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一章 宋风(中)~~第一五五章 褰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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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公子!”随着沈醉的倒地,一个美丽的身影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叶筠嫣不顾一切的冲到了沈醉身边,想把他扶起来,但无奈自己仙法暂失,加之沈醉身材高大而自己却娇弱无力,更本无法移动沈醉分毫。只急得她站在原地,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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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醉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睡梦中只感觉自己全身发冷,便如同置身于冰天雪地一般,到了最后,沈醉已是瑟瑟发抖。梦中只感觉幕忆涵坐在了自己旁边,把自己紧紧的搂着。由于寒冷,沈醉下意识的伸手过去,把幕忆涵搂在他的怀中。糊糊中听幕忆涵说道:“沈公子,你……你醒了?”
沈醉道:“忆涵,我好冷,把手给我。”
沈醉只感觉幕忆涵在怀中扭了几扭,似想从自己怀中挣脱,但最后她还是放弃了,软软的靠在自己怀里,一只玉手也伸到了自己手中,沈醉伸手握住她双手,入掌冰凉,只觉她两只掌心都是冷汗。
沈醉似醒非醒,听怀中那人低声道:“沈公子,你的伤怎么样了?”明明却是叶筠嫣的声音。
沈醉吃了一惊,登时清醒,觉得怀中确是抱着一个柔软的身子,但糊糊之中却又睁不开眼睛,瞧不见怀中之人是谁,心想:“是忆涵吗?”但回忆起方才昏迷过去之时,并未和幕忆涵在一起,而是和叶筠嫣一起逃出不归洞的。想到此节,沈醉全身一震,冷汗突兀而下,终于睁开眼睛,怀中之人正是叶筠嫣。
怀中佳人俏脸通红,正用如水的大眼睛关切的望着自己,沈醉挣扎着想要站起,却似乎足下酸软,稍一用力,胸口又是气血翻腾,竟站不起来。沈醉不好意思道:“叶仙子,我……”
叶筠嫣轻轻的站起身来,俏脸绯红,柔声道:“沈公子,外面冷,我扶你去庙里吧。”
沈醉却不答话,他还道叶筠嫣山谷因为方才在庙中的误会而生自己气的,而刚才自己更是把她当成幕忆涵搂在怀中,当下道歉道:“叶仙子,刚才我是把你当成另外一个人了,你不要生气。”
他不说还好,一说之下,叶筠嫣已是脸色苍白,委屈,酸楚,伤心,之情不不由得涌上心头,忍不住已是珠泪盈盈。她心中一阵酸楚:“他抱我,只是把我当作替身而已。”
叶筠嫣在沈醉心中一直便是高高在上的无双玉女,他几时看过叶筠嫣这般小女人梨花带雨,我见犹怜之态。还道自己又惹叶筠嫣不高兴了,连忙道:“叶姑娘,都是我的错。”
叶筠嫣幽幽的叹了口气,却没有说话,只感觉心中有说不出的委屈,却又找不到人倾述。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第一次倾心于一个男人,得来的却是这样一个下场。
叶筠嫣的叹气,只让沈醉心中生痛,他并非呆子,他也看得出来,眼前的佳人似乎并没有因为自己的‘轻薄’而生气,而是另外的原因,是那原因似乎便是他不愿也不敢承认的。沈醉也长长的叹了口气,他本想出言安慰一下叶筠嫣,但一种无力之感涌上心头,所幸把千言万语化作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叶筠嫣并未离去,而是静静的坐在了沈醉身边不远处,没有再说一句话。抬头看看天上,乌云散去,满天繁星。银河如玉带高悬九天,银河两旁那两颗最大的星便是牛郎和织女了。
牛郎和织女彼此相爱,却永远不能在一起。因为他们之间隔了一条银河。银河既宽且广,且烟笼雾锁,便如同沈醉梦境里那条烟笼雾锁的河。
明月皎洁,满天的星光辉映之下,叶筠嫣动人的脸庞之上散发着淡淡的明丽之色,樱唇半张,雪白的贝齿轻轻咬着下唇。此时此景,浑不应在人间出现。
对比于叶筠嫣绝世的容貌,满天星辰也不由得黯然失色,沈醉不敢再看,也只能抬头望天,也许‘不忍逼视’这个词便是由此处而来。
便在此刻,几颗流星划破了静静的夜空,消失在了天边。
“沈公子,快看,流星真漂亮。”叶筠嫣淡淡道。
沈醉心中道:“流星再漂亮,也及不上叶姑娘万一。”但只轻轻的点了点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流星还在继续从天边飞过,一颗淡蓝色的流星如长了眼睛一般朝沈醉和叶筠嫣这边飞来。
沈醉认得这颗“流星”,会心一笑,心中喜道:“忆涵来了。”想到幕忆涵和自己在一起的一点一滴,只感觉心头一暖。
流星近了,正是一只淡蓝色的纸鹤,沈醉伸出双手,纸鹤轻轻的停在了他手中,纸鹤身上依然写着幕忆涵娟秀的字体“沈醉轻启”。
叶筠嫣认得纸鹤寻人这种仙术,惊道:“这是‘云中锦书’?”
