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太子托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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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初,大多数地区还在改革开放的大潮中拼命寻找自己的方向,大多数人民还在金钱与道德的冲突中苦苦思索正确的道路。
黄天翔最近很快乐,因为他与爱妻的第一个生命结晶很快就要出世了。黄天翔是个普通人眼里的幸运儿,由于他所在的村子里缺少文化人,又因他天资聪颖悟性奇高,七十年代末高中毕业的他居然被村高中选中教学。高中毕业教高中,这可真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大稀罕事。
那时候还不是每个村都能拥有自己的高中,黄天翔所在的村算得上镇里比较数得着的。村高中做出这个决定以后,上到家长下至学生都在质疑黄天翔的水平:一个高中才毕业的毛小子,能教得了比自己小不了几岁的人?更何况黄天翔由于天份奇高,本就比同年级学生的平均年龄小上两岁。
然而半年下来,黄天翔把不服他的学生收拾得服服帖帖。有好事的,私底下去问那些当年闹得最凶的学生:怎的后来不闹了?学生们伸出大拇指:嘿,这个小老师还真行!
有人以为黄天翔使用了什么暴力的手段逼迫他们服软,被那些学生嗤之以鼻:你以为咱们都是被吓大的?告诉你,这小黄老师性情最是温和,从不对我们发火,但你别看人家年轻,那学问真是没的说!
就是这般,黄天翔的名气越传越大,很快就被镇高中借调走了。从镇高中到市普高,又从市普高到市重点高中,三年的时间,黄天翔完成了职业的三级跳,从一个普通民办教师摇身变成了享受国家待遇的公办教师。
过得不到半年,便有人向黄天翔提亲了。说来也令人难以置信,虽然其时已是八十年代,但黄天翔所在的村子里还是流行“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黄天翔虽然是村子里开天辟地第一人,可他的父母也没敢坏了这个规矩。到得黄天翔二十有三的时候,正当他在市重点高中教学的时期。吃皇粮的黄天翔在村里有多么炙手可热,单从媒人上门的频率便可见一斑。
老父为他千挑万挑,最后挑中了村北林家的千金小姐。这林小姐说来也是个才女,当年的时候比黄天翔小两级,也是个小小的风云人物,很早便听过黄天翔的名头,大约也隐隐约约见过其人,因此当林父提出与黄家结亲时,林小姐虽未发言,那神情便也含羞答答的。
说来也怪,这黄天翔所在的村子虽说是闭塞、保守,这提亲方面却令人难以理解,却是男方上门提亲的少,女方上门提亲的多,真正奇事一桩。黄天翔虽未曾知晓林小姐其人,但既是老父所选,当也没错,也就应了。又过了半年,两人便在乡人的吹吹打打中成亲了。
新婚燕尔,小两口自是百般恩爱,难舍难分。可是过不了一个月,一个邮差的到来便打断了这幸福美满的生活。
那邮差送来的东西只有薄薄一页纸,曰“录取通知书”。
原来黄天翔因学历限制,虽在工作上表现突出而破格被市重点高中征调,终究在诸如提升、职称等方面暗暗吃亏,因此便下决心考了个学位。可后来又是提亲又是结婚的,这事儿居然被黄天翔给忘记了。如今邮差一来,这黄天翔的脸色便像那新开的颜料铺,一时之间什么颜色都有。
林小姐,如今她是黄夫人了——虽然村中没什么小姐夫人之类的尊称,可黄天翔自觉身为读书人,该讲的礼节还是要的——见他面色不豫,一问之下才知夫君被一所师范大学录取了。这黄夫人倒也豁达,虽也百般不舍,可还是细心地为黄天翔收拾好了行李,连夜赶做了许多大饼,第二天便送黄天翔上路了。

入了大学,虽说是了黄天翔一个梦想,可终究有些来得不是时候,因而初入学的那些天,黄天翔总是一副蔫蔫的样子。直到有一天,一封来自家乡的信改变了黄天翔的生存状态。
同宿舍的人都以为黄天翔疯了。自打他看了那信之后,整个人便狂呼乱舞,神情兴奋,却不知是哪根筋错乱了。好不容易等他平静下来,同学一问才知道。,原来夫人来信说有喜了。
从此黄天翔就像是换了个人,吃嘛嘛香,看嘛嘛亲,浑身上下仿佛有使不完的劲儿。同学都惊呼:这还是以前那个三棍子打不出屁来的黄天翔吗?
这一天,黄天翔照旧起床后便在床头的一个表上画一个大大的红圈圈。自打知道夫人有喜的那天起,黄天翔便制作了这么一个表格,上面写满了日期,每一天开始,便在这一天上画一个红圈圈。在夫人预产期那一天上,黄天翔画了一个大大的心形图案。眼见圈圈与红心的距离越来越近,黄天翔的心早已被喜悦充塞得没有其它任何东西了。
可是今天呢,黄天翔画完了圈圈,突然觉得头有些晕。同学见他面色异样,忙上前关心地询问。得知他头晕目眩,同学都觉得可能是最近过于用功,休息一下就好了。于是几名同学扶他重新躺下,叮嘱了一番,便留他一人在宿舍休息了。
这厢黄天翔合了眼靠着枕头休息,可是靠着靠着一阵困意上来,他便不知不觉地又睡着了。
糊中,面前似乎有个人在向他招手。
“你,你是在叫我吗?”黄天翔迟疑了半日,终于期期艾艾地问道。
那人没有说话,只是向他继续招手。
黄天翔十分惊讶,但不知为什么,他还是举步向前走去。
走了半日,终于来到了一座看起来像是古代建筑的府门前。那人住了脚步,却不转身,仍旧背对着他,瓮声瓮气地说道:“如今我投到你家,从今而后就在你家生根发芽了。我本是玉帝之子,因犯了错误,带累了福禄寿三星和二郎神,我父皇着我下凡消业。我看你也是个好相与的,就自作主张了,你看怎么样?”
这话太具有震撼力了,黄天翔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半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那人见他不答,倒也不以为意,继续说道:“我叫做道恒,以前已经转世投胎了多少回,这一次我不想改名字,等我生下来了你就给我起名叫道恒吧!我本是玉帝之子,投到你黄家,倒也不算是投错了!”
原来他投胎过来还是因为自己的姓,黄天翔再次张大了嘴巴。
“好了,我要说的就这些了。还有,我生下来不会忘记以前的记忆的,这也是我今天提前来找你的原因,免得到时候你见到我的言行而被吓坏了!”那人继续瓮声瓮气地说。
黄天翔刚要说什么,一股大力突然自脚下传来,他只觉得身子一轻,整个人“嗖”地飞了出去,就什么也看不到了。
“啊!”黄天翔大叫一声醒了过来,那个梦竟清晰无比地在脑中迅速重现了一遍,将他惊出了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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