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自己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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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宇将两人全部的真气和情感挥洒出去的那一刻,那些真气并没有立刻散开,而是迅速地在闻宇地指尖上凝结成一个药丸大小的橙色球体,并立刻开始从周围的空气中汲取具有各种属性的灵气,直到闻宇感觉自己实在无法控制并晕倒的时候,这橙色的球体才突然爆裂开来。顿时,硕大的棚子里充满了“清心指”练习到大成境界后散发的特有的清香气息,其中还混合了仿佛清晨阳光般的温暖和只有置身于春日里无尽的花海才能感受到的勃勃生机。
沐浴在这奇妙的真气中,棚子里所有人的疲惫都顿时一扫而空,消耗的真气也完全恢复了。在那阳光般温暖的气息里,所有人都重温了他们曾经历过的最美好的体验,这让心灵得到了净化。那勃勃的生机让年轻的人浑身充满了活力,让年长的人的肌体仿佛又恢复了生机。而这些真气中的许多又慢慢地回到了那少女的身体。让沉睡中的她全身泛着一层淡淡的光芒。同时,也有少量的真气被闻宇吸收,但因为闻宇未经修炼的经脉容量极其有限,所以根本看不出什么异样。
这奇妙的真气中足足持续了十多分钟才渐渐散去。其它各派的长老感觉到这里的异样也过来一探究竟。而琼华岛的三位长老虽然很早就注意到了闻宇的不凡,却没有上前干预。看到闻宇居然使出了这匪夷所思的招式,也惊得半晌说不出话来,其中地位最高的一人忍不住喃喃自语:“这招式的效果更像是一个生命魔法,这怎么可能?!”,。反应过来以后,看二人晕倒,他们赶忙上前查看。
闻宇的情形相对简单,只是精神力使用过渡。他此前在其它几派的表现早就引起了这几位长老的注意。还特意地叮嘱介绍指法的弟子多讲了讲“清心指”的意境,结果没有料到闻宇竟然可以从中领悟到如此奇特的招式。
其实,闻宇所创的招式就和真气测试用的那一式指法一样,基本没有什么用处。因为它完全没有任何杀伤力。其补充体力与真气的效果基本上是不分敌我的。顶多是消除敌人的杀意或戾气,但这种无特定指向的招式对稍微强大一些的对手基本上没有用。而他的代价是发招人的全部真气和精神力,所以很难想象在什么情况下会有用。但难得的是,这一招的意境绝对已经到达先天境界,甚至可以说是先天中期的境界。而给他提供真气的那个少女,原本不过是后天中期的水平。
三位长老又在闻宇身上好一阵探摸,毫无悬念地找到了那几颗藏于体内的化元丹。随着一股股探测真气被上丹田(识海)中的化元丹吸收,闻宇很快就醒过来了。(其实是某位长老有意给闻宇的上丹田多贡献了一些真气。)
而那位少女的情形却有些不同。她却陷入了无比深沉的睡眠中。这虽然是真气和精神力耗尽后的正常反映,但在长老们仔细检查后还是明显地发现了真气蜕变的迹象。而且从真气蜕变的程度看,甚至有可能发生越级蜕变。也就是说,她一觉睡醒后就将晋入后天后期或者更高的修为境界,对于原本只有后天中期水平的她而言,这相当于平时苦修好几年的成就,真可以算是莫大的机缘。
在此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甚至在整个午餐期间,闻宇都处于一种恍恍惚惚的状态之中,那个奇特的招式和当时奇妙的境界,似乎彻底地‘激活’了闻宇的上丹田。无比巨量的仿佛并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知识包围了闻宇的整个识海,让他沉浸在一种似乎是在另一个世界的时空中不断穿越似的奇异感受。
众人用过温泉山庄提供的午餐后,就到了各大门派公开择徒的阶段。各大门派的长老在高台上落座后,按照先前定好的顺序,苍龙派首先选择了一名叫萧峰的男孩子,这个人并不是温泉镇的。从装束看,更像是苍龙山深处猎户的儿子,虽然只是小小的年纪,举手投足间已透出猎人特有的力量和敏捷。
紧接着,琼华岛的资深长老南宫林起身宣布,他选择的弟子是—闻宇。
顿时,闻宇觉得全身的血液都涌到了脸上,这原本就是父母亲和他朝思暮想的愿望,但在他知道化元丹的含义后已经彻底的破灭了。而现在,命运又戏剧性的把这个梦想摆在了他的眼前。只见他小脸涨得通红,胸脯急剧地上下起伏,却努力地让自己平静下来,稳步走到高台上,先是恭恭敬敬地向着南宫林和其它两位琼华岛的长老鞠了三个躬,然后朗声道:
“南宫爷爷,谢谢您对闻宇的抬爱,不过这次择徒的机会我情愿让给别人!”