沈醉道:“正是。”拆开纸鹤,上面写着:“呆子,你到底在哪里,你可知道我有多担心你,你再不出现,我就不理你了。”原来自从沈醉去桃花坞后,幕忆涵便一直担心他,当天夜里,沈醉没有回客栈,幕忆涵便放出了纸鹤来寻找他,只是当时他在不归洞中,纸鹤到不了那里,只能在洞口徘徊,待沈醉出洞后,才寻着沈醉的气息找到了这里。
沈醉只感觉心头一暖,又一次放飞纸鹤,纸鹤飞天而去,想必幕忆涵随后就到了。
叶筠嫣静静的看着沈醉的一举一动,自从纸鹤来了之后,沈醉脸上便一直挂着笑意,她偷偷的观察沈醉手中的纸鹤,从折那纸鹤的手法来看,定然是一个女子所为,想必这个女子便是沈醉睡梦中喊的那个“忆涵”了,想到此节,叶筠嫣忍不住心中一阵酸楚。口中强自镇定,淡淡道:“沈公子,这纸鹤是‘忆涵’姑娘放飞而来的吗?”
沈醉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讪讪笑道:“正是。”
叶筠嫣叹了口气,心道:“不是顺儿么?什么时候又有了个‘忆涵’姑娘了?”心中异常苦涩,口中酸酸道:“你和这位‘忆涵’姑娘感情很好吧,不然她也不会如此挂念你。”
沈醉正要答话,便在此时,天边又飘来了一朵乌云,乌云之上伫立一人,远远的看不真切,沈醉还道是幕忆涵来了,只感觉心中一喜,但仔细一想,幕忆涵所驾之云都是白色,而这朵云却是灰蒙蒙一片,看不真且。再仔细一看,沈醉不由得心中叫苦,那云上明明立的便是去而复返的破恶明王。
破恶明王本来是震慑于沈醉不要命的攻击而离开的,但他并不笨,飞了一会便感觉事情不对,一个恕不相识的人一上来便给你拼命,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他是疯子,而另外一种是他想掩饰自己的虚弱。而刚才那个小子绝对不是疯子,正是想到此节,破恶明王才去而复返。
沈醉心中暗暗叫苦,此刻的自己别说打了,站也站不起来了,全身酸软之下更是提不起任何力气。但叶筠嫣仙法暂失,自己如果不挺身而出的话那情况危已。忍不住转头看向叶筠嫣,佳人不愧是修仙正道第一人,面对强敌逼近,脸上的神情却是平静不变,丝毫不见慌乱,美目静静的望着天上,看着乌云缓缓的飘近。她轻声道:“沈公子,来者可是普度慈航的破恶明王?”
沈醉苦笑着点了点头,暗道难道真的到了穷途末路了?
本书首发。沈醉苦笑着点了点头,暗道难道真的到了穷途末路了?只觉自己死了倒没关系,如果叶筠嫣落入破恶明王之手,还不像破恶明王方才说那般被他吃了,想到此节,沈醉只感觉心中一阵慌乱,全身嗖嗖的冒冷汗
叶筠嫣看出了沈醉的担心,想了想道:“筠嫣听闻破恶明王所练之仙术乃是‘掌心炼狱’,其仙法大成之时,便可随心所欲召唤火焰攻击,破恶明王贵为普度慈航明王,想必‘掌心炼狱’已然大成。但掌心炼狱虽为厉害仙法,却有一破绽,那便是运功者法力皆凝于掌心,是而腋下空洞大开,沈公子可运天诛刀攻其腋下,也许便能挡住他一时半刻。”
沈醉本已万念俱灰,听叶筠嫣所言,心头也升起了一丝希望,喜道:“我试一试吧。”
沈醉话音未落,破恶明王已站立在了二人面前,他见沈醉脸色惨白,显是受了很重的伤脱力所致,笑道:“好狡猾的小子,险些便把你佛爷给骗了!”突然又发现了沈醉身后的叶筠嫣,不禁惊叹于叶筠嫣的美丽,忍不住道:“好俊的小娘子,细皮嫩肉的,我还真舍不得吃你。”话虽如此,他却不由自主的舔了舔自己肥厚的嘴唇,狠狠的吞咽了一口口水。
他这一动作只气得叶筠嫣脸色苍白,无奈自己仙术已失,只能用美丽的大眼睛狠狠的盯了破恶明王一眼。破恶明王却是哈哈大笑,道:“小娘子脾气还挺大。”
沈醉也感受得到叶筠嫣的无助,挣扎了一下站起身来,把叶筠嫣挡在自己身后,从背后抽出了天诛刀,但双手酸软,强自举起天诛刀后已是脸色苍白,但口中却道:“老妖怪,你还敢回来?就不怕我被我的天诛刀一刀劈作两半吗?”说出这句话时,已忍不住咳嗽起来,站也站不稳了,方才一招‘惊岚一笑’逼走破恶明王已经耗费了他最后的精力了。
正痛苦不堪间,一双温柔无比的手轻轻按在了他的背上扶着他,沈醉心知定是叶筠嫣,他心中又是兴奋,又是感激,想道自己无论怎样都要保护好身后的这个女子!
