些悲凉、带着些无奈的面孔，一种悲哀的情绪很快就笼罩了我。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会造成今天这样？”过了好久，我才意识到我来这儿的目的。并且我意识到，我今天的收获将会很丰富，非常非常丰富！
“我……会和你配合的，放心好了！不为别的，就为了鞠芳肚子里的孩子，我需要来一场赌博！很感谢你的青春热情，我毫不怀疑你的正义感，所以，我想你应该可以帮到我！”鞠卫国没有正面回答我。
“我？可以……怎么帮你？”不知不觉间，我竟然跟随了鞠卫国的节奏。
“你先坐！让我好好想想！”鞠卫国站起身，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床铺。
我绕过桌子，坐在床上看着鞠卫国在房间里不停的踱步。仅仅有几平方的小屋两步就走到头了，鞠卫国在即将撞到墙壁的一霎那停住脚步，然后回过头继续走，在另一端又停住了脚步……
“你是怎么知道我身份的？”鞠卫国忽然停在我面前，紧皱着自己的双眉，问道。
“我们事务所有一个同事，名字叫做朱槿的。他在昨天给了我你和方凯运在警校的毕业证，还有和本案有关的一些复印件。来这儿之间，我还一直怀疑那些东西的真实性，可是现在……”我停顿了一下。
“可是现在你觉得那些东西完全是真实的了对吧？”鞠卫国的眼睛微微眯了一下，再睁开时，眼中闪过一丝寒芒。
“唔！”被说中了心事，我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鞠卫国“哦”了一声，转身面对墙壁，似乎在自言自语一般：“看事情只观察表面！是与非、真与假的观念很强！冲动且富有**！有正义感却缺乏判断力！很年轻！真的很年轻！”不等我有反应，忽然又转过身面对着我，“那个叫朱槿的是什么来头？他为什么会有我和方凯运在警校的毕业证？他在给你这些东西的时候说过些什么没有？”
我摇摇头道：“朱槿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一直不清楚，不过听靖红妹……哦，就是昨天和我一起来过的那个女律师，她说过朱槿似乎是和方凯运有一些关系的。他给我这些东西时，是在事务所里面，好像是要避开什么人似的，遮遮掩掩的，但是什么也没说。”说着我从贴身的口袋里掏出来那封信和那几页复印件，递给了鞠卫国，“哦！对了，他还给了我一封莫辨真假的信，是方凯运写给陈锦程的。信和复印件现在在我这里。”
鞠卫国接过信和复印件，正低头看着，门被轻轻的敲了几下，金一万面色焦急的走了进来。
“不行了，时间要到了，两点整换班，一点五十五以前要出去的。”金一万向我们亮了亮腕子上的手表，手表上的指针已经指向了一点五十多一点的位置。
鞠卫国把资料递回给我，对金一万伸出了三根手指：“三分钟，只需要三分钟就好了。你可不可以在外面等一下？”
金一万蹙了一下眉头，声音有些迟疑：“呃……那好吧！你们快一点儿！”
金一万刚刚把门带上，鞠卫国就急急的对我说道：“快！拿你的笔和纸出来，我来写一封信，你需要帮我找到一个人，把信交给他。”
“哦！”我应了声，将钢笔拿了出来，摸遍了口袋却没有找到空白的纸。
“将那封信拿出来，我用背面写，你想办法去复印了，先不要让那个人看到这封信！”鞠卫国的手指敲击着桌子。
接过我递过去的信，鞠卫国一边翻过去在背面飞快地写着，一边说道：“哦！对了！还有两件事，你想办法搞到朱槿的资料，在搞清楚朱槿身份之前，还是小心一些比较好！另外，你一定要小心避开陈锦程，那个人不是你这种级别的可以对抗的！尽量避开他！”
鞠卫国的口气里带着毋庸置疑的命令式口气，我连声应着，却没有一丝反驳的念头！是刚刚他说过那些关于正义、邪恶还有信心的话震动了我？抑或是鞠卫国的虎躯一震，散发出了霸王之气？（开个玩笑，这一段掐了别播）
“信你出去再看，地址和人名我也写在上面了！时间紧迫，等你下次有机会过来的时候我们再详细的谈和案子有关的事情。至于鞠芳，你多想办法照顾她一下，让你在这里的朋友盯紧了，千万不要让她出任何的事情。如果我估计不错的话，陈锦程会在最近的两天去看她。无论你想什么办法，也不要让陈锦程有和她单独见面的机会！”鞠卫国将信递给我，声音很急促！
“嗯！”我接过信，小心的折叠起来，放在了贴身的口袋里。
在即将走出门口的一霎那，我心有不甘的回转身，问了一句：“前辈，我还是想问你一下，究竟是谁杀了方凯运？你知道不知道？”
鞠卫国没有回答我，却对我笑了笑，手扬起来，挥了挥，示意我赶快离开。门被锁死的一霎那，鞠卫国的笑依然印在我脑子里，因为那笑容很奇特，看起来，竟然很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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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实在对不起大家，原本打算加快更新速度呢，可是最近单位实在太忙了，这段时间的更新依然会很慢！对不起，实在对不起！唯一能对大家保证的，就是这本书绝对不会太监！绝对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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