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暗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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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早餐后,我和摩卡简单的收拾了些行李便离开了百里城,但这时已经是下午了。摩卡对北方的情况不熟悉,而我也不喜欢接触其他的巫师,所以我们只能漫无目的地到处打听。
占星师在这个世界上并不稀罕,很多成名的巫师都有占星的能力。我虽然不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神,但我却从不怀疑占星术的权威。繁星的运动向来有迹可循,但每当繁星的运动轨迹发生变化,世界上总会紧跟着发生一些意想不到的事。占星术的历史比魔法的历史更悠久,可以说,占星术是这个世界上无与伦比的先知。
我们在第二天早上来到了百里城西四百公里处的安因达都城,安因达都是北方联盟和北方巫师联盟西部的要塞,紧邻克米维戈壁,戈壁的那一边便是人类和精灵千年来除兽人外的第一大敌人,矮人族的领地。
安因达都城是一个典型的绿洲城市,没有围墙,没有高大的建筑,没有奢华的宫殿,也没有繁荣的街道。沙尘是这里的常客,几乎每次沙尘的到来都会让这座本就贫乏的城市损失点什么。
但这里是北方联盟和北方巫师联盟的要塞,北方联盟在这里屯兵数十万之众,巫师联盟也派出资深的女巫安拉那在此镇守。
我们此行的目的就是拜访安拉那,那是一个垂老的女巫,但她曾经以一对三,杀死了三个高级兽人巫师。她的占星术似乎也无人可比,我们从百里城出来后打听了几座城市的师,他们一致推荐我们拜访安拉那。
安拉那这个名字很耳熟,一个师提醒我,安拉那就是在之前的巫师大会上唯一发过言的巫师。
我想起了那个矮小的女巫,她的样子让我感觉很好笑。但当我们接近安因达都城所在的那片绿洲后,我却怎么也没有了笑起来的心情。
当时我和摩卡正骑在扫帚上,空中刮着黄色的风,我们谁都没有说话。我突然感觉自己的扫帚失去了控制,扫帚一直在下降,似乎要把我摔到戈壁上去。我看了看身后的摩卡,她似乎也遇到了同样的麻烦,用求助的眼神看着我。
我急忙掏出魔杖,如果我们用这种速度冲到地面上,肯定要被摔的粉身碎骨。我回过头去对摩卡的扫帚施了个复原咒,但是毫无效果。扫帚离地面越来越近,估计只有十几米的高度了。这时即使扫帚有了反映我们也来不及减速了,我急的满头大汗,低头望下去,下面是戈壁中的一片沙漠区。我突然心生一计,如果我们从扫帚上跳进沙里,这种高度应该不会受很严重的伤。于是我转头将自己的想法告诉给摩卡,摩卡也没有别的办法,我们在身上展开防御结界,准备跳下去。
当我侧过身子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被固定在了扫帚上。我的身体可以自由移动,但臀部和扫帚似乎长在一起般,怎么也挪不开。
我绝望的闭上了眼睛,希望身上的结界可以在我们撞在地上的时候减轻一些伤害。风声在耳边呼啸。我听到了摩卡绝望的叫喊,我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做不了了……
但在几秒钟之后,扫帚突然停了下来。停的毫无预兆,就像突然拉住了马的缰绳一样。我的额头因为惯性的缘故磕在了扫帚柄上,但仍牢牢的黏在扫帚上。
我睁开眼睛,看到了一个面色枯黄,满脸皱纹的女巫。
她就是我们要找的安拉那,她用深邃的眼神望着我们,似笑非笑的冲我点点头。
原来是罗斯的儿子啊!安拉那面无表情的说道。我昨天就占卜出今天会有两个巫师出现在安因达都,但最近兽人阵线的巫师经常试图通过安因达都要塞,所以我在不明情况的处境下,只能对你们用了一个小小的咒语。
安拉那冲我欠了欠身作为道歉,但我看出她有任何诚意。
那么,这位漂亮的女巫是谁呢?安拉那的目光转移到摩卡身上。
呃,您好,亲爱的安拉那。摩卡局促的说道。我是摩卡,南方联盟的巫师,我是巷西的……
摩卡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安拉那我和她的关系,所以适可而止的闭上了嘴。我看出安拉那带给摩卡的威慑不亚于我,这个丑陋的老太婆让我感觉压抑。
你是巷西的女朋友吧?安拉那用讥讽的眼神望着摩卡。你很幸运,我们的巷西可是北方巫师联盟百年来最年轻的师。
我不知道安拉那的话是对我的讽刺还是赞扬,但他的每一句话都让我抬不起头来。
好了,既然认识过了,那么,你们此行有什么事吗?安拉那问道。
是这样的,亲爱的安拉那,我答道,我想请您,帮我解一个梦。