强自提起一口真气,双眼望向破恶明王道:“老妖怪,有什么招数就使出来吧。”
破恶明王从沈醉眼神里读出了一种无坚不摧永不言败的气势,其中还有一种暴戾的杀意,想起方才沈醉一刀便把自己手下劈作两瓣的气势,这让破恶明王忍不住一阵心寒。不过他见沈醉站起来也颇费了一番力气,想必已到了油尽灯枯时,再说,他身后的女子实在是诱人,这使得破恶明王强制注定心神,双掌微起,摆出了攻击的姿态。正是‘掌心炼狱’的起手势。随着破恶明王‘掌心炼狱’起手势的摆出,他掌心已是血红一片,便似有一股强大的能量便要催发而出。
沈醉担心叶筠嫣安慰,不敢离开她身侧,待见破恶明王将要攻来之时,奋力举起天诛刀,朝破恶明王腋下刺去,正是‘掌心炼狱’破绽所在。天诛刀有三尺余长,沈醉有兵器之利,利器之长,后发而先至,若是破恶明王不收回招式,那么没等他拍上一掌,便要被沈醉在他腋下刺出个窟窿。
破恶明王大惊之下登时收掌,远远的退开半丈余远才避开了沈醉这毫无力道的一刺。他惊道:“你这是……”
沈醉更不答话,心知只有速战速决方是正途,又一次奋力举刀,一刀向破恶明王刺去,这一刀的目标却是破恶明王的胸口。破恶明王大惊,他身为明王,经历的斗法场面不可谓不多,而像沈醉这般举刀便刺的对手却是从来没有遇到过。但偏偏这简单的方法却又能遏制自己催发自己的得意仙法‘掌心炼狱’,又惊又气之下,破恶明王大喝一声,掌心又显血红之色,这一次他速度极快,侧身躲过天诛刀,便要一掌拍到沈醉胸口。
沈醉此刻不要说是使用‘惊岚一笑’、‘浩然一掌’等仙术,即使是站在原地也是颇为费力。但担心叶筠嫣安慰之下,他灵台更是清明无比,心知目前只能依靠招式才能逼退强敌。一招一式都不敢大意,每一刀刺出总是准确的指向破恶明王腋下要害之处,一转眼,破恶明王攻出十余次,却次次被沈醉一刀刺来,逼得停掌回救。
但破恶明王每拍出一掌,空气中顿时扬溢着灼人的热气,仿佛一下子到了火山熔岩之地,沈醉周围的芦苇之类都已碳化成了灰烬,要不是沈醉乘他每一掌出掌之时攻他腋下破绽,使他不得不收起‘掌心炼狱’法力回救,沈醉早便被他这灼人的热气烤焦了。
被沈醉逼得难以使出得意仙法,只气得破恶明王双眼几乎便要喷出火来,突然之间,他从划中摸出了一把刮骨尖刀,想也不想,便朝自己的手腕割去,一股淡绿色的血液从他手腕伤口之中喷溅而出。
沈醉心中奇怪,想道:他莫非见久攻我不下,急得自杀了?妖邪之类的想法果然大异于常人!”想到此节,忽听叶筠嫣急道:“沈公子,小心!”原来破恶明王所用之法乃是取血运功之法,血液一直便被称为‘生命之火’,破恶明王以自己的鲜血为种,想必正是‘掌心炼狱’中一招及为厉害的仙法。
有了叶筠嫣的提醒,沈醉不敢大意,却见破恶明王右手在喷溅出的血液中一抹,空气中的热气顿时更盛,沈醉只感觉自己似乎置身于烈日炎炎的夏日中暴晒,全身没有一处不感觉灼热难当。其实,他有玄冥离火珠护体,这一招对他影响不算很大,但叶筠嫣仙法已失,此刻和纤纤弱女子无异,她已被灼烧得全身发烫,娇躯不断的痉挛着,几乎便要晕厥过去。
这还不够,乘沈醉分神之季,破恶明王血红的右掌一击,漫天的血雾全变成了淡绿色的火焰!再看看周围,原本还是千里芦苇,河风悠悠,生机勃勃的湖畔景色,此刻那些芦苇都变成了枯萎的废杆,沈醉刚想仔细看时,一阵晚风吹来,这些干枯的芦苇都立刻随风变成了粉末。
沈醉只感觉一阵腐朽的味道扑面而来,仔细一看,这哪里还是方才的玄武湖畔,分明便是一块毫无生机的荒漠。
沈醉心中一颤,“这便是‘掌心炼狱’的真正实力?”破恶明王单掌反复之间便能把玄武湖畔变作荒漠,果然不愧于‘掌心’‘炼狱’之名。
破恶明王嘴角轻笑,右手一招,已把几团火焰运于掌心,手掌略收,猛然撒了出去。
顿时,满天火焰夹杂着灼人的热力朝沈醉和叶筠嫣飞了过去。
炼狱之火!
沈醉本能的便想要躲过这铺天盖地的火焰,但是,这个念头只是一闪即逝,因为他身后还有一个人,一个需要他保护的人!
想也不想,沈醉以最快的速度转过身去,又一次紧紧的把叶筠嫣抱在了怀中,用自己的背来承受炼狱之火灼热的攻击。
无数团火焰将沈醉浑身上下全全笼罩住,就像一张巨大的渔网,不给他任何活的希望。
炼狱之火,带着无比霸道的温度,似要将天地也要灼烧成灰烬一般!
沈醉只感觉灼热的温度烘烤在自己皮肤上,痛得直入肺腑,而且火焰上更有一股灼人的真气直逼浑身筋脉,让人难受得直想叫出来。到了最后,沈醉只觉自己呼吸的气息越来越是缓慢,每一根筋脉都传出阵阵痛楚,整个身体便似要熟透一般,不住的颤抖起来,让他觉得还不如横刀抹在自己的脖子上算了。但是,越是这样,他把叶筠嫣搂得越紧,生怕灼热的火焰伤到怀中之人。
不一刻,沈醉只感觉全身疼痛感渐失,耳朵里只听得到叶筠嫣低声抽泣的声音,便似从遥远的天边传来的一般。幕然间,一些小时候经历的事情涌上心头,便似走马灯一般变幻。沈醉知道,这也许便是人死之前的征兆,不由得叹了口气,自己死了,叶姑娘该怎么办,谁来保护她呢?想到此节,沈醉只感觉心中生痛。
其实沈醉不知道,破恶明王此刻正用一种异常惊诧的眼神看着他,要知道,炼狱之火一经使出,别说是人了,石头也会被灼烧得灰飞烟灭,没想到眼前这个人被炼狱之火灼烧如此之久却没有死,这是破恶明王最想不通的地方。
其实,沈醉有玄冥离火珠护体,一般的火焰根本对他照不成一点伤害,而‘炼狱之火’让沈醉生不如死,这也可以看出破恶明王的实力有多么强大了。
沈醉确是生不如死,但是,他又舍不得就此离开人世,因为这个世界上还有自己牵挂和牵挂着自己的人,为她们而活已成了沈醉目前心里的支柱了。
强制运起心神抵御炼狱之火的攻击,沈醉只感觉腹中有一股寒流涌动,慢慢的凝聚在自己的背上,稍缓剧痛之感,沈醉稳定心神,想催发一击‘浩然一掌’攻向破恶明王,企盼能和他拼个同归于尽,这样怀中之人也就安全了。
正不知所措,准备拼个鱼死网破之时,猛听身后不远处一声娇喝:“呆子,我来助你……宋风,酹月!”