几乎所有人听了都愣了一下,然后台上台下一片哗然。闻宇的父亲闻大夫更是气得手都有些抖了。不过南宫长老的定力显然高人一筹,只听他非常平静的问了一句:
“为什么呢?你不想修炼武功了吗?”
声音不大,但全场所有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一下子全都安静了下来。
闻宇重又收拾了以下心情,然后朗声道:
“我想修炼武功。以前就想,今天以后会更想。我想用武功强健身体,让爹娘不再为我的身体操心。我更想用高深的武功保护别人,帮助别人。可是,上天给了小宇一种叫‘化元丹’的东西,让小宇注定没法修炼现有的内功心法。”
说到这里,闻宇有些低沉地向南宫长老问道:
“南宫爷爷,刚才我学过的素心指,就是保护和帮助别人的吧。”
南宫林心想,这门武功固然有此立意,但其中招式也未尝没有以伤人制敌为主的。但知道闻宇能从一式指法获得这样的领悟也不算错,更何况这种说法其实与琼华岛的立岛之旨是相符的,就点了点头。
看到南宫林的肯定,闻宇接着说道:
“既然我注定无法修炼这帮助人的武功,那么我宁愿把这个机会留给别人。也好让贵岛多一个可以用高深的武功帮助别人,保护别人的仙侠,就像我今天见到的那些大姐姐、大哥哥一样!”

语毕,闻宇又转过身来,对着父亲的方向跪了下来,接着说道:
“爹爹,是孩儿不孝,没有和您商量就放弃了这难得的机会。不过,孩儿今天已经领悟到了修炼真气的一丝真谛。凭着孩儿的这些感悟,就算还是修炼不成真气,孩儿也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孩儿一定会走出一条只属于我自己的道路!”
说完,他起身再次对着南宫林和台上的其他长老们鞠了几个躬,就要下去。
“等一下。”
南宫林适时出言留住了他,然后微笑着对他说:
“小友,你要走出自己的路,以你的天分也未尝不可。不过这次你帮了宋晴雪的大忙,我们琼华派也不能太小气,是不是啊?这样吧,今晚你来找我,我吧学武的经验和你分享一下。”
顿了一下,他又接着说道:
“我在琼华岛只是客卿长老,这次我是要替言岛主收徒的,我对琼华岛的武功也不太了解。刚才我看你对清心指的理解还不错,想请你帮我替言岛主挑一个徒弟,可以么?”