解梦?是的,每一个人都希望我帮他们解梦。但那都是些什么梦啊,满屋子的裸女,从天而将的金子,还有掉进井里的猪。我希望,你能给我带来一个有价值的梦。安拉那用轻蔑的眼神望着我,转身向绿洲走去。
我和摩卡跟在安拉那身后往前走。我们降落在绿洲的外围,这里满地都是沙砾,偶尔有几株顽强的植物从地里冒出头来。绿洲就在我们前方不远处,我能清晰的听到早餐摊上的叫卖声。

走进安因达都,我的第一感受就是荒凉,这个城市大概只有百里的十分之一大小,人们衣着破旧,面色枯黄,眼神木然。
我们随着安拉那穿行在安因达都的街道上。城里全部都是两层的土木建筑物,有些房子岌岌可危,但仍从里面传出阵阵笑声。
那是安因达都的妓院。安拉那继续往前走,她没有回头,但她似乎看到了我的眼睛盯着的方向。安因达都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淫乐窝,城里几乎一大半建筑里都住着妓女。
我和摩卡面面相觑,停止东张西望专心赶路。
安拉那把我们领到一间两层的小土楼前,他站在门口对我们招了招手,请吧。
我和摩卡走进小楼,一楼低矮潮湿,只有四辆马车大小,而且光线很糟糕。
安拉那跟在我们后面走进来,她关上门,房间里立即变得伸手不见五指。摩卡紧紧抓住了我的手,我能感觉到她的紧张。
安拉那掏出魔杖,我看到她的魔杖顶端灿出一道蓝光,接着房间里渐渐明亮起来。但那种明亮不是光明,而是像一根蜡烛产生的昏黄光影。
透过这点昏黄的光亮,我扫了这个房间一眼。房间很小,几乎一眼就可以打量清楚。房间中间有一张起了漆皮的桌子,没有凳子。除去房门所在的那面墙外,其他三面都安放着一个架子,架子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杂物,满是灰尘。
安拉那又挥了挥魔杖,三张同样起了漆皮的椅子沿着二楼的楼梯飞了下来。
请坐。安拉那指了指我们面前的椅子。待我们坐定,安拉那强硬的说道,现在请告诉我你的梦吧。
这个女巫从刚才见到她的第一面起就让我感觉不舒服,我们刚到安因达都她就给了一个下马威。也许她已经用占星术得知了我来时对她的态度,但现在已经来不及闭嘴了。我将从那个奇怪的梦开始的所有故事告诉给安拉那。她起初只是心不在焉的听着,但随着故事的深入,安拉那几乎瞪大了双眼。
我讲完故事,安拉那颤颤巍巍的转过身去,她一直在自言自语,但我和摩卡都没有听懂她说什么。她从右面的架子上翻出一个水晶球,用魔杖指着水晶球念出几个我没有听说过的咒语。
片刻之后,水晶球里突然发出了一阵嗡嗡的响声,接着在一阵清脆的碎裂声后,水晶球变成了一堆粉末。
神啊!安拉那大惊失色的叫道,她跌倒在地上,脸上满是惊愕的表情。
我和摩卡急忙扶起她,她坐在椅子上喘着粗气,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摩卡轻轻的拍着安拉那的背,过了好一会儿,安拉那用空洞的眼神盯着我说,太可怕了。
可怕,亲爱的安拉那,到底怎么了?我问道。
但安拉那没有力气再说下去,摩卡又轻柔的替她捶了一会背,安拉那喘着粗气,用惊愕的表情看着我。
我,从你的梦里,没有看到任何东西。安拉那说。
安拉那的话让我和摩卡大跌眼镜,摩卡小心的问道,但您是北方最权威的占星师啊,您怎么会看不出梦境带来的预兆呢?
我就是什么也没看到!安拉那猛的从椅子上跳起来,似乎以为摩卡在怀疑她的权威。她用歹毒的眼神瞪着摩卡吼道,我什么也没看到,我解不了这个梦!没有人能解开这个梦!
摩卡担心的望着我,小声说道,怎么会这样呢?
那不是一个简单的梦,安拉那恢复了平静,坐回椅子上。你们已经看到了,连水晶球都承受不了那个梦。
可是,我问道,难道您一点也没觉察到什么?
我感觉到了,安拉那似乎突然衰老了很多,眼里透出迷茫的表情。她用苍老的声音答道,我只感觉到,那只猫,不是这个世界上的生命。
不是这个世界上的?我和摩卡同时问道。
是的,它肯定不属于这个世界。
那它会是什么呢?我见到的,只是一只眼睛里会闪现出红光的黑猫。我说道。
那根本就不是一只猫!安拉那冲我吼道。它是幻化咒变身的产物!
幻化咒?摩卡问道,可是,世界上从来就没人知道幻化咒是什么,它只是一个传说而已。
传说?安拉那用惯用的讽刺眼神盯着摩卡,传说是什么?传说是从远古时期流传下来的故事,难道你觉得古人有那样丰富的头脑编造故事吗?
安拉那的话让摩卡无话可说,但她的话似乎又有那么一点道理。
安拉那见我和摩卡都不再说话,继续说道,我不知道那只猫是什么东西变的,但在传说中,安拉那再次用讥讽的眼神看了摩卡一眼,摩卡很不舒服的往后退了一步。
在传说中,安拉那继续说道,只有暗天使的眼睛会在得意的时候会变成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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