正不知所措,准备拼个鱼死网破之时,猛听身后不远处一声娇喝:“呆子,我来助你……宋风,酹月!”
幕忆涵到了。
随着她口中轻叱一声,玉掌之间隐隐有一道亮白的弧形光环,便如同那天边浩然的月亮。所有攻向沈醉的火焰触到这浩然的月光之时立刻化作血滴本相,滴在了地上。
酹月一出,破恶明王的攻势终告化解,沈醉的身前已是积了一大滩淡绿色的血渍。
破恶明王大惊,想不到竟有人能一招之下便能破去自己得意仙法。忍不住朝来者一看,幕然间已是魂已天外,来人竟也是一个美丽女子。看她年龄不大,竟能使出如此强的仙法,不由得也是一阵赞叹。
见幕忆涵一招便化解破恶明王的攻势,沈醉这才放下心来,赞叹道:“忆涵,你真了不起。”他这一说话之际,胸中气血又是一阵翻腾,灼热之气又有深入骨髓之意,身躯一阵摇晃。
佳人用眼神狠狠的刮了他一眼,佯怒道:“哼,话都不说一句就失踪了几天,我还没找你算账呢。”幕忆涵言语之下虽怪罪沈醉,但关心沈醉安危之情却占了上风,见沈醉全身已然脱力,忙回转过身体,扶手去扶住他,谁知沈醉怀中的叶筠嫣也伸出手来,两人的手同时伸到沈醉的胁下。
毕竟叶筠嫣不用转身,出手快了几分,先自扶住了他。幕忆涵的手触到沈醉胁下之际,却碰到了另一双软绵绵,温暖轻软的玉手。
两女同时轻呼一声,对望一眼,俱是俏脸一红,双双收回手去,可怜沈醉早已立足不稳,此刻心情一松,顿时支撑不住,又失去叶筠嫣的扶持,一下子摔倒在地。
二女双目相对,都惊叹于对方的美貌,竟忘记了此刻正身处险地,忽略了沈醉摔倒在地的那一声同苦的哀号,她们眼中只有对方的容光艳色,以及对对方身份的疑问。
方才,幕忆涵终于得来的纸鹤的回答,知道了沈醉的所在,不顾一切的赶了过来,本来想立刻投入沈醉的怀抱,述说分别之苦,谁知道,到了时候才发现竟有一个艳绝天下的漂亮姑娘在沈醉的怀中。其实,她也意识到那老和尚的危险,以及沈醉把那姑娘抱在怀里也是为了保护她不得已而为之,但是,总感觉心里一阵酸涩。
依幕大小姐的脾气,本想骂她几声“骚蹄子”、“不要脸”之类的,但看到她美丽得近乎不真实的脸庞,竟是一句也说不出来。
叶筠嫣也是惊叹于幕忆涵的美丽,从沈醉方才的话中,已知道来人正是那个沈醉关系不一般的‘忆涵’,而‘忆涵’到来之时,自己正以异常暧昧的姿势被沈醉抱在怀中,虽说这是危机时刻不得已而为之,但是,由于自己心中本就有“鬼”,此刻更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忆涵’,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种情况下沈醉更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幕忆涵上次便因为自己在苏州河边多看了相思一眼便醋海兴波,负气而走,而这次,竟被她抓到了‘现行’。暗道依忆涵的脾气,不会一招酹月使出让叶筠嫣香消玉损吧。想到此,心中一慌,便要挣扎着站起身来阻止幕忆涵行“凶”,口中马上便要焦急的喊出:“忆涵,不要杀叶姑娘,这都是误会。”他话还未出口,眼前的场景只惊得他大吃一惊。
幕忆涵非但没有出手伤害叶筠嫣,而且还一脸和善的朝叶筠嫣笑了笑,这才道:“你是叶筠嫣妹妹吧。”
其实,幕忆涵也想怪罪沈醉‘到处留情’,但上次在江宁沈醉昏过去之时睡梦中便一直喊这位叶姑娘的名字的名字,知道沈醉一定心中是有叶姑娘的。方才见一位姑娘在沈醉怀中,从她的气质和容貌就可以判断她定然便是天下第一美人叶筠嫣。本来‘情敌’相见应该‘分外眼红’但见到了叶筠嫣的容貌之后她非但‘眼红’不起来,还不由得产生了一种怜惜之情。
再看叶筠嫣方才对沈醉的关心,女人的直觉告诉她,叶姑娘其实也对沈醉也是有好感的。转念一想,呆子如此优秀,将来说不定有多少女子会倾心于他,自己一人可管不住他,若是能将叶筠嫣也拉拢过来,凭着自己和叶筠嫣的容貌本事,定能守住沈醉不让他对其他女子动心。想到此刻,又想起了沈醉梦中所喊了“顺儿”那万花谷的小丫头,随即心道:“对,再加上顺儿,呆子定然不敢乱来了。”
幕忆涵出生在官宦世家,虽然她父亲慕云飞只娶了她母亲一个,但其他认识的长辈们个个都是三妻四妾,是而也没有太要求男子从一而终。只要自己爱的人最爱自己,那便够了。只是叶筠嫣生得太美,要是她也嫁与沈醉的话,自己日后会不会失宠呢?

