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灵窗户里的灯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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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个人独处在暗暗的灯光里,屋里没有人。为什么总这样让自己沉入一种独特的情绪中呢?我该怎样回答,也许答案是不知道。这种情绪、这种氛围、这种永不可能重复的独特,不是刻意创造的。它来了,在一个偶然的时刻突然来临,容不得我有半点准备,它闯入我的心灵,于是我不得不在偶然的时刻偶然地处在暗暗的灯光里。
这是生活,是存在,也可以是思想是虚无,可以有任何感觉,不是吗?没有说话的对象,但我必须不停地说。这种说话,听不出声音,纯正的话语不需要发出悦耳的声音。做人做得很够了的时候,我会不知不觉地需要这种谈话。心若止水,任其坦荡,我又回复了我自己,在暗暗的灯光里在独处的孤寂时候。
我可以在绝对的安谧中走进嘈杂。白天的行动白天的说话白天处世中的一切,我可以走进也可以抛弃。如果颠倒一下又会如何,在白天的嘈杂里走进夜晚的安谧,绝对不能。这种沮丧的感觉一出现,我的思想就再不会平静。同事、朋友、先人、哲学家、文学家,种种各异的人会交替出现和消失。我想象着自己怎样在他们之中渡过时间,或者,幻想着和他们进行交谈。对于早已不存在的人,他们给我的感觉未必有失望,对于每时每刻都在我身边的人,我的感觉未必是希望。希望是最美妙、最富诗意的绝望,不是吗。常常在熟悉的人群之中,陷进不可自拔的泥淖里,总觉得每个人的**上都罩着一层厚厚的外壳,谁也看不清谁。人只是为了说话才说话,以证明自己是一个存在的人。不可否认的是,谁都必须这么做,谁让我们都别无选择地选择了生存呢。叔本华告诉我们“人生就是痛苦”,生活本身就是一种虚无;萨特却告诉我们存在主义是一种人道主义;加缪呢,又为我们讲述了一个“西西佛的神话”;托尔斯泰把他心中的“天国”呈现在我们面前;尼采又把我们抛进一个“永劫回归”的可怕循环。

我该信谁呢?在这样一个暗暗的灯光里一个人独处的时刻,该信谁呢?谁都可信又谁都不信。他们的理由都无法印证我生活的感觉,此刻在生活里的感觉,我是世界中的唯一。在暗暗的灯光里,顺着自己的心灵看进去,那里有一片圣洁、一片明亮,我也知道那些活着的和死去的人的心里,也有一片圣洁、一片明亮,只是有些人知道它的存在,而有些人直到死也无法意识到。谁也无法将那片光明表达清楚,它永远无法通过语言传递给人类,或许人们能做的,只是最大限度地接近那片真实。
噢,我懂了,在暗暗的灯光里一个人独处时的冥想中我懂了。为什么那些希望、绝望、人群中陌生的感觉会突然袭来。人类永远不能在同一时刻找到和那片圣洁的光明交融的契机,它产生于人类又被人类自己创造的种种文明阻隔。于是,我突然知道为什么会常常有这种独处的默默时刻。
窗户关闭了,可灯光依旧,圣洁的东西依然会在善良的人类心中植根。
可是,即使在希望的感召下,沮丧、沉沦的情绪还会在最美好的时刻降临,让我也让人类陷入矛盾之中。
把窗户打开吧。即便是一瞬的交融,那种神圣的感觉也会使人类的存在获得美好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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