台上的有些长老听罢忍不住撇撇嘴,这显然是一个很滥的借口,这个南宫林武功深不可测,帮人挑个徒弟还要假手他人,这简直是个天大的笑话。不过他们也轻易地猜到了南宫林的用意。刚才闻宇的一番表态,在多数人看来简直就是白痴行为(包括他们自己都这样认为)。而南宫林的寥寥数语,无形之中极大地提升了闻宇在台下众人(甚至是台上某些人)心中的地位,而被闻宇挑中的人也比如会对他心存感激。以琼华岛的地位和实力,十数年后这也未尝不能成为闻宇一家的另一道保障。至于南宫林为何如此看中这个根本练不了内功的人,就不是他们所能理解的了。而琼华岛的另外两位长老深知这位南宫长老的修为不在岛主之下,对他的决定自然毫无异议。
现在的闻宇头脑清晰无比,长老们想到的他也都想到了。不禁对这位南宫爷爷的呵护之情充满了感激。只好点头道:
“但凭爷爷吩咐。”
南宫林身形一动,就来到闻宇的身边,把手放在闻宇的头顶,同时向闻宇传声道:
“爷爷知道你已经会用神识了,现在我祝你一臂之力,你只要用神识在下面的人群中感应即可。”
说完,闻宇只觉得一股极为精纯的真气自百会**透体而入,然后分成好几份,分别进到闻宇的双眼、双耳、鼻子等处,而另有两股分别在闻宇的双眉之间和识海之中以各自无比玄奥的方式运行(奇怪的是识海那道真气居然不会被化元丹吸收,老家伙真是高人啊),闻宇顿时感到自己所有的感官都敏锐了许多倍。让他可以轻易地看到台下每个人最细微的动作,甚至能听到他们的呼吸。
这时,只听南宫林又传音道:
“先尝试去运用感官中的真气,然后再把你的神识延伸出去。”
于是,闻宇依言开始控制在双眼中的真气,很快他就发现了几种不同的运用方式,有的方式可以让他看得极远,甚至可以看到远处山顶上一颗大树的每一片树叶,但此时视野却很窄。另一种方式可以让他看到稍近处极其细微的东西,例如台下某个人的眼神变化。
控制双耳中的真气时,闻宇听到的所有声音都骤然变大了许多,感觉上就像数百人呼吸和心跳的声音都在耳边同时响起,而其中最响的居然是自己的呼吸和心跳,以及其他脏器发出的声音。这种嘈杂显然不是闻宇想要的。于是他试着去过滤掉一部分不想听的声音,但这个显然并不容易。闻宇配合这神识尝试了很多次也只是让呼吸心跳这样的“背景音”稍稍变得小了一些。这是他有听到南宫林的传音:
“嗯,已经不错了,先不要管听觉了。先把神识延伸出去。”
闻宇知道神识就是今天刚刚获得的可以感应别人真气的那种能力。其实只要感应别人的真气就已经是神识外放了,只是之前并非有意为之。现在依言将神识放出。
有了南宫林的帮助,闻宇的神识轻松地覆盖了台下所有的人,显然台下的这些人身上都没有什么真气。这时,闻宇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那就是在神识的配合下,其他感官的作用似乎也有了一些改变。例如,当闻宇的神识关注在某个小孩的身上时,闻宇忽然感到自己听到的仿佛只是这个小孩的呼吸和心跳,他也能“看到或嗅到”这个小孩身体散发的气息。
闻宇用神识在人群中迅速的扫过一遍。很快,他就发现有一个小女孩的气息于琼华岛的大姐姐们非常相似。那是一种几乎无法用语言描述的身体与气质的结合,像清澈见底的温泉般纯洁的身体,又有着阳光般温暖的心情,还蕴含着温柔、善良、略带羞涩的少女情怀。此时,她正有些羞怯地躲在一个少妇的身后,但又好奇地探出半个身子盯着台上的闻宇。刚才看着闻宇在台上毅然决然地拒绝了南宫长老,又跪着向父亲请罪。她突然觉得好难过,好想哭出来。悄悄地躲在娘亲的身后擦了擦鼻子后,又听到闻宇要从帮助长老挑一个人,心里一下子变得好慌好慌,慌得脸都红了,还好没有人看到…。
这个小女孩叫风玲,这次测试以后本来她对自己还是很有信心的。因为她是她那个小组仅有的一个通过了琼华岛三项测试的人。就连南宫长老都难得地称赞了一句“不错嘛!”。而她也特别喜欢琼华岛教的那种功夫。所以当南宫长老宣布闻宇的名字时,她也是有些失望的。但那个男孩的话一下子就触动了她心中最深处的某种情感。她本来以为南宫长老会把她叫上台去,心一下子跳得好快好快。后来看到并没有叫人上去,有觉得好失落。不过,毕竟是小孩心性,看到闻宇静静地站在那里,身上却隐约地涌出一种只有长老们才有的气势,不由看得有些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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