猛地暗自责怪自己,“幕忆涵啊幕忆涵,你到底在想些什么?此刻还在危机关头呢。”
叶筠嫣没有想到幕忆涵对自己如此和善,不好意思道:“我是叶筠嫣,你是‘忆涵’姐姐吗?”
叶筠嫣一声姐姐喊出,幕忆涵更是心头一软,道:“我叫幕忆涵,你叫我幕姐姐就行了。”又道:“有姐姐在,没有人能伤害到你的。”
破恶明王只感觉心中生痛,自己这个恶人也做得太没水平了吧,她们竟只顾说话,忽视了自己的存在。干咳一声道:“小姑娘,你这一招酹月在何处习得的?”
幕忆涵这才意识到破恶明王的存在,也不答话,娇喝一声道:“宋风,酹月!”说话间,一轮皓月又一次出现在她手中,浩然的月光如水一般袭向了眼前这个可恶的老和善。笑话,你竟敢欺负我幕忆涵的男人,和我男人的女人,找死吧。
破恶明王无奈道:“怎么这小姑娘也和他相好一样说打便打。”竟忘记了抵抗,退后了一丈余远,惊道:“宋风……宋风……你的师傅是不是庆忌?”
幕忆涵却不知道庆忌是谁,娇喝道:“我可不知道庆忌是谁。”说话间,从身后掏出了一枝梅枝,轻轻一舞,万朵梅花幻影登时出现,闪烁着耀眼的光芒朝破恶明王飞了过去。
破恶明王此刻已是一脸痴像,口中喃喃道:“宋风,一剪梅?你一定是庆忌的徒儿。”只顾发问,混不在意万朵梅花的飞到。
“砰”一声,一剪梅所幻化出的梅花通通打在了破恶明王身上,破恶明王喉咙一热,吐了一大口鲜血,口中却问道:“小姑娘,告诉我,你师傅在哪里?”
幕忆涵怒道:“你要打便打,问我师傅干什么?”
破恶明王的表情已经异常悲伤,几乎便以乞求的口气问道:“小姑娘,请告诉我你师傅在哪里好吗?”
此刻的破恶明王已是浑身是伤,口吐鲜血,且用一种异常悲伤的表情看着自己,幕忆涵也不知道该不该再出招攻击她,见破恶明王此态,幕忆涵心中竟不忍拂逆他意思,口中道:“我师傅?婆婆她是方外之人,闲云野鹤,我也找不到她。”
“婆婆?”破恶明王先是一阵惊讶,随即叹道:“是了,五十年过去,我都成老头子了,庆忌也老了吧。岁月不饶人啊!”说完这些,浑然不觉浑身的伤,转头过去,腾云而去……
“你回来啊。”幕忆涵真的生气了,又翘起了殷红的嘴唇,如受了莫大委屈一般。哼,这老和尚怎么说走就走?回头看看沈醉,沈醉却一脸傻笑的望着她。
沈醉说的是:“忆涵,你真厉害,总算把那恶僧打跑了。”
沈醉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他明明已经看出破恶明王是自己走的,绝非幕忆涵打跑的。他这句话只气得幕忆涵忍不住跺了跺脚,怒道:“我不干,你也欺负我。”
幕忆涵知道自己也许根本不是那恶僧的对手,那恶僧似乎是被自己师傅的名头吓跑的。难道他认识婆婆?思索恶僧方才的话,似乎他五十年前就认识婆婆了,忽然,一个念头升起,叹道:“难道他和婆婆有猫腻?”随即会心一笑,打定主意一定要找个时间拷问一下婆婆。
正思索之中,忽听叶筠嫣一阵急呼:“沈公子。”再一看,沈醉又一次昏迷过去了。原来见幕忆涵来,破恶明王已走,沈醉已放下心来,再无牵挂的脱力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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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思索之中,忽听叶筠嫣一阵急呼:“沈公子。”再一看,沈醉又一次昏迷过去了。原来见幕忆涵来,破恶明王已走,沈醉已放下心来,再无牵挂的脱力晕了过去。
当他再次醒来时,已是次日午后,糊糊之间,只感觉有个清瘦的身影坐在自己床边,低声的抽泣着。沈醉的第一反映是她是幕忆涵,便想伸手拉住她的纤手,但有了上次误抱的经历,沈醉不敢大意。睁开眼睛,这才发现自己已回到了龙门客栈之中,而床边伊人不是幕忆涵,而是小姑娘兰若无欢。
此刻的兰若无欢已经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沈醉不由得一阵感动,暗道兰若妹妹对我可真好,不忍看她伤心,轻声喊道:“兰若妹妹。”
兰若无欢娇躯一阵,看向沈醉,眼神极其复杂,但其中饱含的惊喜和羞涩却是沈醉能轻易看出的。
沈醉感动得一塌糊涂,出言安慰道:“兰若妹妹,不要哭了,我身体好得很,只是受了一点小伤而已。”
兰若无欢俏脸已经羞红,用明亮如水的大眼睛上下打量沈醉一番,眼神中忽然透露出一丝狡黠神采,只见她秀口轻启道:“大哥哥,我不是为你而哭,而是今天锦绣布庄又来来一批新的蜀锦,听说漂亮得紧,幕姐姐和叶姐姐都逛街去了,但她们偏偏不带上我,还逼我留下来照看你……呜……我的命怎么这么苦。”
沈醉只感觉一阵心碎,我可是个病人啊,她们也太那个什么了吧……再看看小姑娘一副委屈的样子,沈醉无奈道:“兰若妹妹,你看我不是醒了吗,不用你照看了,你快去找她们吧。”
兰若无欢大喜道:“真的?大哥哥你太好了。”说完,蹦蹦跳跳的跑出了沈醉的房间,转眼已消失在了门外,只留下欲哭无泪的沈醉呆呆的躺在床上。
醉长长的叹了口气:“我可是个病人啊,其他人就不说了,忆涵都不管我,看我怎么收拾她。”想到“收拾”一词,沈醉脑海里不由得浮现出幕忆涵殷红的嘴唇,不由得心头一颤。想归想,沈醉此刻还睡在床上,分神之时他的手不由自主的抬了起来,“碰”一声撞到了床沿,又一次疼得他哇哇直叫。
忽然,门外响起了一个兴奋的声音:“东帝陛下醒了。”
一听便知道是魑那只三眼怪的声音。
随即,沈醉的房门被推开,魑魅魍魉四个活宝一脸兴奋的冲了进来,都是一脸关切的看着沈醉。
沈醉只感觉一阵欣慰,至少还是有人关心着自己嘛。
魑(三眼怪)喜道:“东帝陛下,哦,不,沈兄弟,谁这么大胆子敢伤你,快告诉我们,我们把他活活吃了。”
沈醉又是一阵感动,俗语有云:“老婆如衣服,兄弟如手足。”自己重伤在身之时,果然是衣服们抛自己而去,四只手足却守在自己身边。感动道:“不用了,其实都是我自己不小心罢了。”
魑(三眼怪)道:“那就好,等等,沈兄弟,你虽然是我们的兄弟,但我还是有一句不得不给你讲。”
沈醉大奇,不知道魑(三眼怪)有什么话对自己说,一脸狐疑的看着他。
魑(三眼怪)认真道:“沈兄弟,你方才那句话有语病。”
沈醉欲哭无泪,又来了!但顾及到‘兄弟手足之情’,还是道:“请魑兄弟说说看。”
魑(三眼怪)得意道:“你方才说‘兰若妹妹,不要哭了,我身体好得很’一句就有语病。”
沈醉欲哭无泪,敢情你们哥几个刚才都守在门口在偷听啊,无奈一笑道:“这个,我语病在哪呢?”
魑(三眼怪)笑道:“兰若姑娘哭不哭和你身体好不好有关系吗?你那句话前言不达后语,当真可笑之极。”
沈醉无奈,刚想说话。忽然,魉(黑龙怪)急道:“大哥,你才错了。”
该来的总算来了,沈醉只感觉心碎了。
随即,魅魍二怪也加入了战团,争得不亦乐乎,倒把沈醉凉到了一边,沈醉无奈,只得把自己的头蒙在被子里,但四怪已是争得‘义愤填膺’,声音大得整个金陵的人都能听见,沈醉只感觉头脑里嗡嗡直响,叹道:“忆涵,你什么时候才回来?”他知道,四怪最怕的人便是幕忆涵了。
最后,沈醉实在忍耐不住,掀开被子朝四怪道:“今天天气如此之好,你们怎么不去逛街?”
沈醉的一声吼终于止住了四怪讨论的势头,四怪这才意识到自己此行的目的,一齐自责道:“沈兄弟,都是我们的错,只顾争辩了,倒把来的目的忘了。”
沈醉奇道:“你们什么目的?”
魑魅魍魉道:“幕大小姐看你受伤,一个人孤单得很,让我们兄弟几个来陪你聊聊天解解闷。”随即,同时兴奋道:“沈兄弟,咱们这就开始聊吧。”
“咔咔”
这不是一般的声音,这是沈醉一颗破碎了的少男之心。
“忆涵,我恨你!”
……
一注香时间过去。
……
一个时辰过去。
……
两个时辰过去
……
……
正当沈醉口吐白沫便要用床边的天诛刀自杀的时候,叶筠嫣等三女终于回来了。
艳绝天下的三女同时走进沈醉的房间只让沈醉眼前一亮。三女都换上了新衣服,姹紫嫣红,让人观赏不尽。
此刻的叶筠嫣,杏眼琼鼻,俏脸如花,当真是美得惊人,一身湖水绿的衣裙,衬着她雪白的玉肤,当真是说不出的诱人心神。不过,有了昨日的误会,沈醉再看叶筠嫣,更是不敢逼视,只剩下一阵心痛。
有一句话说得好,太不完美的我接受不了你太完美的爱。
叶筠嫣满脸皆是羞涩之情,见沈醉醒了,竟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本想说声“谢谢”,但是这两个字却总也说不出口,她觉得自己似乎不应该对沈醉说这两个字,因为她已为沈醉付出了自己的一颗心——她心中除了沈醉已经装不下别人,
“听兰若妹妹说,某人的伤似乎好了吧。”幕大小姐也意识到沈醉和叶筠嫣表情的不自然,当即出言缓和气氛。她的声音还是那么俏皮,使得沈醉忍不住心头一颤,早便忘记了方才对她的“恨意”。
由于有其他人在,沈醉也不好和幕忆涵表现得太过亲密,讪讪笑道:“我的伤都好了——忆涵,你穿这新衣服真是漂亮。”
其实,“忆涵,你真漂亮”之语幕忆涵已经听了不知道多少回了,但此刻听沈醉说出来,却更有一份打心底的开心,脸色已是羞红。二人双眼相对,都能从对方眼里看出浓浓的情意。
不要说沈醉幕忆涵二人,即使在场的叶筠嫣也能感觉到两人的两情相悦,她凝目看向幕忆涵,却见幕忆涵的脸上突然露出娇艳欲滴的惊人之美,仿佛散发着明丽的光芒,莹莹然如神女一般。饶是她美丽的不可方物,但见此情景,也不禁心中一颤。
忽然,一种无边的孤独笼罩在了叶筠嫣心中,她这才发觉,自己还是孑然一身,不由得幽怨的望了沈醉一眼,他爱我吗?如果他对我如对幕姐姐那么好……正在胡思乱想之季,幕忆涵却轻轻把叶筠嫣拉到自己身旁,对沈醉道:“叶妹妹穿上这件衣服才叫真的漂亮呢。”
幕忆涵的动作使得叶筠嫣芳心一阵慌乱,还道自己的心思被幕忆涵看透了,脸已羞红得几乎便要滴出水来,双眼盈盈望向了沈醉。
叶筠嫣太美了,美得让沈醉心痛,他叹了口气,却说不出话来。
整个场面就这样疆住了,幕忆涵只感觉奇怪,呆子不是喜欢叶姑娘的么,看得出来,叶姑娘也喜欢呆子,那他们为什么会这样呢?
叶筠嫣心中一阵苦涩,感激的望了幕忆涵一眼,其实,今天在街上之时,幕忆涵就一直在叶筠嫣面前说沈醉的好,真似要把沈醉推销给叶筠嫣一般。叶筠嫣苦涩一笑,暗道:“幕姐姐却不知道,如果沈公子不喜欢我,那么他越好,我的心就越疼。”
便在此时,门外响起了魑(三目怪)的声音:“叶姑娘,有人要见你。”
尴尬终于被打破,叶筠嫣奇道:“他是谁?”
魑(三目怪)道:“他自称是拂晓阁的秦舞阳,这两天日日都等在客栈外。他说他想请叶姑娘和兰若公子到听风楼一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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魑(三目怪)道:“他自称是拂晓阁的秦舞阳,这两天日日都等在客栈外。他说他想请叶姑娘和兰若公子到听风楼一聚。”
叶筠嫣这才想起似乎当日秦舞阳请自己去听风楼,自己已经答应了,点了点头,美目一转,看向沈醉。
沈醉干咳了一声,这才想起自己似乎便是那个‘兰若公子’,又用疑问的眼神看向幕忆涵。
幕忆涵喜道:“呆子,你便是兰若公子啊,你就陪叶妹妹去一趟听风楼嘛。”
沈醉再看向叶筠嫣,从叶筠嫣的眼神中读出了一种期待和羞涩之情。沈醉道:“那我就代表兰若公子去一次吧。”
幕忆涵见沈醉答应了,一脸笑意,连沈醉也能看得出来,她似乎是极力的想撮合自己和叶筠嫣。心中只有苦笑,忆涵只知道帮倒忙,我只是一个“呆子”罢了,怎么配得上叶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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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正是傍晚十分,残阳西下。
已是黄昏。
又是黄昏!
几个行人零星的点缀在阵阵西风的长街之中,使整个画面显得更加的萧瑟凄美。
西风吹起。
西风又起!
石板路上,人影瘦。
沈醉和叶筠嫣走在通往听风楼的路上,叶筠嫣只是静静的看着前方,并不说话,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她抬头望向天上残阳,神态之美,让沈醉又是一阵窒息。她越美,越让沈醉感觉心碎。
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她定然是天上的仙子,而我只是人间的凡夫俗子罢了。”沈醉心想。
叶筠嫣忽然道:“你……是秦郡人吗?”
沈醉点了点头,叹道:“正是,若非叶姑娘上次来秦郡,也许,我早便本暗月尸魔杀害了,当真感谢叶姑娘了。”想到暗月尸魔,沈醉心中泛起一阵异样的感觉,“沈浪”这个名字他依稀记得,而自己是否有“沈浪”这个弟弟却又不记得了,想要回忆起自己小时候的事,却只感觉头脑生痛而无所得。
叶筠嫣凄美一笑,暗道:“如果我当初没有遇到他,那该多好。”忽然想到秦郡乃沟壑纵横之不毛之地,心里一颤,问道:“沈公子,你家乡周围可有大江大湖之类?”
沈醉淡淡一笑,道:“如果黄河村周围有大江大湖那便好了,乡亲们也不用靠天吃饭,落得个有地无粮的尴尬境地。”
叶筠嫣淡淡道:“既然黄河村无大江大湖,那你在何处习得如此好的水性?”
沈醉大惊,自己哪有什么水性,大为疑惑之下暗道:“叶姑娘说我水性好是什么意思呢?”幕然间想起了自己和她一齐逃出不归洞的场面,暗道:“难道叶姑娘说的是那一次?”方想说话,却见叶筠嫣已是一脸羞红的独自朝前方走去,沈醉更是想不通,但还是大步向前的走在了叶筠嫣身边。
“叶姑娘到底是什么意思呢?”沈醉想不通,却又不敢问,再看向叶筠嫣,羞红的俏脸上带了一种如下定了某种决心的决然表情。沈醉只有疑惑,难怪别人说女人心,海底针,这是我不懂的。
其实,此刻叶筠嫣心中除了感动与震撼以外已容不下任何东西。她知道不会水的人如果被投入水中的话心中只有恐慌和无助,会如自己那般本能的抓住一切身边的东西,而沈醉虽不会水,但却紧紧的抱住自己,把自己送上了岸,心头不由得浮现出当初和沈醉一齐在玄武湖中沈醉说的话:“叶姑娘,你一定会没事的。”叶筠嫣当初慌乱之中根本没有在意沈醉那句话的意思,此刻想起,沈醉说的是“你”一定没事的,而不是“我们”一定没事的。
“他当时已没有考虑自己的生死,而只在乎我一个了么?”叶筠嫣只感动得想哭“沈公子心里一定是有我的。”想到此节,叶筠嫣又不觉想起了上岸之后自己和沈醉的误会,心中一痛,“如果沈公子真正喜欢我的话,为什么在小庙里会对我发脾气呢?”
想不通叶筠嫣也不愿再想,暗道,自己既然认定了他,就不能再后悔了。随即,也就释然了,心中俏皮道:“沈醉,你等着,你定然逃不出本姑娘的手掌心的。”
“叶姑娘,你似乎走错了吧。”沈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才让一脸羞红的叶筠嫣回到现实,抬头看看才发现自己由于想得太多,竟转错了方向。轻轻一笑,道:“你怎么不早提醒我?”
沈醉打了个哈哈道:“我也不怎么熟悉金陵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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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风楼不是一幢楼,而是一座城。
十余座楼阁雄踞在一汪碧水之旁,显得及其富丽堂皇。漫步于亭台楼阁之间,沈醉心中除了感叹,还是感叹。
“叶仙子,在下在龙门客栈外等了两天了,真是皇天不负苦心人,终于还是让我见着了仙子!”一袭白衣,一把纸扇,正是拂晓阁少主人秦舞阳恭候在门口了。他身后站了三四十余人,整个场面大得惊人。随即,秦舞阳又脸色复杂的看了沈醉一眼,道:“今次是无情兄第一次来听风楼,二位请进吧。”沈醉此刻已戴上了兰若无情的面具,与风流倜傥的兰若公子也无甚分别。他笑道:“我今天只是陪叶仙子来的,想必秦兄请的只是叶仙子,而非我这个‘无情’兄吧。”
秦舞阳干咳一声,笑道:“无情兄客气了。”
……
二人在秦舞阳等拂晓阁众人的引领下穿过了一座小巧的白玉石桥,拂晓阁大堂已在眼前。一路上,秦舞阳只知用一双明亮的眼睛深情地看向叶筠嫣,竟是丝毫不顾他人。他这几日饱受相思之苦,每时每刻浮现在他脑海中的,就只是眼前这张让他永远也不看腻的俏脸。
叶筠嫣虽贵为桃花坞仙子,在众修仙者面前摆出的总是大方的一面,但被秦舞阳如此盯着,也感觉不好意思,全身好像被针扎着似的。她其实也能感受得出来秦舞阳对自己的一片痴情,也感念他对自己所做的一切,但她一颗芳心,却已经完全系在了沈醉身上。对其他的男人没有了任何感觉。爱情面前,原本就没有公平不公平一说,八个字:各自缘分,各安天命。
她终是受不了秦舞阳的视线,下意识地将身子靠到了沈醉的身旁。秦舞阳一见,眼中立刻出现了失望痛心之色,看向沈醉这个“兰若公子”,他冷峻而又神秘,文采出众,有了上次率天下正道突围一事,秦舞阳也知道他仙法修为也比自己高了太多,不觉暗道:“无情也算叶仙子良配了。”想到此处,不觉已是万念俱灰。
沈醉其实此刻也感觉不自然起来,第一次来到如此富丽堂皇的地方,自己便似乡下人进城一般,一种惊叹和羡慕之情油然而生,就拿前面那个水塘来说吧,方圆一里余的水塘上建了个小巧的堤坝,把它一分为二,用于修筑那堤坝的不是它物,而是黄金。
单单便是这些黄金就能供整个黄河村的村民几辈子过上幸福的生活了。再看看池中之水,都呈现出一种墨黑之色,却又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秦舞阳看出了沈醉眼中疑惑,强制自己振奋起来,笑道:“无情兄有所不知,此池名为洗砚池,又名泽笔池。乃是家祖秦穸之幼年泽笔洗砚之池塘,由于家祖日日刻苦练习书法,使得这池色如黑墨,故有“池水尽墨”之千古美谈。”又道:“无情文采无双,可知家祖那幅《墨梅图》上所题之诗?”
沈醉哪知道什么《墨梅图》,还是叶筠嫣为他解了围,佳人秀口轻启道:“《墨梅图》乃是上古名画,画上有一首诗便是咏这洗砚池的,诗云‘吾家洗砚池头树,个个花开淡墨痕。不要人夸好颜色,只留清气满乾坤。’”
秦舞阳笑道:“叶仙子果真柳絮才高,秦舞阳甘拜下风。”
叶筠嫣却是淡淡一笑,道:“秦公子谬赞了。”
众人行到大堂门口,拂晓阁阁主秦岳阴已经迎了上来,他六十余岁,两鬓斑白,一身锦衣,双眼极为有神,显是某种仙法已是到了某个境界之故了。秦岳阴朝叶筠嫣抱拳一笑道:“叶仙子驾临拂晓阁,我派之福啊。”他说话只说叶仙子,却不提沈醉这个兰若公子只言片语,想必是根本没把沈醉这个兰若公子放在眼了。而后,才轻轻扫了沈醉一眼,道:“这位便是兰若公子了?”
沈醉抱拳答理道:“晚辈正是兰若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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